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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这个书我要看啊?”九雅出来后问,很不情愿地说,“我其实很想找昨天带我来的那位师傅,请问要怎么去找呢?”
丰水道:“你的事我知道。我就是上面安排来指导你的,还是宫主亲自吩咐下来的。”
“啊?”九雅急急地扯上她的衣袍,“那我要找夫墨,我要换个地方。”
丰水拉下她的手,道:“我不知道怎么找。不过换地方的话还是劝你算了,宫主亲自交代的事底下人不敢懈怠,你住的地方就是最好的了。”她推着九雅走了几步,“我们回去吧,你多看些书,别这样一惊一乍的,不好看。”
九雅哪里肯回去,左右顾望,只想跑掉,却不知道这四面八方的路,到底要走哪一条才是,鼓起勇气又说:“我想找夫墨去。”
“夫墨是谁?”丰水问。
“他带我来的,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想去找他。”
丰水站住,似笑非笑看她,半晌摇摇头,拉起她:“走吧,这话你再别说第二遍。”
九雅要去扯她的手,坚决不肯多走一步,嘴里嚷着:“不要,我就要找夫墨。”
“啪……”
九雅捂着脸半晌没回过神,一看丰水,那表情倒比九雅气愤百倍,一指远处巍峨的巨殿:“这是什么地方?天咎宫!岂容你满嘴胡言?你能进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打人的响声惊动路边走过的几人,俱回头看她:“丰水道人,何事?”
丰水道:“无事。这是舍下新带的弟子。”
众人看了看九雅,点点头各自走了。
九雅开始被她气势所撼,回神时气得直抖,被赶出罗家时受的侮辱好象一起就涌上脑门,她一声尖叫,把手里的书往丰水身上一丢,转身就跑。
“你站住。”丰水先拾起书,才几步跟上去追。她不同于九雅,步伐精妙,一步就滑出老远。九雅才跑没几步,刚拐了一个弯,肩上一沉,回头一看:丰水那张老脸已贴到眼前。
“哼。”
九雅被拽进屋里,立刻手脚并用滚到角落深处,一双眼睛两包眼泪,只是嘴巴闭得紧几难道,再不敢说要找夫墨离开的话。
“啪。”书被掷到眼前,九雅忙边抹眼泪边捡起来抱好。
“哼,给我先把书背顺。”
九雅抽噎着,看了她一眼,翻开第一页。一看见一列列的字,眼泪又模糊了眼睛,又看看丰水,依旧是一副死脸,忙低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认起来。
哭完了,九雅一边翻书一边在肚子里乱骂丰水。
“我饿了。”小百合从衣服里探出脑袋,按着肚子说。
“没吃的。”九雅还在难过呢,一按她的小脑袋把她挤回去了。
这事后两天,丰水竟真的来抽背九雅,把九雅给噎死,结结巴巴半晌,抠脑袋抓眉毛,最后又被吼了一顿。
有这么凶的道姑吗?九雅翻着书想,好象以前看见尼姑庵里的道姑个个都是慈眉善目的。怎么会有丰水这样的人呢?她想不通。她的心思一半的一半都没用在书上,天天想着怎么去找夫墨,怎么见了他诉苦,怎么跟他回来趾高气昂地教训丰水一顿……
小百合才吃了东西,也被关得有点怏,坐在九雅肩膀上发呆。九雅总感觉它没有以前那个小东西那么有灵气,是个得过且过的,天天扳着手指算秋天什么时候到,然后悲伤地看着九雅,一副我欲乘风去的忧郁模样。
九雅每次看见它这样就赶紧丢到肩膀去,让她自己哀伤去。
夫墨在梵迦的琴室转悠,说好了走前替她挑盏好琴。这些琴是从各地献上的,良莠不齐,梵迦要管的事太多,一直没来得及试音。
夫墨一盏一盏地取下来,侧耳听它们的声音,遇见好的,就拨几句调子,差的就弃之不顾;才试几盏,他一皱眉,看看门边道:“梵迦?”
门被推开,绿衣的落华款款进来:“宫主如此忙,哪里会有闲情听你调琴?是我。”
“落华姑娘。”夫墨依旧去拨琴弦,不再理她。
“我在想,”落华坐到一盏琴前,曲手托腮微笑,“大哥要有一日能对谁真正的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夫墨手未停,却勾唇笑了一笑。
“这天咎宫好大,我以前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落华一指宽阔的琴室,“就是放琴的地方都这样大。”
夫墨道:“地方这样大,又不经常来,东西这么多,也没什么用的。”又道,“落华姑娘住的地方足矣。”
“是么?”落华立即笑了,“大哥可有婚约?”
夫墨怔了一下,摇摇头。
“那大哥可有喜欢的女子?”
夫墨又摇摇头。
“哦。”落华笑道,“难道天咎宫主也不算?”
夫墨很不想回答这些问题,不过看在是落华问起,还是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继续低头调琴。
“大哥离开这里,要去哪里?”
