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还在思索呢,肩膀就被狠狠拍了一下。我叹着气慢慢转过身去……
这个不懂措辞的男人,叫做峰雪绫。
上小学之前我们就认识,一直来往。
他爸经营寺院,他自称音乐家。
“不认识的女孩。突然跟我说话的。”
总之我把事实告诉他了。
‘说了些什么啊?’
我稍微考虑了一下。
“主要是说,对于‘好’的价值观普遍性的讨论。还有工作意义上的打招呼。”
‘……虽然没搞明白,但反正是没什么情趣的对话啊。你这个石部金吉金兜。’
石部金吉金兜……思想顽固,不知通融的人。或者是那种样子。
我跟这个男人呆的时间长了,变得对故事成语特别清楚。
这个叫做峰雪的人,身上背负着一个悲剧。
从小时候他就因为须要继承家里的寺庙,结果父亲就严格地教育他。
他为了抵抗,常常扬言要成为音乐家。成为音乐家之后,他要过着搭讪的生活,游走在众多女性之间。
但是因为他幼时受到了佛典颂读的猛烈特训,他的词典里面包含了太多难以理解的汉语,结果产生了无论如何也不利于跟女性调情的重大问题。
现在他被周围人称之为硬派。
我对于硬派的理解,是搭讪男的反义词。(编者按:软派(ナンパ)搭讪。)
他今后到底如何克服自己悲剧的命运呢?又或是接受自己的命运?我对此抱有很大的兴趣。
‘然后呢。问了她的住处什么的了吗?’
“没有。”
‘名字呢?’
“不知道。”
这么说起来我才发现。--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
‘你简直就是个圣人君子。’
“谢谢。”
‘这里应该反唇相讥才对!’
“为什么?圣人君子不是褒义词吗?”
‘我是在嘲讽你啊!真是的,跟以前一点变化都没有。’
峰雪朝天耸耸肩。
他……还有我遇见的很多人都说,我缺少某种重要的感觉。
‘好好琢磨意思’,或者是‘听不懂人话吗’,总之我总是让人发火。
我在进入中学之后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好像除我以外的人,都有一种超感觉。
他们可以通过声音和文字,甚至是表情,来承载与表面意思不同的更深的感情或是理论,而且他们还能进行共享。
他们管这叫氛围。
氛围的传播速度让人吃惊。
可以让刚才还各自做事的人们完全一致地同时大笑,或是全场无声地露出悲哀的表情。
我不知道氛围是怎么形成的。
所以来不及反应。
这对于人类社会来说,是无法原谅的失礼,所以我受到的恶意数不胜数。
有一天,我被氛围孤立的时候,找到一本书。
‘铁皮人没有心脏,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是快乐、悲伤、正确、错误。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有引领自己的心脏,所以我不得不仔细考虑来做事。”’
我知道了之后就好办了。
氛围这种东西,其他人似乎都能感觉到。
我虽然不能感觉到氛围,但我能思考。
我即使没有心脏,没有脉动的血液,我也能够生存。
从那天开始,我就用怀表代替心脏来生存。
咯查咯查的秒针,就是我的心跳。
想一想,我虽然活的轻松些了,但是沟通的困难还是没有改变。
我简直就是个被扔到心灵感应星球上的普通人。
没见过这种科幻小说吧?
峰雪虽然吐不出象牙,但他却不会疏远我,是我少数几个朋友之一……根据他的话来说,就是‘断金伐木之友’。
我不知道这词是什么意思。
‘那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啊,简直就是沉鱼落雁。’
沉鱼落雁。汉语中,找个词形容女人美丽得让鱼和鸟都害羞。
顺便一提,这个词的本意其实是指,无论作为人类有多么美丽,鱼和雁也会因害怕而逃走。这个说法很合理。
‘下次见面至少也要问出姓名。正所谓擦肩也是三生之缘。’
“知道了。”
我们说着说着就到了学校。
私立海东学园。
这就是我母校的名字。
从名字大概看不出来,海东学园是一个教会学校。
海东的意思就是说,跨越海洋的东洋国。这里蕴含着到‘日本来传教’这种历史意义。
仔细想想,这也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名字。
对于学园创立者来说,西洋才是世界的中心。这个名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过,我是自愿入学的,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校门口没有什么人影。
我们享受着清晨的空气,慢慢地穿过了校门。看来,这确实是个舒服的早晨。
‘FxCK!’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穿过校门,峰雪竖起了中指。
他的指头对着教堂。
我校也算是个教会学校,教育方针就是‘基督教精神的基本理念’。
我的朋友峰雪,对于这个教育方针来说,不得不说是个失败。
“……你这样子简直惨不忍睹,峰雪。”
‘随你怎么说。我绝对不会输给耶稣那些家伙。’
峰雪燃起了对于基督教的敌对心。
明明他也是自愿入学这里的。
而且,如果要成为西洋音乐的音乐家的话,比起寺庙来,教会更富有亲和性不是吗。我这么想的时候,曾经对峰雪说起过,但貌似他不这么认为。
那时,他就开始说起摇滚、朋克和重金属的成立过程,社会和宗教的立场,混杂着汉语进行说明,结果我什么都没记住。
‘峰雪君。’
‘呃啊!梅鲁!’
