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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城外所有的军人看高俅的目光都是无比崇拜的。城外的陌纸烧的更加猛烈起来,一个跪下,另一个接着跪下,上千人全部跪在“亡灵之城”——永乐城外。
城外的每一个士兵都盼着出现奇迹——高俅能够平安出来。
时间过的很慢,过了很久、很久,正当每一个人的心都已经凉透的时候,奇迹出现了——高俅终于出来了。
高俅是跌跌撞撞走出的永乐城门,就象喝醉了一样。他手上的“招魂幡”只剩下半截烧焦的木杆,不只是那个木杆被烧焦,高俅浑身上下不知是烧焦还是被染黑了一般,黑乎乎一个人,甚至连牙和眼球都是黑的。
显然,高俅已经不太正常了,因为他嘴里还念念有辞的高声叫着:“高俅在此,万鬼让道!高俅在此,万鬼让道!”然后,高俅就一头截倒在地下,昏死过去。
士兵们立即就把高俅围住了。
后来,高俅带着去永乐城的士兵们把高俅又抬回了银州城。
。
三天后,躺在床上的高俅醒了过来,他的头很晕,等他彻底清醒后,睁开第一眼看到就是一团白乎乎的一个影子。
“鬼呀!”高俅吓得差一点又昏死过去,他惊乎一声,使劲闭起眼睛。
“我不是鬼。”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高俅这才再次睁开眼睛,那团白乎乎的影子变成了一位穿着一身白衣,白发苍苍、面色惨白、削瘦的老人。高俅再次吓了一跳,因为这个老人的脸太瘦了,皱纹象树皮一样挂满一张脸,而且眼窝深陷,眼球突起,象个鬼一样瞪着自己。
那是一个陌生的老人,坐在自己床前的椅子上,高俅定了定神,才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是种谔。”老人轻轻的答了一句。
“你是种……相公?”高俅又被吓了一跳。
他当然听说过种谔了,不过眼前的种谔似乎和传说中的那位横枪立马、驰骋沙场的种谔不同,眼前这个老家伙就是一个干巴瘦老头子,那里有一点“半神”的影子。所以,高俅很果断的摇摇头,说了一句:“你不是种谔。”
“高俅,你错了,他就是我的伯父大人。”种师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从屋子外边走了进来。
长官进来了,高俅还想着爬起来行礼,他坐起来的时候,忍不住呻吟一声,他的头非常的晕,晕得就象要掉下来一样。
“你不要动。”种师道紧走几步,用手扶住了高俅。
高俅很感动,他记起种师道交给自己的那个任务,他有点内疚的说道:“种长官,高俅没有完成任务。”
“你做得已经够好了,现在银州城里西北军没有一个人不佩服你的,当然包括我在内。”种师道安慰了一句。
高俅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一个不怕死的人就已经让人敬佩了,如果那个人还不怕鬼,难道不让人崇拜吗?”
高俅例开嘴“嘿嘿!”笑了,被别人崇拜的感觉就是好,至少他发现头不是那么晕了。
“告诉我,你进去见到什么?”种师道神色肃穆的问道。
'(79.亡灵之城)'
高俅的脸马上就被恐惧所覆盖,他双手在空中乱划着,喃喃答道:“鬼!很多……很多的鬼,成千上万,只要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是鬼。”
“你怎么出来的?”种谔问了一句。
“一个鬼王……让我回来的。”
“那个鬼王是谁?”种师道神色凝重的问道。
“不知道,我只看到一团雪白的影子,和他可怕的声音。”高俅盯着种谔,好象种谔就是那个鬼王一样。
“没有了吗?”种师道迟疑着问道。
高俅说了很多话,被人崇拜的效果开始消失,头又晕的要掉下来了,样子很痛苦,他又补充了一句:“鬼王请‘老种’……相公进去见他,他好象说要和种相公叙叙旧什么的,具体的我记不清了。”
种谔和种师道俩个人目光聚在一起,他们知道了答案。
那个鬼王一定是徐禧。
“你休息吧,谢谢你!”种师道关切的扶着高俅躺下后,又帮着盖了下被子。
然后,种师道就推着种谔坐着的带着俩个轮子的椅子离开了屋子。
高俅的头终于不晕了,因为他睡着了。
。
“我要去见徐禧。”
“伯父,你不能去。如果徐禧变成鬼王,永乐城已经不是一座废墟那么简单了。”
“徐禧见不到我,怨气就不会消除。他的怨气不消除,大宋二十万英灵就得不到安息。这座‘亡灵之城’就消失不了。”
“人鬼殊途,伯父此行,只怕是凶多吉少。”
“因为永乐城,我活着很痛苦。你说是痛苦的活着好,还是没有痛苦死了好?”
