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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面相粗豪,言语间充满真诚意味,不过任飘零总觉这人内心不似面上这么简单,刚刚的一战更明显隐藏了实力,这茅山宗中真是藏龙卧虎,人才辈出。
不过他面上当然不露出有所查觉的神色,叹了口气道:“冠兄言重了,该是白兄救了我才对。”
怛阳子打断二人道:“好了,你们要聊天等以后吧,现在我们得去见掌教真人了。”说着当先向广场另一端的山道走去。
任飘零再与冠苍松打了招呼,随在他身后去了。走完九九八百一十道阶梯,便到了九霄万福宫大门平台上。
怛阳子二人还未踏入大门,就听大门内传出个悦耳的声音道:“五师弟,来了么?快带任小兄弟进来吧。”
任飘零暗暗惊骇:“说话的就是仙师玉华真人罢?他明明还在大门内,怎么会知道我也来了?”
恒阳子却是见怪不怪,边向大门里走去,边笑道:“掌门师兄已知道我们的来意了么?”
说话间二人已走入大门内。踏入大门内,任飘零的瞳孔不由一阵收缩,首先入眼的就是三清神像,而让他惊震的是傍在三清神像旁的另三尊神像。
只见这三尊神像个个面相凶悍,身着短衣小褂,臂上肌肉犹如盘根错节般,左手各持着一柄巨剑,右手却拿着个药钵:“怎么神像也生得这么凶恶?”任飘零暗暗纳闷。
他却不知道,这就是茅山宗开山祖师三茅真君神像。这兄弟三人原本都是一代名将,后来厌世修道,术法通神,不过面相仍是武将本色,看来着实威武。
在三茅真君之后,则是一个面相温雅的中年书生,就是茅山门建派祖师陶弘景。
陶弘景字通明,号华阳隐居,人称“山中宰相”,南朝梁时丹阳秣陵(今江苏南京)人。其人自幼聪明异常,十岁读葛洪《神仙传》,便立志养生,十五岁著《寻山志》。二十岁被引为诸王侍读,后拜左卫殿中将军。三十六岁梁代齐而立,隐居句曲山(茅山)华阳洞。梁武帝早年便与陶弘景认识,称帝之后,想让其出山为官,辅佐朝政。陶于是画了一张画,两头牛,一个自在地吃草,一个带着金笼头,被拿着鞭子的人牵着鼻子。
梁武帝一见,便知其意,虽不为官,但书信不断,常以朝廷大事与他商讨,人称“山中宰相”。
陶弘景在修道之前,本就已是丹药大家,梁武帝等不少帝王都吃过他的丹药,虽不能长生不老,但却百病消灾,身强体健。他一生著述甚多,其中《抱补子》一书更被誉为古代的化学藏经,在几千年后仍被不少人钻研、赞扬。茅山宗传至今日的炼丹之术,便是这位山中宰相所留。
陶弘景的面相十分温厚可亲,任飘零虽不知他显赫业绩,目光仍不由在他神像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才转到站在大殿正中的道人身上。
只见这道人约莫四十来岁,一身茅山宗玄青道袍,面如冠玉,长眉细眼,三缕长须,好一幅仙风道骨。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仙师玉华子、俗家名王远知的茅山宗掌门了。(注:王远知之名为世俗名字,道门中人都只呼玉华真人而不名)。
玉华真人一见任飘零,虽是止不住“啊”的一声叫,脸上显出不能置信的震惊神色。
玉华真人的一身修为已稳稳踏入剑灵境界,也就是传统八大境界的天地大境,只差一步就可冲击最后一关,是什么原因能令他悚然失色?
怛阳子与他从小同门学艺,百多年来从未见过他神色如此剧变,不由惊问道:“发生了何事?”
玉华真人呆呆看着任飘零,不答怛阳子的问话,正弄得任飘零莫名其妙是,他才开口道:“任兄是从联邦来的吧?”
