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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狭窄的石桥。
那桥悬在两座悬崖之间,窄得几乎只能让一人通过。山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她能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剧烈的风中,那桥孱弱得就如同风雨飘摇中的小船,孤立无援,好像随时都要崩塌一样。
身后传来惊涛拍岸的声响,几乎冲向云霄的海水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一样,对她穷追不舍。好像只要她再迟疑一秒,就会被浪卷走,葬身鱼腹。
她咬了咬牙,冲上了石桥。不同于想象那样,这石桥很软,不像是石头做成的,反倒是像某种沾了水的滑腻海绵。一脚踩上去,就滑得站不住,几乎是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海水越来越近,她索性趴下身,艰难地往对岸爬。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爬到桥的后半段的时候。她全身的皮肤都像撕裂一样疼,就好像用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撕扯着她的皮肤,这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只能在梦中不停地哭,哭声回荡在山间,回响阵阵。
接着,一道刺眼的光突然直愣愣地刺来,她眼前一白,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在绝对黑暗的世界中,她的身体像被无数的刀子划过一样,刺骨地疼,疼得几乎连哭都哭不出来。最后,她感觉到身体一点点地变冷,直到一动也不能动。
每次,她都会在这个地方醒来,而且是哭着醒来。那种疼痛还历历在目,那么清晰。这让她的恐惧登峰造极。
不知道白海你会觉得怎么样,反正要是我遭受了三个月这样非人折磨的话,我一定会崩溃的。
如此想想,我突然有点佩服这个女人。想来,没有坚强的意志力和强大的内心,是没法做明星的吧。
看完这些日记之后,我又和“好兄弟”们开了会。
希望你不要笑话我,我对那个世界的事情了解得实在有限,只能通过这些伙伴们来了解,而且,我还发现,他们特别喜欢跟我讨论这些事。我想,这也是我们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大约跟大家死去的年头不少有关,他们都显得尤为的博学。所以,毫无意外地,大家都认为,这个梦,跟恶灵是有关的,甚至可能是某种隐喻。
好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在心里想——这不是废话么。
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夸夸我的朋友们,他们真的是一群大好“人”。
原本,这个谜题靠我们是不太可能解开的。如果后来的那天我没有去医院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信(五)
我时不时会回医院,有的时候是单纯地想到原来住过的病房里去看看,看看现在是什么人在住,又住得怎么样。
有的时候是为了去骚扰骚扰我的主治医生,对于我的骚扰,他好像并不那么讨厌,只除了当时我跟他无理取闹的时候。
有的时候,我会去各个楼层转转,听听病人的故事,也听听那些地缚灵的故事。
这和当初的减肥一样,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去医院。因为忘记按楼层,我误打误撞地被送到了妇产科。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一层。我想你也知道为什么吧?婴儿的鬼魂真是……
嘶……想起来就寒气直冒。
正当我急匆匆地回电梯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隔着她的肚皮,我看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相信你也可以吧,不管肚子里的没有问世的灵魂,还是已经离世的灵魂,我们的眼睛都是能够清楚看到的。
我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他蜷缩着圆圆的身子,像一个球飘在水里一样在妈妈的肚子里浮浮沉沉。真的很有意思,我看得入迷,甚至错过了下行的电梯。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孕妇忽地痛叫了一声,捂住了肚子,脸上虚汗开始不住地流,脸色苍白得可怕。
我刚想过去扶她,却猛然停下来脚步,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那皮球一般大小的肚子。与刚才的平静不同,那肚子里的液体——是叫羊水吧——开始剧烈地震荡起来。不夸张地说,就像一幅缩小版的海啸图。
羊水像煮沸一样疯狂地震荡,孩子被羊水卷着,送向了孕妇的下腹。
如同被一条闪电劈中一般,我醍醐灌顶,然后瞪大着眼睛站在原地,开始用被麻药侵蚀后的脑子拼命地回忆女明星的梦。
这时,孕妇被及时赶到的护士扶走了,只留下了满走廊的惨叫。
对了……惨叫,梦里也有惨叫。那么这一切,就都对上了。
她飘在温暖的海水中,是在妈妈肚子里,浸在羊水中。
听到的一切声音,其实都是肚皮外头的声音。
她被海啸追,其实是妈妈到了分娩的时候。
那长长的石桥,是产道。
皮肤剧烈的刺痛,是因为空气的压强。
然后是白光,这说明她来到了世界上。
至于她感觉被刀子割,那应该就是连体婴的分离手术。接着最后,她感觉再也动不了……
不对,这一切都不是她,而是她那个死去的妹妹!
她的妹妹在逼她一遍遍地重温自己的悲剧!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连家都来不及回,直接就冲向了她的家。
在没有“好兄弟”掩护的情况下,我进得有些艰难。不过好在她还没发现自己家后院的植物墙上不知道被哪只淘气的小狗扒了个洞,所以我还是颠颠撞撞地顺利进去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法工作了,这是保镖大哥告诉我的。
保镖大哥真的是个很尽忠职守的人,即使死了,还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我还曾经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喜欢她,结果你猜怎么着?
