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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为元老长丘德尔金的人物对贝尔库利施以《Deep Freeze》的命令,并且将优吉欧带走了,到这里的应该都是实情。我转动着视线,将目光投向离被冻结的贝尔库利附近,那里的冰块像是被电锯切断了一样,赫然开出了一个四方形的洞穴,一直深入到浴池的最底部。
优吉欧应该是带着和骑士长同归于尽的觉悟才发动了冰蔷薇之术吧。而闯入这里的元老长则抓住这一天赐良机,将优吉欧从冰中切离出来,运到了位于上层的Administrator的卧室。然而,我对骑士长所说的『记忆的迷宫』这个词颇为在意。如果是优吉欧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洗脑才对,但是拥有直接操作Fluct Light能力的Administrator究竟会用怎样的手段玩弄他,我完全无法想象。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看向四方形的坑洞,发现光滑的断面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反射出光辉。我走近洞穴,眯起双眼,发现那是插在浴池底部的一把长剑。就算隔着数厘米的冰,我也绝不会看错那流丽的外表——那正是优吉欧的爱剑《青蔷薇之剑》。
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相当于优吉欧的分身的这柄美丽的神器,就这样被深深寒冰包裹着丢弃在这里的光景,让我的不安感越发强烈。我看了一眼仍抱着贝尔库利的爱丽丝,将挂在左腰的黑剑拔出,剑尖对准了埋在冰里面的青蔷薇之剑的正上方,反手握住剑柄,向双手使力。
随着啪的一声,冰块被垂直分开,落入旁边的纵穴深处。我跪在冰面上,左手握住露出一大部分的青蔷薇之剑的剑柄,忍受着侵入身体的不知有零下多少度的寒冷,慢慢将剑往外拔。虽然还有着微弱的抵抗感,但剑最终还是带着微细的冰片被拔了出来。
我右手握着黑剑,左手握着青蔷薇之剑就这样站起,然而双膝像是在抗议过重的负荷一样向下弯去。虽然同时拿着两把高优先度的神器会这样乃是理所当然,但这里绝不可以发出声音。因为,近侍练士萝涅和缇卓在手掌渗出鲜血的情况下,还是将这两把剑送到了即将被带到大教堂的我和优吉欧的身边。
这次,轮到我把青蔷薇之剑交给优吉欧了。
我再次看向周围,发现熟悉的白革剑鞘就被放在覆上了一层寒霜的冰面上。我将黑剑收好,捡起剑鞘,再将青蔷薇之剑收回。稍微思考了一下,将第二把剑挂在腰带的右边,总算维持住了身体的平衡。
吐了一口气后,我转过头,不经意的撞上了不知何时站起身来的爱丽丝的视线。正在用袖口擦拭着左眼流出的泪水的少女骑士露出了像是害羞一般的表情,然后以一种冷漠的口气开口了。
「……虽然说,同时装备两把剑的疯子,都是那些用剑来装点门面的贵族或是皇族……但是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很像模像样嘛。」
「唔?是这样吗……」
我下意识的苦笑了一声,耸了耸肩。确实,在SAO时代,两把长剑便是我身为独行玩家的立身之本。然而,不知是不是那时一直没在他人面前展露过这个技能的缘故,现在同时佩戴两柄剑时,也总会有拂之不去的轻微不适。
不——或许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我对于『攻略了死亡游戏SAO的《二刀流》桐人』这个受人景仰的名号感到恐惧……又或者说是感到嫌恶吧。那样的角色,任谁都不想去扮演第二次。
「……就算是这样,同时操控两把剑也是不可能的啊。」
我耸耸肩这么说着,而爱丽丝则带着理所当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因为拿着两把剑的时候,就会无法使用宝贵的秘奥义了。知道了这一点后,装备双剑也便毫无意义了。比起这个……既然剑被留在这里,优吉欧果然已经落入了最高祭司大人手中了呢。……我们还是快一点比较好,那位大人会做出的事情,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程度……」
「……你和她说过话吗?和Administrator?」
「只有一次。」
对于我的提问,爱丽丝收紧了嘴角,简短的做出了肯定。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当我作为见习整合骑士,在失去了过去的一切记忆的状态下醒来时,首先就会见到身为我的『召唤主』,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中神之代理人的最高祭司大人。一眼看去,那个人别说是剑,就连重物似乎都没有握过,但却如此美轮美奂……然而,那双眼睛……」
她的双臂紧紧抱住身体,颤抖着继续说道:
「那是将所有光线反射开来的,如同镜子一般的银色眼睛……嗯,现在我理解了。那个时候的我,深深的惧怕着最高祭司大人。绝对不能忤逆她,对她说的话不能抱有一丝疑虑,必须要将自己的忠诚全部奉献给她——推动着我这么去想的,恐怕就是这压倒性的恐怖吧。」
「爱丽丝……」
我关切的看着因为陷入巨大的恐惧而面色苍白的低下头去的整合骑士,不过她像是察觉到了我心中的想法一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了脸,点了点头。
