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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
根本没有人明白,对他们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被人怱视。他们虽然是人偶,却是个拥有心灵的人偶。
不过,没有人愿意体会此种感受。
他们被叛徒们带上战场,凡德=鲁加们被赋予的功能就是战斗,因此他们忠实地执行命令。
起初他们并未抱持任何情感,只是单纯地依照命令进行战斗。
直到某天,一位凡德=鲁加发现某个少女,他们的情感突然出现变化,他很讶异连这么年幼的小孩都被逼上战场。
那位少女一直望着地面,只见她不厌其烦地看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正在盯着一朵紫罗兰。
凡德=鲁加心想:这朵花真的很漂亮。
「很漂亮吧。」
少女如此说道。对她来说,这或许只是无意间说出的话,只是一句说出口就有可能被遗忘的单纯感想,但是这句话让凡德=鲁加们的心灵感到相当充实,因为少女知道凡德=鲁加们拥有人类的心灵。
凡德=鲁加们的心愿就是希望有人能理解他们的内心,这句话听在普通人耳里可能不具任何意义;对凡德=鲁加们来说,却是深深打动他们的话语,因此凡德=鲁加们决定不惜牺牲生命也要保护少女。
然而,他们的心意却只能无奈地空转,因为佛特纳和哈缪丝造访这座堡垒。接下来发生的事根本无须观看,于是哈缪丝放下手边的『书』。
「真无聊。」
哈缪丝抛下这句话,再度回到监视工作上。
挖出所有『书』并且加以处分后,哈缪丝便离开堡垒。
回到邦特拉前,她先绕到弗尔贝克观看两场电影和一出歌剧,随后在闹区逛了几家店,顺便到以音乐闻名的酒吧小酌一杯。比起先前的杀戮,这样更让她觉得有趣和刺激。
她边听着音乐边回想,这次的任务还真是无聊,于是凡德=鲁加的名字也在哈缪丝的记忆中逐渐消失。
不久后。
某天,佛特纳呼叫哈缪丝,只见他坐在代理馆长办公室的椅子上,表情比平常更显严肃地望着桌上的文件。
「有什么事吗?」
哈缪丝用轻松的语气问道。
「……库拉自治区的内战区传来一些棘手的报告。」
「是什么消息呢?」
「听说有怪物出没,有人亲眼见到会走动的铅制人偶。」
地图上打叉的地方距离当初那座堡垒只有约三百公里远。
「记得妳上次说过,紫罗兰是种杂草,就算只剩下一株幼苗,终究还是会长满整片原野。」
「说得也是。」
「教团的存在对一般民众是个秘密,而且神溺教团的真相对普通的武装司书、或是神溺教团的下级成员也是秘密。
在秘密泄漏前,妳先去把怪物杀掉。事不宜迟。」
哈缪丝搭乘飞空艇来到库拉自治区,这场内战的原因和经过对哈缪丝并不重要,其实也是因为毫无意义的理由,经过毫无意义的发展而演变成内战。
她向一名似乎和部队走散的士兵攀谈,当告知对方自己是三级武装司书哈缪丝=梅瑟塔时,士兵显得十分兴奋。
「武装司书……现代管理代理官终于要介入斡旋了吗?」
士兵因漫长的战事而疲劳不已,因此对战争结束的可能性充满期待,但是经过哈缪丝否定后,上兵不禁丧气地垂下头。
哈缪丝心想:这里也在打无聊的仗,世上最无趣的事物莫过于无法让自己血脉贲张的战斗。就算她是个热爱打斗的狂热分子,也并非热爱所有型态的战争。
话说回来,凡德=鲁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照理说,堇之罪人的事迹已经完全消失,无
法得知目的更让哈缪丝感到诧异。
「我听说这附近好像有怪物出没。」
「嗯,没错。那又怎么样?等着我们对付的敌人还很多呢。」
战场上的士兵们似乎没有余力管这件事情。
司书在台面上传出捏造的情报——战场上出没的怪物其实是某位古代魔术师创造的人偶,因为有人不小心启动他,才使得怪物复活。
哈缪丝仍在寻找怪物,由于战场十分广大,连触觉丝都无法完全掌握,因此她寻找别的士兵询问消息。
「……那是个很恐怖的怪物。」
一名士兵如此叙述。
「你们能来讨伐怪物,真是太好了,看来武装司书也有认真做事嘛!」
「你说怪物在哪里?」
哈缪丝得知怪物出没的场所后,本来只要知道地点就好,但是她又进一步追问:
「那个怪物在这里做什么?」
「……你知道这附近发生小孩失踪的案件吗?」
「不知道。」
「据说铅制人偶会拐走小孩,被带走的小孩不但没有回家,而且会下落不明。」
「原来如此,谢谢你,我去找找看。」
听完士兵的话后,哈缪丝心里大概有个底。她认为凡德=鲁加打算继续战斗,他不断召集同伴,勇敢地对抗哈缪丝等人,大概是某个反叛者指示他继续奋战,因此他仍然忠实地执行被赋予的功能。
只有自己根本打不赢哈缪丝,所以需要同伴,就算是人偶也还拥有这点知识,虽然和先前相比,此种抵抗显得更没意义。
哈缪丝找到一名少年,并且向他问话。
「小弟弟,你曾经在这附近看见铅制的怪物吗?」
「有啊,他在离这边大概两天路程的地方。」
「你该不会见过他吧?」
少年则是点了点头。
「他把我抓起来,好像想要跟我说话,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
「怎么说?」
「……因为我不会认字。」
「喔,对不起。」
和少年道别后,哈缪丝继续向前行走。光是继承堇之罪人的遗志继续战斗就是天方夜谭,事到如今也不会有愿意一起战斗的同伴。
她在脑中想象凡德=鲁加拼命寻找同伴的身影,令哈缪丝感到些许怜悯与哀伤。
最后,触觉丝的前端终于捕捉到铅制的躯体,哈缪丝慢慢靠近,但是凡德=鲁加没有任何动作,他没有注意到哈缪丝已经渐渐靠近。
凡德=鲁加的周遭没有任何人影,他只是静静地伫立原地,不知道正在思考什么事。究竟是忍受变成独自一人的孤独呢?或是对想抵抗却束手无策的自己感到愤怒呢?