夫墨在肚子里叹口气,想了想斟酌语气:“这个,我也没有确切计划。落华姑娘,你曾说想周游天下,看看荷湖之外的天地。从这里以后,我们该分道扬镳了。”
落华微微一怔,刚才问得兴起的问题忽然就停住,她懵然点头:“也是,毕竟我不能出来太久,多则两年,少则一年,还是要回去的。”
夫墨笑笑:“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曲声悠悠,颇见惆怅。似有劲风从他指下泻出,满室凉意。
第 23 章
九雅抱膝叹着:这可怎么办呢?竟有这样霸道的地方,竟有这么霸道的道姑,逼良为娼!好好地硬要让人当尼姑。小百合在她肩膀上也在叹息,昨天出门在小院里转了一圈,外面花虽好,却已见颓态,间或看见几片凋落的花瓣,令她无限惆怅忧伤,不过遇着九雅心情也差,想和她说几句,每次才开个头就被她几句话堵回来。
一人一花仙的声声叹息,别人是不这样看了。丰水就很不满意她的进度慢,不过也拿她无可奈何。这两天她脸皮见涨,怎么说都不理不睬。她也很头疼啊。
宫主特地吩咐下来的,要好好带着这人上路,没想到这人口出狂言不说,还消极怠工。丰水在天咎宫中苦修十二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轻易就能让她动气。甚至有一次,盯得不太紧,才出去一会就让这小姑娘溜出院去,结果没找到方向在巷子里自己迷了路,还是被道友送回来的。
九雅敲着下巴,又一次问小百合:“真的没问题?你可要问清楚啊。”
小百合使劲点着脑袋:“没错,我问了好几朵花,还问过外面院子的叶子,它们说的完全一样,到时我们就那样走,肯定找得到乾坤殿。”
九雅抓着小百合亲她额头,假哭:“我就靠你啦。”
然后九雅就和小花仙算起丰水出门的时间,要找个空子钻才行。她每天要出去三次领饭、出去两次喝水、中间一般要出去和道友一起交流一次……还有几次小的时间,九雅就不考虑了。
“呼……呼……”九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心突突地跳着,一见丰水像往日一样出去领午饭,就假装安心背书的样子。等她出去一小会,应该下楼了,赶紧摸到门边,慢慢融进领饭人的队伍,跟着下楼……然后就看小百合指的路了,据说是最近最快的……
夫墨和梵迦说过第二天走,把选好的抱朴琴给她。
“我也知道,你总要走的,留的话也不过多一天两天……我就不留你了。”梵迦摆手让使女拿来一只香包,“这是这几年下面人送的,都是些花仙的精元,我绣了个荷包,可避百毒……知道你也不怕毒,不过总是个心意……”
夫墨伸手接过,不禁就想起小九雅来,忽然生了再见她一面的心,不知道那个小花仙死的时候他会不会难过?当时吃了小花仙后,自己也有点后悔……
“想什么呢?”梵迦笑问,“我是方外之人,日子沉闷清苦,若你想起我万一,就来这青山看看我。下次我们还舞一曲,如何?”
夫墨想起她白衣飘飘的样子,她快乐开朗的脸,偶尔真实一露的性子,便点头:“好。”
两人这边正说着,慢慢就踱到殿外宽阔的平台,看阳光照耀下的青青草地,便看见大殿前有人在推搡,两个使女正拖着谁往外赶。
夫墨见了便微微垂眼,只当未见。倒是梵迦受不得谁这样大胆包天,竟在偏殿也敢胡来,脸色一沉,向十步外的使女喝道:“把那不懂规矩的拖下去,到了晚上撵出去。”
“是。”
那被推搡的自然是九雅了。
她已经在一片灰色里找到黑袍的男子了,自然是大喊大叫,可面前使女一挥手,她的声音便堵在嗓子眼里,半声也出不了。
两三个灰衣女子,力气大得吓死人,一人一边就把她拖到路边,搡进一间黑屋里。她不由又怕得要死,砸门不开,只能抱着小家伙缩成一堆哭……
外面夜色降临,九雅正饿得前胸贴后背,既盼有人来又怕有人来。小百合躲在她怀里死不出来,也是怕的。这时就来了两人,还是一人一边,搡着她几步出去,穿过长长窄道,走到一处小门,打开门便把她一脚踢了出去。
夫墨和落华下山时,已吃过早饭。梵迦给他准备的包袱里钱银不少,又捧了两套新衣给他,一模一样的颜色式样,布料却更见轻灵。
两人走出老远,回头还能看见城墙上灰色的一队身影,必有一个是那无双的宫主。
“宫主是真性情的女子。”落华叹道。
“她生来就是如此,年幼时就有这份从容气度,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夫墨再回头挥挥手,“她比我强。”
“她是天咎宫的宫主,说实话太年轻了些呢。”
“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也觉得守看火祥的人太年轻了。”
“我自幼就跟师傅住那里,自然是不同的。”
两人一路说着话,顺着陡坡直下,小道崎岖多折,景色倒美。两边绿树红花,莺声雀鸣,更有淙淙流水,伴路而行……及至抬头看,那巍峨高山,望不见头,雄奇天咎宫横劈在上,一派傲态俯览众生。
“咦?有哭声。”
夫墨也听见了,却不甚想理,不过落华倒是颇有兴致,左右顾望着找寻。夫墨便没扫她的兴,袖手站着等她。
“那里有位道姑。”落华跳上一棵大树,很快就看见小河边有个蹲着个灰衣人,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她跳下来,对夫墨笑道:“我们去看看,定是上面天咎宫的弟子。”
夫墨倒是想起昨天被赶出去的那一位来,更不甚想去,道:“我在这里等你。”
夫墨站着没一会,正捻了片树叶,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还在想落华什么时候这样走路来的?或许是遇见什么……还没回头就被来人匝腰抱紧,哭声就嘤嘤地从自己衣袍里闷闷传出来。
竟是九雅!
夫墨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什么好!真是哭笑不得。慢慢回身,看见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哭得通红,鼻子头也是红的,灰布衣服脏兮兮,胸脯一抽一抽……才几天不见,她竟还瘦了一圈,越见可怜……
“怎么了?”夫墨摸着她的脑袋问,声音竟是出乎意料的温柔,“怎么又哭了?”怎么见你的时候老是哭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