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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将耳根子从铜管上移开之时,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从礼拜堂中传了过来——接着还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弗兰殿下!弗兰殿下,您在吗?抱歉,我回来晚了!您跟我说要我去您的房间拿衣服,可是我找不到呢!没办法只好先过来找您了——』
是宝拉的声音。克里斯跟米娜娃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又是一阵慌慌张张的开门声,再加上大主教的咆哮——
『呜哇啊啊啊啊啊——?』
随后是一阵肥胖的肉身滚倒在地上的震荡。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宝拉尖锐的叫声回荡着;一阵混乱之后,管风琴的机件透过铜管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声响,现在已经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间机关室里头了——米娜娃从一脸惊魂未定的心绪中回神,露出一张不怎么愉快的表情,拨开了吉尔伯特的手。
吉尔伯特耸耸肩叹了口气,接着推着米娜娃一同走出了这间机关室。而克里斯看着他们这副模样,终于在安心之虞也露出了笑容。
※
「克里斯、蜜娜,你们都太爱瞎操心了啦。」
弗兰契丝嘉在近卫军同桌的晚餐时刻道出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大声笑了出来。
「本公爵千金的身体可是只会献给我所爱的男人呢。」
「弗兰殿下所爱的男人是谁呀?」宝拉一边舀汤到自己碗里,同时兴致勃勃地开口问道。
「我还没找到哪个男人值得拥有我的贞洁,所以现在还一个人只身在战场上穿梭着呢。」弗兰契丝嘉将这番话脱口而出的同时,刻意面向房门方向,让门外的士兵们也听得见。
他们没在城堡内用餐,而是在军营里的其中一间房间里面。聚集在门外的银卵骑士团的战士们早已经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了。他们听了好像安了心似地全都同时松了一口气。这声音大得就连克里斯等人也全听见了。
当然是因为大主教对弗兰契丝嘉毛手毛脚的消息传开了的关系。
「贞、贞操!为、为什么现在会忽然谈论到这样的话题呢!」
宝拉红着一张脸,手中的汤碗差点没滑出去。这个在千钧一发之际保住了主子贞操的当事人,似乎完全没有理解从头到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弗兰契丝嘉也笑着看她,什么也没对她说。
「我不知道妳究竟是怎么盘算的,不过妳实在是太没有警戒心了啦!」米娜娃从头到尾都鼓着一张脸,气呼呼地咬了一口手上的面包。
「我才不是没有戒心呢,是我打开城门引诱他进来的。」
「这样更糟啦!」
「人家有事先把这个计划跟吉尔伯特说过了呀。」
听到话锋转到自己身上的同时,生性沉默的禁卫队长也不过只是把视线短暂提起来一下。
「只有吉尔伯特会相信人家可以同时保全我所提出的作战计划,还有我的贞操。」
这里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弗兰契丝嘉竟然会将自己打算色诱大主教的计划事先告知吉伯特,而吉尔伯特竟然也带着一副心平气和的表情跟自己的主子一起商讨整个计划。
「如果彼此之间拥有足够的信任,那可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呢。」
弗兰契丝嘉边说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克里斯,然后接着将目光移到米娜娃身上。克里斯愣了一下,一双眼睛随即被弗兰契丝嘉的视线迁到了同一个目标上头。
——如果彼此之间拥有足够的信任……
——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关于她作梦的事……
这时候米娜娃的视线也和克里斯对上了。她手里拿着的一块起司冷不防地从手指间滑落。接着她赶忙站了起来,脸颊也同时泛起了红潮。
「蜜娜?妳吃饱啦?」
不理睬宝拉的询问,米娜娃转身便朝着房门走了出去。
「咦?」「啊!」「哇哇……」
房门唐突地被米娜娃给推开,让门外银卵骑士团土官兵们堆起来的人墙瞬间倒塌,激起了地上一阵尘土飞扬。米娜娃拨开成群的男人朝走廊冲了出去。她的脚步声远去,而克里斯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米娜娃!」他跑到门边,这时候围在门外的同袍却全都凑了上来,「喂、喂,克里斯,那个……团长到底有没有事呀?」
「那个……听说她被大主教给……是真的吗?」
「嘴唇该不会被啾~~了吧?」
「啊,喂!克里斯!」
克里斯没回答半句,被他推开的一群同胞跌坐在地上,自己则赶紧追着米娜娃而去。
他跑下楼梯,然后在军营的入口处追上了那个一头红发的背影。
「米娜娃!妳等等!」
在他出声的同时,这一头红发像忽然是张开的羽翼一般遮住了克里斯的视线,然后向下坠了下去——是米娜娃忽然蹲到地上去了。
现在天色已黑,军营外头除了站在墙边等客人上门的流莺之外完全没有其它人经过。
「……米娜娃……」
当克里斯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的肩膀忽然抖了一下。
「弗兰说的话,你会当真吗……」
「咦……」
「有、有些事情你根本——根本不用知道嘛……」
米娜娃环抱着自己的肩膀,喃喃的说话声听来有些无助。
「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不要一直追问嘛……」
「可是……」
克里斯追出来凭的全是一股冲动,他其实并不晓得自己到底想跟米娜娃说些什么。
要是米娜娃不把做了预知梦的内容告诉他,原因是出自于无法对他怀有足够的信赖,想到这点确实会让他觉得悲哀。但现在的他看着心里怀抱无法倾诉的痛苦而难过的米娜娃,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这样的自己更令他觉得可悲。
「如果妳真的梦到了什么令妳这么难过的事,就算不能一次全说出来,也可以一点一点地说给我听呀……」
「猪头,你少表现出那种无聊的同情心啦!」米娜娃仍旧没有回过头来。「我跟弗兰不一样,那种事情教我怎么拉得下脸来说嘛!」
——那种事情?
