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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只发现新猎物而往这里突进的食人草里,带头那只捕食器上竟然开着鲜红的「花朵」。
不必利用MPK将我杀害,只要再努力一下,柯贝尔就能够入手属于自己的胚珠了。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他选择这么行动,为他自己带来这样的结果。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虽然HP条已经低于四成,只要再减少一些就会进入红色的危险区,但我早已不认为自己会死亡。查觉七只怪物当中右边的两只即将喷射腐蚀液后,我便全力往那边冲刺,一口气把正在蓄力而停止动作的敌人全解决掉。
接着我又花了二十五秒解决剩下的五只。战斗到此结束。
柯贝尔的小剑与盾牌掉落在他消灭的地点。两者都跟我的剑一样残破不堪。
他在这个浮游城艾恩葛朗特里战斗了数小时,然后丧命。正确来说应该是HP归零,假想身体爆散。但是,我没办法确定现实世界日本的某个街道、某个房间里,躺在床上操纵那个角色的不知名男子是不是真的死了。我能做的,就只有目送名为柯贝尔的剑士离开这个世界。
我稍微想了一下,把他的剑捡起来,然后插在附近最大的树底下。接着又把第二只带花食人草掉下来的「胚珠」放在树根前。
「这是你的份,柯贝尔。」
低声说完后,我便站起身子。虽然放在地面上的道具耐久度会慢慢减少,终将消失不见,但至少可以当几个小时的墓碑吧。
我转过身子,为了回村庄而往东边的小径上走去。
受骗、濒死、目击欺骗自己的人死亡但自己却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依然不太能体会「死亡游戏的现实感」。不过,至少想变强的心情比之前更加强烈了。但我的动机不是为了生还,而是「想知道SAO里剑技的极限」这种无法对人诉说的欲望。
我们两个人一阵滥杀之后,POP大概多少也开始枯竭了吧,我一路上没有遇见怪物就回到了霍鲁卡村。
时间是——晚上九点。茅场的说明结束之后,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村庄的广场前面果然已经能看见几名玩家的身影。他们应该也是封测的玩家吧。如果封测玩家就这样不断领先众人脚步,总有一天会和占大多数的非封测玩家之间产生鸿沟……不过,我根本没有害怕这种事情发生的资格。
由于目前实在没有心情和人说话,所以我在被其他玩家注意到之前便先从小巷子里往村子内部前进。幸好现在NPC的行动还没进入深夜模式,所以目的地的民房窗户还有橘色灯光透出来。
形式上我还是用门环敲了敲门后才推门走了进去,依然在锅里煮着东西的大婶这时回过头来看着我。而她头上依然浮着任务进行中的金色「!」符号。
我靠近大婶,从腰包里拿出中心散发出淡淡绿色光芒的球体——「小型食人草的胚珠」并交给她。
大婶脸上露出一口气年轻二十岁般的笑容后收下胚珠。当她不断向我道谢的同时,视野左边的任务标签也在更新当中。
大婶……不对,现在看起来已经像个年轻太太的女子,静静把胚珠放进锅子里,接着走到放在房间南面的大长柜前并打开柜门。她默默从里面拿出一把红色剑鞘的长剑,那把剑看起来虽然老旧,却散发出初期装备完全比不上的存在感。然后她又走回我面前,随着再次道谢的声音用双手把剑递到我面前。
「……谢谢。」
我低声呢喃后接下了长剑,右手上随即传来一股沉重的手感。感觉起来,这把剑重量应该有小剑的一·五倍吧。看来我得练习一阵子,才能重新习惯这柄在封测时就给了我许多帮助的剑——「韧炼之剑」的手感了。
视野中央浮出任务达成的讯息,同时我也因为获得奖赏的经验值而升到了4级。
过去的我,在这时候会很有精神地跑出村子,然后用这把剑来对付出现在西方森林更深处的「大型食人草」。
然而我目前实在是提不起劲,在将新剑收进道具库之后,便整个人坐到附近的椅子上。
由于已经完成任务,所以年轻太太不会再拿水给我喝了。她只是背对着我,再次开始搅动灶上的锅子。
我感受着终于涌上心头的疲倦,同时茫然地看着NPC的动作。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面前的年轻太太从架子上取出木制杯子,然后以勺子将锅里的内容物倒进杯里。
她比刚才拿着剑时更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开始往深处的门走去。
我没来由地站起身来,跟着太太往前走。NPC打开门,踏进微暗的房间里。我在封测时代曾试着要打开这扇门,但那时系统并不允许我这么做。我犹豫了一下,随即跟着跨过门槛。
那里是间小小的寝室。家具除了墙边的柜子与窗边的床之外,就只有一张小椅子而已。
而床上还躺着一名年纪大概七、八岁左右的少女。
光是在月光下,就能看得出她的脸色相当差。此外脖子也相当细,从床单下露出来的肩膀同样十分瘦削。
少女注意到母亲后微微睁开眼睛,紧接着——便朝我看过来。当我吓了一跳而停步时,她那没有血色的嘴唇便露出浅浅的微笑。
母亲伸手扶着女儿的背部让她坐起身。但少女马上就弯着身体开始剧烈地咳嗽。她头上的茶色辫子,就在那身白色睡袍的背部无力地摇晃着。
我再次确认浮现在少女身边的彩色游标。那确实有着NPC的标签。名字是「Agatha」。应该是念做阿嘉莎吧。
温柔地支撑着少女——阿嘉莎背部的母亲,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后便这么说道:
「阿嘉莎。来,这是旅行的剑士大人专程从森林里帮你拿回来的药。喝下这个之后,你一定会痊愈的。」
然后,她就让少女握住自己左手上的杯子。
「……嗯。」
