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完全不管自己已经喘不过气了,继续跑了起来。
我刚好躲过了卡车的正面撞击。
卡车撞入了建筑中的大楼。
前挡风玻璃碎片四散飞了一地。
这样,概率就变为了一兆八十亿分之一了。
我不打算站住脚,不打算把自己性命赌在这概率上。
没过几秒,卡车就发出爆炸声着火了。
大部分人,都停住了脚步,呆呆看着燃烧的卡车。
所以,谁都没有发现,混杂在爆炸声中的轻微枪声。
那股冲击,就像是有人横着狠狠揍了我的脑袋。我用手一摸,头发上沾满了血。
稍后,空气中传来了破裂声。
我脚下的沥青上,开了个小洞。
狙击。这个词,还没渗透我的大脑,我已经向前猛地跑了出去。
……
我曾经听说过。
步枪的子弹超越了音速。
所以,如果是远距离的狙击,那么枪声会在子弹命中之后到达。
爱凑热闹的人们围过来看事故。
如果我卷入了其中,就会被困住。
我避开了拥挤的人群,不顾一切地跑着。
我背后几次响起了破裂音。但我没有工夫扭过头去看。
我到达了车站附近,我面前有两条路。
朝左边去,就是阴暗小道。
我……
(朝着站前广场去。)(跑进小道。)
(跑进小道。)
宽敞的场所很危险。
我立刻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那个家伙为了杀人,甚至让一辆卡车失控了。
如果我呆在广场,一定会受到狙击。
我跑入了建筑物之间狭窄小缝般的小路中。
……
这附近,原先本来是新开发区。
很久以前,好像有叫做新副都心构想的东西,结果连这样的小城都有很多的企业进出。
结果计划成为了白纸,大部分企业都撤退了,留下的只有荒废大楼形成的山脉。
不知为何没有拆掉这些建筑,一直留到了现在。
这种地方,据说到了晚上连流氓团伙都不会靠近。
当然,我至今为止都没来过这里。
不可思议的是,我没有感到恐怖。
枪声停下了,我慎重地躲在了大楼的阴影中。
我急促地喘着气,调整呼吸。
我按着颤抖不已的膝盖,我的后背靠在了墙上。
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摸后脑勺。
我忍着疼痛,用手指探索着伤口。这伤如果是摔在膝盖上,不算什么大伤。
我看到了手上沾的血,我感到胸口变得很难受。
--狩猎。这是狩猎。
我做了深呼吸,打算调整自己的呼吸。
我深深吸入一口气,我感到肋骨内部心脏在跳动。
我舔了手指上的血。
血稍稍带有温暖。
我的心脏更加强烈地跳动。
随着每一次心跳,我都感到胸口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涌出。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狩猎我?
我不管那家伙是杀手还是别的什么。为什么我非得这么偷偷摸摸地逃跑?
无秩序且非逻辑的一堆思考。
还有同时充满我胸口的热块。
我全身浸在其中,感到很舒服。
我终于发现了。
--啊啊,这就是叫做愤怒的东西啊。
我的胸口中,有个不是我的什么人正在燃起怒火。
那家伙喊着。
用爪子掀翻他。
撕裂他的肉,粉碎他的骨头。
用牙齿深深地咬。
浸没在他的血液中。
享受他的惨叫。
让这个想狩猎‘--’的愚者知道厉害。
--被狩猎的不是我。
狩猎的才是我。
我用鼻子迎向风,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猎物很近。
我从小道中露出脑袋。我的眼睛清楚地看见,子弹切开空气射来,速度比声音还要快。
我用右手手背横着拨开了子弹。
我看向弹道的对面,我看见了房顶上伫立的红色影子。
--是猎物。
我的爪子渴望鲜血而感到兴奋,我用舌头舔舔嘴唇。
刚才我还累个要死,但现在疲劳已经无影无踪。我感到四肢都充满了力量。
我扔下了书包,向前跑去。
……
“是这里。”
这里是新开发区中高出一块的大楼。
本来这里是要变成购物大厦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
那家伙就是在这楼的屋顶上狙击。
轻微吹过的风,给予我猎物的征兆。
那家伙就在这里。
入口处的玻璃已经碎了。我踢开入口的瞬间。
我听到了很轻微的机械声。
是弓弦弹开的声音,同时飞来一道银光。
我立刻伏下身,抓住了头上的箭。
我仔细一看,这是在木雕的箭前面安上了介刀的刀片。(编者按:就是那种能一段段掰下来的刀,前面掰下来后面推上去接着用。)
刀刃上面涂着一层黑的东西,是毒吧。大概是尼古丁。
房间里面有着傻瓜陷阱的本体。
弯曲木板和皮绳做的弓。这弓简单得让人无语。
门上绑着线,线断了弓箭就会射来。
我胸口中的声音说着。
小东西而已。只是猎物的垂死挣扎。
冰冷的声音反论。
虽然是小东西,但却很有效果。
敌人布下了陷阱等着我。
我听着相反的两个声音,向前走去。
(从最短距离前进。)(慎重地前进。)
(慎重地前进。)
这很奇怪。
如果真的想杀我,那家伙随时都可以杀死我不是吗?