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征兆地出现了。他握住了峰雪的手指。
‘这跟手指,是·什·么·意·思?’
‘好痛!’
我听见了周围女学生的叫声。没有一个是站在峰雪这边的。
看来峰雪搭讪的道路还很遥远。
“梅鲁可利阿利老师,早晨好。”
‘早上好,九门君。’
老师露出笑容,女学生的叫声便增大了一个档次。
意大利出身的神甫梅鲁可利阿利·纠班尼。
通称梅鲁。或者叫做‘最强的’梅鲁。
梅鲁神甫在我校教英语。
结果我校的毕业生都说着一嘴的意大利英语。
他甜美的面具似乎是女学生们的憧憬。
虽然他是为纯洁立誓的神甫,应该不适合作为恋爱对象,但这里似乎有着理论无法解释的东西。
‘放开我,你这个意大利佬!’
对于峰雪的暴言,梅鲁神甫不骄不躁,轻描淡写地说,
‘我不是时常对你说吗?要像个绅士。’
梅鲁神甫这么说着,一边用食指轻轻推了下峰雪的额头。
‘嘎啊……’
峰雪被放开后,抱着头滚来滚去。
虽然这看起来只是轻轻一推,其实这一击之重无法计量。
刚才的登场也好,现在把重心轻轻放在双脚上的架势也好,都完全能够说明梅鲁神甫不是一般人。
最强的称号,绝对不是白来的。
‘就要打预备铃了。赶快走吧。’
“好的。”
‘……等等!’
峰雪总算是站了起来。
但是神甫忽然消失了踪影,就像他出现时的那样。
‘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我环视周围,也看不到踪影。
“峰雪,该走了。”
‘切。知道了。’
我们打开教室的门走了进来,同学们突然停止了交谈。
‘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额头上。”
我对峰雪说。
峰雪用手摸了摸额头,看着蹭上血的手指,说了句,
‘什么啊这是!’
同学们一齐看向别处。
即使是没有心脏的我,有时候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氛围’。
现在就是这种时候。
‘九门君,早安。’
一个完全不管这种氛围的声音。
“早安,牧本同学。”
‘峰雪君怎么了?’
‘啊啊,被梅鲁逮到了。’
‘又是?’
‘我怎么能对那种阴祠邪教之辈认输呢。’
牧本同学靠近了愤怒的峰雪,她打开书包取出了创口贴。
‘邪教……光是讨厌应该没什么的,但是说人坏话就不好了。’
牧本同学在峰雪额头贴上创口贴,峰雪稍稍颤了一下。
‘明白了吗?’
‘……哦。’
牧本同学也是我少数的朋友之一。
至少我把牧本同学当作朋友来看待。
她到底怎么想的,我也没有确认过。
反正牧本是不会惧怕我和峰雪的,也是可以进行普通交流的唯一女生。
就这方面来说,我如何感谢都是不够的。于是我便向她表示了谢意。
“谢谢你,牧本同学。”
这句话被预备铃盖住了。
‘啊,你说什么?’
牧本同学转过身来,我暧昧地低下了头。
……
‘啊啊结束了结束了。’
第一节课下课铃响的同时,峰雪伸了个懒腰。
‘叫克的,今天有空吗?’
“要做的事情大体都决定了。不过,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腾出时间。”
‘那就是有空了。那就去莲莲食堂吧。’
那是最近开张的拉面馆。好像之前峰雪提起过。
“不去。我拒绝。”
‘你刚才还说有空的?’
“?判断说有空的是你。我只是说,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腾出时间。”
‘……就是说,比起跟我吃拉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明白我说的话了。这真是令人高兴。
“嗯。妹妹要来。我打算在家等着。”
‘小惠!’
峰雪脸色大变,抓住了我的肩膀。
‘为·什·么!这话不早说?’
“因为没人问。”
‘……然后呢,什么时候来?’
“我说过了,今天。过了四点她会到车站,所以我打算放学后直接回家。”
‘你不去接吗?’
“那是不合理的。考虑移动距离和时间的话,我在家等着惠回来才是最有效率的。”
‘这事小惠知道吗?’
“只要重视合理性,应该能够得出同一结论。”
‘……等等,小惠都说什么了?’
“她说16点17分列车到车站。所以我准时回家的话……”
‘你这个齐东野人!’
峰雪这下火山爆发了。
‘……那是说在车站等的意思!’
“是吗?”
关于这事,邮件上面根本没写啊。
又是心灵感应么。
‘是这样啊!啊啊算了不管了你赶快来!’
“峰雪也来吗?”
‘你个笨蛋,当然啦。你得明白生者必灭会者定离啊。一期一会啊。天涯海角情意绵绵啊。’
虽然搞不懂他说的什么,总之他好像也想来。
“那你就来吧。”
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