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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滑过,你本能地握一下手掌就可以了,然后东西就会留在手掌里了,就像我们小时候抓蜻蜓和蝴蝶一样简单……”
我拿开手掌,没有说话。
曲莫浮往我杯子里倒啤酒:“你太敏感了,连本能都忘了……”
光头男人开始往台上推左手,左手好像推托着,光头男人只是笑,推左手上他刚才唱歌的地方,左手有些被动地被推到台上。
“李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我有点害怕曲莫浮说得太多。
曲莫浮的眼神异样了一下,转脸看着左手的方向,没有说话。我听见有音乐响起来,左手低头看着手里的麦克风,坐在光头男人最初唱歌的地方。
我听见左手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了出来,是张镐哲的那首《不是我不小心》:
从来不敢仔细 看你
只怕就此迷失 自己
虽然你不是 我的唯一
神情却 叫我无法逃避
只希望默默的 吸引你
到底付出真情 几许
虽然你从不 曾在意
我仍深深 的责备自己
不是我不小心 只是真情难以抗拒
不是我存心故意 只因无法防备自己
不是我不小心 只是真情难以抗拒
不是我存心故意 只因无法防备自己
想告诉你我的 心情
你并不是我的 唯一
虽然你说你 不在意
我怎么可以原谅 自己
……
然后,我听见曲莫浮有些自言自语的声音。
曲莫浮说:“十八,人有私心,不一定是爱上谁了,比如我,比如李遥,再比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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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火》 第三十六章
羁思:十八,你别逼我了,我真的不会说什么话。
左手的声音在暗淡的酒吧里,幽幽远远的,我转头看着曲莫浮:“你真不像学生,一点儿都不像。”
曲莫浮转着手里的啤酒杯,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光头男人开始给左手鼓掌。
“十八。”曲莫浮的眼神有些异样,“你们想测字,都可以来问我,那么我想测字呢?我又要去问谁呢?你不高兴了可以放开了喝酒,可是我不高兴却不没有办法放开了去喝酒,因为我知道即使我喝了酒也还照样是不高兴,很多你们看不到的东西,我却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永远没有办法像个未知的人一样生活,我也很想象路芳菲那样,高兴了就可以放肆地去笑,不高兴了可以放肆地嚷,一张脸上可以挂满悲欢离合,哪怕是路芳菲任性,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品……”
我终于明白,曲莫浮喜欢路芳菲什么,我以为潇洒俊秀如翩翩佳公子的曲莫浮,一眼洞悉十年事,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不快乐?可是,很多东西都看透了,还能看到快乐吗?
“我怎么可能还会有当学生的快乐?”曲莫浮的叹息,在暗淡的酒吧里,慢慢地稀释开,蔓延成了一种寂寞,一种别人没有办法跟上他的寂寞,像他喝下的啤酒。
左手从台上走下来,之前唱歌的光头男人热情地拥抱住左手,左手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曲莫浮有了醉意,慢慢伏在吧台上,我不知道他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我说话。
曲莫浮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我知道,李遥最先认识的你,有朋友是最快乐的事情,我不懂诗词,可是李遥也不懂测字,都说爱情有排他性,其实朋友也一样,人这辈子可以有很多朋友,可为什么都说知己只是一个呢,唯一一个最能知道自己心性心思的人,那样活着是不是不寂寞……”
左手走过来,坐到我身边,看着伏在吧台上的曲莫浮:“他怎么了?”
“喝多了……”我推推曲莫浮。
曲莫浮从吧台上慢慢起来,眼神懒散:“我没醉,左手,你都不知道上次我们学校校庆,我舞剑的时候,十八在台下给我写的词,太……”
我吓了一跳,赶紧打断曲莫浮:“没醉啊?那你帮我测字吧,测字测字,就测,测‘谈’……”
“测什么?”曲莫浮的眼神,又恢复了淡定,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有些无意识:“就测和别人沟通吧。”
左手点了支烟,转着手里的打火机。
“‘谈’字从言从炎,互为依存,炎而上,所以我觉得,应该会谈得顺利,就是只会越谈越好,不会越谈越糟。”曲莫浮看看我,又看看左手,好像笑了一下,“谈者,和怿而言之。十八,所以你不要着急,对方说不定比你还着急呢,嗯,彼此静下心来,慢慢地,试着去了解对方,就会谈得很好了。”
左手突然开始不停地拍打着衬衫,我看见有烟头从左手的衬衫上滑落。
曲莫浮喝了一口啤酒,笑:“‘谈’字五行从火,吉,目前刚刚秋天,所以按照火为水之妃,近期谈开最好,不要拖到深冬,要不就干脆到明年开春再说,木生火的,怿字意思就是悦,说话本身就像是在聊天,多说点儿对方喜欢的,氛围轻松就好啊。”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曲莫浮,说实话,我急急地打断曲莫浮说测字,是怕曲莫浮把那天我和欧阳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我心里并没有特别的想测字的意图。我抬头,看见左手也迷茫地看着我。
那天晚上,喝完酒已经很晚了,晚到酒吧都要打烊了,曲莫浮真的喝醉了,他走路的时候有些跌跌撞撞的。但他却不肯留下来,也没有如我预料的那样去见路芳菲,我很奇怪曲莫浮为什么这么突然地来找我,又突然地离开。
想不明白的时候,我就想可能曲莫浮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在作祟,就像我用圆珠笔画着一串又一串的兼职工作,画到最后,我恼怒地掰断了圆珠笔,还用圆珠笔用力戳学校食堂得了黄疸病的馒头。
人有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的寂寞,寂寞的时候你就一定想找人说话,听你说话的那个人除了会回应你,还需要非常的安全,然后你所有的窘态和秘密都会像是对着大风、对着黑夜吼出去,然后深呼吸,然后再变回原来的自己。
曲莫浮上出租车的时候,非常小声地跟我说了一句话,曲莫浮说:“十八,别告诉李遥,我来找过你。”
“为什么?”我不解地看着曲莫浮。
曲莫浮靠着出租车的车窗,看着我笑:“在李遥心里,我是他的朋友,而他是你的朋友。”
然后,出租车开走了,我愣在原地,脑子有点儿转不过弯,左手点了支烟,香烟的火星儿在黑夜里一闪一灭的。
“去我那儿吧。”左手低着头,用脚在地上碾着什么东西,“学校现在进不去了,都后半夜了。”
去到左手租的房子,索多多没在,客厅的灯坏了,左手打开厨房和卧室里的灯。
我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好几天没有洗的饭盒,饭盒里竟然还有一个鸡蛋。左手胡乱地把客厅里碍事儿的东西用脚踢开,啤酒罐儿撞到暖气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看见有*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左手竟然扔了条毛巾过去,盖住沙发上的*!我有些想笑。
我进了房间,关上门,听见左手的声音:“要不要喝点儿啤酒?”
