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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他受不了那些和女孩儿一样出身高贵、学识广博的那些人的眼神吧……”我喝光了啤酒罐儿里最后一口啤酒。
左手低着头:“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女孩儿跟穷小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如果在灯光亮着的地方,你不敢靠近我,就算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你还是会把我当公主,而不是你爱的那个人……”
《流离火》 第二十九章(1)
羁思:要么是我忘了,要么那个故事就是我自己编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成人学院的好几个班级的学生集体罢课,理由是,给他们用的教科书上面标注着类似“成人自学考试用书”,而统招的学生用的都是国家教委指定的高等教育出版社的教科书。学校对此的解释是,根据大家高中的基础知识底子安排教科书,但成教学院的学生对学校的解释完全不接受,只有一句话,我们是花了很多钱来读书的,我们怎么可能跟那些自学考试的学生一样?你学校不能歧视我们,给我们用和统招生不一样的教科书。
每个专业的辅导主任都没闲着,学生会也跟着忙活,开意见交流会。
辅导主任是个非常耐心的中年女人:“教材的使用,都是根据大家以前高中的基础底子来的,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
“那为什么不给统招生用自学考试用书?”成人学院的代表,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子男生,听说叫谢维,口气咄咄逼人。
辅导主任始终面带微笑:“这个问题已经说过了,高考的成绩,是你们高中时候基础知识的一个大概参考,学校是根据高考成绩安排教材的难易程度……”
谢维直接打断辅导主任:“这些我们不管,我们就要学校一视同仁,自考生算什么啊?我们怎么可能跟自考生一样呢?我们花了很多钱来学校读书,难道要我们拿着这样的教科书回家吗?那我们跟自考生有什么区别?还有区别吗?”
后排坐着的其他成教学院的学生开始随声附和着。
“学校没有歧视任何一个学生,所有的歧视感觉都是你们学生自己造成的,你们说学校重视统招生歧视成人学院的,可是你们自己呢?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自考生?”辅导主任的脸色开始不好看。
谢维的语气弱了下去:“我,我们只是打个比方……”
“好,既然你们对教科书不认同,这个好办,从明天开始,你们和统招生用一样的教科书,一样的老师,期末考试的卷子也是一样的,我希望到了学期末,没有人跟我讲,希望考题容易一些,也没有那么多人因为挂科再去找学校换掉教材!要是出现挂科留级的现像,也不要跟我讲学校没有情面!”辅导主任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成人学院的学生代表没有人像之前那样有底气地答话,谢维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晚上,许小坏请大家去烧烤店吃烤鸡排,也为了缓和我跟小诺的关系,小诺现在看见我就翻白眼,有时候两只眼睛翻着翻着就成了斗鸡眼的样子。小诺就是不喜欢祝小希,这个我知道,我忍着笑,吃着烤鸡排不说话。
“你小心把你自己搞成斗鸡眼。”方小刀盯着小诺,“我奶奶说,要是像你这样斗鸡眼看人,突然有人猛地拍你脑袋一下,你这辈子就斗鸡眼了,小心点儿吧你。”
小诺瞪了我一眼,不屑地看着方小刀一眼:“就你懂?我喜欢、我愿意、我想这么斗鸡眼,你管得着吗?”
许小坏推了小诺一下,转脸朝左手笑:“周末我们去爬山呗,还可以去山顶看风景,去香山……”
“谁没事儿去那鸟不拉……”方小刀打住了话头,因为所有吃东西的人都瞪着他,方小刀憋了半天,瞪着我们,“谁没事儿去那鸟不甩粪的地方啊……”
许小坏被啤酒呛了一下,开始咳嗽,我扑哧笑出声。
左手皱着眉头,烦躁地拿桌子上的骨头打了方小刀一下:“你有病啊,不是鸟不拉屎就是鸟不甩粪的?”
《流离火》 第二十九章(2)
“我没说鸟不拉屎好不好,我光是说甩粪了……”方小刀小声抗议着。
许小坏捂着嘴笑得不行,起身去结账。
左手喝了一大口啤酒,看着我:“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小说,叫什么名字?”
“小说?”我有些发愣,然后恍然大悟,“我忘了。”
左手的喉结动了一下,提高了声音:“你把故事记得那么清楚,你怎么可能忘了??”
我看见许小坏转身看着左手和我,方小刀小心地拍拍左手:“你怎么了?干吗突然想看小说?”
“到底叫什么名字?”左手的眼神冷冷的。
我也冷冷地盯着左手的眼睛:“要么是我忘了,要么那个故事就是我自己编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左手喘着粗气,胸膛一起一伏的,冷冰冰地哼了一声,站起身朝烧烤店外面走去。
路芳菲答应跟我一起去师大,理由很简单,路芳菲最近太恼火。张云刚让她烦,虽然吵着闹着要分手,可是张云刚不那么认为,可能觉得两个人关系到了这个份儿上,即使有些错误应该也能摆平;徐娜让路芳菲烦,虽然徐娜主动要求换了宿舍,但还是在一个班级上课,只要路芳菲、张云刚、徐娜一起出现在班级,别人就开始议论纷纷,别人会说,你看你看,这三个人搞得那么糟,竟然还在一个班级上课。
这不废话吗?一个班的,能不在一个教室上课吗?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一个人去找路芳菲,只要不把路芳菲卖了,她都会同意跟着你走。
我坐在宿舍的床上擦着白色的运动鞋,一点一点地擦着,我想着周六师大校庆演出上,曲莫浮的太极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运动鞋擦得那么干净。
“十八,晚上你到底跟左手说什么了,他干吗那么生气?”许小坏涂着指甲油,看着我擦运动鞋。
我没答理许小坏,接着擦运动鞋。
“你到底说什么了?”许小坏提高了声音,拿着指甲油刷子的手指有些颤抖,“不是小诺说你,你最近做什么都神秘兮兮的,干什么吗?”
