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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途-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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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浩居住在了墨西哥,跟我们住在一起,因为他已经身无分文。自从半年前他回来,整个人就变了,变得颓废、意志消沉,因为他没有找到区晋,也没有胜诉,反而被区晋反咬一口,吞掉了他的一切。梅寒老先生卖掉了收藏的所有藏品,也卖掉了家宅,自那之后,身体状况本就不佳的梅寒老先生病情更加严重了,几个月后撒手人世。袁浩出奇的叫我一起参加了梅寒老先生的葬礼,近乎崩溃的对我讲了他所有的事。
  袁浩的父亲在很年轻的时候与梅寒有着很深的交情,一向以干兄弟相称,袁浩出生后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梅寒的干儿子。后来两家人同时在商业上发展壮大,有了较厚的资本。梅寒喜欢收藏。于是有一年梅寒大寿来临之际,袁浩的父亲决定送他一件珍贵的古物——北宋的汝窰天青釉葵花洗。
  汝官窑器向为帝君之傲、藏者之梦、艺匠之模,在中国历史及艺术发展上举足轻重。在北宋,汝瓷稀若晨星,一器难求。北宋汝官窑器历经千载,今传世之器只八十件左右,多为博物馆所有,仅五件存于私人收藏。而最为人所熟知的一件,就是赫赫有名的艾弗瑞?克拉克夫人的旧藏,而这件藏品却在七十年代转入了日本收藏。其价格更是令人咋舌,在六千万以上。
  梅寒喜欢收藏釉器在界内人尽皆知,据说是因为其祖上是有名的官窑艺匠。正是因此,袁浩的父亲才决定以这间葵花洗作为礼物相送。当然,他不在乎价钱。于是,他派一个极为信任的手下带现金去日本购买,并且嘱咐他要礼貌相待。
  这个手下自然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到了日本拿出了最诚恳的态度跟藏家谈判,希望藏家可以让出这件器物,无论什么价钱。但是,对于这样一件绝世珍宝,又有几个人会拱手相让呢?尽管这个手下用最谦和的态度,长时间的软磨硬泡,藏家还是意志坚定:就是不卖。
  眼见梅寒的生日临近,礼物却还没有备好,这个手下坐不住了,他意识到,袁浩的父亲并没有准备备用礼物,可见对他的信任,于是,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发誓一定要得到那件釉器。于是,那天早晨,他来到藏家家中,跟他谈了最后一次,依然未能成功。这时他要求,要最后再参观一次汝窑天青釉葵花洗。藏家不好拒绝,答应了,而这次,这个手下却是有备而来——他提前定制了一件高仿赝品,准备来个狸猫换太子。
  参观的时候,趁藏家不注意,他用了一招类似于电影《疯狂的石头》中的手法,有惊无险的偷梁换了柱,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在这期间,外面的其他手下将那六千万丢到了藏家的花园里。然后,这个手下马不停蹄的搭上直升机,返回加拿大,这天,距梅寒的生日仅剩一天。
  其实在他走后,那位藏家还检查了那件釉器,但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也许是他太信任自己的技术了,那件赝品相比于真正的汝窑天青釉葵花洗,虽然乍一看并没有区别,但是如果看碗口就很容易发现——真器碗口六个褶,而那件赝品却只有五个。如此大的破绽都未被发现,的确是一个奇迹。但是,事情还是败露了。像电影中那样,藏家在看监控录像时发现了他做的手脚,怒火顿时烧了起来,于是按照那手下留下的信息,立即亲自带人去了加拿大,誓要讨个明白。但是,他却没有发现花园中留下的钱。
  那位藏家既然能收得那样一件珍宝,也不是吃素的,在日本乃一方霸主,岂是能够轻易放过他。于是到了加拿大,就直接带一群人闯进了梅寒的生日聚会,当面举枪质问袁浩的父亲。但是,那个手下怕袁浩父亲的责备,并没有告诉他是这样得到的釉器。所以,袁浩的父亲以为是藏家反悔了,与他发生了误会,这藏家天生戾气极重,见袁浩父亲不承认,一到气头,就开了枪。
  袁浩的父亲中了枪,含冤离开了人世,其母亲受不了这样沉痛的打击,也于不久后相继离世,只留下了仅有十三岁的袁浩。
  而不得不说的是,梅寒对于那件事始终非常自责,认为祸端由他而起,于是他收养了袁浩,把他当亲生儿子,他一生未娶,把所有的精力放到了这个袁浩身上,让他有最好的生活。但是,袁浩在那之后还是性情大变,变得孤僻,冷漠起来。
  那个一手造成整件事的手下在那之后便如人间蒸发,直到六年前袁浩父亲的忌日,袁浩去公墓时看见一个身影跪在墓前放声大哭,才又见到了那个手下。袁浩所有的不爽、仇恨一时间迸发出来,质问着他。那手下讲出了一切,却突然举枪,饮弹而亡。
  袁浩从明白了事情真相后,逐渐走出了阴影,完成了学业,开始帮助梅寒做一些杂事。
  另外,袁浩对我说,梅寒其实是认识我的,他之所以帮我就是因为梅寒老先生的要求,因为梅寒早就知道,现在的一切,是迟早要发生的。
  现在,袁浩真的无依无靠了。
  除了这些,我的生活再没有了其他波澜。我在这一年以来都和家里通过电子邮件联系着,经常是父亲委托良子给我发邮件,因为他不懂电脑。说是联系,其实就像家书,定时的诉说着两边的生活,都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们住在酒吧里的房子中,虽然显得有些拥挤,但总是少不了欢笑。
  我想,我大概暂时摆脱了这一切,在我的生活中,再也不会出现“青铜祭台”,再也不会出现“K09墓室”,我曾被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曾追随它们费尽心思,但到头来我才发现,我这微乎其微的力量,若想与区晋相博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虽然夜里,我常常梦见当年的阿光和小吴,但我只能说,哥们儿,兄弟我尽力了,你们想要告诉我的,或者想要一雪前仇,那么三年后,我一定再试一把。

