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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再自杀,陪她一起死,黄泉路上,谁也不孤单……”
说着说着,他就哭了起来:“庭深与绾心,宁可死别,都绝不受生离之苦。”
他的语调苍凉而又热忱,久久的盘旋在清凉阁寝房之中。
此情此情,就连见惯生离死别的梅先生都没话可说了,还有谁能不动容。
“血,夫人流血了。”眼尖的善善惊声喊着,经她一提醒,众人才瞧到,沈绾心的颈子上,是真的见血了。
但已经癫狂的楚庭深却根本发觉不了,只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女人。
所幸的是,他的手上没有再继续用力,所以沈绾心脖子上的那一道血线,很快就凝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庭深的神志才恢复了清明。
但低头一看,怀中的女人,却是哭了。
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一直流个不停,使她的整张脸都遍布着纵横交错的泪痕。
“绾心—绾心……”他腾出一只手,拍着她的脸颊,轻声唤她。
但她却像是睡不醒一样,只是哭。
“梅先生快来看啊,她流泪了!”自己无能为力的楚庭深这才想起了一直跪在那里的梅大夫,忙出声叫道。
梅大夫闻声,忙爬了起来,走上前去,弯腰察看了半天,才道:“小姐只是不想在楚宅再呆下去,无奈身子骨太差,只能眼泪来表示自己的意思。”
“你胡说!”楚庭深捶床,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会想要离开他呢?
他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骑马看雪吗?
难道她都忘了?
“大官人身体不适,先歇着吧,我跟管家就先告退了。”梅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搀起管家,一步一顿的离开了。
“你说呢?”楚庭深抬头,忽然就将目光放在了善善的身上。
“回大官人的话,奴婢也觉得梅先生说的有理。”善善抿了抿嘴,慢慢的说着自己的意见:“夫人这一年来,过得确实很不好,相信大官人也看在眼里,而且这不好,也不尽是身体上的受伤,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压抑,别说夫人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了,就算她与奴婢一般大,想来也是受不了那种朝不保夕,无人可亲,无人可近的日子的。所以,奴婢相信,夫人不是醒不过来,而是不愿意醒过来。再者,大官人你说,您与夫人宁愿死别,都不愿受生离之苦,您是这么想,没错,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夫人是怎么想的呢!奴婢记得,夫人曾告诉过奴婢一句话,叫什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奴婢智拙,虽然不是很懂这是个什么意思,但奴婢却直觉,它能代表小姐的意思。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大官人与夫人,这几年无缘,但人生这么长,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所以与其相看两相厌,倒不如放彼此一条生路,沉淀几年,待您和夫人都对过往释怀了,再从新认识。”
“说完了?”楚庭深抬眼,眉里眼里,尽是虚无。
脑中却被善善的那一句“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充斥着”。
“是,奴婢说完了,要打要罚,但凭大官人处置。”善善昂头,一脸的大无畏。
“我会考虑下,你先下去吧。”出她意料的是,楚庭深却没有惩罚她的意思,而是和气的让她下去,还说会考虑她的意见。
善善思量着他可能同意自己的可能性,一边往外走去。
只是临走之前,她又有些踌躇的回了一下头,若有所思的说道:“难道大官人从来都不觉得四夫人可疑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庭深抬头,一脸的讶异,因为他确实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乔水苏。
“没什么,奴婢只是想起沈夫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越是不可能的,其实就是最可能的,而且,四夫人出身医学世家,乔老太医又是知交满天下。”话说到这里,善善就住了嘴,有些事情,确实应该适可为止,点到为止。
“恩,你说的,我会去查,你先下去吧。”“是,大官人。”善善点了点头,然后就扭头离开了。
第二天的时候,沈绾心的眼泪还在流,只不过跟前一天相比,明显少了很多。
楚庭深一脸揪痛的抓着帕子,帮她抹泪。
嘴里呢喃着:“绾心,难道真如他们所说,我只能放开你吗?可是我明明才刚刚决定要对你好啊!绾心,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他就哽咽起来。
明明是想要一生疼爱的人啊!可到头来怎么就会变成这样!爱而不能相守,这简直比天地相隔还要痛苦!
不管楚庭深怎么想,反正沈绾心的眼泪还是那样流着,尽情的流着,不停不歇,就好像整个人都要全化成水一般。
流到第三天的时候,在楚庭深震惊的目光中,原本透明的液体竟然慢慢的便成了红色,像血一样的颜色。
楚庭深闻着那一股子刺鼻的腥味,有些颤抖的伸出了手,蘸了一滴泪,放到了嘴边,又腥又甜,竟然真的是血,是血泪!
一瞬间,楚庭深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突然就笑了起来,无限的仓凉,无限的凄清……
看吧,他楚庭深的女人,就算不能动,也要拼死离开他。
笑过后,就是寂寞,就是凄楚:“既然你拼死要走,那我,也只能成全你了罢!”说完,便绝决的离开了床榻,走到了矮几边,低头,撕下自己的衣摆,然后咬破手指,一笔一划,这就一封休书。
写完之后,他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希望数年后,我与绾卿,能再见,续前缘。
*
沈绾心离开楚宅的那一天,天气出奇的好。
因为已经被休,所以她回的,是沈家旧宅。
那所宅子,自林家倒台之后,就被还了回来,里面,也有一些死忠于沈家的老仆看着。
所以沈绾心入住的时候,并没有很麻烦。
后来,一切也都如梅先生所料,她刚一回沈家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之后,在善善的伺候下,不过三个月,她就能下床了。
这三个月间,没有一个人提起楚宅里的事情,更没有一个人敢提起楚庭深。
九月中旬的时候,梅先生很突然地提了个建议,那就是去云南。
“云南?”沈绾心惨白着一张脸:“去那里做什么?”
