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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病是个与生俱来的怪病,既非遗传也不是被传染,但无论是魔术或是医学都找不出医治的良方。医生说,即使是天生具有魔术才能的人,要学会治疗的魔术,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除了让胸口保持温暖以及情绪安静之外别无他法。尤奇佐纳的少年时代,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其余时间也顶多只能趁着气温暖和时到庭院里散个步,或是到家里的图书馆看看书。
他的家境富裕,父母都很慈祥,家中仆人也都很照顾、疼爱尤奇佐纳。生活非常充裕。虽然患有同样病症的小孩并不多,但尤奇佐纳肯定是最得天独厚的病人。
该说是命运作弄人吗?还是因缘造化呢?
随着他的成长,尤奇佐纳的内心,开始燃起一股阴郁的怒气。
过了十岁,大部分的少年都会开始自问人生应有的样子。
如果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过着顺遂平稳的日子,等待总有一天会到来的死亡。若是人生就这样结束了。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下来的?如果只是为了等死而活着,那和没有出生不是一样吗?
这真是过度奢侈的烦恼。然而身处烦恼之人,又何以意识到这点。
找不到可以发泄烦恼的管道,他周遭的每个人都对他太好,每天的生活也都太过平顺。
「哥,你怎么了?」
尤莉对从一个病弱的少年,变成最强等级的武装司书尤奇佐纳问道。
「没事。」
尤奇佐纳问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呢?听说人在死前,会想起自己全部的人生历程。
或许真是如此吧。
尤奇佐纳此刻的确正面临恐惧的危机,兄妹俩正朝着死亡疾驰而去。
「」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许多过去的情景。
那段少年的时光。
最令尤奇佐纳感到心烦的人就是妹妹尤莉。他并不是讨厌她,反而自认为很疼爱妹妹。她可以说是自己最爱的人,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厌恶妹妹的存在。
从孩提时代开始,尤莉就硬是把看顾尤奇佐纳的工作从仆人手中抢来做。年纪还小时,只是整天黏在仆人的身旁。但随着逐渐成长后,尤莉也渐渐掌握照顾的诀窍,在尤莉年过十岁时,就能担负起大部分的工作。
虽然也是基于爱慕哥哥的行为,但应该不仅于此才对。显然她把照顾哥哥的病当成是一种娱乐,在幼时玩办家家酒的延伸上,还包括照顾尤奇佐纳的病情。
(我是妳的游乐场吧。)
他很想对把怀炉放在自己胸前的尤莉这么抱怨。
有什么乐趣吗?或许妳觉得好玩,但我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啊啊,对喔。只要妳开心就行了。在我死之前,只要妳尽情玩得开心就好了。
话中夹杂着一种,对健康妹妹的嫉妒与无力的感情。
然而他非但说不出口,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敢表现出来。
尤奇佐纳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两人的关系有所变化,是在尤莉十二岁,亦即尤奇佐纳十四岁的时候。这年冬天,不管怎么用暖炉取暖,寒气还是不断地从墙壁渗入。
尤奇佐纳的肺病再度发作,隔了一个月之久再次发作。跟过去一样,呼吸困难、喉咙不断咳出令人作呕的痰。
感觉肺里像是被石炭塞住似的。不管咳几次,石炭仍旧卡在肺里。
「少爷!」
「快点叫医生来!」
仆人努力地拍抚尤奇佐纳的背,每隔五分钟就替换一次温水沾湿的毛巾。但却没有半点能令人感到放心的效果。
最近症状发作的频率似乎逐渐增加,病情也一天比一天严重。
或许会在今天做个了结吧。如果不是今天的话,下次也难逃一死;抑或是再下一次。反正不管是什么时候,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病情之所以恶化,或许和年纪的增长有关吧。还是因为尤奇佐纳逐渐心死的缘故,这点尤奇佐纳自己也不晓得。
由于缺氧的关系,眼前一片漆黑,好不容易赶来的医生也束手无策。
就在这个时候,尤莉突然推开医生,强行拿掉他胸前的怀炉与温热的毛巾。
尤奇佐纳以他陷入黑暗的意识心想:这是要杀了我吗?
「尤莉,妳在做什么!」
「妈,您先别出声!」
尤莉把手贴在尤奇佐纳赤裸的胸膛上,接着闭上眼睛,用力地吐了口气。
瞬间,尤奇佐纳的胸口起了变化。原本卡在胸口的石炭,逐渐温热地燃烧后化开。医生和母亲拼命地想要推开尤莉。但尤莉死命地抓住哥哥,将手持续放在他的胸口上。
数秒钟过后,尤奇佐纳张开嘴。
「尤莉,妳在做什么?」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每次发作期间,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即使之后缓和下来,也几乎会有一整天说不出话来。
「尤奇佐纳,你能说话吗?」
「嗯,我能说话。感觉整个人突然快活了起来。」
整个房间里的人,就只有尤莉一个人不为所动。她正闭着眼睛,把所有精神集中在她贴于胸前的手。
「尤莉,妳在做什么?」
没有回答,任何人的声音似乎都无法听进耳里。
「妈,您可以把电灯关掉吗?」
尤奇佐纳要求。母亲关掉电灯,昏暗之中,尤莉的手掌发出朦胧的微光。这是什么。除了尤莉之外,每个人的视线都盯住那道橘色的光芒。
闭上眼的尤莉安静地说。
「哥、妈,说不定我是个天才唷。」
「这是魔法吗?」
尤奇佐纳一边看着尤莉的手,一边这么说。他活了十四个年头,至今尚未见识过魔法。
「没错,是魔法。」
「妳何时做了魔术审议。」
尤莉摇了摇头头。
「我什么都没做,有一天突然就会了。」
「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吗?」
当时的尤奇佐纳还不清楚,但事实上这是极为罕见的情况。唯有强烈的愿望与坚强的意识,才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尤莉说:
「刚开始时,我只是想试看看,认为也许下次就会成功。刚才我觉得一定可行,结果就成功了」
「尤莉!」
母亲一把抱住治疗中的尤莉。
「这是奇迹,令人无法置信。会发生这种事,绝对是现代管理者的协助。」
仆人们也边流泪边说。
「尤莉小姐!真是太好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医生笑着耸了耸肩。
「这顿时让我对医学感到无力。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魔法,敌不过人的心愿。」
尤莉和母亲,以及医生和仆人们乐成一团,尤奇佐纳却以冷酷的眼神看着他们赞美尤莉的模样。
那可能是专为了医治我的魔法权利吧,其它的病肯定完全束手无策,或许连和我患同样病症的人也救不了。
我妹妹还真是厉害,连魔法都没学过,竟能把我这个没救的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然而,被救了一命的我又算什么呢?