哈哈,那个五大三粗的一个大男“人”,居然手足无措地挠头摸鼻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忧心忡忡地告诉我,因为恶灵的折磨,她的身体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而那天,我也见识到了他所说的极限到底是什么样子了。那真是一张极其让人同情的脸,凄惨的程度甚至直逼我做抗癌治疗的时候了。那是一张原本多么倾倒众生的妖娆脸庞啊,如今却成了那副枯殍的模样。
我衷心地表示同情。
当我准备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除了我之外,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是个中年女人,她坐在她的床沿,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脸。
从那温柔疼爱的动作来看,我猜那是她的妈妈。看到这,我突然就有点羡慕她了。生病的时候有妈妈在旁边看着疼着,是我一辈子的愿望。
可这画面并没有白海你想象中的温馨,因为在她们俩的旁边,恶灵正虎视眈眈地窥伺着,它那密密麻麻的眼睛快速地眨着,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中年女人的脸。
我手心冒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猫着腰躲在原地,继续观察。
中年女人看着卧床不起的女儿,似乎非常心疼,她抚着女儿枯槁的脸,模模糊糊地说着什么。
可不管我怎么竖着耳朵,我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好手脚并用地爬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后头躲着,所幸,这个距离终于能听到了。
她说的话真的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这里就尽我所能地给你描述一下吧。
她说,她觉得自己前世一定造孽颇多,女儿们才会如此的悲惨。本来生下连体婴就是一个极大的不幸了,小女儿又在分离手术中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当时有多么的痛苦,有多么的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她这么说的时候,我觉得恶灵的表情好像缓和了许多。虽然那数不胜数的眼睛还是像死鱼一样翻着,但却感觉不到多么强烈的怨恨了。
中年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我都有点鼻酸了。
没有一个出生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是不被需要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想来在两个孩子中做取舍,应该真的是很让人痛苦的事情。
她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说对不起,请上帝原谅她,原谅她的罪恶,让她的两个女儿,不管是已经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让她们都得到幸福吧。
原本我以为,这一切会在这个母亲的忏悔中画下悲剧的句点。可匪夷所思的一幕又再一次上演了,在这哭声中,那恶灵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像被开水烫到了虫子一样,它的节肢以不可思议地角度朝后翻转过去。
我差点尖叫出声。
接着,那个丑陋的东西,就以这样不可思议的姿势逃了出去,一边逃,还一边发出虫子被人用脚踩一样的可怕声音。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爆了起来,再也不敢在那里多留一分钟,跌跌爬爬地逃走了。
至此,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女明星的家。大约是因为有心理阴影吧,我想。
但我知道她恢复了健康,当然,这还是害羞的保镖大哥转述给我听的。
恶灵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了。我总觉得自己帮了忙,保镖大哥也这么觉得,可其实冷静想想,我除了潜入她家让她受了惊吓之外,好像什么事也没干吧?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起初觉得能看见这些东西很恐怖,现在却觉得无比的幸福和庆幸。
白海,你从小就能看到,现在一定也像我一样觉得幸福了吧?
呼……有人说这些话的感觉真好。
如果你一直看到底的话,我真的很高兴。有时间的话,来看看我吧,我和“好兄弟”们一起等着你哦~地址就在信封上。
啊,好像不小心说了很恐怖的话。
哈哈,相信你不会介意的吧。
呼……
看完长长的信,白海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五月,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吗?”他说着,朝一旁品着咖啡翻着杂志的沈五月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沈五月百无聊赖地掀了掀眼皮,托着腮的手指在脸上敲了敲,口气也是漫不经心,“怎么了?”
“我想去看一个朋友。”
“切。”沈五月轻嗤一声,朝他扬扬眉毛,“喂,除了我们这种死了的,你哪里来活的朋友?”
白海摸了摸鼻子,“有那么一个。”
“You're lying。”
白海一愣,“?”
沈五月翻翻白眼,“说你吹牛。”说完,却优雅地起身,抱着双臂往他的方向不屑地扬了扬下巴,“跟我来。”
“嗯!”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白海迟迟不敢敲门,他只是捏着信封站在原地,不安地交换着脚。
“就说你骗我的,我回去了……”
白海见沈五月这么说,反射性地想伸手拉她。那手指一下子从她的胳膊里穿了过去,她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
“……都说不要碰我了,你也发冷,我也发抖的……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走,等你敲门,你倒是快敲啊!”沈五月说着,不爽地努嘴。
“哦……好,马上,马上敲。”
“叩叩。”
很快,就有人来应门了。来人是个面黄肌瘦的妇人,看人的眼神有点飘忽。
白海猜想,这是她的妈妈。他又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信封,鼓起勇气道:“那个……那个我找唐晓……”
他的话还没说完,妇人的脸就豁然变色,她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地看着白海,然后大吼一声:“她早就死了!”
接着,“哐”的一声,门在他眼前被掼上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