“养身。”梅先生皱了皱眉,给了个很中肯的答案:“小姐和阿善的身上都有伤,最受不得寒气,而云南的气候正好,四季如春,所以,不妨就去那边吧,待身子调养好了,再回来,不知小姐怎么看?”
“这样啊!”沈绾心皱了皱眉,她自己倒无所谓,就是善善,她身上的伤,她是知道的,可问题是,善鄂还在楚宅,她能走得开吗?
“小姐放心,善善那边,已经同意了就连善鄂,也已经赎了身,准备跟我们一起上路。”像是知道沈绾心在想什么一般,梅先生很适时的搭了一句话。
“那就好。”沈绾心点了头:“既然善善说好,那就好吧,先生去收拾车马行李就好。”
“嗯。”梅先生点了点头,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们走的那一天,楚罪刚好病了,而乔水苏已经被送到了官府,理由是杀害薛初见、陆浓华等人。
所以楚庭深并没有来送,只是在楚宅,抱着楚罪,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默默祈祷……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再相见的。布庄他血。
时间悠悠走过,转眼之间,三年便过去了。
云南,正值一年一度的蝴蝶盛会。
沈绾心抱着一个小奶包,梳着妇人发髻,慢慢的走着,赏景亦赏人,而善善和善鄂,则是跟在她身后,一副护卫模样。
而楚庭深则是被谈生意的对家硬拉了出来,一起见证这难得的盛事。
忽然一个慌神,楚庭深白了脸,他似乎是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只不过,她的怀中却抱着一个孩子,发髻,也成了妇人发髻。
难道,她已经嫁人了吗?
一瞬间,楚庭深的心就沉到了海底。
饶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出,她竟然三年之内,就已为人妻,为人母了。
但鬼使神差的,他却没有就此停步,而是执著地跟着她们一行三人的步子,就绪往前。
一直跟了好几个时辰,才到了沈绾心住的院子。
而一起同行的人,早就不知道被他甩到哪里去了。
然后他就干起了听壁脚的行当。刚开始,只是三个人的笑谈。
等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听见善善问:“小姐为什么非要委屈自己,扮成善鄂的平妻呢?”
“怎么,你吃醋了吗?”沈绾心抬头看她,有几分取笑的意思!
“哪有啊!”善善娇嗔:“人家只不过觉得是有些委屈小姐了。”
“无妨。”沈绾心摇了摇头:“我无心情爱婚姻,若是以姑娘家的装束出门,难免有些不便,所以才会这般伪装,不过再过上一个月,应该就不用了。”
“为何?”善善昂首,一脸的疑问。
“自然是因为我们要回金陵了。”沈绾心笑着说道,似乎是很愉悦的样子。
听到金陵两个字的时候,楚庭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他无法想象,那个女人,到底会不会还惦记着他。
毕竟回首从前,他真的是伤过她好几回。
“回金陵?”善善疑声问道:“难道是想念某位大官人了?”
“去你的!”沈绾心拍了善善一下,但却没有否认。
外间的楚庭深却是乐开了花,然后也不在乎自己的仪态身份,急急忙忙的就冲了进去,大声道:“绾心我也想念你!”
“啊?”沈绾心看着突如其来的楚庭深,有些不知所措的尖叫了一声,然后,边羞红了脸,匆匆跑进了内室。
善善初见这情况,也是被怔住了,不过她很快就肃了面容,一边义正辞严的喊“我家小姐不想见你,你快出去,不然放狗咬你”,一边歪着嘴角,示意他尽情往里冲。
那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然后,楚庭深就堂而皇之的进了内室,抱了佳人,迫不及待的互诉衷情起来。
沈绾心刚开始还有些别扭,不过很快就︸被他收服了,也不推拒她,只是红着脸,任他胡作非为……
一个月后,沈绾心回了金陵,但楚庭深却没有跟她一起走,而是匆忙的先行一步。
然后在她抵达金陵的第三天,娶亲的仪仗便到了。
原本她还想再矜持一下子的,没想到,却被善善压上了花轿。
后来,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花前月下。
*
新婚夜,送走宾客之后,楚庭深便揽了沈绾心的腰,和她一起,缠缠绵绵的喝交杯酒。
完成所有仪式之后,她倚在他胸前,回想起往事,忍不住问道:“当年,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始作俑者是乔氏的?”
听她这么问,楚庭深有过片刻的晃神,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然后愈加揽紧了她,将当年善善的提醒,和盛世的查访说了一遍。
其实,当年的那些异象都是乔水苏的爷爷搞出来的。
其实,真正与薛初见合谋的人,是乔水苏,她杀死大夫人和沈绾心,为自己的孩子报仇,而她,坐拥整个楚宅,和楚庭深。
其实,就连梅先生,也受乔老太医所迫,为乔水苏驱使过,只不过他终究念着与沈家的旧情,所以后来,他才劝沈绾心一起远避到云南。
其实,乔水苏在见楚庭深的第一眼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然后,百般筹谋,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得到过。
所以,是自己的,怎么都是,不是自己的怎么都争不到手。
全书完!
☆、完结过三本书,却是第一次写完结感言
如题,歌写的是完结感言,最后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