  ☆、第五十六章 似是故人来

  “嘿!浩浩!你在干嘛?快过来。”我坐在酒吧的吧台上看着外面——我的儿子。
  他今年刚刚一岁,是个不安分的孩子,一刻也坐不住,这会儿又趁我不注意跑了出去。他推开酒吧的门向右跑去,跑过了橱窗,使我看不见他去了哪里。
  我见他跑远了,立马放下手中正在记录着的账本,推开门去追。
  但是,我一出门就傻眼了,站在门口向右看去没有半个人影,中午街上人非常少,四处望去空荡的吓人。我从酒吧连忙向右边的街道一路小跑去,看看他是不是跑到了邻居的店中去玩,但整条街下来的店中都没有他的身影,我顿时急了,手心立马冒起了汗。
  前面的街道通往城市中心,车流拥挤了起来,我觉得,这孩子是没有这么大胆量继续走下去的,而且一路问过来邻居们都表示没有看到他从店前走过,所以我冷静下来想,这孩子有可能是在跟我玩捉迷藏躲到了小胡同里,或者藏到一处,现在也应该回到了店中。因为这种小把戏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用过。
  于是我压着慌忙的心情开始往回跑,祈祷着他会突然迸出来吓我一跳。
  我刚靠近酒吧,就见门前站着一个男人,马上又蹲了下去,由于我的视力原因,无法看得很细腻,但我还是可以辨别得出,这个男人身穿黑色风衣,头戴一顶礼帽,这身装束不禁令我骇然:墨西哥炎热的中秋,这种打扮实在罕见。
  这算不上什么,因为世界上本就不缺少神经病,我只是在想如何绕过他走回店里。但当我一步步靠近那个男人时,我突然像被雷劈了一般,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因为我竟然看到浩浩在那个那男人的面前站着,而那男人,竟然正在抚摸着浩浩的头!
  我二话不说,一个箭步跑过去抱起浩浩,对着那个男人大声说道:“你想干嘛!快滚!别动我的孩子!!”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已经料到这个人的目的行为,在这里,贩卖儿童的事时有发生,拐卖者无一例外都是这种手段。
  那个男人慢慢地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扣了扣礼帽,我双眼目光凝聚在了他的脸上,想要看清他的面目,但却发现他带着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个面部,只露出一双透着凶气的眼睛。而我单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竟然是个亚洲人!
  我看他慢悠悠的动作,实在难压怒火,从门口抄起一根铁棍,指着他又大声威胁道:“快滚!要不然你就没机会了!!”
  不料,我刚大声地喊出这句话,就听见一阵衣服抽动的风声,紧接着,我感觉腹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一样,那东西凉凉的,不是很粗但是很硬,我浑身打了一个机灵——那竟然是一把枪!
  我身上的毛孔顿时全部张开来,冷汗随着毛孔收缩迅速流了出来。我一时间僵住了,手中的铁棍依旧指着他,他的枪也依然抵在我的腹部。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扣下扳机,但我想这个时候求饶也没有了用,一时间真的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怀里的浩浩突然放声哭了起来,我的注意力随着哭声转移到了浩浩身上,同时,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只感到一阵阵眩晕。
  腹部的抵压感消失了——他把抢收起来了。我看向那个人唯一露出的眼睛,猛然发现他似乎笑了笑,虽然我看不到他的面部,但那种笑似曾相识。
  “赶稿里的坏子!”他突然说了一句话。又大又厚的口罩使整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声音也不像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所发出的。
  我仔细回味那句话,发觉他可能是在说“看好你的孩子”。
  他转过身去要走,我不知怎么的突然想问问他是谁,张口说道:“你……”
  但是话未出口,他突然掏出那把枪,背对着指着我,示意我停下。
  我不敢再向前,站在那里,摸着还在哭的浩浩的头,看着那个男人远去的背影。
  我方才发现,那个男人走路一瘸一拐的,右腿像是有残疾。他极其费劲的走着,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不觉的,突然觉得这个背影是那么熟悉,那个眼神也是那么熟悉。
  难道是他?!不,这不可能。
  那个男人走到街头十字路口拦了辆出租车迅速离开了,中间没有任何停顿或者回头一望,而我始终在那里望着,不断猜疑他的身份。
  浩浩不哭了。我问他刚才怎么回事,那男人又没有对他做什么,他摇摇头,指着墙边摆放着的垃圾桶,说他刚才躲在那后面跟我玩捉迷藏,回到店里发现门口站着那个男人,交给他一个纸条。
  我接过浩浩手里攥着的纸条。纸条展开后只有巴掌大,已经被他用泪浸湿了。我展开纸条,翻了一面,上面模模糊糊的用笔写着两个阿拉伯数字:26。除此之外,纸上再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整个下午,我都在盯着那个皱皱巴巴的纸条发呆。“26”是什么意思?那个人到底是谁?难道真是他?
  袁浩去码头找了份工作,而阿香去附近一家私立中学做了教师。白天只有我自己经营着酒吧。
  直到晚上,袁浩回来,我跟他谈起了这件事,并且告诉他那个人有些熟悉。他听后大为惊骇,连问我是谁。
  我说,他有点像我死去的一个朋友。

  ☆、第五十七章 惨案

  的确,那个男人无论从背影、眼神还是笑容上来看,都极其熟悉,像极了那个人。但我不敢确定也不能确定,因为那个人是我心中最痛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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