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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你现在在哪里?嗯、嗯……六本木的军用品店‘屠龙’,嗯,是以前少校常去的店家。你给他们看过照片了吗?今天来过了?来了几个人……四个人,我知道了。他们有说等一下要去哪里吗?是啊,嗯,辛苦你了。”
爱丽丝挂掉电话之后,转过身来面向我们。黑色的秀发一瞬间飞扬又落下。
“发现他们中午时分的足迹,好像是聚集在他们常去的六本木店家。听说只有四名真正的社员,大概是下午两点多离开。”
“他们没有其他聚集的点吗?”宏哥问道。
“这个负责统帅大家的学生叫桐山,是桐山建设社长的儿子。所以他们常常在桐山建设位于北新宿的一栋大楼玩生存游戏,可以说是历史研究会的主场。其他客场则是几个位于神奈川县的专用靶场跟少校告诉他们的埼玉废弃大楼。不过我不知道废弃大楼的所在位置。”
就在此时,刺耳的电子声响起。位于左土方的一个荧幕发出声响,出现大量眼花撩乱的文字。
“这是……什么?”
“破解密码程式啊!好不容易才找出位置来。”
爱丽丝把放了键盘的小茶几用力推往那个方向。
“你找到哪里的?”我靠到床边。
“这是他们常用的SNS,应该都是靠社群网站彼此联络。”
荧幕上显示出他们的留言板,爱丽丝快速地拉下,找到发文纪录。站在爱丽丝身旁注视荧幕的宏哥和我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听说警察来过店里了。》
《该怎么办啊!我的推甄都决定好了。》《把枪藏起来。》
《看谁要去自首。》
《你去啊。》
《就全部赖在阿平一个人身上好了。》《阿平该不会自杀吧。》
《栽赃给阿平好了。》
《叫阿平把枪藏起来,让他当靶子。》《明天吗?几点?》
《总之记得把枪带来,不要被发现了。》《要去哪里?桐山大楼吗?》
《当然不能在都内集合啊!》
《埼玉。》
《传简讯叫阿平到埼玉集合。》
《叫阿平准备电池和吃的。》
最后一则发文是昨天晚上九点。看完之后,我全身涌上一阵恶寒。自杀?诬陷?
“……所谓的阿平是指?”宏哥轻声问道。
“应该是指平山实隆,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加入社群网站。”
“情况很糟。”宏哥的声音在颤抖。“他们已经被逼到绝境了。”
他们要把杀害银二先生的罪名诬陷给平山一个人,最后还要逼他自杀。我因为他们过于幼稚且直接的愚蠢思考而全身打冷颤不停。你们是白痴吗?以为这种把戏就能骗过警察吗?我一定要阻止他们,现在还来得及吧!可是他们人在哪里呢?是在埼玉吗?埼玉应该是指少校告诉他们的废弃大楼,那又是在哪里呢?难道没有关于地点的详细描述吗?我想再次研读发文,于是抓住床边,探出身子来。结果指尖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我往下看,发现床单的隙缝间放了一个细长形状的物品。
是支原子笔。
这支原子笔是——我想起来了,刚刚少校来的时候捶过床单,捶的应该就是这一带。这是他放的吗?当我要拿起来的时候,发觉这支原子笔异常地重。下一刻我就明白原子笔的真正用途,差点大叫起来。
少校为什么要刻意来到事务所呢?不光是因为他的电脑被爱丽丝骇而发脾气,是要让我们也尝尝相同的滋味。我拼命地思考,咽了一口口水后开口说道:
“爱丽丝,刚刚提过的那栋桐山大楼——”
爱丽丝面对我突如其来的询问,露出惊讶的表情。
“应该就是桐山建设位于新宿的大楼吧!”
“他们会在那里集合吧!”
爱丽丝竖起了柳眉。
“鸣海,你在说什么啊!你看了也——”
我打断她的话,迅速地把字写在手心给她看。
‘少校在窃听,配合我说下去。’
爱丽丝的脸上瞬间浮现各种表情。我指了指原子笔,里面因为塞了电池、麦克风和发信器而异常沉重。她马上轻轻地点点头。
“……对啊,新宿很近,你马上过去一趟。”
我把原子笔往床上一丢,起身跑过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宏哥身边,冲出事务所的玄关。
从北新宿明治路进入的道路深处,是充斥爱情宾馆的地区,桐山大楼是位于这一带的七层办公大楼。大楼里没有一丝照明,加上刚刚天黑导致大楼几乎与淡黑色的天色同化了。大楼看板上没有公司或店家名称,玻璃帷幕寂寞地反射路灯与对面宾馆的霓虹灯。
我把脚踏车丢在人烟稀少的马路边,在跳过树丛的同时看到娇小的人影出现在一片漆黑的大楼玄关,就像一滴污渍。我拉开不会动的自动门,走进大厅。就算在黑暗中,我也能一眼就凭轮廓认出是少校。对方也发现了我,把护目镜拉到安全帽上,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被藤岛中将摆了一道,我太小看你了。”
低语的少校脸蛋红通通的,大概是为了寻找社员而在大楼内部东奔西跑吧!可是当然半个人也找不到,因为一切都是我的诡计。
“那些家伙在埼玉,应该……就是在少校以前告诉他们的废弃大楼吧!”
