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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只好换了话题。
“田中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做什么工作,这个问题,还是挺难的。嗯怎么说呢。应该叫做侍卫。侍卫这个词有点老哈。现在应该怎么说呢。保镖?看守?嗯就是这种工作。’(编者按:Bodyguard和Bouncer。)
“守护谁不受什么伤害?”
‘也不算是守护啦。嗯,比如说有人打架的时候就上前阻止。不过刚才我没能阻止呀。十分抱歉。’
中年男人深深地低头道歉。
……
‘啊,就是这里。请进请进。’
我们到的地方是学校。
‘请这边。’
天已经完全黑了,学生也基本都离开了。
我想着,万一被看见了怎么办。我穿过了校门。
我们穿过校庭,直冲着教堂去了。
我第一次半夜进入教堂。教堂里充满了寒冷的空气。
这有一半在我预料之中。
“老师?”
‘九门君。你来了啊。’
说话的,是梅鲁可利阿利神甫。
中年男人和武士,都低下头退到了房间中。
“找我有什么事?”
‘田中没有对你说吗?’
“我没有明白要领。而且我不喜欢带有要挟的绑架。”
‘嗯。看来雪典又惹麻烦了。这是我们的不对。我们有事找你。’
“所以我刚才问是什么事。”
‘是呀……就当作是前途咨询吧。’
室内的灯光突然消失了。我站在漆黑的房间中,屏住了呼吸。
梅鲁神甫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红光。我感到脊背冲过一丝寒气。
我的体内,两只野兽在骚动。
“老师……你是?”
神甫用手掌遮住了眼睛。他的脸颊不愉快地扭曲了。
‘是谁?’
他发出的低沉声音,和那个活力十足的老师发出的不一样。
‘既然你说是前途咨询。那就来个三者面谈吧。’(编者按:三者包括学生,班主任和家长。)
熟悉的,可憎的声音。
伊格尼丝沐浴着星光,站在教堂的入口处。
伊格尼丝向我们这边走来,找了个椅子坐下。
灯光逐渐亮起来。
‘很久不见呀,伊格尼丝小姐。’
神甫发出了温厚的声音,他又恢复成了活力十足的教师。
‘看到了吗,克绮?刚才那才是这家伙的原形。’
‘原形这真是说我坏话了。人都有很多的表情和立场。不能说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人?你骗人吗?’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缠绕起来。我在一旁看着。
“伊格尼丝。不要做多余的挑衅。老师,请继续说。”
‘失礼了。先从哪里开始说呢。’
“先说,老师是什么人?”
‘他不过是个围着血转悠的死掉的苍蝇。’
“伊格尼丝请住嘴。老师?”
‘嗯,是啊。乡绅这个词,大概比较接近。别看我这样,我在这里也算是老面孔啦。’
神甫笑了笑。
“我能理解成,老师是魔物中的乡绅吗?”
‘你也是直来直去啊。’
“之前我说过,我说话只能是直来直去。”
‘嗯。我的职责就是管理这城市中的非人住民。’
“那么找我有什么事?”
‘首先是诉苦。各类非人住民为了追逐你的血,都开始活动了。我们想要维持这个小城的平稳,这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件麻烦事。’
“是说那个半鱼人吗?”
‘并不仅仅是它们。’
我突然想到,于是提问。
“老师没想要得到我的肉体吗?”
‘你的力量很富有魅力。我追求的是这里的安定,所以突出的力量就是其中的障碍。’
“那么,对于老师来说最合理的做法,就是令我消失。”
神甫张开了双臂。
‘我们是文明人。我想通过对话来解决这个问题。’
“个人的利益和城市的利益比较,要选择城市吗?无法置信。”
‘不被信任是件可悲的事。’
伊格尼丝笑出声来。
‘好,克绮。就是这样。那家伙不杀你的理由,就是因为我跟在你身边。’
神甫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伊格尼丝说话的证据。
也就是说,与伊格尼丝为敌是件危险的事。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请继续往下说。”
神甫苦笑着,继续说。
‘我也拣要点来说吧。想要留在这座城市,作为代价,希望你能听我一个请求。这是对于人类来说也有利益的事。’
“是什么呢?”
‘你知道最近的连续杀人事件吧?’
我点点头。
‘杀人犯,不是人。’
这是当然该预料到的。
‘看来是某处的非人住民没有遵守惯例,胡作非为了。事后处理就已经让我们忙不过来了。我希望你们能够帮忙逮住犯人。’
我往伊格尼丝那边看。
伊格尼丝轻轻点点头。
“那我接受。”
我眼前浮现出牧本同学害怕的表情。
还有惠的脸。
既然必须有人制止这事件,那么合适的人选应该是我吧。
‘是吗,那真是感谢。’
“如果事情说完了,那么我们就走了。”
‘嗯。已经很晚了。路上小心。’
“啊,老师我还有一句话。”
‘什么事?’
“如果遵守惯例,就可以杀人了吗?”