阿嘉莎发出可爱的声音并点点头,随即用娇小的双手拿着茶杯,咕嘟咕嘟地把药喝完了。
忽然一阵金黄色光芒降下,少女的脸色也一口气变得红润,马上就从床上跳下来在房间里四处跑——当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然而,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吧,总觉得阿嘉莎放下杯子之后脸上已经稍微有点血色了。
把空杯子还给母亲的阿嘉莎再度看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了笑容。
她的嘴唇微动,接着便有句虽然有些模糊,却像颗宝石一般的话从她嘴里掉了出来。
「谢谢你,大哥哥。」
「………………啊…………」
我没有办法回答,只能瞪大双眼发出这样的声音。
过去——
很久很久以前,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形。
妹妹……直叶因为感冒而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当时爸爸还是一样在国外工作,而母亲也有要紧的事情一定得到公司一趟,于是有两个小时就由我来照顾直叶。我已经记不得那是小学几年级时发生的事情了……只记得当时我确实觉得有些麻烦,但也不能就这样丢下直叶自己跑去玩,最后我还是帮她擦了擦汗并且替换额头上降温用的湿毛巾。
结果那家伙忽然说想喝什么姜汤。
没办法的我只能打电话给妈妈询问煮法。虽然只是「用热水冲泡姜汁以及蜂蜜」这种说不定比在艾恩葛朗特里做菜更简单的手续,但对于从没做过菜的我来说,依然是件很困难的事。当我把用擦菜板时不小心连手指也弄伤才做成的姜汤端到直叶床边时,平常总爱跟我斗嘴的她竟然用感动的表情看着我——
「…………呜……咕…………」
我的喉咙忽然擅自发出这样的声音。
我好想念他们。
好想立刻见到直叶、妈妈和爸爸。
这股强烈的冲动贯穿整个假想身体,让我一个踉跄而把手撑在阿嘉莎的床上。我就这样跪了下来,紧握住白色的床单,再度发出低沉的声音。
好想见他们。可是办不到。因为我的意识已经完全被NERvGear所发出来的多重电场从现实世界里抽离,关进了这个假想世界当中。
一会儿之后,拼命压抑呜咽声的我,终于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究竟是什么。
那与生死无关。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获得什么「死亡」的实感。因为我在现实世界中——跟这里同样是「一旦死亡就绝对无法挽回」的世界中,同样没有面临过濒临死亡的情形。
这里是「异世界」。无法和思念的人见面。这就是唯一的真实。这个世界的「真实」。
我把脸整个埋进床单里,紧咬住牙关,全身不停地抖动。但我没有流泪。不,或许现实世界里躺在自己床上的我,脸颊上已经流出了泪水也说不定。说不定,我就这样在守护着我的直叶面前流下了眼泪。
「…………你怎么了,大哥哥?」
声音传来,一只温柔的手掌畏畏缩缩地碰了碰我的头。
最后手掌开始僵硬地抚摸我的头发。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这只小手就这样不停地动着,直到我停止哭泣为止。
(完)
第八卷 Early and Late 后记
我是川原砾。谢谢您阅读这本《Sword Art Online 刀剑神域 8 Early and late》。
这是继第二集之后再次出现的短篇集。如书名所示,本集里收录了在SAO世界里所发生的最新故事(正确时间排序应该是第七集《圣母圣咏》之前一个礼拜左右)以及最古老的故事(这边正确来说是第一集《艾恩葛朗特》第一章之后的一个小时左右〈笑〉)。
我想从第一集(还有从网路版)就开始阅读的读者们应该都已经知道,这部SAO故事最先写的是死亡游戏「Sword Art Online」开始的两年后,在它被完全攻略之前的三个礼拜左右所发生的事:接着,我又为了补叙过去所发生的事情而继续写了第二集的四篇短篇。不过在电击文库集结成书出版之前,我其实犹豫了好一阵子。考虑是不是别把网路版直接变成实体书,而是将第一、二集的内容重新编纂,并且加写其中空白的部分,把死亡游戏从开始到结束做一个完整的描述。
当然我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而且理由其实是害怕得重新写出大量的原稿〈笑〉),不过「在起始的城镇和克莱因分手之后的桐人」这个影像,长年来一直存在于我的心中。身为封测玩家的他,应该会为了要变强而全力向前冲刺才对,而我也想和桐人一起追寻当时他内心深处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感触——其实这样的心情一直都没有消失。
当这本第八集决定收录已经在网路上发表过的两篇故事(「圈内事件」与「圣剑」)时,我心里便有了「就写出那一天桐人冲到荒野上之后的故事并加进去吧!」的想法,而完成的就是这篇「起始之日」。现在回想起来,由于完成SAO第一集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所以这里的桐人形象或许已经和当初有点不太一样了,不过还是希望大家能把这一点也当成阅读本书的乐趣之一。
今后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试着写出得到第一把爱剑的桐人,在挑战攻略第一层时发生的事。就请大家耐心等待吧!
再来就是惯例的道歉单元了……收录在本集里的「圈内事件」,由于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