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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人情纸气球混蛋。如果不是你,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峰雪耸耸肩,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
晨检结束了,开始上课。
第一节课,是齐藤老师的化学三。他是有着睡眠精灵称号的强大教师。(编者按:Sandman)
有个词语叫做感觉遮断性幻觉。
如果持续进行缺乏刺激的单调行动,大脑就会惯性化,变得难以接受感觉刺激。
作为关联,大脑维持清醒状态也变得困难,注意力变得低下,意识变得狭窄。
这样人类就会陷入一种催眠状态,也有可能会看到幻觉。
坐在椅子上听讲,这就是缺乏刺激的单调行动,所以学生的大脑变得惯性化并不少见。
这是纯粹的生理现象,所以把问题归结于学生的集中力,是个很大的错误。
数个教师之中,只有齐藤老师才是被称颂为睡眠之王的男人。
据说,当徘徊在可听领域边缘的沉稳声音带着节奏响起,睡眠的学生就会和上课时间的平方成正比。
为了防止这个情况发生,只有无视上课而自己自习,或者做小动作,或者和狐朋狗友说话。
教室之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学生。有已经放弃了抵抗,一脸趴在桌子上的。有像是在划船一样摇摇晃晃,偶尔突然醒来,拼命地想维持住意识却又无功而返的。
说到我,我正忍受着昨夜带来的睡眠不足。
刚才我还打算一直记笔记呢,但现在,我写的字已经变成了行进的蚯蚓,无论我重写多少次都没有改观。
我的视野开始模糊,我皮肤和空气的边界已经变得混然了。
秋天的阳光照在我窗边的位子上,我开始逐渐地,走上了通往睡眠的下行阶梯。
……
我体内的野兽令我清醒过来。
野兽发出了咆哮,把我抡了起来。
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早上牧本同学的表情。牧本同学害怕我,向后缩着的表情。
我给野兽栓上了链子。然后我张开了眼睛。
白色的光。
太阳的光。
其中混杂着无数玻璃碎片,碎片闪着光芒飞散。
玻璃片中间,是一个旋转的棒球。
我赶忙用一只手抓住了球。
接下来,我用笔记本拍下了四散飞溅的玻璃。
玻璃碎片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个不剩地落在了地面和桌子上。
我呼出一口气放下了球,这时教室里终于四处发出了尖叫。
睡着的同学醒来了,开始左顾右盼。
‘嗯?怎么了?’
一心不乱地写着板书的齐藤老师,终于转过身,看着我这边。
我给他看了看棒球,同学们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这球是从校庭飞来的。”
‘嗯。没受伤吧?’
“没有。”
‘……是吗,没有啊。那太好啦。’
齐藤老师有些迷茫,这也无可厚非。
我座位旁边的窗户玻璃,已经碎得体无完肤了。我的座位上,有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在闪光。
普通的棒球,是无法让玻璃碎成这个样子的。
‘啊啊,九门,你还是,去一趟,医务室吧。值日生是谁?’
牧本同学站起来答应。
‘打扫一下九门的位子。’
我朝着牧本同学轻轻低头行礼,然后出了教室。
……
我走到走廊上,从口袋里取出了棒球。
这是个没有奇怪之处的硬球,不过上面有个地方像是烧焦了。
那个玻璃碎的样子不一般。
况且,教室窗户的玻璃,都是厚度十足的(打扫卫生的时候想开关都很辛苦)。一般的击球,难以想象把玻璃打得如此粉碎。
这样一来,只能认为,球旋转起来,得到了通常情况以上的动量。
如果不是从地上的发射机射出来的,那就只能是之后在击中了的球上加上了动能。
也就是说,是这么回事。
有人在绝妙的时机狙击了球,没有破坏球,而只是增加了球的动量。
我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伊格尼丝?刚才那是你干的吗?”
‘我说过了吧。训练从今天开始。’
“早上那个足球先不管。可是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如果我的反应迟钝了一点,教室里的人也许会受伤。”
‘别迟钝就行了。’
“问题不在这里。”
‘如果考虑同学的安全,就把自己勒死吧。这是最近的捷径。’
这句话像铁一样。
‘袭击你的敌人,不管对手是谁都不会手下留情。你如果想要保护同学,就必须能够自己一个人做到这件事。’
“我明白你想说的。既然训练是必要的,那也没办法。只是别轻易让我的同学面临危险。”
‘那你就多努力,让训练变得没有必要吧。’
说完,电话就断了。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医务室走去。
……
我去医务室检查了一下,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于是我转身就回了教室。
从第二节课到第四节课都很辛苦。
因为玻璃碎了,风飕飕地吹进来。
我想用单薄的报纸贴上,但马上就破了,一点用都没有。
结果,我一直小心着伊格尼丝随时的行动,一点都没有放松。
峰雪和牧本同学好像想说什么,我则一直躲着他们。
我尽量不把他们也卷进来。
但是到了午休,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喔,克绮。今天你一定得给个说法。’
峰雪逼近了我的桌子。
牧本同学也出现了。
“……那去屋顶吧。”
……
房顶上的风很冷,吹透了我的后背。不只是我,连峰雪也在打哆嗦。
正好房顶上没有人。
‘你到底怎么了?’