……
回去的路上,伊格尼丝一直在笑。
‘真有意思,刚才那家伙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我觉得这是个符合逻辑的问题。”
‘他一直自以为是个知识分子,刚才那是发现自己大意说多了话。’
我歪着脑袋想。
这是该藏着不说的吗?
“梅鲁可利阿利老师,是非人住民,应该是保护非人住民的利益吧?因此才想要保持这里的稳定。”
‘是呀。’
“尊重人命的事,他一次都没说过,而且也没有必要。这次的杀人事件,问题也在于成为案件产生的影响。”
就是这样。超越警察的具有超常能力的人所引起的事件,也在频繁地发生。只不过,都没有公布而已。
‘一般来说应该在这一点上感到反感。’
我把手放在胸口上。
金怀表的秒针随时间走动。咯查咯查地。
“我在意的,是我的朋友和家人。其他的人……”
‘作为人类的一员,不关心吗?’
“很多国家中,很多人都很不幸。我即使看着,也什么都做不到。到底我还是无法说我爱着人类。我只重视身边的人。”
‘那么,你见到而且互相认识了的怪物,和你没见到不认识的人类。你优先考虑哪一方?’
“考虑什么,如何优先,都是要看具体情况。这个问题过于不确切了。”
‘是呀……这样如何?与你很要好的非人住民,和你不太熟悉的人类,同时面临死亡,你只能救其中之一。你选择哪个?’
我……
(非人住民。)(人类。)(从逻辑上来说无法选择。)
(人类。)
“这还受关系好坏和状况的影响……但我还是想选择人类。”
‘为什么?’
“价值观不需要理由。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因为,我是人类。”
‘这比较可信。是作为一个生物的义务?’
伊格尼丝表情很认真。
“作为生物的义务……我不认为有这种东西存在。”
‘留下子孙,保护家人,这不是生物的本分吗?’
“生存本能和生殖本能,都是长久的年月中,由生存竞争所制造出的解。这没有其他什么含义。我个人感觉不到遵从这些规则的必要。”
‘那,为什么执着于人类?’
“我说过吧,没有理由。我只是想这么活下去而已。”
‘是吗。’
伊格尼丝沉默了一下,回答。
‘其实我也一样。’
伊格尼丝笑了。
但是,我觉得她的声音,仿佛缠上了一丝阴影。
惠站在公寓大门处。她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这边。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哥哥。’
惠的声音有些不情愿,她拉着我的手臂。
我就这样带着她进了我的房间。
……
‘已经不是“我回来了”的问题了吧!哥哥以为现在是几点呀?’
“二十二点十七分。已经很晚了啊。”
‘我一直担心哥哥。’
“担心什么?”
惠做了深呼吸。
‘哥哥,看电视了吗?’
“不,没看。”
‘报纸呢?’
“很少看。”
‘……最近这附近发生杀人案件,知道吗?’
“嗯。知道。对了,惠。犯人还没有逮住,现在很危险。晚上不要出门为好。”
‘这是我要说的话啊!’
惠大声喊叫,墙壁都在震动。
“嗯……就是说,我回来晚了,惠在想我是不是碰上杀人事件了。”
实际上,我也确实是因此而回来晚了。
当然,实际和惠想象的状况应该不一样。
‘是啊!晚回来也不是不行,但至少应该打个电话回来啊。’
确实如此。
“我知道了。下次我会这么做的。具体来说,几点以后应该打电话呢?”
惠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张嘴。
‘唔,会比较晚的时候。’
“晚多长时间的程度?”
‘呃,大概,一小时?’
“我知道了。当预计会比平时到家时间晚一小时,或者已经晚了一小时的时候,我会联络的。”
‘嗯。拜托了。’
惠点点头,看她的表情很疲劳。
大概是心理疲劳吧。
我起誓,以后不再让惠担心。
‘那晚安啦。’
“晚安。”
……
衣服很紧。
像是大人穿的那种衬衫和裤子。
还给我系上了黑色的领带。手和脚都像是用浆糊固定了,难以弯曲。
所以我站得很直。
这大概就是为了站得很直的衣服吧。
黑和白。大家都穿着一样颜色的衣服。
我也是,惠也是,第一次见到的叔叔阿姨也是。
阿姨用手帕按着眼睛,对我说话。
我感到这声音离我很远。
她说话的时候,充满了混着眼泪的鼻音,我听不太懂她说的话。
她用戴着戒指的手,拨着我的头发。
‘真可怜呀,真可悲呀。’
她这么说我。
她一次又一次地说。
‘居然爸爸和妈妈一下子都死了。多可怜啊。’
她说悲伤。
不知为什么,我不理解这话的意思。
那是指要哭红眼睛,哭得脸都肿了吗?
那么,我不悲伤。
我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我这么想着,感到胸口变冷了。
但也仅此而已。我没有想哭的感觉。
我以前是很爱哭的。
哭得眼泪顺着脸颊留下,一直弄湿脖子。
惠现在已经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