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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呀呀——”
回忆起应该是搭乘着那台M9的狙击兵的面孔,卡斯帕喃喃道。
每次射击的时候,不会进行大的移动。重视高效且迅速的连射,总是费尽心机想要“打倒更多的敌人”。不太顾及自身的安全,全是靠了敌人和自己距离的遥远。换言之,就是对自己的射击手感太过自信了。
“还嫩得很哪,那小家伙。”
但是,能将自己的位置事先警告给那台白色λ驱动器搭载型AS的估计也是那家伙吧。这一点要夸夸他也可以。拜他所赐,本应能确实地收拾掉的一击被回避开了。就算是以时速4300公里飞行的炮弹,四公里的话也得要花三秒才能到达。只要有所防备,要避开并不困难。
卫星线路有通信进来了。他把头盔贴在耳朵上应答。
『有成果了吗,Mr。Sn。』
对方是“汞合金”的干部“Mr。K”也就是安德雷·加里宁。是接受休养中的雷纳德·泰斯塔罗沙的旨意,全面负责多个作战的俄罗斯人。
“没啦,我本来想第一着儿就结果了他的,却被漂亮地躲开了呢。不是挺厉害的嘛,你那个徒弟。”
『谁知道呢。不是都托了你徒弟的福吗。』
“当然啦,那也是一方面。”
『威巴曾经是个优秀的狙击兵。』
“怎么用过去式啊。人家可还活着哪。”
『迟早会变成过去式的。』
用并不是特别沉重的声音,加里宁说。
被放弃的基地一方有了动静。
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却没有得到像样的成果的士兵们正在抱怨。军官之间相互咬着耳朵,指着己方的“地狱骑士”。大概是想作为最低程度的“收益”,而盯上这台机体了吧。
“啊——那个。稍等下。”
卡斯帕这样说着,爬上机体的背部。打开驾驶舱盖内侧的武器架,取出一挺被厚厚的棉布包裹着的308口径来复枪。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到处都有些泛黑的木质枪身。是一挺对于放在这台超高科技的机体上来说,过分怀旧情调的脏兮兮的枪栓式猎枪。
甚至用不着特意去慎重地调节瞄准镜。只有差不多二百米的距离。他把子弹滑进枪膛,让枪栓前进,流畅地拧上了锁。
瞄准。开火。
二百米外的那一边,正想下令攻击卡斯帕的男性指挥官,突然蹲下身子,双手按着大腿之间,发出极其不像样的声音。周围的部下们惊慌不已,战战兢兢地来回转着头。
“算了吧。下回可要把你另外那边的蛋给打飞啰!”
使用“地狱骑士”的外部扬声器,卡斯帕宣告道。
有去给指挥官急救的人,有呆呆地杵在那里什么也没干的人,也有慌手慌脚地藏到什么地方的人——但就是没有一个试图回击的人。
『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只是给傻瓜们拉下缰绳而已。”
卡斯帕回答,把冒着硝烟的枪小心地重新包好。
“总之没啥成果啦。回去啰。”
最优先的目标“烈焰魔剑”搞砸了。顽强地反抗“汞合金”的势力——那一个中队也给放跑了。已经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了。“计划”还在进行中,也不能没完没了地死咬着“秘银”不放。应该确实是在敌人那方的,曾经的学生也——
不,早晚一定会相互对峙的吧。
而在彼此都尝尽狩猎的兴奋之后,他定会迎来美丽的死亡。
软禁生活变得比以前更严格了。
千鸟要在被从尼可罗带走之后,就一直被迫在各地之间辗转着。
先是在德克萨斯的某处的农场逗留了两周时间,之后被带到瑞士,搁在一所破旧的别墅中待了一周。无论哪一个,都是和尼可罗的高级别墅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简陋的环境。也没有像样的食物,净是些罐头和野战粮。
那之后,每隔几天就要跟着移动。
比利时,丹麦,意大利北部。
经由土耳其到了利比亚,在那里的便宜旅馆里待了一周。
虽然几乎都是靠车和直升机在移动,但光是长时间的旅行本身就能把人弄得疲惫不堪了。睡床和饮食的恶劣程度也丝毫没有改变,她日渐一日地消耗得愈发厉害了。
在欧洲和中东,以及北非度过了一个半月以上之后,又回到了北美。
虽然在拉斯维加斯的超高级旅馆里住了一个星期左右,但却一步都没有被允许走出屋外。可就算如此,能有正经的床和食物,任何时候都能洗澡的环境,小要已经是从心底里觉得感激了。
然而,这次又突然被拉着飞到了斯里兰卡。
小要的身体终于垮掉而病倒了。从空调设备良好的新哥特式旅馆换到了只有电扇的热带的恐怖分子训练营也是原因之一。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紧绷的弦已经放松的情况下,又突然被丢到了严酷的环境中的缘故。
发起的高烧怎么也退不下来。在设在密林之中的那个训练营中的,又是最小的小屋的简陋的铁管床上,她一直卧床不起。
这里是迄今为止最糟糕的场所了。炎热自不必提,湿气更是严重。恶臭的气味从训练营的某处飘来,悄悄地溜进禁闭着小要的小屋。厨房垃圾和便宜酒还有吐泻物发酵般的馊味,和硝烟以及汽油的刺激臭交织在一起,刺痛着鼻腔。
不分昼夜的枪声和爆炸声,起降的直升机和AS的引擎声响彻四野,男人们粗鲁的谩骂声不断传来。几乎没有一刻能够安心。
然后还有虫子。