“你指什么?”
‘别装傻!’
我第一次看见峰雪这样的表情。
‘我刚才正好看着你那边。我刚还在想,睡得挺香的啊,这时玻璃就碎了。然后……我看见你动了。’
峰雪舔舔嘴唇继续说。
‘我没看清你怎么动的。反正你是动了。一瞬间之后,球和碎片就都消失了。那不是人类能做到的技术。’
“唔。”
‘那个,刚才老师让我去打扫玻璃碎片,我吓了一跳呢。九门君怎么做到的呀?’
“做到什么?牧本同学。”
‘九门君桌子旁边,玻璃碎片形成了一个很漂亮的圆形。圆形之外一片玻璃都没有。’
‘就是说,你在一瞬间抓住了球。还不仅如此。你还把飞散的玻璃碎片一个不剩地击落了。’
“这推理很符合逻辑。”
我只能表示赞同。
由事实推导出的推理实在很美丽。
‘我没问你这个!’
“你阐述了你的见解。我没有进行否定。那么,你想问什么?”
峰雪握紧了拳头。
我胸口中,响起了心跳。
--不行。
峰雪的右臂,逐渐伸展。
这是腰部用上力气的漂亮一拳。
但是,可悲啊。这一拳的目的地已经确定了。
这拳冲着我的脸颊而来。更近或更远,拳头都无法发挥威力。
我用手掌轻轻按住他的拳头。
仅仅如此,峰雪就向前一踉跄。
‘呃啊!’
他摸着手腕,好像很疼。
我打算尽量轻地碰他,看来对于手肘也有相当大的负担。
峰雪还是站了起来。
‘可恶!’
这次是左边。
“住手……拜托你。”
我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敌意。指向我的敌意。
我胸口中的野兽凶猛狂躁,挣扎着想要挣脱锁链。
热血在我全身奔涌。
突然我感到笑意涌了起来。
这不是保护同学的骚动。
我,现在,正要用这只手,杀死同学。
……
‘如果考虑同学的安全,就把自己勒死吧。这是最近的捷径。’
……
唔。
确实,那是最符合逻辑的答案。
我的右臂伸展开,完全不理会我自己的意志。
我的指甲变得尖锐了。
‘住手!’
我这个人,不相信神和命运。
但是,有时我也会感谢这二者之一。今天就是这样的日子。
牧本同学抱住的是峰雪。
峰雪愣住了。
我确认到敌意的消灭,我的右臂就能放松下来了。
如果……如果她抱住的是我。
我一定会自动把牧本同学作为障碍进行排除,然后再置峰雪于死地。
我喘着粗气,我蹲在了房顶上。
我握着口袋中的怀表,紧紧握着像是要握碎一样。
‘没办法呀……虽然我也不甘心,但九门君也有不能说的事情吧?’
我沉默地点点头。
战斗的血液流了回去,我感到有些贫血。
峰雪叹了口气。
‘抱歉,我激动了。不过啊,我真的是在担心你哦?’
“我保证。到了能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那时要第一个告诉我。’
“第一个是不行的。我必须要告诉惠。”
‘明白了啦。那就第二吧。’
‘那我就是第三啦?’
我耸耸肩点头了。
干脆对全世界的人说明都没关系。
只要能够了结这麻烦的情况。
‘不好了,都这么晚了。’
牧本同学小声说。
‘赶快吃午饭吧。’
‘赞成。刚才干了蠢事,肚子都饿了。’
“弄疼你手腕,对不起。”
‘不用道歉。是我不对。’
“明白了。确实,这是你自作自受。没必要对我道歉。”
‘你这家伙说什么!’
‘算啦算啦。吃吧。’
‘是呀,吃饭吃饭。’
‘我开始吃啦。’
牧本同学说。
我也打开了饭盒的盖子,这时。
一瞬间的光亮和声音。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脸上贴了一层什么东西。我用手抹了一点,放到了嘴里。
--好吃。
这是饭盒里装的东西。
白米饭,盐鲑(的碎片),烧芋头,煮菠菜。
我用手掌抹了一下脸,然后看见了正在爆笑的峰雪和牧本同学。
这,不可能是惠干的。
饭盒底部,放了一张纸片。
……
‘过于大意了。I’
……
‘给……’
牧本同学递来一条手帕,表情好像又哭又笑。
我很感激地拿来手帕擦脸。我脑中浮现了伊格尼丝的面孔。她的脸上,还是那种轻薄的微笑。
这是什么训练啊!
第五节课和第六节课中,训练貌似是休止了。
打了下课铃,我伸了个懒腰。
今天真的是很累。
‘这位深藏不露的先生,放学后怎么打算的?’
峰雪马上就凑过来了。
“今天我一个人回去。我还有事。”
‘是吗。事办完了之后就赶快回去吧。牧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