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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掉了旗河酒厂的那些烂摊子,从梁敬业这里稍微一追查就能将郭右宾在旗河镇的力量打消掉,彻底毁掉郭右宾关于旗河经济中心论的基础。
原先一场热热闹闹的庆典,一场省委副书记下来和谐视察的大好局面突然风云变色,竟成了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坐在最靠墙的长椅上,连会议桌那一圈领导位置都挤不上的杨少宗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默默观察着所有人,同样的,其他人也在观察别人。
大家都太惊讶了。
居然会变成了这样?
谁能想得到啊?
杨少宗这才明白季昌玉这段时间为什么不联系他,想必都是在算计着这些事,这个人说是不搞斗争不整人,只抓成绩,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季昌玉自己不动手,他会想办法让别人动手,他只去动那些轻易就能动掉的人。
亦或者季昌玉最终还是看穿了,不对郭右宾动手,他在淮西县终究是干不出什么事情的,但凡是能出点成绩的地方都被郭右宾卡着,偏偏郭右宾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占着位置不办事。
杨少宗无声的感叹着,他知道自己也在被算计的范围内,这一次的事情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如果要说自己没有像省委告过状,没有说过郭右宾的坏话,谁会相信呢?
郭右宾会信吗?
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些事都是他整出来的动静吧?
还用“恐怕”吗?
就在杨少宗的对面,梁敬业在畏惧胆战之余,何尝也不是用一种凶狠歹毒的余光怒视着杨少宗,恨不得将杨少宗活剥了。
哎……怎么会这样?
杨少宗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太多感触
“你不要看别人”
梁厅长忽然一声大喝,指着梁敬业的鼻子发问,似乎对梁敬业在此时此刻还在看着别人而感到愤怒。
这一声大喝让人们都回归到现实中,现实就是梁敬业这一次死定了,旗河酒厂要有大动作,整个江东省白酒行业都要面临一次重新的大洗牌。
梁敬业哆哆嗦嗦的看向梁厅长,忍不住的说道:“梁厅长,我冤枉……”
梁厅长立刻打断他的话,道:“现在没有你说话的权力,我和地委的老彭书记已经商量过了,你们旗河酒厂必须要进行大规模的整改,我对你们县里的工作没有发言权的,但我还是要提出一个建议,建议淮西县委派出纪委工作组到旗河酒厂进行全面检查,查一查这些厂领导干部有没有经济问题和责任问题。如果有问题,我建议直接将旗河酒厂承包租赁给其他厂经营,今天在这里的几个酒厂和旗山食品总厂都可以参加承包竞争,我们省厅和淮海地委要求不高,一年内要扭亏为盈,三年内要实现利税翻番。如果能够达到这个目标,承包厂可以直接买断经营。”
就在这一刻,彭耀南终于开口道:“我看啊,大事快办,既然省里的几家大酒厂的负责人都在,那就干脆都表个态,谁愿意承包经营的就在这里说个价码,条件合适的话,咱们就一起把这个事情办了……梁厅长,你觉得怎么样?”
梁厅长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道:“我看是可以啊”
随即,他看向清河酒厂的那位副厂长问道:“钱副厂长,你们清河酒厂这些年的效益和利税一直都在上升,管理水平是可以肯定的,怎么样,你们想不想承包啊,帮省厅和淮海地委解决这个大问题”
钱副厂长一听被点名,整个人都微微一颤。
谁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深的很,根本不就是酒厂亏损和利税下降的问题,而是政治上的角斗。
钱副厂长随即就感叹道:“我们对旗河酒厂的了解有限,距离也比较远,远水难就近火啊”
梁厅长继续看向玉壶春酒厂和汤池酒厂,这两个厂子的负责人都明白问题太多,轻易不能惹,指不定事情都有了准备,也都是一起摇着头,明言厂里承担不了这么大的包袱。
直到这时,梁厅长才和杨少宗道:“小杨,看来又得让你们旗山食品总厂来背这个责任啦,你们是社办企业,机制比较灵活,管理水平高,产值大,利润多,不要和我说你们背不起这个责任。如果你也这么说,那我和老彭书记,还有我们省委的罗书记都会对你很失望啊”
话说,如果不是事先都已经有人过来打过招呼,这么大的阵仗忽然爆发出来,摸不清内中原委的杨少宗肯定也不敢背。
杨少宗很干脆的答道:“既然是省厅和地委点名,那我们就不推脱了,难度是有的,问题是很多的,但我们争取尽力解决,争取在三年之内将旗河酒厂的上缴利税翻一番”
听到这话,梁厅长才显得微微有点满意,转而和罗春霖问道:“罗书记,您觉得这个事可不可以?”