“当然是没有痛苦的活着好。”
“我也希望那样活着,那种活法对我是一种奢求。”
“如果伯父坚持要去永乐城,我和你进去。”
“胡说!你身为十万统帅,亲赴险境,怎么可以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实在不行,我派大军保护伯父进去。”
“你是来永乐城告慰英灵的,还是来和他们打仗的?”
“可是……,他们很可能已经变成了恶鬼,据说,连经过永乐城的羊都不能幸免。”
“你说的不错,不过……,徐禧既然肯放过高俅,就一定会有缘故。这次,我没有其它的选择!我一定要去永乐城,二十多年前我已经错过一次,这次我不能再错了。”
“伯父……,我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去见徐禧?”
“我是在救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救徐禧。”
。
正午,银州城内阳光明媚,永乐城外则是阴云密布。
相隔三十里,一地两重天。
令人焦虑的风,“呼呼!”的嘶鸣着,在山原上时不时的卷起一股股旋风。
种师道亲自率领一军人马,再次来到了永乐城外。
设起香案,燃起陌纸,烟雾缭绕、纸灰飘扬。
快要坍塌的永乐城门,象张开的巨口一样,准备吞噬掉一切敢于进入的生命。城门后边,仍然是黑雾重重笼罩,所有迷团全部隐藏其中。
迷雾锁城,恐惧逼人。
种师道推着种谔的座椅到了永乐城黑乎乎的城门下,他突然发现了个问题,种谔是个不能行动的人,他怎么进去?这是个问题。
于是,种师道回过头,大声的问了一句:“现在需要一名司机,有‘驾照’的请出列。”
所有考了“驾照”的司机都果断低下头,那些还没有拿到“驾照”的人更多的则是一丝庆幸。
永乐城是座不折不扣的“亡灵之城”,人要进去,如果没有高俅那种运气的话,基本就是一种可能:活鸡也会变成死鸡!
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出来,种师道无奈的放低标准,他说道:“有‘实习照’的也可以。”
仍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大家都知道,这趟车的目的地,就是自己人生的终点站。
谁也不愿听到那句:人生的终点站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种师道表情很失望,他目光威严的四下巡视着,每个人都低下头,避开了种师道的目光,只有一个人敢于和他的目光对视,那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
是鲁达,种师道的目光此时就停在他的脸上。
鲁达走了出来,先说了一句,“洒家愿往。”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没有‘驾照’。”
“没有‘驾照’也可以。”种师道连忙答了一句,向一边退开了一步。
鲁达走了过来,双手扶起了种谔的座椅。
种师道眼中湿润起来,既为了种谔也为了鲁达,他没有再说话,再说多少话又有什么用呢?
鲁达毫不迟疑的推着“老种”就进入了黑乎乎的城门里边。
一阵阴风从城门里吹了出来,鲁达和种谔的身影立即就消失在一团黑气里。
门外的人心全部悬了起来,
“烧纸!”种师道喝了一句。
成堆的陌纸被丢进火堆里,顿时,烟火冲天而起。
种师道恭恭敬敬的站在永乐城门之外,他的神情是无比肃穆的。在他身后的大宋士兵表情则比较复杂,既有对种谔、鲁达的崇敬和惋惜,当然了,更多的还是欣慰。
能站在外边对里边的人表示崇敬和惋惜难道不值得欣慰吗?
奇迹,会不会再次发生呢?
。
永乐城内。
鲁达推着种谔在黑雾中走了很久,才穿过了城门洞这一截本应该不算长的路。
就象黑雾一下散去一样,突然眼前豁然一亮。
永乐城的天空是那么的明亮,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天空中没有一片白云,更没有太阳。没有了黑暗,只有浮在半空中的一层灰霾,眼前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令他们更惊奇的是,所有物体都没有影子,无论是城墙、屋角、树下,当然也包括自己,都看不到影子。
没有太阳,怎么会有影子呢?
映入他们眼睛里的竟然是一座崭新的城市,无论是高大的城墙,已经关闭的城门,低矮的房屋,平整的路面,都象是才建好的一样,是那么的新,新得让人不放心。
鲁达和种谔俩个人非常惊讶,他们对视一眼,根本不敢相信眼里所见到的一切。
按照高俅的说法,里边应当全是鬼才对,现在鬼呢?
种谔和鲁达马上就看到了一只狗在追着几只四处乱飞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