任飘零心中一凛,随又想到定是白代官预先使人通知他的,否则他怎会知道“联邦”这个名字,点点头道:“晚辈的家乡正是联邦,和这里相距很远,许多人都不知道这外地名的。”心里却有些奇怪他主何会有如此惊震的神色。
玉华真人面上惊震神色消退,眼光灼热的盯着任飘零,过了好一会才一声叹息,神色恢复正常,微笑道:“任小兄体内先有巨灵精魄,后又有尸丹,这对正常人来说是要命的大祸,但对任小兄来说只怕反是天大的福缘。”
转头对怛阳子道:“五师弟,烦你带任小兄去丹堂吧,我已知会过丹堂长老。”
怛阳子愕然道:“不用考查了么?”原来丹堂是茅山宗一等一的重地,本宗弟子也需要掌门人认可才能进入丹堂,玉华真人这么说,就是允许任飘零成为茅山弟子的意思。
茅山宗一向收徒严格,身家不清白的无论资质怎出众也拒门墙,况任飘零的出身是从未听过的神秘地方?这由不得怛阳不惊奇。
玉华真人似是知道怛阳子心中所思所想,淡淡道:“他非是池中物,将来我道门能否延续下去,就看他了,五师弟不需顾虑。”
怛阳子身躯一震,似是突的想到了什么,骇然道:“难道他就是、、、、、、、。”他话还没说完,玉华真人已喝道:“五师弟,你话太多了!”
怛阳子一震,底下头道:“是小弟多言了。”转身领着任飘零向外走去。
任飘零心中却如翻起了涛天巨浪,这玉华真人分明知道自己的秘密,且掌握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秘密,可是自己明明刚来这个时代不久,又从未对人说过自己的事,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他心中虽然充满疑问惊愕,怛阳子却不许他说话,带着他一路向丹堂而去。
第三十六章 丹堂(下)
不一会儿,怛阳子带着他来到丹堂重地。当时上山时因身在高空,只能隐约从林木间看到丹堂楼阁。
这时到了近前,任飘零却有些愕然,因为这大名鼎鼎的茅山宗丹堂重地竟只是一间很小的二层楼阁。
正惊异间,怛阳子已带着他直向丹堂大门走去,在两个守门弟子的行礼下径直进入这幢古代楼阁。
进了大门,任飘零才恍然,原来所谓的丹堂是别有洞天,这楼阁中有一条阶梯直向地下伸去,显然下面才是真正的丹堂重地。
这一路下去大约走了十多米深,沿途并没见多少守卫弟子。
他却不知道,守卫弟子多半都是散布在楼阁外面的树林间,而这通往丹堂的地道中却是布满了茅山宗术法屏障,只不过丹堂执法得到宗门支会,预先撒去了术法屏障,否则这条地道岂是这么容易走的。
又走了一会儿,怛阳子带着他来到一座地下大堂。这地下大堂是生生挖空山体建成,方圆足有几十平米,修建的时候不知费去茅山宗多少人力物力。
入眼所见,大堂中尽是大大小小的炼丹炉,有许多正生着熊熊大火,几十个身着茅山宗服饰的道士正在这些丹炉间忙碌着。
怛阳子走到一个正忙着催大火力的弟子身边,底声问道:“长老何在?”