为何尤奇佐纳会陷入极度的孤独感。明明周遭尽是担心自己、关爱自己的人。
尤奇佐纳站起身。
「嗯,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请你们出去吗?」
宛如在满满的厌动上浇了冷水,大家盯向尤奇佐纳。搞得自己像个累赘似地,尤奇佐纳一时难以清楚表达自己的心情。
「哥,怎么了?」
「我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我已经没事了,就这样而已。」
大家都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他要说这种话,就连尤奇佐纳自己也不清楚。
「不,我没有恶意,我是真的已经没事了。」
尤奇佐纳露出笑容,大家带着困扰的表情走出了房间。
肯定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情吧。因为这一瞬间是那么地美好,如此令人感动。
尤莉才是感动与奇迹的主角,尤奇佐纳只不过是陪衬的绿叶,一个被奇迹力量解救的可怜少年罢了。
尤奇佐纳觉得自己真是悲哀,那种极度悲惨的厌觉一定没人能理解。
从那天起,尤奇佐纳就开始变得有些寡言。
尤奇佐纳变得郁抑寡欢,看到尤奇佐纳的模样,父亲表示能理解。
「这年纪的男生,都会有这么一段时期啦。」
尤奇佐纳觉得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能被妹妹奇迹力量救活的哥哥,这世界的历史上又有几人呢。
在发光发亮的尤莉面前,尤奇佐纳充其量是个影子;只是尤莉美丽物语中的一个副属物罢了。
对尤莉感到厌恶,并非是不爱她。她是尤奇佐纳最珍爱的人,至今仍未改变。然而这也更助长自己的劣等感。
就在这个时候。
尤奇佐纳有了一个奇妙的习惯,每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便会盯着房间里的花。那是尤莉每天照顾他后一定会摆上的花。
没有赏花的感觉,更没有对尤莉心生感谢的意思。
他露出充满杀意的眼神直盯着花朵。简单说的话,这不过是他牵怒的一种方式。对尤莉无处发浊的情绪,藉由怒视的方式来解除。他从没想过直接对尤莉发脾气。尤奇佐纳也做不出像是摔破花瓶或是把花怒散一地的行为,所以想出了弒杀的方法。
这实在是有点小家子器、没出息的一种牵怒方式。不过,尤奇佐纳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然而,这同时也是尤奇佐纳才能发芽的瞬间。
天才有时会有奇特的想法,而天才就是从奇特的想法之中所产生的。事情就是如此。
尤奇佐纳怒视着花朵,全神贯注想要视杀那朵花。这不可能的行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让世界的道理为之扭曲。
一个月后,尤莉不解地说,最近花怎么那么容易枯死啊。
三个月后,医生一度怀疑尤奇佐纳的房间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病菌。尤奇佐纳这时第一次察觉到能力已经萌芽的事实。
就这样,六个月后,尤奇佐纳只要稍用手一指,就能瞬间让花枯萎。
一年后,不再只是花朵,连虫或是老鼠也能成功杀害,他把这个能力叫做腐坏波动。这个能力之后也成为让尤奇佐纳登上最强要角的一大功臣。
真是奇妙的因果,造就最强男人的契机,竟然是因为对妹妹的嫉妒心。
这件事从未告诉过其它人,因为觉得羞愧而难以启齿。
当然也没告诉过尤莉本人,然而事实上,他总觉得尤莉说不定依稀察觉到了。
尤奇佐纳决定走上武装司书一途,这当然会遭到反对。妹妹、双亲、医生、仆人,以及他全部的朋友,总之,就是所有认识尤奇佐纳的人。
尤奇佐纳力排众议。
与其只能活着等死,不如有效利用自己萌生的力量,这是尤奇佐纳的期望。为此就算牺牲性命也无所谓。
尤奇佐纳很快地便从研修生升格为见习生,在他成为研修生时,腐坏波动的力量就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只差学会肉体强化的魔法,以及累积必要的知识与经验。
能力苏醒以来,已经过了四年的时间。
某天,尤奇佐纳和友人摩卡尼亚闲聊,地点就在图书馆附近的自助式餐厅。虽然尤莉也在尤奇佐纳的身旁,但尤奇佐纳没主动和她说话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