罗春霖沉思着,默默无声的抽着烟,等了等才忽然道:“梁厅长,彭老啊,我看这个事情可以办的胆子更大一点。梁厅长,你也说了,旗山食品总厂是一个社办企业,机制比较灵活,管理水平高。我个人认为他们的管理水平高和机制灵活是挂钩配套的关系,旗山酒厂现在办的也挺不错嘛,专家人员配备也全面,我看可以让旗山食品总厂直接接收旗河酒厂,让淮海市轻工业局将旗河酒厂的资产和债务清点一下,一次性办好接收工作,至于旗河酒厂存在的管理责任和经济责任问题,这也不能忽视掉,两个问题一起抓一起搞,直接由地委派人负责。”
不知道是为什么,罗春霖刚这么一说的刹那间,不管是梁厅长、彭耀南,还是季昌玉等人都显得异常惊讶,似乎罗春霖说的并不是他们最初预计的话,或者不是最初商量好的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旗河酒厂的布局
第一百一十二章旗河酒厂的布局
罗春霖下来视察工作,所谓视察总是要看到好的一面,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些不和谐的事情固然能让对手大吃一惊,也砸了罗春霖的场子,以后让罗春霖还怎么去视察工作。
所以,梁厅长肯定事先和罗春霖汇报过,这个事情的真正决策人也不是梁厅长和彭耀南,更不是罗春霖,而是比他们更高更强的那个人,直接点的说——季昌玉的岳父大人,省委韩书记。
梁厅长详细的汇报过,而罗春霖也应该是同意的,愿意配合的。
按照道理说,梁厅长刚才也是象征性的问一下,罗春霖毕竟是就要调走的领导,犯不着在这个问题上表态,只要说一两句敷衍话同意梁厅长的意思即可。
结果却大为出乎梁厅长、彭耀南和季昌玉等人的预料,罗春霖居然有一步到位的想法。
这可不那么好说话了。
旗河酒厂毕竟是一个老牌的国营大厂,效益一直很不错,只因为这两年成绩有所下滑就立刻卖掉,那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的沉默着,思索着,斟酌着这番话,也在揣摩着罗春霖的用意。
过了片刻,季昌玉轻轻的咳嗽一声打破了沉寂,道:“梁厅长,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考虑,直接核算清楚国营资产的数目,一次结算清楚要更为稳妥点。我们的要求是利税翻一番,如果不放手让旗山食品总厂大干一场,这个任务恐怕是很难实现。如果真的放手让他们全力以赴,以他们目前的资金总量,说不定能翻三番,产值破两个亿,我看问题都不大啊”
“嗯”
梁厅长点着头,又道:“季副县长说的很好啊”
他嘴上是称赞着,其实却并没有做出表率。
虽然季昌玉也是支持的,可真正要做决定的人是梁厅长和彭耀南,他们两个还无法拿捏出一个结果,更说不清罗春霖具体的用意。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相互揣摩别人的心思。
罗春霖依然像是原先那样,说了一句话,炸的全场一惊,他却继续一副高高挂起的姿态,平淡的抽着烟,像是和自己刚才什么话也没有说过。
不知道为什么,杨少宗总觉得这是一个不小的试探。
当然,这也是确实是他很想要得到的机会。
想到这里,杨少宗终于站起身,他颇为坚毅果敢的说道:“罗书记,彭书记,梁厅长,还有其他的各位领导同志,我在这里说几句。我个人更希望是由旗山食品总厂直接按照国营资产的总价额一次买断经营,旗山食品总厂目前有三个亿左右的剩余资金,如果是一次性买断经营,我们愿意对旗河酒厂进行整改,然后一次性投入一个亿进行增产投资和技术研发、设备改进,争取在三年之内将旗河酒厂的上缴利税翻三番,产值同样翻三倍,甚至是四倍”
听杨少宗说完,彭耀南这才点头同意道:“杨少宗,我对你还是很了解的。你敢代表旗山食品总厂下这个军令状,那说明你是非常有把握的,即便没有80的把握,那也有100的决心。好,我们淮海目前就需要你这样的魄力和气势。三年之内上缴利税和产值都要实现三番,你敢立下这个军令状,我就敢把这个事情给办了,怎么样?”
杨少宗义无反顾的答应道:“彭书记,这个军令状我立了”
彭耀南骤然一拍桌,道:“我拍板了,旗河酒厂是你们的了,你现在就可以去旗河酒厂搞你的大整改,抓紧时间将工作给我抓上去。不过,杨少宗,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抓不好,我可要你好看”
大家听着这话都觉得压力特别大,诺大的旗河酒厂居然说卖就卖了,这在省里也得是上头条的大新闻啊。
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既然是座谈会,必然还是要群策群议的,虽然大局已经定了下来,各个局的领导和厂里的负责人们还得再说几句,此时此刻,大家只能纷纷赞扬此事,认为是开创了新局面,也是淮海经济工作的新进程,新篇章。
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这个厂子怎么卖都是亏了,旗山食品总厂怎么买也都是赚了,偏偏还只有他们能买,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些领导们根本就不打算让其他厂子一起来竞标。
说是大家都在,大家一起竞争……也就是说说而已。
在其他领导和各个厂的负责人谈了几句后,罗春霖就以省委副书记的身份简短了做个总结,也希望和预祝旗山食品总厂进一步创造好成绩,同时要求淮西县委就旗河酒厂部分职工已经举报和反馈的问题深入查下去,要对违纪违规进行坚决的处罚和批评教育。
会议就这样的以一种杨少宗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式结束了,罗春霖等一行人也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乘车离开旗山,前往下一站淮海青浦县视察。
送这些领导离开后,杨少宗就一个人回到会议室里琢磨着整件事,他愈发觉得这个事情显得非常古怪,每一方的输赢都变得难以预料。
看起来像是省委领导在抓旗河酒厂的问题,借此打击彭耀南在淮海的势力……只是看起来如此,实情显然不是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少宗一时也说不明白,但他能够感觉一种旧的斗争即将成为过去,一种新的斗争正在逐渐成形,而他不过是这两种斗争的一枚小棋子。
在罗春霖回省城后,淮西县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严竹青亲自带队到旗河酒厂进行严查,梁敬业和几名副厂长因为部分职工的举报而被全面检查。与此同时,地委轻工业局做为旗河酒厂的主管单位也派了干部下来核算国营资产和债务问题,杨建林、苏晋国和唐玉栋则代表旗山食品总厂和淮海市轻工业局进行协商买断旗河酒厂的合同问题。
整个工作实际上是很粗糙和草率的,只是在短短几天时间,梁敬业等人就被查出了经济问题和责任问题,涉及金额高达十万元,对厂里造成了不小的经济损失。
另一方面,在地委某些领导的授意下,旗河酒厂的经济问题明显被人为的夸大,国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