克里斯想了想……难道米娜娃难以启齿的事其实不是什么令她觉得难受的事,而是——令她感到羞愧的事?
——对呀,若是终日在战场上穿梭的女性,确实是有可能碰上这般难堪的境遇……
「那个……那个,米娜娃,妳做的梦……」克里斯其实不该脱口说出自己的揣测,但嘴巴却不自觉地动了,「该、该不会是……跟贞操还是……这类的事情有关吧?」
米娜娃转身站起来的同时,凶猛地将一头红发狠狠甩在克里斯的脸上,「你、你——你这个笨蛋——」
接着一击重拳将克里斯打飞,狠狠地撞在军营的外墙上。
结果接下来整整两天,米娜娃见了克里斯又不肯开口说话了。
第二卷 4.虚伪女王
女王的一天从早上的沭浴净身开始。
女王寝宫位在王城的核心位置,天花板是成片的玻璃打造。盖着纱帐的床台终日都有四面折射打进来的阳光和月光照耀,因此打从希尔维雅即位以来,她便从没有尝过熟睡的滋味了。
但话说回来,只能浅眠的原因不只是外头照进来的光线使然;要是睡得深了,她便无法从带来剧痛的梦境逃脱。因此自她开始接受托宣预言的那一刻起,她就意识着不让自己熟睡,渐渐也变成了一种习惯。
「甘露滋润了天堂车轴,在同样的阳光下,赐下喜悦……」
希尔维雅在神婢们圣词齐唱、晨曦洒下的时刻清醒了。她被带到了净身池前,用热水和香精净身。而这时候,巫女们会用手触摸她身上的每一吋肌肤,以确认昨夜的梦境是否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痛楚。
神婢们帮她擦干身体和头发,再让她穿上一件薄裳,接着要走进净身池的时候有一个人影等在那儿。这是一名脸上罩着蓝色纱巾的女子。她身上穿的圣服单褂上绣着天鹅徽章,象征杜克神的侍从丝缪露娜神。她就是圣王国神官的统领——内宫总司榭萝妮希卡。
「女王陛下,微臣向您问安。」榭萝妮希卡跪伏在希尔维雅面前的地板上,明知故问地说:「陛下,您昨晚梦到了果胎的托宣是吗?」
所谓果胎的托宣,即是女王一生所接受的托宣中,最重要的预言——即女王被夫婿所杀的预言。
「……嗯。」
希尔维雅别开视线,小声地回答。
内宫总司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总会令人不安和忌惮。她那张光滑的脸庞彷佛是融化的玻璃一点一滴凝结而成般,美丽的外表打从希尔维雅有记忆以来就从没有出现衰老的迹象。她那紧迫盯人的视线,总让希尔维雅觉得自己不论躲在内宫的什么地方,都好像被人监视着似的。
「您说您还没有梦到王绅的脸是吗?」
「嗯。」希尔维雅没有说出实话。但榭萝妮希卡的沉默让她怀疑自己的谎言是否早已被看穿,不寒而栗的感觉窜上心头——即使如此,她仍不打算说出真话。
她不能说,梦里杀死她的人其实是和姐姐在一起的少年…克里斯。她想说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会是他呢……)
(虽然他的额头和双手都有刻印,但他不是说自己是个佣兵吗……)
象征诸神之力的印记,理应是三大公家成员才有的特征。希尔维雅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叫做克里斯的少年身上竞有这样的印记。
「微臣明天会把艾比梅斯家的众卿招到陛下面前,请陛下仔细看过他们的长相。」
「好。」
(就算这么做也不会有结果的。因为那个人现在跟姐姐在一起。)
只是,希尔维雅不知道这个秘密究竟能隐瞒多久。
「最近陛下接受托宣的能力似乎不如预期,要不要再用点药呢……」
榭萝妮希卡的话让希尔维雅抱紧了自己的肩膀赶忙摇头:「我现在喉咙很痛,不能用药。」
榭萝妮希卡使用的药,是让痛觉变得敏锐的药。这能帮助托宣预言以更鲜明的方式呈现。而希尔维雅接受托宣的能力较弱,因此常需要用到这种药物。现在她以感冒为借口拒绝用药,但过不了多久,这药还是一定得用的。
「臣明白了,请陛下保重身体。」榭萝妮希卡带着虚假的微笑退开了两步,「但陛下,选出王绅是国家大事。柯尼勒斯殿下辞世的事情对百姓来说是非常严重的困扰,所以圣王国还是必须尽早再举办一次维内拉利亚庆典不可,这点还请陛下铭记。」
「……我知道。」
之后,就在希尔维雅在众神婢引导下离开净身浴场的时候,榭萝妮希卡忽然补上一句话:
「微臣听说,今天陛下身边将会有一名守护骑士赴任。」
「守护骑士?」
希尔维雅停下脚步,再次转过身来面对榭萝妮希卡。
「是,这是太王陛下跟格雷烈斯殿下的意思。臣不好替陛下推辞,毕竟日前发生了那样的事……」
希尔维雅深深吸了一口气。所谓日前发生的事,是指王配侯被刺、女王遭掳这些前所未闻的意外事故,因此军方也不得不加强戒备吧。
「微臣为了避免打乱陛下的思绪,因此自作主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