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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他发现,最适合自己的好象就只有炼毒和养蛊。
一想到这些,他心里总有些不太舒服。他修炼的剑符真解是道门正宗无上法诀,但是除了这些之外,他会的东西全都是邪门外道的法门。
苏明成垂着头,抱着一袋毒草走了。
有了谢小玉刚才那句话,其他人也不去挖矿,李福禄他们几个各自占据一个灵洞打坐练气去了。他们年轻,这一点就比老白、超叔有利得多。两个月来,他们轮流在灵眼石洞里修炼,进展神速,只差一口气就能入门。
“早饭怎么办?”李婶为难地看着丈夫。
“还管这些干嘛?大事要紧。”李光宗看着苏明成在那里忙碌,偏偏自己帮不上忙,心里异常焦急,火气不免大了一些。
“小李媳妇,你去把鸡撕开,包在饭里捏成团子。我看他们几个也没心思吃东西,等一会儿饿了,拿几颗饭团就可以填饱肚子,不耽误工夫。”老矿头无比羡慕地看着那几个灵眼石洞。两个月来,他也感觉到修炼的效果,但是比起其他人来差远了,甚至连二子和戏子都超过他一大截,所以他知道自己确实没什么希望。
营地一片寂静,所有的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接近中午时,谢小玉从灵洞里出来,他已经睡够了。
苏明成就在灵洞不远处的地方坐着,一看到他出来,立刻将一只玉瓶递了过去。
谢小玉接过玉瓶,走到放食物的地方,掀开纱笼,从里面取了两颗饭团,转头对李婶说道:“这办法好。修士修炼起来没日没夜,往往一出来就觉得肚子饿,如果有现成吃的再好不过。”
李婶被夸得眉开眼笑,连声说道:“那以后我就这么办。”
谢小玉道了声辛苦之后,转身回了灵洞。
一进去,他立刻把那口从忠义堂得来的丹炉拿了出来。
太古年间遗留下来的丹鼎、丹炉都很复杂,因为仿照人体而制,有窍有脉。
这座丹炉有九窍,即便在那个时代也是最顶级的一类。
把丹炉小心地放在右侧石壁里,那里有一个凹坑,是他特地凿出来。这个灵洞充满庚金之气,只有那个凹坑里不同,充塞着丙火之气。
在凹坑内侧,有一根铜管从上面引下来,连通到底部一圈铜盘上。
谢小玉在墙壁上轻轻一按,顿时从铜盘中射出九道极细的光,每一道光恰好射入丹炉的一窍中。
在他的灵洞外面有一面很大的阳燧镜,阳光射在镜子上,被聚集到一点,然后通过内侧镀银的铜管传到底下。
在铜盘的一侧有九个旋钮,每个旋钮可以控制一路光线的强弱。
炼丹最难的地方就是对火的控制,高明的炼丹师肯定也是御火的高手,谢小玉对御火没有一点心得,所以只能另寻他法。此刻他所用的炼丹之法,另辟膜径,用阳燧镜聚光代火。火调节起来困难,光就容易许多了。
将旋钮开到最大,让丹炉加热。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他将光线关小一些,然后用一把小勺将准备好的材料一样样送入炉口。
所有的药材全都经过滤除杂质后再细细研磨,变成一堆极细的粉末。一进入炉中,药粉立刻化散开来。
他的这种炼丹之法与众不同,名为子午孕丹术,是用文火慢炼,让各种材料的药力完全挥发出来,让它们在丹炉里相融相合,自然凝结成丹。
说起来,这套理念和太古时代道法自然的炼丹之法殊途同归,所以当初他一看到这口丹炉,就迫不及待地拿了下来。
这套炼丹术准备繁琐,光药材的处理就很麻烦,限制又极多,必须午时开炉,子时收丹,而且必须有太阳,还不能是冬季,耗时又长,一次不能炼得太多,可以说缺点一大堆。
谢小玉得到这种炼丹之法完全是意外。当初他在藏经阁的时候,什么杂书都看,其中有一部《奇技妙法百篇》,里面记载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像阳燧镜的各种用法还有这门子午孕丹术,都来自这部奇书。
所有的材料全都送入炉内后,谢小玉关上顶部的盖子,然后打了一道法诀。
