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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墨换了个书柜,依旧看书,他对这些书熟悉得很,手指掠过书脊,随着心意就有几本书缓缓掠出一格。然而看着看着心浮气躁起来,有什么在心里不动声色地搅着,让他心神不宁。蓦地把手上的书一掷,身如疾电掠出门去。
“做什么?”九雅和小兽都吃了一惊,立刻放下手中物,跟着掠过去。
穿过几道门,人还在鬼斧阁中,透过半开的门就看见有荧光闪烁,渐渐光芒大炽。
第 62 章
“出了什么事?”九雅大声拉住小兽问,她知道不能再靠近了,光芒中有不令安心的力量。小兽见她停下便也不再往前冲,猜测着:“是不是圣女醒了?”
九雅皱眉摇头,觉得玄:“不会吧。”
“怎么不会?”
“传说会这么快就应验?我才不信。”九雅嗤声道,慢慢往那门边走,因上次的事,她是再不敢进留名阁,那里的神力太厉害,一不小心就得中招。
小兽想了想还是挡在她身前,但也抑制不住好奇走到门边去。
被柔光照耀的冰室有一种神圣光明的味道,光芒果然来自于那最前最中央的冰棺,台下是单膝跪倒的夫墨,一身红衣黑发无风自动,身下一滴滴的血珠,流出一个小洼,右手醮血凌空画符,一个个血字就悬在空中,被无形的神力拉扯而不变形,很快就是漫空的血,迷湮了眼。
“真的真的,你看。”小兽让出一点地方给九雅看,忍不住兴奋起来,毕竟这样的事,要什么样的机缘才能见到啊!可以说是千年难遇。
九雅忙凑上前,边看还边讥讽它:“你对九雅挺不错嘛!”
小兽蓦地怔住,看着她咬牙不语。
“是不是恨不能杀我剥皮?”
“……”
“我知道你就想,不止是你,要不是我在九雅身上,十条命也不会留下了。”
“……”
“圣女要是醒了,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光景。”九雅皱着眉,为自己的以后担心起来。
小兽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夫墨以手为笔,一连画下四十九个迥异的血符,极度兴奋地双手猛一推,推往那冰棺上。血色渐渐压下那荧光,满室通红仿佛魔窟。他单膝跪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冰棺,棺盖已被掀开,有浅浅的花香袭人,一切又变得温和幽雅。
“圣女醒了没?”九雅不由自语,有点不确信,踮脚探头去看。
“还没有。”小兽随口答道。
“你怎么知道?”
小兽捂着胸口,默默感受一番:“爹爹的元珠半化,是有强大的上位者在吸收它的能量。”
“忘了你还是水神之子。”
“没想到我们神兽的元珠还能这样用。”小兽喃喃道,“太可怕了。”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她不过是掌握了方法习得大法,若是我知道怎么用,我也会用。”九雅哼道。
小兽默然不语。
“也是,珠玑阁那么多书,不少是上古圣物,只要时间够,我也能修炼一番。”九雅自负地说道。她虽只有一魄魔魂,寄生在九雅的体内却十分得心应手,尤其是夫墨对她尚称温和,小兽体贴,不由她不乐和。
冰室内花香更盛,那安静的时节,屋宇外飘渺的佛音都听得见一二,慢慢荧光消退,聚于棺内,直至消失。
“咦?”小兽皱起眉,“元珠……没有继续消融了。怎么回事?”
“你看你看,有一只手起来了。”九雅惊叫起来,倒不是怕,不过的确诡异,举过冰棺的手青白颜色,在空气里慢慢又变为苍白,手指僵直,渐渐微微弯曲,朝台下跪倒的少年勾了一勾。
夫墨站起来,稍一犹豫就走了过去。
“夫墨,别去。”九雅不由急了,站在门边焦急。
“你急个什么?”小兽冷眼旁观。
“你管得着么?”九雅白它一眼,回头再去看夫墨,仍是一脸焦急。
夫墨双手接住她的手,那手温暖柔软,还带着点热气。心里一惊,终于抬眸去看那人:她在棺中一手支头,一双夺世的眼含笑看来,唇似笑非笑,万般风流不可言述。
“圣女……”夫墨心神一禀,喃喃唤道。那张开的眼眸似一张铺天盖地的网,让他无处可循逃,然而心捶如击鼓头大如斗,让他一时惘然,他分不清自己的感受,似恨又自怜,想摔开她的手,愤然而去,却敌不过她绞丝般的眼神,被生生地钉在原处,看她慢慢凑近的绝世的脸,终于一吻印在唇上,叹息似的声音幽幽响在耳畔:“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夫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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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墨进退不得,然而心里不知为何反感异常,强等她慢慢退回身才恭敬地放下她的手,单膝跪地行了一拜祖师礼。
“没想到,你竟会向我磕头。”攸予淡淡地笑着看他,“果然是忘了前尘旧事。”又一回身拣起半融的元珠,“……你还唤醒了我。”
“圣女复苏乃是圣山门人之大幸……”夫墨道。
“为什么要唤醒我?”
“……”
“因为你心底的声音?”
“……”夫墨虽然未答,脸上却有一丝动容。是的,自年幼时,就有个声音在心底督促着他,要这样做要那样做,要唤醒圣女……可她是怎么知道的?虽然面前人是圣女,四百年前的传奇,然而夫墨并没生出自轻心,他自己也下山力斗过神兽,并不觉得自己会比她逊色,相反还跃跃欲试,想与她争个高下。那她从何得知?难道真是法力在我之上?
圣女低低一笑,依旧伸手给他:“扶我起来。”
站起来后攸予修长的眉一皱,冷笑了起来:“谁给我换的衣服?”
