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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雪沉默地点点头。
‘我家就直接睡在地板上盖个破薄被子,连褥子都没有。’
“嚯。”
‘要是发牢骚,老爸就会说,至少没睡在柴禾上。’
峰雪喜欢说谚语,果然是受他爸的影响。
卧薪尝胆。
睡在柴禾上,品尝苦胆。为了达成目的,为自己设下艰苦的试炼。
‘至少一次也行啊,我做梦都想睡在软软的床上。’
峰雪望着远方说着。
“随你吧。”
偶尔睡一下地板也挺好。
我关了灯,躺下身。
……
‘克绮,醒着呢吗?’
峰雪小声说。
“正要睡呢。怎么了?”
‘我有点睡不着。’
他声音里面有些兴奋。
大概他长年的梦想实现了,高兴得睡不着觉了吧。
“那就别睡。别把我卷进来。”
‘知道了啦。真不够朋友。’
“够朋友,就是说失眠的时候要一起吗?”
‘当然啦。’
“我知道了。我承认不够朋友。所以你闭嘴。”
‘……闭嘴前,让我说一句。’
“什么?”
‘别太让小惠担心了。’
我小声叹了口气。
“我会努力的。”
‘你……其实找到杀人犯了吧。’
“我不记得说过没找到。”
沉默大概持续了五秒。
‘然后呢,跟警察说了吗?’
“警察啊……类似警察的人也发现犯人了。只是无法逮捕。”
‘那犯人是谁?啊,别,等等,别说。’
“我知道了。我不说。”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希望你能够更加理解如何接人的话茬。’
“这种场合,我应该怎么回答?”
‘通常应该反问啊。怎么了之类的。’
“知道了。……我试试。”
‘好的,咱们重来。’
等了五秒,峰雪说话了。
‘那犯人是谁?啊,别,等等,别说。’
“为什么?你说的话不合理。”
‘不合理是什么意思?’
“如果能够取得关于危险的知识,会提高回避危险的可能性。给自己增加危险,相当于自杀行为,属于不合理的行为。”
‘这真像是你说的话。’
峰雪叹了口气,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保证最大限度的安全,难道不是基本原则之一吗?”
‘不对,不是。’
和尚见习满是自信地说。
‘人类首先躲避的是可怕的东西,不是危险的东西。’
“这两个有区别吗?”
‘危险的……只是不安全。熟悉了之后,没什么大不了,集中精力的话总会有办法的。我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可怕的东西,就是不熟悉的东西。不熟悉的,不想去接触,不想去了解。想放在一旁不管。’
“你是想说,未知的恐怖,比既知的危险还可怕,是这个意思吗?”
‘就是这样。’
“这很奇怪。未知的恐怖因为是未知,并不能看出其中的危险。即使如此,想尽可能的回避也能理解。但是……对于既知的危险,把未知的恐怖作为优先有些奇怪。这么说的话,人们为了回避未知的恐怖,宁愿接受确实的毁灭。”
‘人们确实会接受。’
峰雪沉重地说出神谕。
这种时候真是像个和尚。
‘可怕和危险就是不一样。人类这种生物,在害怕的时候是会上吊的。’
‘所以,克绮,我和小惠这样的凡夫,总是尽量不增加不知道的事物,尽量扮成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从没有从这种角度想过。
……这么一说,也许确实如此。
有人类以外的东西生存的现实。我能够接受这种未知的局面。
因为否认眼前的现实,会增加危险。
正像峰雪所说,我能够感觉到危机感,但是并不能感觉到真正意义上的恐怖。
“如果会增加未知的话,还不如无视危险?”
‘我倒是没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能做到的话。’
“原来如此。我明白你的立场了。”
‘哦,能明白啊。’
“我有一件事想确认一下。”
‘什么事?’
“害怕未知的恐怖而远离真实,是不是叫做逃避现实?”
‘嗯?啊,这个……’
“让我说中了吧?”
