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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已经到达膝盖了。
已经这样了,想跑起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水中步行。
结果。
鱼人开始游动了。
它朝前倾斜着,用尾鳍和双脚划水前进。
它巨大的身体从桌椅间微小的缝隙穿过。每一次扭动,鱼人的速度都会飞跃性地加速。
冲击使得它身后的桌子撞上了天花板。
‘楼~梯!’
峰雪拼命地喊着。
离楼梯还有几米。
我们上了楼梯之后,就能离开水。
这几米,就是生命的分水岭。
我每一步都用尽全身的力气,用难以移动的脚交替前进着。
水的重量,就像铅块一样困住了脚。
‘好!’
峰雪跳出了最后一步。
我握住他伸出的手,上了楼梯……站在了干地上。
我能看出,峰雪的脸色逐渐地改变着。
脚已经颤抖地不听使唤了。我们拼命地挪着脚,用尽最后的力量跑上了楼梯。
撕裂空气的尖声。脚下的地板不断有碎裂发生。
我咬牙跑着。
我做好了疼痛的准备,但那没有发生,我拐过楼梯的转折处,上了三楼。
然后我跪倒在地上。
我趴在地上,调整着呼吸。
过度劳累的膝盖……还有腰部的肌肉,感到刺痛。
峰雪也趴在墙上休息。
还好,水面还在下面很远,我也没有听见那湿润的脚步声。
“往上吗。”
‘没办法。’
我们互相撑着肩膀,开始继续向上走。
流水的声音……小瀑布,或者说是开大水龙头往浴缸里灌水一般的重低音,紧跟在我们身后。
水面还在上升。
用常识思考的话,水应该是会从窗户流出去的,但似乎这里不用遵守常识。
我们按着疼痛的脚,一步一步地上着楼梯。
一边上着,一边向后看。
为了确认水面还没涨到这里。
即使觉得这是低效率的,但还是不经意地这么做。
水声很吵。
‘喂,克绮。’
峰雪慢慢地说。
“什么事?”
‘那家伙,就是那个杀人事件的犯人吧。’
“为什么这么想?”
‘你说的啊,犯人是常识之外的什么什么的。要是有比它更超越常识的,我还真想看看。’
“是妥当的推理。但是,是不是犯人,这个先保留。”
‘保留?’
“就是……假设是鱼人干的,那就是其中某个鱼人干的。但是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个体杀了人。”
我看见的‘杀人犯’,已经被特殊部队枪杀了。
‘鱼人中的某个……那样的有很多吗?’
“是的。”
‘原来如此。’
峰雪安静了一会儿。
‘喂克绮。不想死啊。’
“嗯。不想死啊。”
‘那家伙大概,也一样吧。’
“用人类的感觉来考虑异种族,不知道是否正确。但是,进化的途中有很高的概率,让个体更善于自我保存,如果那个鱼人也属于肯定这种行为的行动体系的话……”
‘所以说啊。’
峰雪没让我说完。
‘特地来到这么干燥的陆地,拼命地上台阶。从窗户外面被枪击,肯定是会血往头上涌的啊。’
“用自己的感情来推测对方,正确与否……”
‘就说结论,结论。’
“大体上赞成。”
‘好勒。’
峰雪点点头。
‘我可不想流血。干的漂亮些吧。’
“那是最好。”
我们点点头。
回过神来,我已经看见通往屋顶的门了。
我们上到头了。
水面还远。
‘好勒!宽敞就是好啊。’
峰雪在做压腿。
这是合理的行动。我也学他的样子。
“看来我们被逼到死胡同了。”
‘先不管你那些消极想法。’
“这是合理的思考。”
‘那家伙现在很冲动。只要不伤害它,把它捉住就行了。’
“这样很好。那么方法呢?”
‘咱俩抓住机会,冲上去用绳子把它捆起来。’
“有几个矛盾点。首先,那个鱼人,力气应该比咱们加起来都大。”
‘靠干劲儿就行了!’
“还有,绳子呢?”
‘……’
峰雪在兜里拼命找。
他翻出一盒绷带。
‘这个怎么样!’
“从强度来看令人不安。不过没办法只能这么办了。”
这家伙真是个可靠的男人。
“几米长?”
‘6。5米。’
峰雪离近了看,读出了字样。
“从刚才的攻击来看,射程距离应该在四米以上。将将好啊。”
‘没关系。安心吧。’
“我还是问一句,你的根据呢?”
‘我死的时候是一定要在塌塌米上的。旁边还要围着两个女儿和四个孙子。’
“儿子呢?”
‘只生了一对姐妹,没有儿子。女婿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来得及赶回来。’
看来这个妄想还挺详细。
“好吧就算这样。”
我叹了口气。
“峰雪。刚才你说,咱俩抓住机会,冲上去用绳子把它捆起来。”
‘哦。’
“抓住机会这部分,有没有什么主意?”
‘没。’
简洁的回答。
“没办法啊。”
我周围看了看。
“有没有比较重的东西?”