“不了,我得早点儿睡,明天上午还有课呢。”隔着房间门,我跟左手说着,左手没有再说话。
房间的床很乱,我躺到上面,感觉后背被硌住了,翻身摸着,从床单下面摸出来两盒卡带盒,我侧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晚上曲莫浮在酒吧跟我说过的话,然后,有敲门声。
“十八。”是左手的声音。
我起身开门,黑暗中,左手手里拿着两罐儿啤酒,我能看见左手手指间的明灭的烟头,左手站在门口看着我,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我睡不着。”左手把手里的啤酒罐儿递给我。
我接过带着水珠的冰镇啤酒,犹豫了一会儿,我说:“左手,其实……”
“十八,你别逼我了,我真的不会说什么话。”左手打断我,声音有些异样,“早点儿睡。”
左手突然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向另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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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火》 第三十七章(1)
羁思:黑暗中,我感觉到有热热的东西,滴落在我的衬衫上,一滴一滴的。
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中级会计课,比我之前痛恨的高数还痛恨。我趴在课桌上睡觉,我觉得我真对不起怀孕的会计老师。
“十八,你在哪个楼上自习?”欧阳碰碰我。
我迷糊地转头看着欧阳:“综合楼,怎么了?”
“想找时间给你补补中级会计啊,考试这样不行的。”欧阳一边抄着笔记,一边看着我笑,“过段时间我报的托福就开班了,到时候我可能就没时间了……”
欧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左手买了只兔子你知道吧,叫小白,快成闹钟了,每天定时闹腾……”
我想着明年即将到来的毕业,稀稀拉拉都要卖掉的东西,充电灯,还有要带走的东西,床单被罩,还有厚厚的可以直接铺在地上的垫子。据之前的师兄师姐们说,那个垫子的防潮性还不错,要是卖掉,收废旧报纸的大爷最多出八元钱,然后再转手以二十五元的价钱卖给后面工地上施工的工人。
“十八?”欧阳疑惑地碰碰我,“怎么了?”
我回过神儿,摇头:“没什么,明年就要毕业了,太快了点儿,好多事情都还准备好呢。”
欧阳的眼神里有些伤感,用手里的圆珠笔慢慢地画着笔记本上的空白处,是一个圆圈儿套着一个圆圈儿,画着画着那些圈儿就成了迷宫。
在我画去十几个兼职工作后,终于有一家杂志社的工作目前还是空缺的,我对着电话欣喜若狂。
“兼职打字的,我们要求每分钟一百八十个字左右,主要是负责稿子的录入,每半个月交一次录入稿子,交稿子的时候结清录入部分的费用。”电话那边是熟门熟路的套话。
我的脑子都晕了,只记得人家说目前还需要兼职录入,我想都不想:“可以的,用考试吗?”
“不用考试,完不成录入的稿子,就不用过来了,也不会给算钱。”电话那边利落的声音,“如果你想做,周末过来领稿子吧。”
我高兴得忘乎所以:“好的好的,那我周六过去领稿子。”
放下电话,我松了一口气,开始往宿舍跑。总算还有工作可以做,慢着,每分钟一百八十个字是多少字?我一分钟能打多少个字?我的脑子开始转圈儿。
等我撞到别人身上,我都没算出来自己大概每分钟能打多少个字,我晕头转向地抬头,我撞到的人是徐娜。
徐娜半低着头,看见我,也有些尴尬:“对不起。”
其实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徐娜脸上被路芳菲挠过的地方,结疤了,新长出来的皮肤很嫩,有些发红的,被长头发遮挡着。我说不出话地看着徐娜低头匆匆离开的身影,心里有些难过,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人可以像路芳菲那样,想哭想笑,随便来。
祝小希来找我的时候,我刚下晚自习,拎着课本有些疲惫地晃荡到宿舍楼门口。祝小希一脸的兴奋,我的胳膊被祝小希摇晃得都要脱臼了。
“十八、十八,我找你半天了,我给院团委录用了!”祝小希的眼神全是欣喜,“院团委的老师今天跟我说,十八推荐的人,不会差的,太谢谢你了……”
杜小兮在旁边翻着眼睛:“看看看看,早说过了吧?就是人家十八的话好使,你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