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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为如此,俄国国军势必加强各个重要地点的戒备,企图活捉我们。我至少也得让沙织平安逃离俄国才行。
但是,该怎么做才好呢?
在这种紧要关头最可靠的莉音不在身旁。
这里是莫斯科。若要不搭飞机而改走陆路跨越国境的话,势必得走上一段非常遥远的路程。
而如今在这个国家,我显然已成了一名触犯法律的罪犯。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状态下,我还能逃往哪里去呢?
要是住进饭店,肯定一下子就被发现。所以只能设法逃进日本大使馆吗?但俄国国军既然在追缉我,那就必须设想他们已在日本大使馆附近布下警戒网才行。
当我全心思考这些问题之时,车辆已驶进莫斯科市内。
一进入市区,交通随即变得格外壅塞。刚刚明明就不是这种情景啊。
我聚精会神地眺望车阵前方……赫然发现又有步兵设了步哨!
他们逐一拦下车辆进行盘查。
在思考对策之前,我已伸手打开车门。
「我们就在这里下车,感谢您送我们这一程。」
接著我不待司机先生回答,径自转头对沙织说道:
「沙织,我们下车吧。」
沙织点了点头。
「祝你们好运。」
离去之际,我听见司机先生如此说道。
我牵著沙织的手奔离现场。
我们抵达一间有许多外国人留宿的饭店。这是一间位在连接机场与市区交通要道的饭店,之前我也曾在这里住过好几次。
由于选择留宿会导致身分曝光,因此我们决定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进咖啡厅点个饮料以及索取地图。在不能打开手机电源的现在,我们甚至不能上网查资料。
若是强行躲进国家大使馆寻求庇护,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说日本大使馆肯定已遭到盯防,但其他国家搞不好……选项并不多,该挑美国大使馆好吗?或许也可考虑前往中国大使馆也说不定。
看样子只能动身前往距离最近且最有可能未受监控的国家大使馆求援了。只是不晓得有没有办法平安抵达目的地……
我们才刚就座,女服务生随即走了过来。
「两位要点什么呢?」
「咖啡可以吗?」
我开口询问,沙织轻轻地点了点头。
沙织默默地配合我的行动。能控制自己不在这种场合大吵大闹的她,真的令人感到放心多了。实际上她应该已经紧张到身心倶疲的地步才对。
「麻烦来两杯咖啡,另外请问这里有莫斯科市区地图吗?」
「饭店柜台那边就摆有好几份地图喔。」
「啊,那可以请你拿一份过来给我们吗?这是谢礼。」
语毕,我立刻递出五百卢布给她。
只见店员顿时笑逐颜开,从饭店柜台那边拿了一本沾满手垢的地图集给我。
「谢谢你。」
「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吗?」
「没了,这样就好。」
我向她道谢,随即开始翻阅地图册。
看样子此地离大使馆街还满远的。如果搭车的话,也有可能会碰上军方的盘查。
正当我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之际──
我看见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咖啡厅入口处,左顾右盼地环视著现场。就在我心想「这人还真可疑」的瞬间,碰巧与那名男子四目相交。
──那家伙是在找我们!
我马上抓起沙织的手,起身奔向咖啡厅员工们所在的后门。根本无暇付清咖啡钱。
周遭纷纷发出惊呼声,我们却是充耳不闻地冲进后门。
黑色西装男子则放声大喊,并且追了过来。
「等一下,是自己人啊!」
我打死也不能相信那种说词。一被逮到就完蛋了。
而且,在莫斯科怎么可能会有我们的伙伴呢?若是稍等一下,或许莉音会想办法做出什么行动也说不定,但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可以派出救兵来拯救我们。
我们通过员工专用的后门,笔直穿越饭店大厅。
试图甩掉黑衣男子的我们快步冲至街上。路上行人均因不知发生何事而转眼望向我们。沿途虽然撞到好几名行人,但实在没空停下脚步道歉。我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牵著沙织的手继续往前跑。
我们为了藏身而钻进小巷弄之间,不过男子的脚程实在很快。再加上我们是先撞到好几名行人才开始逃亡,因此被追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男子也随后跑进巷弄之间。
我独自一人倒还有可能逃得出去。但假使继续带著沙织逃亡的话,大概就很难摆脱男子的追杀。
只好背水一战了。若要确保万无一失,就只能趁他放松戒心时给予强劲的一击。
「沙织,麻烦你头也不回地笔直往前跑。」
只微微侧头瞥了我一眼的沙织,依照我的指示向前直奔。我则刻意放慢脚步,绕到沙织的背后,与黑衣男子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就在追赶上来的男子企图抓住我手臂的那一瞬间──
我停下脚步,顺势转身,反过来抓住男子的衣袖──另一只手则绕过对方腰际。男子脸上的哑然的神色清晰可见。
我利用男子奔跑的力量,以扣住的手臂为基点,将他整个人拋向半空中。男子在空中翻转了一圏,重重地摔回水泥路面。
「唔啊……」
男子闷哼一声,似乎变得呼吸困难。
我们视线交会。嘴巴开开阖阖的男子似乎有话要说,但却发不出声音。
