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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胸中郁积的气,凤萧收回凌厉的视线,疾步离开,并没有听见身后马上的男女对话:“舟儿,你不觉得凤萧象变了个人?”
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靠进身后红发男人的怀里,微笑道:“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目前是好地。”奚南语带保留,“可是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坏……就象着李凉一样,以前不也是好地,你们那时候居然连我都瞒着。”
她哈哈一笑:“那是赵谦的主意,那事,知道地人越少越好。”
“包括我?”
“如果你知道了肯定会同情赵谦的,不是吗?”她的话说出后,他便只有沉默,“所以说,连你也瞒最好,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啊。”他望着远处操练的兵士,“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还有未来。”
两人正感慨这些不合时宜的风花雪月间,凤萧却必须得面对骄阳的怒火,这位越发衰老的妇人把拐杖在地上顿着响儿,叫喊之间却缺乏底气:“你今儿个如果不给我个答话,我不会放你走的!”
“奶奶,请您把这件事交给孙儿来办……”
敷衍的话被打断,骄阳高声骂道:“我给过你机会!你回报我的是什么!?这么久了你一点动静儿也没有,当我是老糊涂了不成!今儿个,你就立刻要给我把那个丫头除了!不然我今晚上就算死也不安生!”
“奶奶……”虽是安抚之姿,可是话语里更多是不耐,凤萧保持着跪姿,不愠不火的说道,“您该相信我的。”
“其他话不用说了!”拐杖凶狠的撞击着青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今儿个不是我死了就是那个丫头死,你看着办吧!”
凤萧终于厌了恭敬的姿态,他抬起眼来,失望的看向眼前的老妇,自从凤死了,她的心思好象失了依靠,说话做事也越来越古怪,以前的沉稳笃定仿佛如梦一般,或者说,是他终于成长到能俯视她的地步,从前曾经仰望的一切都变的渺小,这也更生出他心中的一股子怨气来,从前的他,就是葡伏在这样一个进退失据的妇人脚下吗?
他说话,声音平常无奇,如若以前的骄阳,肯定能看出异样来。只是此刻,她满面怒容的对着墙壁,似乎看也不想看贵为帝父孙子一眼:“奶奶,您觉得身体有恙了吧?”
这句风马牛不相及地话令骄阳一惊,她急转身来。这才看见立于眼前的孙子那隐含怨沸的面容。听他一字一句的道:“奶奶,您需要静养了。”
骄阳愣住。猛的明白过来,她胸中地气堵在嗓子眼里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身地肌肉都在颤抖,关节处甚至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是愤怒,作为一个上位者地愤怒。
“你……”骄阳猛的大喊道,“来人啊!”殿偏门纷纷跑进人来。侍卫们丫环们静静站着,听老迈地主人颤巍巍的喝叫,“把这个不孝子给我拿下!”
下人们面面相觑,持刃的侍卫们眼光触到骄阳之后立刻低下了头,听她继续骂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在干什么?还不快上!”
砍过来的利剑一点也不快,甚至带着堪堪地犹豫,凤萧暗叹一声,抽剑挡了回去。那侍从煞白着脸倒退。击败他的不仅仅是凤萧的武艺,更有着整个凤汉森严的阶层权威。从小在所有人内心深处种下的“象腿锁链”。
“奶奶,请您安份点吧。”
这短短几个字,立刻便把她的骄傲击的粉碎!
她的孙子,她一心扶持的孙子——或者说在她地内心深处是这样认为地,她爱着她的孙子,并且一直给予着无私地爱护——但是实际上的情况,却并不是她内心的折射,更象是一种讽刺。
“你反了吗!?”
“奶奶。”凤萧露出讽刺的笑容,“如今这凤汉,只有我对别人说反了的,没有人能对我说反了的。”
骄阳面如死灰,张大了嘴巴僵在当场,看凤萧施施然分开包围圈,慢慢的走了出去,如若她此刻大吼一声,哪个侍卫反射性的递上刀子,恐怕,历史会再次改变流向,只是这一切都没发生,她只是静默的看他离开,颓然坐下。
下人们渐渐退了出去,骄阳公主,天之骄女,自小,她的人生就处于天下的顶端,用着睥视的目光望着芸芸众生,直到那个男子走进她的人生,此时想了起来,仿若一场大梦。
“骄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东西并非到了手,就会觉得幸福。”
当时她还年轻,有着无双的美貌与尊贵的身份,听了这话只是冷笑,她把他安排进赵家,亲手许给了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在几十年后,轻易的收获了甘美的胜利。
他叫什么来着?好象是……慕容紫英……?那一夜,骄阳在追忆之中渡过。
那一夜,她的时代,结束了。
凤萧却没有察觉,或者说,没有察觉的必要,对他来说,骄阳已是日薄西山,而他才如朝阳初升,正是大好前程时,哪里去管旧人夜哭?
纭舟见着一次,发现他就越发变的象十七王,只是少了那份肆意不羁,多了几份急功近利,有时,确实需要有人在旁边拉着他的缰绳,为他燥热的心降降温。
“你凭什么认为苗誉就一定会与我们结盟?”
“凭什么?”凤萧的眼神瞄到雷冬身上,努了努唇,“凭他们还不行?”
纭舟没有辩驳,而是伸出手去摸摸身为帝父者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他一扭头甩开她的手,气哼哼的抿着唇表达他的不满,令她笑了起来:“好,算我错,只是我觉得你这个意图太傻了,你也不想想,苗誉当年能够打到那个程度,说退就退,他现在就会为了未来的还不一定到嘴的肉与你结盟?”