只有少校知道废弃大楼的位置,虽然我们应该查得到,但现在得珍惜一分一秒。没人知道走投无路的小鬼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我就反过来利用窃听骗少校来到这里。好险我赶上了。傍晚冰冷的北风简直要撕裂我的耳朵。
“但中将还是太天真了,居然一个人过来。就算是跟你对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使用电击枪。”
“带我们去埼玉的废弃大楼。”
“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你才没听到我说什么吗?那一大票人都带着枪喔!又处于走投无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的状一态,你一个人去能做什么呢?”
我一边对少校喊话,一边告诫自己要冷静。少校又拉下护目镜了。
“是我教他们违法改造枪枝的。”
面对少校的自白,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少校本来就没什么守法意识。无论是自制窃听器、手榴弹或是增强电击枪的电流,样样都违法。就算再加一项改造空气枪也不足为奇。
“你懂吗?是我教他们毫不在意地触犯这个国家的法律,却又把不许攻击非战斗人员这类无聊的规矩强加在他们身上。这种话哪有人要听呢?一切都是我的梦话,谁也听不进去。结果就是发生这种事件,银二先生等于是被我害死的。”
“所以……所以说怎么样呢?”
我一步一步,缓缓接近少校。
“你说什么要自行解决,根本就只是你的自我满足而已!”
那一瞬间,少校的右手亮了一下。我勉强抓住他的手腕,拉到自己眼前。在我鼻头几公分前,电击枪火花四散。我打了一个冷颤。少校是来真的,毫不手下留情。
“我就是想一个人解决,哪里不对了?如果我一个人收拾不了,我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少校的手用力了起来,电击枪的尖端在我俩眼前颤抖。
“反正——”
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
“反正本来就无法原谅啊!”
少校在护目镜下的眼睛微微睁大,而我当着他的面继续叫骂:
“银二先生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你杀了那群小鬼或是逼他们去自首,结果你还是会一辈子背负杀人的阴影。为什么你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呢?”
少校的脸部扭曲,嘴唇上翻。激动地对我说出沾满血腥的话语。
“就算如此,假装军人的小鬼惹出来的麻烦就应该由同类来收拾!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这辈子就再也、再也无法享受拿枪、背诵机身号码、穿着迷彩服和嗅闻火药味的快乐了!”
护目镜厚重的强化镜片下,是少校快要哭泣的双眸。假装军人的小鬼所残留的自尊非常脆弱,几乎无法支撑他娇小的身躯。然而他强加在我手腕上的力量,却快要折断我的手臂。
“你说你现在要电死的人是谁啊!”
我对着护目镜大喊。
“你每次都怎么叫我的?你说啊!”
少校流露出些许迷惘的眼神,推开我手的力量也稍微减弱了。
“可不准说你忘了!我也是陪你玩军人家家酒的小鬼之一,还是无能的司令官!你不是这样告诉我的吗!”
电击枪掉落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一瞬间还以为是护目镜摔成碎片,结果是我的错觉。少校只是推开了我,而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弯下腰捡起电击枪。身体仿佛突然感受到寒冷般开始颤抖。
为什么我净说些有的没的诡辩呢?这样跟少校的无聊自尊又有什么差别呢?就算被九百万伏特的电流攻击,我也不能抱怨。
可是少校一直低头握着电击枪,不发一语。我因为受不了宛若要压垮胸膛的沉默而开口。
“……就算你说不许跟,我还是会跟你去。”
“你来有什么用?根本派不上用场。”少校叹息道。如同少校所说,我的确只是个侦探助手,连怎么拿枪都不知道。
少校走过我身边,用力拉开玄关的自动门。冰冷的空气吹进大厅,我起身追逐迷彩服装的娇小背影。
少校停下脚步回头望,手里还握着电击枪。
护目镜反射微弱的路灯,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紧抿的薄唇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又要重演同样的戏码了吗?沟通失去效用,而暴力再度分隔我们。
少校蹲下身,将电击枪塞进脚边的枪套。看来少校甚至不想对我使用暴力,简直是令人绝望的拒绝。我因此感受到一阵寒意。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我和少校的身旁出现一道强烈的灯光,同时响起数道引擎声和煞车声。少校用手遮眼,望向连接明治路的巷子。连续三台笨重的车辆开入黑暗的街道,而第一台车就停在我眼前。从助手席走下的高大身影阻挡了车头灯,对方完全脱色成白色的头发和深红色夹克的下摆在逆光的风中飞扬。
“你已经揍完了吗?”第四代说道。“还没揍的话就赶快动手。我手下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家伙,带着他们吵都吵死了。赶快出发去埼玉吧!”
“大哥!”
“大哥!您辛苦了!”
平坂帮的成员陆陆续续从箱型车上走下来,大家看起来格外巨大是因为今天都身着羽绒外套,而非平常穿着的黑色T恤。
“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赶快命令这个矮个营长。”
第四代恨恨地说。我只是抿着下唇点点头,毕竟随便开口可能就要哭出来了。我重新面对少校,然而对方还是保持蹲下的姿势。加上护目镜反射车头灯,更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我想他应该也跟我一样,拼命压抑心中的情感吧!
“中将命令少校,率领二十名增援的士兵快速前往前线!”
“别开玩笑了。”少校的声音在颤抖。“他们发射的子弹可是金属制的,没什么装备就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