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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就在我没有自习就跑掉后,彩夏有过去。既然如此,小百合老师应该也不会太沮丧才对。
我站在连接顾客座位和厨房的柜台缝隙间,呆呆地看着彩夏以不熟练的动作穿上围裙。
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到「花丸拉面店」和温室……
「怎、怎么了吗?」
彩夏拿起围裙边遮住半边脸,以有些难为情的口气询问。
「没什么!」我急忙摇头否认,突然觉得脖子一阵疼痛。「好痛痛痛痛……」
「藤岛同学,你真的没事吗?你的伤是为什么——」
「只不过是小鬼头打架而已,就让他们打个够吧。阿哲跟鸣海这两个家伙,说不定打一打反而能治好笨蛋病。」
「跟阿哲哥吗?真、真的打起来了吗?为什么?」
为什么……听到彩夏又问起这问题,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我想这一切应该都是为了自己和彩夏而做的,虽然说不上来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虽然不懂到底有什么关联,我也只好照实回答:
「对不起,我现在脑袋有点混乱,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总之如果阿哲学长不跟我说实话,园艺社很可能就会被废掉。所以……」
为了保护属于我和彩夏的地方。
「是……是因为我的关系吗?因为我一直想不起以前的事,藤岛同学为了把许多事物保留得和从前一样,才会对园艺社如此执着——」
不,并不是那样。我心里面虽然这么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我紧握着一直放在口袋中、迟迟未能交给彩夏的臂章。
我的确曾经那样想过。但现在被彩夏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反倒让我觉得自己保护园艺社的理由绝不只是单纯为了唤回她的记忆。
那么我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坚持保护园艺社?
「我会努力的!」彩夏发出几近哀求的声音。「我一定会努力想起来的!也会来拉面店帮忙,不会再请假不去上课了!所以请你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就算园艺社不在了也没关系,只要藤岛同学——」
我感觉到一股好像被大铁球砸到头一样的冲击。她会努力?彩夏说她会努力?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其实不希望听到她说这种话。原来她在我身边一直都想着这么令人心酸的事……?
「也不是为了这样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彩夏,你不用……而且我都已经决定了,所以……」
「藤岛同学!」
「彩夏,算了吧。再说也没有用的。」
明老板边看着锅子边说:
「他并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出生时像个笨蛋、打架时像个笨蛋、死的时候也像个笨蛋。别管他。」
看着冷冷地斜眼看我的明老板,又看到面前噙着泪水的彩夏。正当我打算开口时,拉面店的门被用力打开了。
「大哥!听说大哥要和阿哲大哥对打是真的吗!?」
一群穿着黑T恤的高大男子边推边挤地涌进拉面店,差点将门框给撞烂——原来是电线杆、石头男以及其他平阪帮的彪形大汉约六、七人。我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血色瞬间流失殆尽。
「那、那个……你们为什么会知道!?」
「刚才阿哲大哥打电话给壮大哥,希望他能当公证人。」
那个人怎么这样啊?每次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往前冲!
「终于可以见识到大哥的实力了!」「如果能和阿哲大哥打成平手,就可以代替平阪大哥递补四大天王的缺了!」「这样我们就无敌了!」
「你看吧,全部都是笨蛋。」明老板对着隔壁的彩夏说。而彩夏的眼中满是泪水,一脸无奈地不停摇头。
「喂,臭小鬼们!如果不点东西就给我滚出去!要闹给我去外面闹!」
明老板拿着汤杓敲打汤锅大吼,一群少年黑道直挺挺地站着不敢动,过没一会儿便很有礼貌地一起坐到柜台座位上。理所当然,多出来的人只能被赶到外面的啤酒箱座席。
「那我要猪排拉面!」
「猪排拉面!」
「我也要猪排拉面!」
猪排拉面是之前明老板为了祝我们行事顺利特别做的,但是味道并不怎么样……我只觉得头越来越痛了。
「看来这次的赌金会暴增!」「喂,有谁要当庄家的啊?」
「好!我押阿哲大哥赢,一万块!」
「我也押阿哲大哥,一万!」
「那我押阿哲大哥一万五千!」
「豁出去了!押阿哲大哥两万!」
「拿出跳进黑熊巢穴的气魄,押阿哲大哥二万!」
「怀着从清水寺的舞台垂直跳下的决心,押阿哲大哥五万!」
「耶?大哥,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有点苍白。麻烦你展现一下更高昂的斗志吧!」
我会这样还不都是你们的错!我知道啦,反正我就是没机会赢啦!
「这样根本没办法赌啊。」
「那是不是应该改成看能撑几分钟比较好?」
「应该改成能撑几秒钟吧?」
「还是改成大哥会被打飞几公尺?」
「改成大哥要几个月才会痊愈?」
「改成大哥会被打断几根肋骨?」
拜托不要再说了,我的斗志早就已经是零了!