「已经没关系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北方天空下不知何处的我的妹妹……为了我还未曾谋面的家人,以及为数众多的无辜的人们,我要做我相信是正确的事。——叔父大人也知道我们的右眼被施加的封印。也就是说,即使是统率着全部整合骑士的贝尔库利·Synthesis·One,也绝对不是盲目的认为公理教会的绝对支配就是善良的。下到这一层来,虽然没有按照我们所想的那样帮到你的搭档,不过能够见到叔父大人,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我的内心产生动摇的了。」
爱丽丝弯下腰去,伸出手抚摸着已经石化的贝尔库利的面颊。不过,下个瞬间,骑士便猛然转过身来,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在了冰面上。
「那么,快一点吧。根据情况,说不定在见到最高祭司大人之前,还必须要和元老长发生战斗呢。」
「喂……喂,骑士长就这样放着不管可以吗?」
我慌忙小跑到了爱丽丝的身边询问着。而后,整合骑士爱丽丝的左眼闪过一丝锐利的目光,用决绝的口气开口了。
「我会把元老长丘德尔金绑过来让他解除这一术式……不然的话,直接把他杀掉,应该也能将其解除的。」
我可千万不要再次和这个少女为敌了啊……同时背负着两柄剑的重量向前跑着的我这么想着。
*
再次踏过那五层楼梯——但是这次是逆着重力而上——我和爱丽丝总算到达了第95层《晓星望楼》,停下了脚步。
和因为新加在右腰上的剑的重量而不住喘息的我不同,装备的重量明明和我没有太大差别的整合骑士大人的脸色却还是那样冷淡。从甚至让人能感受到冷气的雪白的肌肤和碧蓝色瞳仁里,浮现出了坚定的决意,看向楼梯的上部。
「……在调整呼吸的时候听我说。元老们虽然在使用武器的近身战斗能力上只是一般民众的等级,然而神圣术的行使权限甚至还在我们整合骑士之上。就算现在空间神圣力极为稀薄,他们通过使用从蔷薇园收获到的触媒结晶,也可以无限的释放出远距离的攻击术。」
「对于……这样的对手,就必须要通过偷袭来……创造出接近战的条件才行呢。」
我一边喘息一边说着,爱丽丝轻轻点了点头。
「已经不是在乎战斗的体面性的场合了。如果能够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接近的话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想得这么美好的事情大概没办法顺利进行吧。一旦偷袭失败,我就用金木樨之剑的完全支配术来防住对方的神圣术,而你则突击过去。」
「……我来当前卫啊……」
看到我因为回忆起面对使用魔法攻击的对手是多么棘手而露出不情愿的表情,爱丽丝扬起了左边眉毛,说出了讥讽的台词。
「如果要反过来也没关系,不过前提是到时候你能防住对方的神圣术。」
「我知道了,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确实,我的那柄黑剑现在还在恢复天命之中,没办法发动武装完全支配术。可能的话,最好在对最高祭司一战之前都不去使用它。而且说回来,那个必杀技只是单纯至极的将基加斯西达的由来,也就是暗属性的巨枪召唤而来,就算有着足以逆转战局的破坏力,却缺乏像爱丽丝的剑的《花之暴风》那样多变的应用性。
看到我点了点头,爱丽丝继续认真说道:
「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会从后面给你施加回复术的。肆意妄为也无所谓,但是至少要把元老长丘德尔金的性命给留下来。如果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的话,他应该是个穿着恶趣味的红蓝配的小丑服的矮小男人。」
「……总觉得……是身毫无威严可言的穿着啊。」
「就算如此也绝对不能轻敌。就算抛开惊人的『Deep Freeze』术式不论,他还有很多兼具高速和高威力的术式……恐怕他是这个教会中仅次于最高祭司大人的术士了。」
「啊啊,我知道了。就是和我约定好了,要在那个看起来就是个小丑的人身上,花上最多的功夫对吧。」
对于我的台词,爱丽丝露出了一副怪异的表情,不过马上转以尖锐的视线看向了楼梯,然后,用坚毅的声音开口了。
「——我们走吧。」
*
这一次,我们尽可能的压住了脚步声,冲上了这一层楼梯。在尽头等待着我们的是一条昏暗的狭路,以及挡在前方的黑色的门。
通过墙壁上令人不快的绿色灯光,可以看见道路宽约一米半,是两个人交错就会显得非常尴尬的宽度。而道路的尽头的单扇门便更小了。虽然我和爱丽丝只要低着头就能过去,但若是像骑士长贝尔库利那样的威武男儿,可能就需要弯下腰来才行了。
不管怎样看,这里都太过寒酸了。一般来说,像这样最高支配者的根据地——换种说法叫做《最终洞窟【Last Dansion】》的地方,越是深入里面构造和装饰就应越是豪华绚烂才对不是吗?更何况,就在下面一层的《晓星望楼》还是连最小的细节都极尽奢华之能事的宽广大气的设计。
然而,到了这个离最上层只差毫厘的地方,看到的这种寒酸算是什么呢。
「……这里就是你刚才说的《元老院》……对吧?」
听到我的低语,爱丽丝踌躇了一下点头回答:
「应该就是了……——进去就明白了。」
爱丽丝如同要斩断迷惘一般摇了摇金发,踏入了狭窄的通道。
这样的狭路上,会不会有什么陷阱一类的机关呢?我下意识的考虑着这样的事情,反射性的停下了脚步,不过马上脑袋就转过了弯来,追在了爱丽丝身后。在身为绝对支配组织的公理教会的中枢,绝对不会有考虑到入侵者的存在而设置的麻烦的陷阱。就算有类似的机关,也会和排在外壁的Minion们一样堂堂正正地摆在我们面前。
长约二十米的通道静静的容许了侵入者的通过,我们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到达了小门前方。
我们交换了一下目光,同时点了点头,负责攻击的我伸出右手握住了小门的把手。我毫无滞涩地转动没有上锁的门把手,顺利地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