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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叫你别看其他的东西吗?用眼睛不一定就是看,你将那些神佛画像当做一条条的线条不就是没看见了吗,这点悟性都没有……”不远处传来烛幽的声音,竟似镇魂曲般安抚了云溟。
云溟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依言无视了那些画像,终于找到了《黄庭经》,而它的下一篇便是《大日经》。
“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闲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变万神。是为黄庭曰内篇,琴心三叠舞胎仙……”云溟正默背着,那边又传来烛幽的声音,“先练一部,而后在练另一部是做无用功的,要双管齐下,内练仙胎,外修宝相。”
云溟点了点头,“弟子明白。”
洞中虽无日月,洞外却近黄昏。背着经文的云溟,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嘿嘿,我险些忘了,你是凡胎,还得食些五谷,不过这洞中可没有什么食物。”
云溟沉默了一会,说道,“弟子方才落入潭中,似乎看见水中有些鱼……”
“好主意,不过那些可是鳗类,又生活在黑暗中,可滑得紧,你倒可以去试试能不能抓住它们。”
云溟来到水潭边,此时已经没了日光,水面反射的是洞中的荧光。用手触碰一下水面,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冷!”
脱去衣裳,掬起一捧水,抹在身上,如此反复几次,渐渐适应了水温,深吸口气,轻轻一跃,便钻入水中。
渐渐适应了周围黑暗的环境,排开重重阻力,云溟向下游去,他突然发现,自己在纯黑的环境中居然能将周围看得清清楚楚,水中的鳗鱼游动的画面似乎被定格为每一帧,他能借此轻松的预判到鳗鱼的下个动作。“这便是洗伐后的不同么?”
迅速伸出右手抓住最近的鳗鱼,手掌一握,似乎碰到油脂般滑腻,鳗鱼便脱离了云溟的掌握。几次尝试,都是碰到鳗鱼却无法抓住,无奈之下,云溟不得不回到水面换气。
仰面倒在水潭边,云溟在思考着对策,“力量再大对捕鱼来说都无益的,只能依靠工具了!”
云溟的目光落在了一旁脱下的衣裳上,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弧度,抓起衣裳,云溟又潜入水中,不一会,他便高兴地上了岸,而衣服则被裹成了一个包,里头似有生物在跃动。
“嘿嘿,脑子倒是不笨,没有一味地蛮干。”烛幽笑道。
“多谢师尊夸奖,不过脑子不笨,若是没有洗伐后的身子,恐怕也不能在那么强的阻力中,用衣服裹住灵活的鳗鱼。”
“确实,你的身子经过洗伐后已经异于常人,加上你不错的灵智,想来十年便可有所成了。”
“要十年么?”云溟有些失落。
“十年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没什么可叹息的,功法大成,虽不能与天同寿,但逍遥三界,遁遍五行自是不在话下。”
云溟点了点头,“弟子受教了。”
“把鱼吃了,便去好好修行吧,你还得在这呆十年呢。”
用萤火将鱼烤熟后,云溟饱餐一顿,又开始背诵经文,自小林静虚就让云溟背诵所谓圣贤书,那时便打下了不错的底子,对于较短的《黄庭经》,云溟花了一个多时辰,将它印入脑海,而对于鸿篇巨著的《大日经》则花了一个晚上。
“读书百遍,其义自现”。云溟发现两部经文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观想,看着《黄庭经》中五脏百骸的神祗进行吐纳冥想还算轻松,但《大日经》中那凶神恶煞的
佛像,给了云溟很大的精神压力,本身按着《黄庭经》中所说观想五脏神,张开窍孔,吐纳天地灵气,一丝丝的气游荡于体内,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的凶神像,云溟一惊,一切便又荡然无存。
又浪费了一个白昼,除了熟读经文外,修行没有一丝进展。
“嘿嘿,看来你的心魔很重啊!”烛幽说道,“先结跏跌坐,降服心魔,而后在修行吧,否则你在练一辈子也是徒劳。”
云溟叹了口气,回想起过去种种,确实在自己心中形成挥之不去的阴影,“若不能直面过去,如何应对未来,弟子一定会将心魔破去。”###第六章 十丈红尘
云溟盘坐于洞壁之前,右趾押左股,左手居上,放在腹前,成降魔坐之势,双眼一闭,便进去禅定冥想的状态。
一种朦胧之感泛滥开来,似睡非睡,只觉得自己住莲华台藏世界海,台周遍有千叶,于每一叶世界复有百亿须弥,百亿日月,百亿四天下,琉璃宝树周身,铅银汞流奔游,云缠雾绕,一片明静宏伟之像。
但没过一会,似有一丝腥红雾霾窜入仙雾之中,倏乎之间,浊浪翻滚,血雨腥风,莲花台开始崩塌,悬于天之百亿日月尽数化作血红之眼球,射出恶毒的目光,耳边似有无数枉死城冤魂在嘶吼,拔舌,铁树,铜柱十八层地狱之苦相尽在眼前,食欲,性,欲,贪嗔痴六道之欲渗入心中,掌握着六道轮回盘的阎摩如同大山一般横亘身前,张起的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微笑。
“云溟,救我……”被咬掉半边身子的齐恒,拖着一地的鲜血,向云溟爬来。
“你为何不救救我们,为何不同我们一起走……”障气之中似有无数残缺的肢体,摇摇晃晃地向云溟走来。
云溟一下心神不稳,猛地睁开双眼,喷出一口鲜血,似瘫痪一般倒在地上。
烛幽叹了口气,“心魔重重,想要破却,已是千难万难了。”
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站了起来,抹去嘴角的鲜血,云溟说道,“弟子定会坚持不懈的。”