我现在回想起来,我在铁道岔口时,遮断机掉下来砸到我,那也应该是这家伙狙击遮断机把零件破坏了造成的。
那么,我倒在铁轨旁的时候,为什么没狙击我?
既然想伪装成事故死亡,那么为什么之后又要堂堂地在大白天狙击我?
综合考虑,也就是说,那家伙在玩弄我。
我这么一想,胸口中的什么人便像烈火一样愤怒了。
我甚至感到全身热血奔腾,手指的指甲都伸长了。
我从怀里取出怀表。
我逐渐调整着呼吸,等待心拍和秒针的动作重合。
如果从逻辑上来分析,现在能够明确的事情有两件。
--在杀死我这个问题上,敌人根本不会犹豫。
--但是,杀死我,并不是敌人的最终目的。
秒针的声音精确而又静谧,让我忘记了这里便是战场。
--也就是说,敌人的目的,是让我面临死亡的危险。如此一来,对方也许会得到某些利益。
--假设一。
我面临死亡本身,令敌人得到利益。
比如对我本人怀恨在心,让我因恐怖而痛苦,敌人会得到满足。
--假设二。
让我面临死亡的危险,这件事会产生某种结果,那结果让对手得到利益。
(假设一。)(假设二。)
(假设二。)
--假设二。
我面临死亡之后产生的变化。
这就是我现在的身体能力和精神上的变化。
我回想了一下,我从刚才开始,就看清了飞来的子弹并且避开,还抓住了射来的箭。我一直在做这种一般常识之外的行动。
这些变化,有很高的可能性是因肉体面临危机而产生的。
--如果采用假设二,那么敌人的目的,可以认为是想引出我的身体能力。
但是,我看不出敌人试图避免我的死亡。
所以。
--假设二之一。
敌人不认为我会死。
敌人十分信任我的潜在能力。
--假设二之二。
敌人认为,我死了也不要紧。
大概,如果我死在这种攻击之下,敌人就不需要我这种程度的能力。
现在这种情况下,行动方针应该遵循假设二之二。
就是说,这是一场测试,我必须要活下来。
虽然我没有必要配合这个测试,但若是敌人继续从暗处来袭击我,这也是个问题。
我把怀表揣回怀里。
我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炽热的血液奔走在我身体的各个角落。
我要想活下来,就必须借助这个力量……这个野兽的力量。
但是,我又觉得,仅仅如此是不够的。
昏暗的走廊中,有东西在闪着微弱的光。我定睛一看,走廊上横七竖八地拉着无数引线。
这就是陷阱引线吧。
如果我拉动了引线,应该就有某处的陷阱启动了。
如果能够避开当然最好,但是这数量未免有些太多了。要想全部避开走过去,大概需要摆出很勉强的姿势。
我……
(慎重地,一根一根地拉动引线。)(尽量不碰到引线,小心地走过走廊。)
(慎重地,一根一根地拉动引线。)
我先用指尖拽了拽第一根引线。
箭发出飕的一声飞过来。
我用脚向上一踢,减缓了箭的势头。箭落在了地上,我仔细查看这支箭。
这箭和入口处的那根一样,是木制的。上面还涂着毒。
我握住箭,一根根切开引线。
我击落了一支支飞来的箭。
我一边重复做着,一边开始考虑陷阱的布置问题。
这个陷阱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如果我不管不顾地冲过去,箭会一齐射来。这我是知道的。
但是,如果这样,干脆设计成无论碰到哪根引线,全部的箭都会射来就好了。
同样的地方,用同一种陷阱,重复布置很多次,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假设一。
拖延时间。
如果箭一齐射来,只要躲开,一切就结束了。
如果逐个解除陷阱,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敌人也许是为了这个目的。
关键问题是,我找不到敌人拖延时间所能得到的好处。
敌人特地准备了这么多陷阱,并且把我引诱至此。
到了现在才要拖延时间,我完全找不到这样做的意义。
--假设二。
逐个解除陷阱本身,就是个陷阱。
我拉动引线,然后击落弓箭。
陷阱数量太多,这种行为本身,就会成为一种单纯的重复性工作。
我突然停下了。
如果,我拉动了引线,却飞来了弓箭以外的东西呢?
或者,如果有除了引线之外的陷阱呢?
我向前迈出的脚,稍微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地板砖向下沉了一下,发出了咔喳一声。
两秒之后射来的,是涂成黑色的箭。
我屏住呼吸,盯着射过来的箭。
箭尖不像刚才那样还是刀刃了。
这次箭的前部是一个黑球一样的东西。
--炸弹?
我躲开了箭,捂住了眼睛和耳朵,伏在了地上。
爆炸声就像是打了个喷嚏。房间里面逐渐充满的这股味道……是氨气吗!
我捂住鼻子和嘴,谨慎地观察周围。
刺激性的氨气味道,强烈地布满了整个房间。
中间还混杂着红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