这道法诀是将他的神识和丹炉融为一体。太古时代炼丹之法是将丹炉当做人的分身,同样需要呼吸吐纳,同样需要气息流转,只不过呼吸吐纳的是药力,流转搬运的是药气。
现在的炼丹师早就不这么做了,所以他们得到太古时代的丹炉也用不了。他能用,是因为他以前走的是人器合一的路子,两者异曲同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光线渐渐微弱,最后彻底消失,想必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谢小玉却毫无所觉,以往他也炼过丹,但是没这么投入过。
这是因为丹炉不同。他和这座丹炉有一种息息相关、气机相引的感觉,许多以前不明白的道理现在都变得清晰起来,不光是和炼丹有关的道理,还有很多修练方面的东西。
他想起师父曾说过——丹道、器道、符道、阵道和修炼之道殊途同归。以前无法理解,现在他明白了。
谢小玉正沉醉于悟道中,突然感觉到丹炉里一阵劈啪乱响,整个丹炉微微震动起来。
那些完全混合在一起的药气突然互相分开,一部分融合在一起,然后凝聚成团,另外一部分则朝着四面八方分离。
此刻,他刚刚从悟道中醒来,神情仍旧有些恍惚。眼前这一切,在他眼中彷彿是天地初开浊气下沉、清气上升那一幕的重演。
他的耳边如同惊雷闪过,猛然间想起一段曾经看过的文字:“一丹一天地,一丸一世界,浑沌化乾坤,炉中演天变。”
这是一篇丹经的总纲,哪一篇他已经记不得,当时只是一眼晃过,以为那是一段渴语,并没往深处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恍惚中醒来。
一想到丹炉里还有丹药,谢小玉啊地叫了起来。
收丹要打法诀,否则丹药根本没办法凝结成型,就算凝结了,也会立刻散开。
现在后悔太迟了,这炉丹十有八九完蛋了,好在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让他领悟丹道的真谛。
他苦笑着打开丹炉的顶盖。
顶盖还有些烫手,一打开,就看到里面雾气弥漫,那是残留的药气。
丹炉底部铺着一层很细的粉末,他拿了一张纸,将粉末倒在纸上,凑到灯盏下看了看。
粉末颜色暗红,像是把朱砂和炭粉混合在一起的模样。
用手指沾起一点舔了舔,顿时一股浓重的药味冲鼻而入,紧接着,丝丝缕缕的药力在舌尖化开。
再蹩脚的炼丹师,在尝药方面肯定是行家,他学炼丹同样也是从尝药开始。
一尝之下,他松了口气,丹变成了散,药力弱了很多,但是能用。
他分出一小堆,用纸片卷起来送进嘴里。
药粉很苦,不过发作很快,这是散的特征。
片刻的工夫,谢小玉就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发痒,从五脏六腑一直痒到外面。
他连忙盘膝坐好,调运体内的剑气,一遍又一遍运转着,这能够让药力发挥得更加彻底。
痒的感觉先是一点点加深,渐渐又减轻,从毛孔之中不停地有黑漆漆的油腻冒出来。
感觉余毒已清,谢小玉打开洞门冲了出去。
营地一角有一个水池,四周用木墙围着,平时是用来洗衣服的地方,有时候也用来洗澡。现在是深夜,根本用不着担心遇到人。
他冲进去,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体内余毒尽去,身上也不再油腻腻的,感觉舒爽多了。
突然,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然后低头看了看地。不知不觉中,整个天地完全两样。
天空中原本不动的星辰在他眼中缓缓转动起来,千变万化,没有一刻停息。
平时觉得沉稳厚重的大地也一下子变得充满生机,每一寸土壤中都活着亿万生灵,而且每一刻都有许多生命死去,同时又有许多生命诞生。
星辰运转,生死繁衍。
这一瞬间,谢小玉捕捉到一丝大道的痕迹。
同样也在这一瞬间,他知道自己终于跨过那道障碍。他在练气八重停滞两年多,一直没有寸进,但是此刻他踏入练气九重。
