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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严峻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我正在工作,若是私事的话,麻烦晚上再跟我联络。」
「我希望你能将凡提丝蒂卡交出来,那是敝社的财产。」
「我们学校没有您说的那名学生。」
「……梅尔奎亚利。她现在可说是命在旦夕,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文字游戏。」
「神鹰先生,就算你这么说,不存在的东西要我怎么交给你?」
「我是因为尊重你,才会亲自打电话和你联络。」
「即使如此……」
「……我明白了,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寻找牧本美佐绘,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的,我知道了。」
「越快越好。」
神鹰说完后便挂断电话。
……真是的,看来他们真的是急了。
凡提丝蒂卡是对抗人外兵器中的王牌,目前的史特拉斯不容许失去她。
……或许是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史特拉斯与梅尔奎亚利,也就是夜闇之民间,长年以来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关系。
史特拉斯制药运用其庞大的势力,令人外的捕食……也就是吃人的行为不至于曝光,另一方面则是暗地里将大量的人外之民当成实验材料。
但是,只要史特拉斯确定自己拥有将人外之民全数歼灭的战力,这个平衡就会崩溃。
问题就在于时机。
「老师?梅尔奎亚利老师?」
「怎么了?」
背后被戳了一下,这打断了梅尔奎亚利的思绪。
原来是新任的年轻老师,好像是叫做白木的样子。
「我跟你说,你们班上的……」
是来告状的,简单来说这个人缺乏自信,并且将自己课堂上发生的各种问题推给级任导师解决,还可以藉此卖个人情。
这种人倒也不是那么罕见。
「请问我们班上的学生怎么了吗?」
「牧本和九门两人今天早上竟然一起迟到……」
「喔……」
梅尔奎亚利感到有些头晕,看来危险已经逼近夜闇之民了,于是他开始思考各式各样的对应方案。
「你看,他们两个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发生问题的。」
眼前的男子再度强调,他的嘴脸真是不堪入目。
「迟到固然不对,但是本校并没有规定一起迟到的人要另外接受处罚。」
梅尔奎亚利自然地回答。
「不,重点是年轻的男女居然一起……」
「他们自己有承认什么吗?」
「也没有,所以我才想先和梅尔奎亚利老师商量一下。」
他终究还是想要撇清责任,于是梅尔奎亚利将杀意化为微笑,点了点头说:
「我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负责向他们问清楚的。」
「那就麻烦你了。」
白木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这时候梅尔奎亚利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神鹰打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九门克绮和牧本美佐绘的所在地。」
「你是指那件事啊。方才真是失礼,他们两个似乎是迟到了,目前正在校内。」
「我希望你能平和地把他们交出来,你意下如何?」
「我记得你们应该是不能干涉校园内部的吧?」
「但是在校外捕捉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我想问题应该是出在贵社的搜查能力吧?我们在这次的事件中可是一直保持中立的。」
「中立吗……我就姑且相信你。」
「这当然,我以我们两人的友谊发誓。」
梅尔奎亚利意味深远地笑着说道。
「好,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
挂上电话,梅尔奎亚利开始思考。
身为夜闇之民却混入人群之中,进而选择成为学校的教师,一切都是因为这对他而言是最恰当的方法,可以充分掌握都市内的人际关系,并且利用这层关系确保食物来源,「转出」私立海东学园的学生之所以会如此众多绝非偶然。
话虽如此。
脑中一浮现出这所海东学园陷入战火的景象,就不免令他感到心痛。
「梅尔奎亚利老师?」
一道低沉的声音令他转过身。
「是的。」
「怎么了吗?」
他是负责教日本历史的老师,名叫多田。这个迈入中年的老师会花一整年的时间教导学生有关安土桃山时代的各种知识,在他的课堂上没有平安时代也没有镰仓幕府,甚至见不到有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
虽然有些重视学业的学生会无视他,但是喜欢他上课方式的人也不少。
「没什么,我只是感到有些迷惑,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担任教师这个工作。」
梅尔奎亚利说出了心声。
对梅尔奎亚利而言,多田终究是人类,虽然引不起他的食欲,勉强还算得上是饲料。不用说,身为夜闇之民的梅尔奎亚利比多田来得年长许多。
即使如此,梅尔奎亚利依然将多田视为长辈。
「这个嘛……」
多田喝了一口茶。
「倒是梅尔奎亚利老师,你还真是轻松。」
「是这样吗?」
「是啊,通常像梅尔奎亚利老师这种年纪的导师,光是照顾这些小鬼就快忙不过来了。即使会担心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老师,也不会去烦恼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当老师这种问题。」