凤萧喷了口气,以泄心中不满,听她继续说道:“况且了,王巍与大齐离得那么远,他就算分,能分得什么?你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幼稚起来?”
她清楚,他并非幼稚,而是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急燥之下,问题就来了,正想着怎么进一步打消他的念头,旁边有个声音插嘴道:“我倒有个办法。”
—捌拾壹— 常胜娘娘的蝴蝶
纭舟与凤萧同时转过头去,满头大汗的奚南正从外面进来,美男是不错,可是要流出来的汗一样是臭的,要不怎会留下臭男人的“美名”?
凤萧却是管不了这么多,一双杏仁眼都亮起来——纭舟曾经十分羡慕他这双眼睛,嵌在剑眉之下确实非常好看——就差伸手去握奚南的手,急问道:“何法?”
“你不就是怕我们与周渊纠缠时大齐混水摸鱼吗?”奚南正眼都没看帝父一眼,抓起桌上的水壶便灌了个冰凉,心满意足后在他热切的目光下续道,“要结盟,让西北。”
西北二字让凤萧眉头一皱,虽说一直以来,西北并未正式纳入凤汉版图,可是由于初秋狩猎的存在,已被默认为凤汉所属,前几年西北一败,北河大堤被毁,年年灌水泛滥,再加上许多人被奚南拐着跑了,西北已算名存实亡,只是大齐乘着凤汉与王巍拉拉扯扯之际,出兵占了这无人的地方,只是也不修堤坝,也不还耕,就荒在那里,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在想我们把西北送给他。”这话让凤萧的眉头再次挑了起来,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能够得到五两,谁也不愿意丢掉半钱,没人会把利益拒之门外,多多益善才好,“他们也不修整西北,不就是在等我们的态度吗?苗誉是仁君,可不是个糊涂君主,大概是觉得我们与周渊之间,总会有个结束吧。所以他在等我们的表态。”
凤萧不言不语坐在一旁,纭舟对着奚南又打个眼色,后者眼神里透着不满,她噘了噘嘴,作个扭捏的姿态。把他骇地一身鸡皮疙瘩。无奈之下又劝道:“其实你想想,一个西北。与王巍相比,哪个重要?你不仅要给他西北。还要大张旗鼓,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不仅与他结盟,还要给他西北。”
“苗誉又不是傻的。”凤萧开了腔,炙热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说话间也多了份笃定,“西北何时纳进凤汉之下了,凤汉又怎么能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若我们这样给了,他必不会接。”
奚南眼神飘到纭舟身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可尽了力了,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写”完,便拿起桌上地茶壶施施然出去了,换在从前。中文网把纭舟和一个男人单独放一起。除非是不得已,不然绝不可能。如今,即使心中仍然妒忌,却也不会和从前般莽撞无谋,有时候,这个在战场上的谋将、战场下地君子,偶尔也会把一些小把戏留到夫妻之间,令作妻子的哭笑不得。
纭舟与凤萧大眼瞪小眼一阵子,干咳几声,道:“其实,也未必一定要言明就是了,双方心知肚明就行……”
“心知肚明地话,他们如果撕破脸皮也很容易,反正凤汉、王巍和大齐之间的盟约也结了不少了,撕的也不少。”
凤萧语带不屑,纭舟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不擅政事,此时唯有干瞪着眼,他看了后叹口气:“算了,你也是个没脑弯子的……”
她嘴角抽了一下,什么时候连凤萧都可以说她没脑弯子地,十七王还差不多!正想反驳间,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扶着门框的模样英俊又潇洒,说出来的话却惆怅的让她想登高望天:“我们相处的时候也不多了。”
只此一句便让她定格,默默坐回位子上,看着黑色剪影宽肩蜂腰灼印在眼底:“王巍之后,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吧?我和奚南之间。”
一张天下第一的旧椅子,和一支亲手打造的银簪之间的争执罢了,无趣的很。
她很想这样说,只是吐出口地话仍旧妖情地让她也觉得不可思议:“无所谓选择不选择,你们不一样。”
“或者说。”他转过半个身子,阳光踱出英挺的侧脸,“我和奚南一样,那个不一样地,已经不在了。”
她习惯性的耸肩,他咧开嘴角,笑不露齿,潇洒转身,她再度趴上窗棂,把大脑放空片刻,突然想起许久没有做过的祈祷,前世记忆已模糊如泡水的照片,此时再翻出来晾晒描绘一番,接着在心头说道:苍天大地琼瑶奶奶金庸爷爷JK罗琳阿姨后翌大神好莱坞编剧……以及赵谦,请保佑我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请保佑我所爱的人及爱我的人平安归来,请保佑周渊出征前滑一跤摔断腿,请保佑!
第一次,她在祈祷时虔诚的低下头,阖上眼睛,无比诚心。
纭舟期盼的周渊摔断腿消息没有传来,反倒是军情紧急的折子摆满了凤萧的案头,层层叠叠的能垒座塔,她甚至兴致来了用作逗“天倩”的玩具,令下人们吓的半死。
青女边舞着长袖,边踱着小步儿一摇一摆的过来,吹落沿途所见的叶子,再带着一股子寒气催着凡人穿上衣服,当凤汉废除初秋狩猎的消息传来时,南方的大齐仍然能随处见着光膀汉在大街上乱窜。
苗誉听着年青臣下一字一句说出消息,满脸横肉的双颊舒展到极限,咧开嘴角对着那年青人招招手,待他跑到旁边问道:“你说,凤汉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臣觉得是实力不济,打不了仗了,所以,臣觉得我们该乘这机会,大举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