我不理会他,拔腿就跑,再次牵起沙织的手。照理来说应该不会再发生被他追上的事态才对。
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我,带著沙织来到莫斯科市区的公园。这是一座由红砖步道勾勒出蜿蜒曲线的时髦公园,但几乎看不见半个坐在板凳上休憩的人影。因为太阳即将西沉,同时也导致寒意随之增强。莫斯科的落日会造成户外气温急速下降。
虽然我们身上都穿著大衣,但沙织看起来好像很冷的样子。于是我脱下自己的大衣,试图让她穿上。沙织却摇了摇头加以拒绝。
「我不要紧,不用担心我。」
「你都冷得发抖了耶。」
吐出的气息也显得格外雪白。
「巳继你应该也感到很冷才对吧,我才不要成为你的绊脚石呢。」
「……你喔,每次只要一说出口就不会改变主意呢,真顽固啊。」
无可奈何的我只好重新将大衣穿回身上。
沙织则一脸懊恼地说道:
「对不起,都是因为带著我的缘故……要是我也像莉音或是你一样擅长战斗就好了……」
「别说傻话了,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俄国的治安绝对称不上良好。我不能这样漫无目的地一直带著沙织在外面徘徊。起码在入夜之后’一定得找个地方避难才行。
沙织「哈啾」地打了个喷嚏,随即连忙辩解。
「啊,你可别误会喔。我这不是感到寒冷……」
言不由衷的沙织冷到直打寒颤。
非得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不可……但现在又不能去饭店投宿。
徒步前往大使馆街的路实在太过遥远,改搭汽车又会遇上正在执行盘查任务的军方。这里也没有如同东京那般发达的大众运输。此外FSB也极有可能为了防范我们投靠其他国家的大使馆,大阵仗地布下天罗地网。各国大使馆林立的区域反而是最危险的地带也说不定。
应当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脱身时机呢,还是该设法跨越国境比较好呢……但我不认为对上FSB的我们有办法长期潜伏于暗处,而国境又太过遥不可及。
不对,比起这些问题,我现在应该先专心思考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才对。非得尽快为沙织找个温暖的地方不可。
「必须设法御寒才行。向附近的民家问问看能否让我们入内休息吧。」
「附近的民家……你有什么方法吗?」
「没有,接下来只能挨家挨户问问看了。嗯,我们走吧。」
我对沙织伸出手,与默默牵起我手的沙织一同举步前行。
随身携带的卢布大多都给了先前那位司机先生,手头上所剩不多。再加上考虑到今后的逃亡路程,也绝不能再随便乱花钱。看来只能舍弃拿钱交涉的手法,改以强调自己遇上困难,恳求民家提供一晚的安枕之地给我们使用了。只不过真有办法找到愿意收留我们的民家吗?
被我们登门拜访的一方会作何感想呢?而且还是附近明明就有饭店,却看见陌生外国人突然来访的状况下?
对方有可能打电话报警。但我也不能放任沙织在这么严寒的夜晚露宿野外。现在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走出公园的我们,立刻开始拜访第一间破烂老旧的民宅。
我们按响门铃,屋主却未现身。因屋内灯火通明,所以照理说应该并非不在家才对。
我再试按一次。等待片刻之后,仍旧没人出来应门。
难道真的都没人在家吗,或者是根本就不打算理睬来访者吧……如此猜想的我决定转身前往下一户人家碰碰运气的时候──
木制门扉嘎吱作响地打开,露出一个小小缝隙。一位老婆婆探出头来窥视,是一名满头白发,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婆婆。
我随即挺直背杆,语调诚恳地开口说道:
「很抱歉,这样突然前来叨扰,其实是我们不幸没能订到今天晚上的饭店。刚刚也已问遍这附近一带的旅馆……可否请您收留我们住上一晚就好呢?」
「哎呀,今天是有举办什么活动吗?你们是哪一国人啊?」
「我们是日本人。」
我连忙拿出护照给老婆婆看。在这种时候,日本人的身分所带来的好处还不少。除了较能在对方心中留下良好印象以外,也能让对方认为自己手头比较充裕,不致对自己造成危害。
老婆婆从头到脚仔细打量我一番之后,大概是感到放心了吧,随即笑咪咪地点了点头。
「哎呀呀,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辛苦你们了呢。虽然我家不大,但两位请进吧。」
「真、真的太感谢您了!」
「非常谢谢您!」
我与站在我背后的沙织,几乎同时开口向她道谢。
我们俩被带进老旧房屋里头,在客厅脱下大衣,依照老婆婆的吩咐坐了下来。暖炉的热度开始传遍全身上下,给人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简直就跟泡温泉之时的感受没什么两样。
老婆婆甚至还招待我们面包及罗宋汤。她自己刚好也准备吃晚餐,所以也一并准备了我们的份。
我们边吃饭边围坐在桌子旁边,侧耳聆听老婆婆的话。老婆婆似乎因为有人听她讲话而感到格外开心。
「原来如此,老婆婆您独自一人……」
「老人年金并不多啊。但我仍旧希望无论如何都能守住这间屋子就是了。」
她被徵兵的儿子于三十年前不幸在阿富汗为国捐躯,而丈夫在五年前撒手人寰,如今只剩老婆婆一人独居在此。俄国女性平均寿命高达七十三岁,男性却仅有五十八岁的平均寿命,可说是相对偏低,其中大概有受到伏特加酒的影响吧?因此,像老婆婆这样的独居妇女,在俄国国内可说是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