「真可怜,孤独的凡德=鲁加。」
铅制的身体进入投石器的射程,于是哈缪丝挥舞投石器发射砾弹,砾弹瞬间打穿凡德=鲁加的胸口,厚实的身体被击飞数公尺,并且重重摔在地上。
就这样,他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真是个丝毫不费工夫的任务。
哈缪丝认为总算结束了,于是转身离开现场。
十年后。
正当凡德=鲁加这个名字几乎从哈缪丝的记忆中消失时,她又再度碰到凡德=鲁加。
哈缪丝在倾斜的白烟号里前进,和神溺教团间期待许久的战争终于准备揭开序幕,她极力隐瞒心中雀跃无比的情绪。
等待救难船到来的这段时间,哈缪丝在白烟号里四处漫步。
就在她无意中走进某个房间时,墙上有道模糊的字迹映入她的眼帘。
『凡德=鲁加还活着,活在奥莉薇亚=利崔特的心里。』
她瞬间无法意会到这句话的含意,差点只当做是无关紧要的涂鸦,就在经过字迹旁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凡德=鲁加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太过出乎意料,使得哈缪丝因为惊愕而全身僵硬。
「……不会吧。」
凡德=鲁加还活着,她迟迟无法理解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她确定凡德=鲁加那天已经死亡。难道还有其它凡德=鲁加吗?但是,哈缪丝立刻加以否定,她相当确定凡德=鲁加已经全数消灭。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遇见凡德=鲁加,并且继承他的意志,就算凡德=鲁加死掉,也有人会代替他继续战斗。
就算凡德=鲁加已经死亡,他的意志仍旧活在世界上。
想到这里,哈缪丝从未感受过的某种情感在脑中进出小小的火花。
「……」
接下来的数十秒,哈缪丝茫然地站在原地,要是沃肯没有和她说话,她可能还会继续呆站下去吧?
「哎呀?沃肯,怎么啦?」
在沃肯的视线下,哈缪丝赶紧恢复原本的态度。
「你在这边做什么呢?不准偷懒喔。」
哈缪丝不禁心想刚刚的自己真是狼狈,并且与沃肯擦身而过。
不知该说是幸运或不幸,她的口袋里有个小小的引爆装置,只见哈缪丝拿出装置,走向船底塞满炸药的房间。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沃肯不停大声哭喊。哈缪丝一边眺望逐渐沉没的船,一边在心里如此想着。
冷静想想,或许没必要做得这么绝情……不,本来就没有这个必要,不知道奥莉薇亚=利崔特这女人是何方神圣,也不清楚会不会对哈缪丝带来威胁……不,可能性应该相当低。
但是,哈缪丝最后还是决定动手,因为她总觉得不能放过这个人。
哈缪丝在追赶沃肯的飞机中不停思考。
为什么当时自己会把船炸沉呢?到底是什么让那时的自己失去冷静?
「……呵呵。」
哈缪丝忍不住露出笑容。
十年来,哈缪丝曾经解决无数的凡德=鲁加。
首度交手是在杀害反叛者的堡垒中,后来是在凡德=鲁加所徘徊的战场上,最后在白烟号上发现有人继承他的意志,哈缪丝也想动手杀死对方。
但是,凡德=鲁加仍旧活着。
他仍旧活在远方飞空艇里的奥莉薇亚=利崔特的心中。
「凡德=鲁加。」
哈缪丝对着远方的飞空艇出声呼唤,呼唤还活在奥莉薇亚=利崔特心中的凡德=鲁加。
「凡德=鲁加,你真有一套,竟然能让我感到恐怖。」
对他人来说,哈缪丝所感觉到的恐怖或许难以理解。
她无疑是世界上最强的战士。自从摩卡尼亚死亡后,世上已经没有人能与哈缪丝匹敌,就算踏遍整个世界,也找不到能让哈缪丝感到害怕的对手。
却也因为如此,哈缪丝才对凡德=鲁加感到恐惧,即使拥有最强的实力都无法杀掉他,他是个再怎么杀都能继续活下去的敌人。
凡德=鲁加,是个投石器也无法对付的敌人。
被希葛尔逼到绝路时,或是差点被摩卡尼亚活埋时,哈缪丝不曾感到恐惧的心情,因为她知道自己有办法对付他们,只要投石器成功击中就能杀死他们。然而,遇到再怎么杀都不会死的敌人时,她根本束手无策。
她不了解为什么无法杀掉对方,人会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
说起来也很奇怪。凡德=鲁加的实力远远比不上希葛尔或摩卡尼亚,至于奥莉薇亚=利崔特则是没有任何力量,这两人却令哈缪丝感到恐惧。
此种恐惧可能只有哈缪丝自己能体会吧?
「……呵呵呵。」
哈缪丝忍不住从嘴里发出笑声。
这实在太棒了,原来世界上还有能够让自己感到恐惧的事物。
身体不停发出阵阵寒颤,与被虐待的感觉非常相似。
好想杀掉奥莉薇亚,同时又想享受她带来的更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