那弟子也底声道:“今日伦到丘长老伦值,想必他老人家在内堂罢。”
原来此处只不过是丹堂的外堂,而内堂才是丹堂重心所在。怛阳子点了点头,带着任飘零从各个炼丹炉间穿过,径直来到一道小门边。
这门是由熟铜混合生铁铸成,不单坚实,且耐高温。怛阳子在铜门上轻叩了两下,轻声道:“丘师叔,弟子奉命前来,请赐一见。”
铜门“呀”的一声打开,一个白须白发、服饰邋遢的老头现出身形,说道:“进来吧。”至始至终他的一双眼晴都在盯着屋中一个一米高、一米宽的四方丹炉,没有向怛阳子二人瞧上一眼。
怛阳子不以为杵,带着任飘零走进门内去。这不起眼的老头正是炼丹成痴的丘正岳,人称“丹痴道士”,伦辈份还要比怛阳子等各脉首座高上一辈。
这是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室,正中间摆着那丹炉,此时丹炉下正生着熊熊烈火。
令任飘零惊奇的是,这火色隐隐泛着金色,竟不是普通火陷。
他那里知道,这是茅山宗以秘法培养而出的“丹火”,远不是普通火陷可比。
顺着这丹炉向上看去,这间小室顶上竟是被生生打通了一道不足半米的通道,直通地面,一道光华从上射下,正正置着这丹炉。
需知要炼出上等丹药,最后一个步骤便是采纳天地精气,这个直通地面的通道就是作此用途。
丘正岳这一炉丹显然炼制到了最后关头,只见那通道中一道道精亮的天地精华不断被吸附在丹炉上,最后在高温的烘培下慢慢溶入丹炉中。
丘正岳聚精会神的盯着丹炉下的火陷,并不时输入几分精元力,控制火陷或大或小。
约莫十来分钟过去,突听“砰”的一声响,丹炉盖无故弹开,一道精虹从炉中直冲上空,一时丹香盈鼻。
丘正岳长身而起,手疾眼快的一把将那冲出丹炉的精虹抓在手中,轻轻落下地来,摊开手掌。
但见他手掌中是一粒中指头大小的绿色丹丸,阵阵幽香从这丹丸上散发开来,这小地下室中一时奇香不散。
怛阳子拱手一礼笑道:“恭喜师叔又炼成一枚上品丹药。”原来这丹药也有品级之分,为次品、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
当今世上,虽然炼丹士众多,但能炼制出中品丹药的炼丹士已是屈指可数,而能炼制出上品丹药的,则只有号称“丹鼎派”的茅山宗了。
至于上品之上的极品丹药,则只属于传说中的神丹,连茅山宗这炼丹鼻祖级的大派也从未炼成过。
丘正岳叹道:“这枚回生丹采用的是千年灵芝、千年人参果、千年地黄腾,再佐以硝、磺、贡,以文火炼制粗胚,再以丹火成形,只可惜最多能令有一口气的人活过来,至于取生回生却不能,只能算是上品中的次品,有何可喜之处?”
任飘零听他提到硝、磺、贡这三样化学原料,心中一动:“难道这丹丸是化学产物?”来到这时代后,他尚是首次听到自己比较熟悉的学科,大生亲切之心,忍不住道:“这么说来,是因药力没能全部激发的缘故,如果加上一剂催化剂,只怕效果要好上不少!”
此话一出,怛阳子与丘正岳脸上都现出惊奇的神色。要知道化学这门学科在任飘零出生的年代早已普及,但在这个时代却是一门神奇无比的学科,只有极少数人掌握了皮毛,他随口说出就是大有见地,自然令这二人惊奇了。
丘正岳不愧其“丹痴”的称号,一讨论到丹药之道,立时大感兴趣,丝毫不因任飘零的年纪而小看他,兴致勃勃的拉着他手道:“这个道理谁人不知,但这催化剂却没有配方流传,那又怎么办呢?”
任飘零微微一笑道:“配方都是经人创造而来,有签于你刚提到的丹药成份,须考虑到原料的天生属性,若是在这些原料中加入百年老姜、炽火玉又会产生什么效果呢?”
丘正岳眼中一亮,说道:“不错,老姜有催发的能力,且又不和这几味药材范冲。但炽火玉又是什么物事呢?”
任飘零苦笑一声,这才想起这个时代和自己出生的时代相差了几万年的文明,物品上的用言自然大有不同,说道:“这是一种矿物。”跟着详细描述炽火玉的外形和其内在特征。
丘正岳一拍大腿,说道:“你说的原来是只产于火山溶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