“恩?”夫墨一愣,这衣服挺好啊,雍雅华贵气度高华,衣衫颜色如同月华一般,流水般的柔顺长发披在身后,连从来不注意人容貌的夫墨都一恍惚的怔忪。
“那我的长鸿枪呢?”攸予依旧宛尔微笑着问,然而笑容间冰冷生寒。
“在鬼斧阁。”
攸予哼笑一声,忽地身体里迸出一篷火光,把她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夫墨一愣,立刻站在一边,面容在火光照耀下忽亮忽暗。倏地火不灭而熄,露出一个穿着打扮完全不同的女子来。她半个身体裸露在外,只胸脯横抹一雪色丝涤,露出纤美的腰;长纱曳地,手臂裹纱;腰间有两枝黑色清香的鲜花缠绕;长发由九只大小不等的玉环松束,仍有过长的头发流水一般倾泻,长达臀腿。
她身姿健美又纤细柔弱,额上腾起火红的绛影,右手凌空一划,现出一只大半人高的银枪,在她手中低鸣不已。长鸿枪,二十四支为一体,圣女的称手兵器。
夫墨看她浴火换装,那更为绝代的模样令他想起心里隐隐不安的一些东西。他偶尔会做些奇怪的梦,在那里似乎就有这样一个身影,不分正邪。然而那些奇怪的梦境被什么封印压挤着,总在梦醒后就遗忘,只余一些清淡的影子。以前他从未深思过,也不对自己有什么怀疑,然而现在……
攸予朝夫墨伸出手,一身散落的轻纱在一步一摇中翩飘而舞。
“门边的人是谁?”她问,微眯着眸,不甚高兴的样子。
夫墨回头,正对上九雅和小兽张大嘴圆瞪的眼睛:“是弟子的朋友,她受了魔蛊,还望圣女施予援手。”
“你竟会带人回来。”攸予半点没笑,目光在小兽身上轻飘飘掠过,“水神之子就罢了。”眼睛锁定在九雅身上,“这个本是凡人吧!带来做什么?为你洗衣做饭的奴仆?”
夫墨被她这样一说,心里顿时不快起来。本来圣山算是他一个人的,带九雅回来也是全凭自己心意,虽然此九雅非彼九雅,却是他心中所系之人,被她这样一指责,几乎就想甩开她的手站到九雅身边去了。不过还是强自按捺着不快,皱起眉头。
攸予回头对他一笑:“原来是什么了不得的人,说得你难过了?”顿了顿道,“她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夫墨果然还是受不住这话,立刻放开她的手,站远一步问。
“呵……”攸予不由失笑,“夫墨,你可是习道之人,还用我说?”
夫墨不由想到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吻,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一些:“不,她是我朋友。”
“今日暂不说这些。”攸予道,“我要去休息。”眉宇间满是劳累困顿,像行过千里路走过万重山一般,“夫墨,我们经年不见了,你陪着我。”
夫墨心里直称奇怪,面上不动声色,扶着她的一臂,带她去休息。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圣历四万八千五百二十年。”
“……四百年了啊?果然是换了几番天地。”攸予感叹着,光裸的胳臂斜靠着夫墨,脚有些走不动,“我等了这么多年,夫墨,你长得比我想的还要俊。”
“……”夫墨不甚喜欢做弱势的一方,然而身边人无论如何也不是弱者。
“九雅。”小兽看扶额呼痛的九雅,还是忍不住去关心,“你怎么了?”
“头疼。”九雅哼道,“那个就是圣女?”
“是啊。”
“她真……”九雅欲言又止,那古怪又美丽的衣饰,绝世清高的容颜,无上的法力……与夫墨的奇特亲吻,让她叹了口气,忽地又一笑出声,“哈,九雅就要遭殃了,看夫墨被她勾引了,她还能怎么样!”
“那你呢?”
“我?反正就跟九雅一起,共存亡罗。”
“哼。”
一人一兽目送着夫墨攸予远去,都有些惆怅。那忽来的一吻,不仅是夫墨愕然,两个看客也是大吃一惊。那圣女既然是睡了四百年才醒的,有什么理由一醒来就对人发神经?何况,她还准确地念出了夫墨的名字。
“好奇怪。难道他们上辈子就认识?可就是认识,也不会是这样的吧。”九雅嘀咕着。
“听我爹爹说,夫墨身上金火元素大盛,可能前世真是两位伯伯的孩子。”小兽也猜测着。
“可都已入了六道轮回,前世今生的事还有什么可说的?若是你死了投胎,你爹还去找你?早换了爹娘了。”
第 63 章
夫墨扶着攸予走了一段,越走越慢,最后停下不走。
“怎么?”攸予一笑回头。
“妖气。”
“恩。”攸予点头,“不过很淡啊,你也闻得出来?”
“我最讨厌妖。”夫墨一字一顿地道。
“?……也是,虽然你忘记了许多,可根上的东西,还是印在脑海里的。”
“你身上的妖气哪里来的?”
攸予不答,转而道:“带我去看看白莲。”
偌大的白莲园中,一地的银白叶子,不见半朵花开,连花苞都没有一个。
“我诞生前,圣山上到处是白莲,听骓逸说,风起的时候到处是沙沙的叶子声,轻盈地莲瓣漫天飘舞,一点也不寂寞。”攸予卷手,一片叶子飞上手中,“及至我出生前二十年,生出一枝火红颜色的莲,生着七枝虚根,无风自移,以噬吃白莲为生。那年的圣山门主是骓逸,他觉得那是不祥之物,可又知道圣山上生不出妖物,怕是什么神物,便留了它的命。二十年间,这漫天遍地的白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