正当我认真考虑是否要抱着头从厨房后门逃走时,忽然听到背后的门打开,一个声音随着外头的凉风传了近来。
「——我也来下注好了。我押藤岛中将获胜,五千。」
「那我就押鸣海小弟一万好了,这样一来就能比少校多拿一倍的赌金吧?」
帮派成员们全都张大嘴巴回头呆望着他们,我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可能也差不多。
少校背着一个大背包并将防风眼罩拉到额头上,身旁的宏哥则穿着剪裁合身的外套搭配紧身牛仔裤,两人一起站在拉面店门口。
「……宏二哥,你们是当真的吗?」电线杆满腹疑惑地询问。
「当然是超级认真的。不是鸣海小弟和阿哲对打吗?」宏哥边说边向我眨眼。
「赌博不只是考虑输或赢而已,还必须观察相对于胜率的赔率是多少。即使藤岛中将获胜的机率再渺茫——」
少校咚地一声将背包放在水泥地上,接着环顾所有人。
「如果赔率是八倍,我就会押藤岛中将。因为——」
「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们将会提供支援。」
……提供支援?
是说少校和宏哥会支持我吗?
在柜台席上排排坐的平阪帮成员面面相觑开始交头接耳,但还是没人有勇气押另一边赢。其实这也很正常,是少校和宏哥有问题。要帮助我?为什么?做这种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赚钱呀。」
宏哥露出爽朗的笑容,接着将我带到厨房后门外的聚集地。明明照不到什么阳光,却充满温馨气氛的尼特族小王国。少校坐在啤酒箱上,而宏哥则倚靠在大铁桶上。
「你们……不是说这次不会协助我和爱丽丝吗?」
「那是那件事,和这件事不同。」
「我说不干涉的只有阿哲哥的过去而已。」
两人越讲越起劲,眼神更是充满活力。这时我才慢慢领悟到某些事。
他们没办法只是静静地等着而不做任何事。正因为是阿哲学长的伙伴,所以只要学长不愿意开口,他们就不能插手,也不能介入调查。即使是如此……
「当然,如果鸣海小弟说不需要,我们也不勉强。」
宏哥忽然露出有些落寞的眼神。
为了钱,为了自己。这城市里的硬派尼特族就是没用到必须找这种牵强的借口,来隐藏他们的善良——既然如此,就算只是为了这个理由……为了回应他们的心意,就算我被阿哲学长揍扁,应该也是有价值的。
「我和阿哲混在一起很久了,也看过很多打架的场面。我可以告诉你他出拳时的习惯或是攻击的死角喔!」
「可以让藤岛中将测试我改造Wii制成的格斗模拟器。」
两人的身影映入眼帘,我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热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只好急忙低下头。
「……鸣海小弟?你果然……」
「没、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我没问题。」
我紧咬着嘴唇,拚命忍住不让声音颤抖。
「我知道了。」
脸颊上的炙热和身上的痛楚一起流过喉咙。我静静地等待这股热流退去,然后凝视着摊开的手掌,抬起头来:
「——请你们帮助我。」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明老板,我也要一份猪排拉面!」
「我也要一份大碗猪排拉面!」
少校和宏哥争相从厨房后门探头进店里点菜。我反复张开又握起拳头,确认着残留在湿黏掌心的那股热度。
就在此时,口袋中的手机响把一「COLORADOBULLDOG」的前奏。
『你从刚刚到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楼下还聚集了一堆平阪帮的人,发生了什么事还不赶快跟我报告?』
「……嗯,我现在就过去。」
「和阿哲对打?」
坐在床铺上的爱丽丝话一说完,整个嘴巴便张大阖不起来。居然没将手里的Dr。Pepper掉在地上算是她厉害。
这是预料之中的反应。当我收拾起散落满地的脏衣服丢进室外的洗衣机后回来,爱丽丝随即开始碎碎念:
「我实在已经无法理解你的精神构造了。相较于你的脑袋瓜,#《芬尼根守灵夜》(旁字:FinegansWake(注爱尔兰作家JamesJoyce所著,由于书中尚有许多谜语未被解开,被认为是一本阅读难度颇高的小说)》的内容还比较容易理解。想和阿哲用拳头决胜负?如果你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头盖骨承受强大的撞击藉以改善智能,那我干脆介绍专门拆除大楼的业者给你。」
「这个嘛……唔嗯……」因为知道没办法说明,所以更不晓得如何开口是好。「《芬尼根守灵夜》你是看翻译版的吗?」
「当然是原文!不要转移话题!」
爱丽丝气得不停地拍打被单。为什么她最近好像很容易生气呢?到底是怎么了?
「听好,在你的认知里,阿哲大概只是个浪费人生在打柏青哥和赌马上的疯狂赌徒……」难道不是吗?「给你看看这个,让你的头脑清醒点,改变一下对他的认知!」
爱丽丝用手指着床铺右侧、离我最近的架上斜摆着的萤幕,边说边以单手快速敲打键盘。
一阵杂讯过后,萤幕上播放出黑白、画质粗糙的影片。我发现那是一段满旧的录影,因为画面里的厨房后门和现在大不相同。看不到当作桌子用的木台,而大铁桶也还没生锈、亮晶晶的。唯一相同的就是监视器里的男子背影。即使隔着T恤也看得出他壮硕的背部,还有宛如缆车钢索般又粗又结实的手臂。那是阿哲学长。
令人惊讶的是,和他对峙的居然是电线杆和石头男。仅管画面上只拍到穿平阪帮黑T恤的胸口,不过应该没有其他小弟的体格比他们更好了。
由于影片没有声音,所以完全无法预测下一步动作。看来像是电线杆先动手,阿哲学长壮硕的身躯却有如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