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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太鸡婆了——而且今天又不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那个……我们要拜访公司和店家耶。对方会吓到的,请不要跟过来。」
「绝对会做好护卫的!」「一定会瞪到让对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为止!」
我已经连应声都懒了。拜访第一间淘儿音乐城时,我在店内乘机和美嘉姊交头接耳并逃离现场,成功甩开了电线杆和石头男。
「大哥!大哥你在哪儿?」「笨蛋冷静点,快去问店员!一
「什、什么事?请问两位在找什么?」
「藤岛,藤岛呜海!什么?分类?什么分类?一
「大哥应该是那个……和竹内力老大或哀川翔老大同列的啦!」
「……是、是吗?那就可能是演歌或歌谣或电影配乐之类的……」
「好,就去演歌那边!」「大哥不在这儿啊P」「你这家伙,竟敢欺骗我们!」
淘儿的店员,对不起了。我俩急忙逃进写着STAFFONLY的门内,才总算能平静地地和独立乐团类别的负责人打声招呼。不用想也知道,结束讨论之后我们也是从后门逃离现场。按照那两个人的脑袋,想到直接打手机给我之类的解决方式应该也要花上个半天。
「把保镖留在那里真的没关系吗?」
美嘉姊的表情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是失望。带着流氓走来走去真的那么好玩吗?
「没问题的,帮派内部的人太操心了。我只不过是个打工的高中生而已。」
「不过藤岛同学确实很有才华,如果只让你当工读生实在太可惜了。说真的,你高中毕业后有没有兴趣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呢?」
美嘉姊说这句话时,我们正要穿过人潮拥挤的车站内,害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还直盯着她。
「我们现在要去制作周边商品的公司,他们也对印有乐团标志的T恤很感兴趣。那只小黑鸟还可以做成卡通角色来卖……然后部落格也超有趣旳。一
「还好吧?那只是把真实发生的事情照实写上去而已。一
「可是像水豚那篇,我们全公司的员工都笑到不行耶!原以为都是些跟乐团完全无关的内容,害我边笑边担心,结果最后居然都有关连,吓了我一跳!」
那毕竟是告知活动消息的官方部落格啊……
「你应该很适合去写文章喔?」
「什么?唔嗯……」
……或许比当上班族适合吧?这也只是比较之下的结论,但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压根儿没想过自己除了成为尼特族以外还有别的的选择。
「我能理解帮派担心你的心情。藤岛同学若发生什么意外,他们会很困扰。」
「不是啦,他们只是爱玩黑社会游戏而已。我并不是那种需要保镖保护的大人物。」
然而,我的观点看来是错误的。早知道应该相信第四代的直觉才对。
通过新南口后,街上的行人明显减少。听说做周边商品的公司也帮著名游戏公司制作角色商品,规模还满大的;没想到却座落在邻近八幡宫附近(注:为奉祀「八幡神」的神社,八幡神原为农业之神,后来被视为武神),不像是商业区的宁静地区。
我们在明治通左转,正要经过场外胜马投票券贩卖所(注:不用前往场就可以购买马券的地方)。由于今天是平常日,马券交易所显得幽暗且空旷,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其他的行人。尽管如此,我却因为正在思考美嘉姊所说的话而没发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突然间,我和美嘉姊的左右侧分别出现了人影并追过我们。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而停下脚步,并拉了一下美嘉姊手提包上的绳子。
「咦?怎么——」
美嘉姊正要回头时,我的腹部就感受到一阵巨大的冲击。我差点倒了下去,却被抓着肩膀硬是拉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印着白色凤蝶代徽的黑色衣服,一头漂金后已经长出黑发、看起来有如布丁的毛躁长发,混浊的眼神和鼻环。看起来像是混混的家伙嘴角带着令人作呕的笑容,接着抓住我的衣领,用膝盖在我腹部又补上一击。
「——呜!一
当我的身体因疼痛弯起时,背部又受到疑似手肘的追击,只能整个人蹲坐在马路上。正要以手臂防卫,却被对方以脚尖从缝隙间踢中侧腹部,只觉得胃液都快逆流了。
「不、不要这样!干什么啦!」
突然听见美嘉姊的哀叫声,我试图站起来。手臂看来是因为擦到柏油路面而淌着鲜血。就在
因疼痛而朦胧的视野中,我看见手提包和高跟鞋被弹飞了出来;美嘉姊娇小的身躯已经被另外两名黑T恤男压制住而看不见。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袭者有三人。
「你、你这家伙!放手!」
唾液中和着鲜血的我边叫边准备从男子背后抓住他,却被从旁踢中头部,整个人倒栽惠摔进路边花圃。映入眼帘的尽是凤蝶代徽——是他们,偷走制服并到处闹事——炼次哥的——
我挣扎着从花圃爬出,却立刻被抓起颈部压倒在晒到发烫的马路上。视野一隅瞥见美嘉姊被摀住嘴巴拚命挥动手脚的模样,看来是伤到什么地方了,流到颈部的血将她的背心都染红了。
「怎样?要不要先打断个几根?」
「这两个不是负责宣传的?应该搞到他们不能说话吧?」
「若是不小心杀了他们怎么办?平阪大哥也没叫我们干到这种程度。」