从地板,从窗户,不知名的虫子们大举入侵,在地上墙上爬来爬去,绕着电灯泡的周围来回飞舞。而且还超大。比日本的大一倍以上的飞虫,发出啪嗒啪嗒让人后背直冒凉气的声音在头顶上飞来飞去,着实让人难以忍耐。还曾经有一次,不知何时,衣服里已经钻进了一条看来有半米那么长的大蜈蚣。
虽然想要发出悲鸣大声哭喊,但小要还是拼命地忍住了这股冲动。
因为不想输。如果把自己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的话,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被他们认为是看见虫子就会大哭大叫的千金小姐,她可是绝对不要。
(他们正想方设法让我变得衰弱——)
如今她已经可以这样确信。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理由,但是以明显的形式虐待似乎不太好。因此才用软刀子割肉的方式。就算只是简陋的床铺,难以入口的三餐,不卫生的房间,对于完全习惯于文明的小姑娘来说也是足够充分的考验了。恐怕他们的如意算盘,就是通过在恶劣的环境间一个接一个地移动,让自己变得疲劳困顿吧。无论怎么意志顽强也好,人类如果体力下降的话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顺从。拉斯维加斯的旅馆正是为了让气力衰退的作战。
雷纳德似乎还活着。
不过,自那之后就完全没有出现过。
自己的这种待遇,也不知道是不是雷纳德命令的。那个波兰女孩——莎比娜·莱夫尼奥虽然什么时候都跟着小要,但关于雷纳德的消息,她就只肯告诉她“还活着”这一点。
另一方面,加里宁倒是见过好几次。在德克萨斯的农场一次,比利时的小飞机场一次,然后在拉斯维加斯的旅馆还有一次。哪一次也没能进行大的对话。而且与其说是来“见”小要,那感觉更像是来“确认”俘虏的情况的。仅仅是来确定手脚和脖子有没有变得极度消瘦啦、有没有殴打或烧伤的痕迹啦之类的而已。小要本身也没有想向加里宁询问什么,或者向他投以非难的言辞。对他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因高烧而倒下的期间,她做了许许多多的噩梦。
某天早晨,她像平常一样去高中上学。于是看到银色的AS正在破坏校舍。中庭里堆叠着的无数同班同学的尸体,正在熊熊燃烧。就算想要移开双眼也不可能移得开。流着大颗的泪珠,她的视线紧紧地钉在逐渐化为焦炭的常磐恭子的尸体上。
另一个早晨,她在公寓里醒来。不认识的男子们站在她的卧室里,正面带邪恶的笑容俯视着小要。她跳起身想要逃跑,却没能逃掉。被抓住按倒在地上,强行剥掉了衣服。男子们的手变成了蜈蚣的脚。救命啊,宗介,她这样叫着,然而他却没有来。“那家伙的话已经死啦”,蜈蚣们边笑边缠住了她的身体。
某天早晨她在中学里。许许多多漠不关心的眼睛。那些阴湿的冷笑。教科书又不见了。打开的笔记本上传来无数的骂声。去死。臭死了。好烦啊。她觉得想吐,冲进厕所,在隔间里被人从上面泼了一头脏水。主谋的女孩子在笑着。那家伙牵着宗介的手走掉了。不可原谅。那是我的东西。她哭喊着,狂怒着。都死掉就好了。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所有人都死掉就好了。
这样多到数不清的阴郁的早晨,不断向她袭来。
“呜……”
强烈的光线灼烧着眼帘,小要发出轻微的呻吟。
太阳的光从窗户的缝隙间射进来,停留在床上的她的颊边。床单和衣服、头发都湿漉漉的,紧紧地粘在皮肤上。
现在大约是几点呢?大概是正午,或者稍前吧。
但是从在这训练营里倒下后已经过了多少天呢,她并不清楚。
烧似乎已经退了。
她想从床上站起来,却失去了平衡一下子瘫倒在地。她试图抓住旁边的桌子,而把空的马克杯碰到了地上。大概是听到那个声音了吧。门锁发出响声打开了,莎比娜·莱夫尼奥走进了房间。
就连她也没做西装打扮。虽然穿的是素色的黑T恤和橄榄色的短裤,但在这种闷热的环境中她也仍然是一滴汗都没出。
“看来您醒过来了呢。”
莎比娜说。
“刚刚一直呻吟得很厉害的样子。”
“水……给我点水。”
“那个先等一下。测一下体温。”
“我嗓子干死啦。”
无视小要的话,莎比娜从桌上的小包里取出数字式体温计。塞进耳朵里,测量很快就结束了。“哔”的一声清爽的电子音。对这原始的丛林小屋来说是不太相称的声响。
“呐,给我水……”
“降下来了呢。”
莎比娜将体温计的液晶面板递到小要眼前,上面是“37。30”的数字。
“……虽然事到如今才说啦,莎比娜。你好像很讨厌我呢。”
“我应该怎样回答您才能满意呢?”
毫无感情地说着,她在还脏着的杯子里倒上水,递给了她。
小要喝着杯子里混浊的水。既不凉也不温。什么感觉也没有。
“雷纳德命令说让这样的?”
“您指什么呢?”
“老是把我关在这种糟糕透顶的地方,来消耗我的体力。”
“想要您的身家性命的人有很多。”
并不回答小要的提问,莎比娜淡淡地告诉她。
“为了确保您的安全,也不能总是住在舒适的地方。而这个训练营,比起维加斯的旅馆来要安全得多。”
“这样啊?”
“理由仅此而已。只能请您设法习惯了。”
“不过雷纳德也真是薄情呢。恢复了的话至少来见上一面也好啊。”
“您是说想见他吗?”
“不。刚才我说的是‘至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