我依旧不说话,白色的运动鞋让我擦得干净得不像话,宿舍电话响了,许小坏愤愤地抓起电话:“谁啊?”
然后许小坏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找十八,你到底是谁?十八知道你是谁?十八知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我走过去一把抢过电话,许小坏漫不经心地靠着我站着,我往后退了两步,把电话贴近耳朵:“你好!”
“十八,是我。”声音小小的,是欧阳,欧阳好像还有些紧张,“我怕记错时间了,是明天上午十点吗?”
许小坏靠我靠得很近,我对着电话小声“嗯”了一下。
欧阳好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有给你带水果糖,还有牛奶,那就明天上午见了。”
我接着又“嗯”了一声,欧阳放了电话,许小坏不屑地“哼”了一声:“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李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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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火》 第三十章(1)
羁思:有时可能会因太过信任对方,忘了回头看看顶住自己背后的那个人。
去师大的路上,路芳菲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打着哈欠,看着路芳菲泛着红棕色的长发,在秋天的阳光下面闪着张扬的光泽。
“我不想多说了,房子是你的,房子里的东西是我的,我的东西我统统带走,不过床我不要了,可以留给你结婚用,不行,床我要了,我明天就拿着斧头去你家劈碎那个玩意儿。”路芳菲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路芳菲倚着公交车的车座,转脸看着车窗外面,长长的头发在肩膀上滑动着,很美丽,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爱得很勇敢也很痛快,像路芳菲。
想着想着,我就想起了左手,左手冷冰冰的眼神,我想起给左手讲的那个故事,到底是哪个小说里面出现的?然后,我想了好久,竟然真的想不到,我开始怀疑这个故事是我杜撰出来的,可能是某些藏在自己心底的那些窸窸窣窣的东西,在压抑和难过之后,就成了某些自己的或者别人的故事。
欧阳到得比我和路芳菲早,我远远地就看见了欧阳站在师大大礼堂前面的台阶上。欧阳个子高高的,在人群中很显然,欧阳肩上背着一个白色的包,不停地看着手表,然后四周看着,等到他看到我,开始笑着朝我的方向跑过来,暖暖的阳光洒在欧阳浅蓝色的运动衫上,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快。
欧阳看到我身边的路芳菲,愣了一下,放慢脚步,朝我们走了过来。然后我看见李遥从大礼堂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朝我招手。
“师大的?”路芳菲不认识欧阳,她以为欧阳是师大的。
我含糊地笑,欧阳也看着我笑,路芳菲有点儿莫名其妙,李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路芳菲,又看看欧阳,最后看看我。
“又见面了。”李遥朝路芳菲、欧阳先后伸出手,“曲莫浮在后台换衣服呢,他的武术服是月白色缎面的,换早了怕脏,我们进去吧。”
欧阳跟在我后面,轻轻拍了我一下,我回头,欧阳露着小虎牙朝我小声笑,指指他的背包:“吃的都在里面呢。”
黑色的眼镜框后面,是欧阳温暖的眼神,我有些恍惚,直到李遥喊我,我才回过神儿,跟在路芳菲后面进了大礼堂。
演出节目非常精彩,估计都是师大精挑细选的,曲莫浮的太极剑是演出中的压轴节目,被放置在后半段。帘幕拉开,舞台上换了水墨屏风,然后是《沧海一声笑》的古筝曲,然后全场开始雷动,师大女生多,欢呼声从来不缺,我就知道曲莫浮该出场了。
曲莫浮从屏风后面慢慢走出来,手握长剑,我眼前一亮,曲莫浮一身月白色的武术服,长剑柄上的红缨垂到了地上。月白色的唐装武术服,配着曲莫浮修长的身体,更加显得他温雅飘逸,舞台上的灯光反射着剑光,曲莫浮的神情中多了一分英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曲莫浮,如翩翩的佳公子,又如弱不禁风的书生。
“十八,这是曲莫浮吗?是上次住在我们宿舍的那个男生?”欧阳太兴奋了,摇着我的胳膊。
路芳菲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看着舞台上。
曲莫浮的身形,还有手里的长剑,随着古筝曲的节奏,舞台的灯光下,滑过一阵又一阵的剑花儿,台下的掌声从曲莫浮开场开始就没断过。我能看见曲莫浮身上月白色的武术服随着曲莫浮的身形飘动着,我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激动起来。
《流离火》 第三十章(2)
“有笔和纸吗?”我推推发呆的欧阳,欧阳如梦方醒,慌乱地从背包里拿出纸和笔。
我接过欧阳递过来的笔和纸,看着舞台上曲莫浮轻盈跃起的身体,还有灯光下飞转的剑花,听着《沧海一声笑》的古筝声音,我飞快地在纸上写着自己能想到的最惬意的词句。
曲莫浮最后回转的身形落在舞台中央,剑柄上红缨衬托着月白色的武术服,极致的红,极致的白,然后,整个大礼堂都沸腾了。
我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转脸看路芳菲,我看见路芳菲呆呆地看着舞台,有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
我吓了一跳,凑过去小声问:“你怎么了?”
“世界上那么多精彩的东西,我竟然就会为一个臭男人生气,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