“坚持不懈固然不错,但若是一步走错,恐怕就万劫不复了。”烛幽说道,“刚刚种种魔障只是粗浅之物,想要破却心魔还得往更深处走去,如若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轻则成为活死人,重则成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你可想好,还要按这个法门去修行,若是不愿,我在授你一些普通的术法。”
云溟犹豫了一下,坚定地说道,“弟子定要破去心魔。”
“好吧,即是如此,为师也不多说什么了,识海中的景象,为师虽能看见,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云溟又重新坐下,平息了一下呼吸,又进入冥想之中。已有心理准备面对那些魔像,从人群中走出,绕过阎摩,云溟走在一条一直延伸的路上,极目看不见尽头。路两旁,幻想丛生,有剖腹,上吊,拔舌,堕刀窟,下油锅,各种惨叫萦绕于耳。云溟的脸色不由的白了。
维持心境,走出这恐怖的地狱,一丝宛若莺鸣燕语的笑声突然扶揉着耳膜,令云溟浑身一阵酥麻。只见虚空之中,显现出许多衣着暴露,衣带飘飞的飞天仙女,莺莺燕燕,笑语盈盈。绕着云溟不停飞舞,毫无防备的他,不由得一阵晕眩,险些流出鼻血。
摇了摇头,云溟猛地闭上双眼,大步向前,但鼻中溢满的少女体香与肌肤传来的柔滑触感,又开始动摇他的步伐,肉体的本能死死揪着云溟的心,云溟停下了脚步,沉默一会,猛地大喝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口中念着《金刚经》,迈着大步向前,像个小沙弥一般。走着走着,耳边的笑声渐渐淡去,直至消失。
云溟松了口气,睁开双眼,愣了一会,只见眼前白墙黛瓦,炊烟袅袅,欢脱的孩童蹦蹦跳跳,吹着手中的风车,佝偻的老人戴着草帽,赶着牛儿下地。一溪清水流过村子,潺潺的水声,衬托着这儿的宁静悠然。
“甘泉村……”
“云溟哥哥,你回来了!”扎着双髻的小女孩,拉着云溟的衣角,以稚嫩的语气说道,“林叔叔在家门前等你好久了。”
云溟虽然知道这是幻境,但还是由着女孩拉着自己,向家走去。
父亲依旧是安详的样子,微闭的眼睛中透出睿智的目光,一抹淡淡的微笑若有若无。
“云儿,你回来了?!”
云溟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是,是的,云儿回来了。”
“外头世道不安,别出去了。”林静虚将云溟让入家中。
在甘泉村停留了几天,虽然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些都是幻觉假象,但总有另一个声音这样说道,“幻觉假象又如何,他带给你的感受是真实的,如果离开了这里,你看见的终究是那个冷酷的世界,留在这吧,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舒心吗!”
“离开这,你忘了此行的目的了吗,外边还有一堆人和你一样家破人亡,你为何不感同身受,去怜悯他们。”
“嘿嘿,你去怜悯他们,又有谁来怜悯你呢,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只会为了自己所想而行动。”
“不对,人心中还有良知的存在,你难道忘了父亲的付出,忘了齐恒的牺牲了吗……”
“虽然不舍,但还是要离开的吧。”下定了决心,云溟向院门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静虚的声音,“云儿,你去哪?”
云溟停住身形,伫立了一会,突然攒紧了手掌,回身跪了下去,“父亲,您说过,家是成长的地方,却不是发展的地方,大丈夫志在四方,云儿这一走是继承您的遗志,也是对那些曾经帮助过云儿的人的报答。父亲,云儿此去定要改变自己,改变这个世界。”
一切都停伫了,随后这个村子就似黄沙一般,在风中逝去。
在那凋蔽的身影逝去前,云溟好似看见了他嘴角的那抹微笑,“去吧,云儿……”
拭去泪水,云溟大步向前,向着终点走去……###第七章 三生棋
经历了种种幻像,云溟来到了路的尽头,一处悬浮于半空的巨岩,只有一条路与它相连,而这条路就似浮桥一般,往外看去,云雾缭绕,不知深浅。
巨岩之上长着一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为整个岩面提供了阴凉。在十几丈的树干旁,放着一张石铸的棋盘,和两张石椅。一张石椅上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身着布衣的男子,以那佝偻的身形来说,想来他已至耄耋之年。
云溟缓缓走进,看清了老人的模样,那干枯的脸皮如同一旁的树皮,似睁非睁的眼睛紧紧盯着棋盘,青筋突兀的双手拨弄着白色的棋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儿许久没人来了,真是寂静的很哪,难得今日有些人气,少年郎,可否同老夫对弈一局?”老人没有抬起头,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云溟作了一揖,说道:“晚辈于棋艺只略知一二,恐扫了老先生的雅兴。”
“无妨,无妨,老夫并不注重棋艺,只求对弈时的舒心快意。”
“即是如此,小可便只能奉陪了。”不知为何,这个老人给人很大的威压之感,令云溟不禁将父亲授以的礼仪庄态全都表现出来。
束了束装,云溟便端坐在另一张石椅上,“执黑先行,少年郎,请吧!”老人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给云溟心中带来说不出的感觉。
云溟执起黑子,落在面前的星位上,作简单的开局。黑子刚刚落下,云溟的身子便僵住了。
“嘿嘿,轮盘开始转动了。”老人的声音云溟已听不见了。
云溟的眼中似乎印入了万千星辰,他如同沧海一粟般游荡在无尽的虚空之中。渐渐地被一颗蓝色的星球吸引而去,无限坠落下去,瞬间眼前便一片漆黑,接着似有一
双手将自己拉了出去,耳边便充斥着婴儿的啼哭,云溟心中一惊,“是我在哭,这是怎么回事?”他想停下,却又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