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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危难之际,一心护着我的倒是这帮不起眼的奴才。
见此情形,富察氏的眼神中抑制不住的鄙夷,冷笑一声说道:
“哼!打明天起就有侍卫来守着这永和宫不许人进出,到时候这儿就跟冷宫没什么差别!现在把你们仨调去太后,皇后和珍嫔那伺候那是老祖宗对你们的恩典,别给我不识抬举!何况这宫里的人事调配又岂容你等置喙?”
我双拳紧握,咬紧牙根说道:
“我要见皇后!”事到如今,大概也只有皇后能帮我了。
“见皇后?你凭什么,瑾贵人?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再说了,老祖宗已经下了旨,皇后心软,易被奸人迷惑,日后有关这永和宫的一切事务都交给本宫来处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根本宫说好了!”
我心下一凉,知道此番再无逆转的可能,无奈的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不在意的滑下。
我以为经历过那么多,我已经够坚强,原来,不是。
“娘娘,”墙角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奴婢可以跟你走吗?我本就不是这永和宫的人,来了也没多久。”
是敏儿那小丫头,终究不是自己身边带出来的人,有异心也是正常。也罢,我如今是失势之人,要强留她在这儿也没意义。
“好,我看你这小丫头倒还算识时务,正好我身边也缺个机灵点的丫头,你就跟我回寿康宫吧。”富察氏边说编往我这瞄着,似乎看到我绝望沮丧是她人生最大的乐趣一般。
可惜此时的我已经抹掉眼泪,恢复了镇定,我整了整衣裳,端端正正的挂上慈禧赐的木牌,清了清嗓子,道:
“现在没事了吧,小…路子,送敦宜皇贵妃!”
说完我就转身进屋,不去看富察氏那铁青的脸。难怪即便得慈禧力挺,这个女人终其一生也只能做到皇贵妃,她的气度,胸怀甚至是心机,都离皇后的标准差的远了!
接下来的日子差不多是我入宫以来最难熬的一段,屋子前后都有侍卫把守,连在门口走走都成了奢望。内务府从每日的伙食供给到布匹,茶叶,银炭等一律克扣到叫人无法忍受的地步。载湉和皇后都来过好几次,结果全被挡在门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颗心啊,就这么煎熬啊煎熬的也就习惯了,只恨自己早前没学人家养几只信鸽好鸿雁传书,结果现在没落到连乌鸦也不在我屋顶上停了。
由于没有太医可以进来,下人们的伤都好的很慢,我只能配些盐水帮他们消毒,同时把仅剩的一点金创药抹在伤势比较严重的地方,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居然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也算是上天保佑吧。
到了九月中旬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一点转机。这天一早起来,我就听到门口有小声的敲门声,我开门一看,却是一个有些眼熟的侍卫。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之前安排入宫的齐格,听他说旁边和他一起守门的也是自己人,他们等了一个月才等到被派来守永和宫,也拖了他们的帮助,我才能知道这些日子外面是什么情况。
从他们带来的志钧写给我的信中,我得知在我被软禁这永和宫的日子里,慈禧把宫里的人彻查了一番,他他拉家送进来的宫女已经被寻了个理由遣了出去,代我交首饰给志钧的护军吴大被查了出来,当即就推出午门斩首了。看到这,我的心里一阵沉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究竟是我的错,还是慈禧造的孽呢。既然牵扯到这宫廷斗争中来,这样的事情就会越来越多的见到吧,也许,终有一天会麻木的……