九重是一道小门槛,需要感应天地,寻找大道之机,这一步是关键,找到什么样的大道之机,会决定有什么样的成就。十重又是一道小门槛,要连接天地之气,化后天呼吸为先天呼吸;之后就是一道大门槛,要沟通天地,以己之气,引天地之力。过了就是真人,长生有望;过不了仍旧是凡人,最后不过黄土一杯。
一年的停滞,一年的蹉跎,没想到在炼了一次丹后,居然破开束缚。
谢小玉心中感慨万千。
清晨,所有人都围拢在放吃食的矮桌前,桌上放着的是一个个拇指大小的纸李福禄伸手去拿,被谢小玉打了回去。
“别急,我有话说。你们服下药散之后就立刻在这里打坐,运功行气将药力化开,可能肚子会不舒服,特别是那几个吃饭总嫌不够的饭桶。肚子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去茅厕,别去晚了,要不然……我就不用说了。之后去洗澡,李婶已经替你们准备好衣服。”
说完,谢小玉才将纸包一个个发下去。
李光宗他们最干脆,拆开纸包往嘴里就倒,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吐纳运气。
苏明成稍微有些犹豫,他能买到解毒丹,对手上这份药散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最后他还是把纸包里的东西倒进嘴里,这是给谢小玉面子。
唯独三个女人异常尴尬。她们商量一下,全都把纸包塞进怀里,打算等到深更半夜再用,这样就用不着和男人们抢茅厕和澡堂。
她们刚刚做出决定,就看到二子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捂着肚子往茅房冲,嘴里还叫着:“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几乎紧跟在他后面,戏子也跳了起来。
这两个人体内的积毒最深,所以药一下去就立刻有了反应。
第三个跳起来的是李光宗。他在天宝州曾经待过十几年,风里来雨里去,就算再小心,吸入的毒素仍旧不少。
剩下的人就好多了。老矿头身为矿头,也算是有地位的人物,吃的都是矿业会所送来的食材,大多是四等,偶尔也有三等,里面毒素很少;其他人来的时间短,毒也不深。
过了一刻钟之后,超叔也起来了,之后是长叔,接下来是老白。
第四个起来的是二呆,这个傻小子跑到茅厕前面,这才发现里面全都有人。
“叔,您出来一下换俺吧,您老已经在里面蹲了老半天咧!”二呆抱着屁股在那里跳脚。
“滚!”茅厕里传来李光宗的一声怒吼。
二呆没办法,只能挪到旁边一扇门前,探头探脑地求道:“二子叔,您好了没?”
“别来烦我,再等一刻钟就换你。”二子蹲在那里嚷嚷着。他的肚子里仍旧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而且他也看出来,要是把地方让出话,等一会儿可轮不到他。
“二呆,去外面找个草丛解决,别在这里废话。”戏子不等人求上门来,抢先开口说话。
“俺不行咧,俺忍不住咧。”二呆在那里跳脚,他可不想去草丛里蹲着。离得近,三个女人肯定会收拾他;离得远,靠近大阵边缘,经常能看到巴掌大的蝎子、半尺长的蜈蚣爬来爬去。
他还在那里磨磨唧唧说好话,就看到李福禄朝着山头后面跑去。
二呆不知道那家伙有什么打算,不过他还是捂着肚子跟了过去。等到他转到后面,就看到李福禄在土里挖坑。
“你离俺远点,而且不许在上风处。”李福禄大声喝道。
“俺知道,俺知道。”二呆连连点头。
在下风处找了一块有石头挡着的地方,二呆刚刚挖好坑,就看到他哥大呆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串人。
一时之间,后山头变得臭气熏天。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从山头后面转了出来,一个个如释重负,不过身上仍旧黏糊糊的。
此时,李光宗已经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