‘说中啦,真是对不住了啊,你这个家伙……’
“我明白了。峰雪是想逃避现实,所以不知道犯人的真面目比较好。”
‘……是啊。’
“嗯。”
‘那,晚安。’
“晚安。”
峰雪那么强调睡不着,结果刚五分钟就睡熟了。
五分钟之后,我便切身体会了和他人共处一室就寝潜在的威胁了。
也就是说--峰雪是一个打鼾的男人。
我想要睡着,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了。
游戏剧情 追风者线 第四日
未知的恐怖和已知的危险。
峰雪的话,昨晚在我脑中转个不停。
我的思考逐渐溶解了,变成了毫无逻辑的梦,直到第二天早晨。
结果我接触了未知恐怖的冰山一角……
我感觉很难受,于是醒了。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让鞋底踩瘪的蚂蚁。
我从浅梦中觉醒的一瞬间,支配着我头脑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想呕吐。痛的是肚子。
有什么又大又沉的东西在碾压我的肠子。
无法呼吸……
我的鼻子和喉咙都像被纯棉的东西卷住了,眼睛也无法睁开。
远处似乎有尖锐的金属声。
铁和铁摩擦一般,尖锐的让神经难受的声音。
这个声音代表的意义,我似乎能够想起来,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理性逐渐伴随着意识清醒起来,被压瘪和窒息的恐怖,逐渐变成了对这毫无条理的状况的困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我要承受如此的痛苦--
理由。我在这里,在这里受苦的理由。
我似乎马上就能想到了……但那理由却从我指缝间溜走了。
世界背叛了理性--
理性无法到达世界--
这时,我大概是感到了恐怖吧。
并不是我的身体感受到的痛苦。
在这白色的黑暗中站立这件事本身。
--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了。
恐怖麻痹了理性,令我的手脚猛地动起来。
我稍微举起了覆盖着我的白色黑暗。
同时刺耳的金属声也开始带着明确的意义响了起来。
我理解了它的来源之后,一切就明朗起来了。
作响的是闹钟。
这里是我的房间。
和平时醒来不同的原因,和平时不同的要素。
我扭动身体挣脱开来。
胸口和肚子上面压着的是峰雪的脚。
‘呃啊啊嗯?’
峰雪发出难以理解的声音。
我敲敲他的脑袋。
“醒醒峰雪。”
他连被子一起掉下来,睡相太差了。
这种人要是睡上铺的话肯定是摔断脖子死掉的那种人。
--不让他睡床,也是父母的关怀吧?
‘啊啊嗯,克绮啊……’
峰雪发出毫无紧张感的声音,醒了过来。
“赶快换衣服,要吃早饭了。”
‘哦!’
峰雪拍拍脸颊打起了精神。
他这时恢复了平常自信的表情。
“我以为寺里的孩子应该早上起的很早。”
峰雪在洗脸,我对他说。
‘是啊。今天天刚亮就醒了。不过想想吵醒你不好,就又睡了第二觉。’
“原来如此。”
‘克绮君,峰雪君,醒了吗?’
敲门的是房东小姐。
‘早饭做好了,愿不愿意来吃呢?’
‘这就来!’
峰雪的话带着一个硕大的感叹号。
“这就去。”
‘好的,那我在楼下等着。’
传来了走下楼梯的脚步声,峰雪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啦。’
‘哥哥早安。’
惠在房东小姐的房间等着呢。
“早安,惠。”
‘小惠,早啊~’
‘峰雪,早安……’
惠回答的样子好像才刚刚想起峰雪也在。
‘饭好了哦。’
房东小姐双手端着托盘出现了。
早饭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
‘峰雪君,肚子饿了吧?’
‘是的!肚子很饿!’
‘太好了。稍微做多了些,看来正好。’
“房东小姐虽然这么说,但其实那是客气话,并不是真的搞错了分量。房东小姐是有意地想为峰雪提供早饭,这一点不要搞错。”
我附加了解说,峰雪呆了一阵,然后敲了我的头。
“好痛!”
‘这些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
房东小姐苦笑着。
‘克绮君,峰雪君都不要客气。吃饭的时候,人多比较美味。’
‘是呀是呀!’
峰雪高兴地赞成。
“不,这并不是一定的。”
我插了嘴。
峰雪经常和寺里的和尚们一起吃早饭。
如果饭菜的美味和参加人数成比例的话,峰雪应该是在家里吃早饭比较美味。
但是峰雪明显地和房东小姐一起吃早饭比较美味。
这也就是人数和美味并不是单纯比例关系的证据。
‘行了行了哥哥,之后再说吧。来,开始吃吧。’
我的异议一瞬间就被无视了。
‘“我开始吃了。”’
大家异口同声。
……
“我吃饱了。”
房东小姐的饭菜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好吃。
尤其是披萨烤面包简直是绝顶美味。
‘那我们走了。’
“我们走了。”
‘请慢走。’
‘哥哥,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嗯没什么特别的预定。”
‘那早点回来哦,我做晚饭。’
我对惠点点头,出了公寓。
然后……
‘唔唔唔!’
不知为什么,峰雪大发感慨。
“怎么了峰雪?”
‘你这个家伙太让人羡慕了!’
“羡慕什么?”
‘能吃到房东小姐的亲手饭菜,家里还有可爱的妹妹,’
“嗯。”
‘嗯什么嗯啊。干脆我也搬来算了……’
“行不行呢。”
公寓的房租很便宜,并且像峰雪说的那样条件很好。
但即使如此空房还是很多,房客更换也很频繁。
原因是房东小姐的面试。
并不是谁都能住进来的,看来过不了房东小姐这一关是无法住进来的。
条件并不是有足够的钱,或是有明确的身份。
恰恰相反,据我看来,这里更容易接受无家可归的人。
正是因此,没有双亲的我便住进来了。
这么考虑的话……
“峰雪大概是不行的。房东小姐不会让你住进来。”
我简要地做了说明。
‘……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