「那就让他们住院两个月好了。」
这群黑T恤男露出诡异的笑容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我一边觉得身体的热度好像快随着流到手上的鲜血流光,一边领悟到一件事。
他们是冲着我和美嘉姊而来的——也就是说,我们被跟踪了,可能从平阪帮事务所走出来时就被盯上了。第四代的顾虑是正确的,我真是太轻敌了,结果落得如此下场。我的手被折到背后硬是被拉起身,肩膀关节已经发出尖叫了。当我打算呼救时,鞋尖再度飞向我的嘴巴,鲜血的味道将呼救声压了过去。美嘉姊啜泣的声音耳中刺入。我到底在做什么?快动啊!快挣扎啊!难道就这样一直挨打吗!?剧烈的疼痛从肩胛骨窜到头顶,将我的意志消磨殆尽。我再次倒卧在被自己
鲜血染红的地面,骨头喀滋作响的声音彷佛经由肌肉传入耳里。
忽然间,原本压在我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地面大大地震动。一个黑影飞起、滚落在我身旁。是龌龊肮脏的黑T恤男其中之一——翻着白眼倒在那儿。
我惊讶地转头往上看,一半被鲜血遮住的视野被强烈的阳光给切开。一个巨犬的背影遮住了阳光,耸立在我和美嘉姊之间。
「你们这群家伙,在神圣的WINS前干什么?」
壮硕的肌肉将衣服背面撑得紧紧的,手臂就像是吊电梯用的钢缆一样又粗又结实。皱巴巴的牛仔裤后头口袋里插着赛马报及赌博机台情报志。
「喂,鸣海,这些家伙好像都没见过,是新的帮众吗?」
「阿哲……学长!?」
我发出了怪声。回过头看我的脸孔的确是阿哲学长。
「你干嘛大白天的在这种地方跟平阪帮的人打架啊?是那个吗?因为太不受女生欢迎了,所以把气出在鸣海身上——」
右侧那名押着美嘉姊的男子因为紧张而将她的手折到不正常的方向,被摀住嘴的美嘉姊则因剧烈的疼痛而皱起眉头并发出哀号。就在这时,阿哲学长的拳头飞了过去,发出一声让人不寒而栗的清脆响亮声音并命中男子脸部,男子则是喷着鼻血倒卧地面,并松开了抓着美嘉姊的手。下一个瞬间,左边的男子也被一拳击中颈部,整个人倒卧在柏油路上。
「什么跟什么嘛!喂,小姐,你没事吧?喂,鸣海,你被揍很惨喔?喂,别睡了!这位小姐也在流血耶,喂!我现在没钱所以手机被停话了,赶快借我电话,要不要叫救护车?」
阿哲学长略为粗哑的声音在这时特别悦耳,在这之前或之后都不曾感到如此.学长从我口袋中抽出手机后便四处拨打电话,接着几乎是直接扛起我和美嘉姊往车站方向走去。
「新潟赛马场超漂亮的。该怎么讲,草皮跑道好像一直、一直延伸到青空下啊!又没有太多观众,而且还满凉爽的。因为太舒服了,结果就在他们大门前过了十天左右睡袋生活。」
「阿哲,看来你已经准备踏入游民的行列了。」
宏哥露出苦笑。
「要是昨天最后一场比赛输掉的话,那我就真的得走路回东京了。」
「你干脆在新潟定居不就好了?」
「到冬天会被冻死。」
至于我呢——则坐在硬梆梆的椅子上发抖,同时直盯着诊疗室的门;根本没心情跟他们谈天说地。
由于美嘉姊被伤到无法行走,所以阿哲学长请宏哥过来载我们,接着就直接将美嘉姊送往最近的医院,也就是彩夏之前住过的那间大医院。我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但美嘉姊的诊疗却还没结束。在弥漫四周的消毒药水气味中,我感到一股好像全身都快被压扁的痛苦。
「该怎么说呢……已经习惯睡在一推杠龟马券上了。一回到东京,又不知不觉地被吸引到WINS附近;结果就发现鸣海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还被帮派的人打得半死。你说嘛,这种状况下到底该怎么吐槽他?」
「鸣海小弟,幸亏你的运气不错……」
宏哥叹气似的这么说并看着我。
没错,只是运气好而已。如果当时没有阿哲学长——不知道下场会如何?我紧握着因擦伤而包扎着绷带的手臂。
我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对着第四代发出「我也算是帮里的人」这种豪语后,竟然还以为自己不会被卷入暴力事件中?
「那现在是怎样?为什么不联络第四代?这不是帮里的纠纷吗?」
「啊啊……那个……」宏哥对着我眨了眨眼。因为阿哲学长还完全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才以为那群黑T恤男都是平阪帮的成员。
实在有点懒得说明,而要把这件事告诉第四代更让我心情沉重。
然而,这两件都是我的工作。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阿哲学长,三人一起走出医院时已经是傍晚了。在通往停车场的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宏哥的表情也显得凝重,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告诉他——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见过炼次哥了。
直到车子经过明治通遇上塞车,宏哥才终于开口。
「我明天也会去医院,鸣海小弟呢?」
坐在副驾驶座的我看着手上一褁得厚厚的绷带和纱布,摇了摇头。
为了保险起见,美嘉姊住院观察一晚,听说有内出血之类的症状。聆听医生报告的是宏哥,所以我不太清楚详情。由于还是高中生的我出面会让很多事变得更复杂,我只好像只缩头乌龟似的待在候诊间。
现在根本不知道要拿什么脸面对美嘉姊。
我听到阿哲学长在后座大叹了一口气。
「感觉事情好像变得很棘手啊!是说第四代干嘛不向我讨救兵呢?只要告诉我,我马上就飞奔回来啦。」
「我打过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