「说得也是……」
梅尔奎亚利苦笑着回答。
「有个名词叫做负面教材,这你晓得吧。」
「是。」
「这个年纪的学生就算放着不管,他们还是会学到东西的,当中也包括我们的成功与失败。一想到这里就会觉得,其实不管我们在课堂上教些什么,倒也不是很重要。」
梅尔奎亚利眯细眼睛,多田说的那些话当然不包括绑架及谋杀。
「说归说,这只是我不务正业的藉口罢了。」
中年教师笑着说:
「如何?要不要来杯茶?」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茶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梅尔奎亚利下定决心。
「那么我该走了,待会还有课。」
「嗯,真不好意思,占用你的宝贵时间。」
「哪里,我才是受益良多。」
「那真是太好了。」
男子高兴地笑了起来。
梅尔奎亚利也回以微笑。
-5-
从屋顶走回教室的途中。
两人的十指紧紧相扣,手臂互相倚靠,肩膀上有着甜蜜的负担,以及从秀发传来淡淡的清香。
九门克绮此时脑中正一片混乱。
脑原本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而存在的,既然肉体毫无异常,大脑自然没有运作的必要。
此时的克绮几乎进入了休眠状态,紧靠着牧本渡过每一分每一秒。
他觉得自己非常幸福。
「克绮,你现在在想什么?」
牧本的声音让他惊醒过来。
「没有。正确来说,是几乎无法做出可以利用言语或逻辑表达的思考。」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幸福吧,我从来不知道幸福会让人变成这样。」
「我一直在想有关克绮的事喔。」
「喔?」
「我在想我们的相遇究竟是不是命中注定。」
「我个人并不相信命运,未来理应充满了未知数,而所谓的命运,只不过是人们在事后额外添加的说法。」
「这是什么意思?」
「人的一生会遇到各种转机。事后回想从前,就会觉得当时的选择正代表着命运。但是如同我刚刚所说,人的一生中必定会遇到各种转机,一旦条件变动,『命运』也会随之不同。」
「比如说……我和克绮没有成为恋人的世界?」
「没有错。只要基本条件及偶然相乘的话,或许就会和峰雪一同坠入爱河也说不定。」
「克绮和峰雪同学吗?」
「不,是峰雪和牧本同学。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假设,也不能断定牧本同学说的情况毫无可能。」
「克绮……你讨厌我吗?」
「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比想像中要来得小。
「那你不觉得无论情况怎么改变,你都一定会喜欢上我吗?」
「客观来说,我并不这么觉得。」
「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你、你在说什么?」
牧本预料之外的发言令克绮的大脑陷入恐慌,他的大脑从原本的静止状态切换成高速运转模式,可惜只是在空转。
「能把想说的事情毫不保留地说出口,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克绮大脑的运转总算缓和下来。
「这单纯只是能力上的缺陷,因为我不晓得其他的表现方法。」
说出口之后他才察觉。
「这么说来,我刚才的回答并不算正确。」
「重新说给我听吧。」
「以主观的立场……这么说好了,我无法想像自己喜欢上牧本同学以外的人,当然,我还是可以强迫自己去想像……」
「不用那样做也没关系。」
「我明白了。现在的我确实喜欢牧本同学,但是两天之后陷入不幸的可能性很高,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牧本一瞬间露出了难受的表情,但是随即又露出微笑。
「克绮真的是个有话直说的人呢。」
「若是让你感到不愉快,抱歉。」
「不会,我现在十分幸福,比姊姊、其他人都要来得幸福。」
「其他人是指……?」
「其他的……实验体。」
「这样啊……」
克绮闭上眼睛。
「对不起,我说了奇怪的话。」
「一点也不会,反而很符合我们讨论的话题。你想说的是幸福的相对性吧?」
「咦?」
「与其他人相比,自己究竟称不称得上是幸福;这正是你想要表达的,没错吧?」
「咦?也、也许是吧。」
「见到他人的不幸固然会让人感到悲伤,但是,即使自己同样遭遇不幸,依旧无法解决问题,因此你没有必要为此刻的幸福内疚。」
「就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过着这么平稳普通的生活,难道不算是罪过吗?」
「那不是罪过。」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克绮感觉到心中存在着一些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感觉,而就在他准备进行分析的时候……
上课钟声响了。
「啊!」
「快走吧。」
两人赶紧拿起便当盒,握着彼此的手走下楼梯。
-6-
「对不起。」
「我们迟到了。」
同学的欢呼声伴随着两人的登场在教室内爆发。
但是在梅尔奎亚利的两声击掌下,教室再度恢复安静。
「牧本同学、九门同学,我并不反对年轻人享受青春,但是也别忘了要遵守规定。那么,请大家翻到第九十四页……」
牧本羞红着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想非得专心听课不可。
她打起精神,将注意力集中在黑板及课本上,但是眼睛却不受控制往克绮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