屋顶上是水泥地板,几乎什么都没有,但犄角处有座塑料布盖起来的小山。
‘啊,那是学园祭的时候用的建材。’
峰雪掀开了一角。
“有没有什么能用的?”
‘砖头和方木棍。’
够重。而且砖头还挺结实。
没时间再耽误了。
“峰雪,手机和绷带给我。”
‘哦。’
我站在敞开的门前,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我一只手握着绷带。
为了让绷带增加重量,上面绑着峰雪的手机。
我在心里多次地反刍着行动顺序。
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粗糙的计划。
我叹了几次气。突然入口处溢出了水。
--来了。
水面逐渐地扩散开。
水面完全扩散之后,我们就没有胜机了。
要在这之前--把它引出来。
我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我慢慢地,慢慢地后退着。
鱼人摇着尾巴,用它特有的动作接近我。
我保持着距离,一点一点地后退。
入口和鱼人的距离,逐渐变大。
现在有一米。最好能有两米。但是。
水逐渐渗入了我的脚底。
到极限了。
“峰雪!”
我嚷着,扔出了手机。
绷带带着风声,逐渐展开,从空中飞了过去。
绷带从鱼人的身体旁边飞过去了。
‘好勒!’
峰雪从门背后跳出来,漂亮地接住了手机。
然后他从鱼人身后跑了过去。
‘克绮!’
他把手机扔回给我。
他扔的同时。鱼人甩出了触手。
想要看清楚再躲开,我是做不到的。
我感觉到了鱼人的行动,于是往右边一跳。
爆炸。太阳穴那里。
我眼看着触手缩了回去。
我出血了,不过还活着。
我用眼睛寻找着手机。
看到了。左上方。
我伸出手去。抓住。滑出来了。抱住。
好不容易够着了。
‘来吧,哦哦!’
峰雪和我用尽全力拉着绷带。
绕了个圈的绷带,紧紧缠住了鱼人的身体。
如果能这么拽倒它的话……我们是这么打算的,但看来行不通。
鱼人就好像长了根,一动不动。
……这样的话,就该第二方案了。
我和峰雪抓着绷带跑了起来。
我们绕着鱼人跑了一圈又一圈。
细细的绷带只缠上了鱼人的身体。它两个触手和手臂都是完全自由的。
但是我们跑着的时候,完全没有受到攻击。
我们无法从鱼人的表情猜出意思,用自己的感情来猜想异种族是不行的--但是我觉得,它好像是有些无奈。
我们转了几圈,把鱼人卷了起来,然后停下了。
我和峰雪互相看了一眼。
‘作战成功!’
峰雪摆了个小号的胜利姿势。
“嗯。”
微弱的希望,马上就崩溃了。
轻轻的,触手真的是轻轻地一闪,绷带就完全撕碎了。
‘!!’
我们的尖叫已经不成人声了,我们跑了起来。
我们不顾一切地跑着,撞上了栏杆停了下来。
“峰雪。我们的行为是不合逻辑的。”
‘吵死啦,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啦!’
入口前面是鱼人。
但是,栏杆外面……校舍后面,是垂直的墙。
鱼人没有动。
它慢慢走的话,我们可以绕过它,进入校舍。
但是它没有必要动了。
水不停地涌来,已经没过脚踝了。
波浪拍了过来。水声逐渐变大。
视野一角,那些学园祭用的方木棍已经开始浮起来了。
水没过膝盖的时候。
它动了。
现在翻过护栏吗?
被水泡过的栏杆,变得滑溜溜的。
‘畜生!’
峰雪咬牙切齿,这时。
波涛还在拍来,水声还在轰隆,我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水声。轰响。
不对。混杂在水声里,但这不是。不是水声--
是爆风的声音。
带有明确的节奏,护栏的另一边响起了爆风的声音。
那东西瞬间在我头上出现了。
直升机。
我对兵器并不太清楚,这个直升机左右很窄,形状扁平,我推测应该是战斗用的。
扁平是为了减少前方投影面积……也就是说,这样是为了更难以被击中。
能判断为兵器的材料,还有一个方面。
直升机正下方的机枪。
我清楚地看见,枪座开始旋转了。
大口径的机关枪,朝向了我这边。
我马上回过了神,捂住了双耳跳到了水里。
冲击通过水传达了过来。
眼睛,鼻子,耳朵,被水疯狂地拍击着。
震动停止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机关枪瞄准的,当然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话,我现在已经死了。
它是瞄准我对面的鱼人。
可怕的是,鱼人还活着。
鱼人左边腹部开了个大洞,仅此而已。
它躲开了机关枪子弹。
还是说它防御住了?
鱼人举起了双手。
在屋内都能召唤雨云的胳膊,瞬间使天空暗了下来。
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粒的雨点,打在我脸上生疼。
我眼睛睁不开了。
“峰雪!”
我大声喊着。
‘克绮!’
怒涛的另一边,我能听见微弱的声音。
短短的一会儿,水已经到达胸口了。
响起了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