就这么发了半晌的呆,我才回过神来继续看信,还好,由于之前的安排比较低调,慈禧并没有发现我们安排到侍卫以及亲兵里面的人,好歹还是保住了我的那点小势力~
信的后半部分,志钧说了下朝中的情况,基本上朝中没有多大的变动,只是最近慈禧频频召见荣禄,不知是否有异动。另外皇帝则在太和殿连着接见了几批外国公使,帝后之争,已初见端倪。
整封信洋洋洒洒上千字,志钧却未提及自身处境半句,但我仍有些担心,慈禧对我和吴大都不曾心软,对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不过现在好歹可以肯定他还在京城(没被发配边疆~)且应该安好(大约是沾了与洋人交好的便宜),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考虑吧。
把信放在烛台上烧掉后,我开始思考着怎么回信(还得趁着傍晚侍卫交班前把回信交给齐格)。
荣禄,这颗棋子还没怎么用上呢,嗯,先叫志钧用先前大量屯入的海洛因加大剂量制成雪茄(随便那点烟草用牛皮纸卷卷好了,反正重要的是内容物~)送给荣禄,叫他把慈禧那得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志钧,另外叫他想办法在慈禧面前给我说说好话,早点把我放出去(这点估计希望不大~)。
又琢磨了一阵后,我叫志钧找乔治帮我尽量找台无线电电报机来,在我印象中,这个时期,欧洲的无线电电报事业已经发展得很好了,但国内这块还属于空白。倘若能弄到两三台过来我就可以通过电报的方式与宫外联系,方便快捷且不留痕迹,真正可以做到闭门家中坐,尽掌天下事了。只是此计实施起来尚有困难,切莫说电报机不容易搞到,就算搞到了现在要带进宫来也是麻烦重重,只能说是姑且一试了。
好容易写完回信,整个人困到不行,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越睡越多,怎么都睡不够似的。
十月过后,天气渐渐寒凉起来,内务府的被子却还遥遥不可期,大家只能翻箱倒柜找出些旧被子厚衣服出来给我盖上,即便这样,没有炭火的房间还是阴的很,才到十一月我就有些抗不住了,这要到了腊月该怎么办啊。
再看看那些下人,境况就比我更差了,往往为了驱寒,三四个人把被子并起来挤在一张床上,手脚都生了冻疮,看得我暗自心酸。
自从厨子被调走之后,每日送来的饭菜都是残羹冷炙,挑出还算新鲜的送到我这后,他们就分食那剩下的有些馊臭的饭菜。
在这样下去,不单只我的身子受不住,他们只怕也要病倒了。
第六十一章 瘿病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身体却反而日渐发胖,不,确切说应该是水肿。更令我意外的是,我的颈前处产生了可以摸得到的肿块……
一个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油然升起。
历史上的瑾妃就是在进宫后得了甲状腺肿大,脖子变粗,身体肿胀于是乎才成了那副猪头样子,我,不会重蹈她的覆辙吧?
要说起来宫里的饮食的确不合理,含碘较多的海产品几乎见不到(因为那时候还没什么空运之类先进的手段,海鲜从天津塘沽那些地方运过来很容易就坏掉),即便偶尔有些鱼翅海蜇海带之类好保存的运进宫来也往往直接送到御膳房(载湉喜欢吃海味菜),我是没什么机会的。
只是我一直没觉得甲状腺肿大是什么大毛病(在现代这实在是相当容易解决的问题~),所以也就没费心思在这上面,现在,报应来了……
难道我要眼见自己变成历史上瑾妃那样吗?不行!我要见太医。
花了几两银子(心疼啊,不过我心里存了个小小的念想,没准太医诊断过后我能申请个“保外就医”呢~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侍卫总算答应帮我去请太医。
结果半个时辰后,还没见人来,再一问,侍卫的态度已经变得很恶劣了,只撂下句“皇贵妃娘娘不许”就不再理我们的苦苦哀求了。
又是这个富察氏从中作梗,等我出去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算了,还是少发狠了,熬得过眼下再说吧。
虽然除了发胖外目前身体还没有什么反应,但脖子上一天天长大的肿块渐渐磨去了我心里的希望,听说慈禧下了禁令,任何人不许靠近永和宫。这曾让我感到家一般温暖的宫殿,就这么冷寂下去,我习惯了整日的不说话,只呆呆的望着窗外,看那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我甚至不敢回忆,只怕一陷入到回忆里,我就再没勇气继续面对这残酷的生活。
然而上天还是眷顾于我的,在我几近绝望的时刻,太医来了。
我没有想到最后带得太医进来的居然是敏儿这个小丫头。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皇贵妃走了?”我问道。
“娘娘待敏儿如亲姐妹一般,敏儿又岂会背叛娘娘,敏儿当日随那什么皇贵妃走不过是为了能够帮娘娘通通消息。那天我听侍卫说娘娘病了,心急如焚。我好容易寻了个空去找庄太医,又等到今日皇贵妃去储秀宫下棋我才能过来的。”小丫头人虽小,说话做事却不含糊。
“外面那些侍卫怎么会放你进来的?”我纳闷的道。
“就像娘娘上次教我对付重华宫的侍卫那样啊,在点心里加点巴豆粉,然后称他们一起跑去抢茅厕的时候溜进来啊”小丫头颇有些得意地说。
“傻丫头,上次那是在近乎于冷宫的重华宫,而且有我暗自护着你,怎么能与眼下的情况相提并论呢~你还是快点带着庄太医出去吧,免得惹祸上身。”我不想再连累别人为我无辜遭罪了。
“老臣既然来到这,就要为娘娘请脉诊断。”不等我回绝,庄太医已经取出金丝为我诊脉。
一番望闻问切后,庄太医叹了口气,说道:
“娘娘饮食不调,致脾胃虚弱,痰积壅结颈前形成肿块。肢体失养,而见气短,神疲肢困。脉象沉涩,实为脾虚痰湿,照老臣看来,娘娘应是得了瘿病。”
瘿病?好新鲜的词~古代的甲状腺肿大就叫瘿病?
“情况不好?”看到庄太医的表情,我猜了个大半。
“也说不上不好,只是现在的情况治起来比较困难。这瘿病一般要靠汤药,针灸和食料三管齐下,现在娘娘被禁于此,老臣也只能暂时先为娘娘行针控制病情,若要大好恐怕不易。”庄守和实话实说。
其实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连诊病都要偷偷摸摸的,我又如何能抓药,又到哪找海产品食疗……
待到针灸完毕,敏儿寻了个间隙庄太医离去,临走前还回过头对我说:
“娘娘,汤药和食材的事情奴婢再想办法,娘娘且安心养病,您一定会好的。”
这个小姑娘一脸庄重的样子感动的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握住她的手,反复的摇头。
我不要,不要她再为我涉险,我是何等的幸运,在我危难之时,仍有这么多人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一个小小的甲状腺肿大又算什么!
又过了四五日,终于又轮到了齐格当班。这回他带给我的是一个木盒子。
我拿回屋打开一看,盒子里装的竟是一盒海带!什么叫雪中送炭,我算是体会到了。
盒子里还有封信,居然是乔治写的。信中说之前进宫遇到云儿,听说我病了,需要海产品补身,就托志钧给我捎了这一盒海带,希望能帮到我。
信的末尾,乔治突然话题一转,说他最近学到两句诗,觉得很不错——“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接着他说道,现在的皇宫就已经好像一潭死水,我若甘愿处于其中只会深受其害,不若趁早抽身。
我合上信,想着乔治的话,心里慢慢的浮出一些疑虑,乔治与我相识也有快两年了,他从没有劝过我离开皇宫,为何今日突然有此一说。要说只是因为我在宫中的遭遇,他有必要鼓励我离开皇宫的啊~难道,朝中有什么变故,使他觉得在这个皇宫里,在皇帝身边已经不安全了?
就在我心里隐隐担心的时候,门外突然起了很大的动静。
待我披上衣服起身去看的时候,一群侍卫已经冲了进来。我一看,领头的真是如今皇帝面前的红人,领侍卫内大臣兼管神机营事务的卢葆勋。
他来做什么?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