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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小远,有些事,以后你会明白的,我现在不能说,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说。”孟凡宇皱皱眉,有点后悔今天陪陆远到这里来,他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以后?”陆远急了,一把拉住孟凡宇的胳膊,几乎是喊了起来,“以后?还要以后?要以到什么时候?现在发生的这些事还不够多的吗,还要出多少事你才肯说,你才能说!许佳音不见了,韩旭失忆了,我们找到这里来,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然后你告诉我我以后会明白的?等我明白的时候人都死光了!”
孟凡宇沉默着,陆远的怒火他能感觉得到,这种愤怒不光是因为面对这些无法解释的事件,还因为朋友一个接一个出事而自己却无能无力。
这种感觉,无助的感觉,自己也曾经历过。
“凡宇,对于你来说,我是什么人?十几年的朋友,还是……你的病人?”陆远的声音有些发抖,“你知道我现在这样撑着有多痛苦吗?也许在你看来,许佳音也好,韩旭也罢,都是和你不相关的人,可是我呢?我就快崩溃了!”
陆远看着那个吐着寒气的洞口,声音低了下去:“我到底是不是你朋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需要这样瞒着我?”
“陆远,”孟凡宇把烟扔在地上,一下一下在上面轻轻踩着,声音有点冷淡,“有空去想想‘哥哥和我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远的目光从洞口移到孟凡宇的脸上,他看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却突然给陆远一种陌生的感觉。
“另外,许佳音和韩旭会怎么样,的确不关我的事,”孟凡宇依旧冷淡地说,“朋友这种东西,别太认真,要不你会被这两个字拖死。”
“你什么意思?”陆远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两人认识十几年,连争执都没有过,孟凡宇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话。
“没什么意思,”孟凡宇转身开始下山,“你问我我们是不是朋友,我告诉你,你是不是我朋友,我都不会让你出事,现在能跟你说的就这么多。”
陆远呆立在原地,半天没有出声,孟凡宇的话他简直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一个自己可以拿命去换的人,却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你觉得他们会拖死我,还是……我会拖死你。”陆远看着孟凡宇的背影问。
“都一样,我说了,我不会让你出事。”
“或者你从来就没把我当朋友?”陆远觉得自己腿有些发软,现在他们讨论的东西,比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任何事都让他害怕,朋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孟凡宇回过头,“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重点我已经给过你了。”
“对于我来说,”陆远蹲到了地上,眼睛里有微微闪动的光芒,“重点是朋友。”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或者说是完全没有路,走了不到一百米,陆远再回头看向那个洞口时,竟然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满眼看去,只有石缝中长出的枝枝蔓蔓。
路上要穿过一条湿滑的水道,这是雨天从山顶泄下的雨水形成的,上面长满了青苔,加上不断从山体里渗出的地下水,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要到达山洞所处的位置,得经过几百米这样的水道,一般的村民是不会走到那边去的,也许就因为这个,没有人能说得出这枯鸦洞在哪个里。
两人下到山脚下时,用了差不多四个小时,陆远累得气都有点喘不匀。他回过头向山上看了看,洞口是肯定看不见的,他连洞口的大致位置都已经无法估计了,他实在无法想像,自己究竟是怎么样从那间老房子里毫无感觉地去到那么高的山上的。
“走吧,一会天黑了,盘山路不好走。”孟凡宇向村子里走去。
陆远没说话,跟了上去,在孟凡宇身后沉默地走着。他觉得自己和孟凡宇之前十几年的感情,就在短短的几句话中变得摇摇晃晃,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走到那间老屋时,陆远停下了脚步,站在半开着的门外,屋里的一切都恢复到之前看到的残破样子,厚厚的灰,暗淡的光线。
这会是个入口吗?陆远突然产生了这个想法,他一秒也没犹豫,一步跨了进去。
屋里弥漫着陈腐的霉味,一切都没有变化。
“走吧,”孟凡宇站在院子外面看了看天,快黑了,“还想再来一次么,我累了,不一定还能把你弄出来。”
“你不用把我弄出来,我死了正好不用拖着你。”陆远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身后的孟凡宇笑了笑,没有出声,陆远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过份,不管孟凡宇刚才说过什么,在他心里,这始终是自己十几年的朋友,不是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陆远从屋里退出来,跟着孟凡宇走出了村子。
坐在车上两个人也无话可说,气氛有些微妙,陆远觉得难受,干脆把坐椅放低,靠上去闭上了眼。太阳已经落山,山里的天就是这样,有阳光就有温度,可只要太阳一落,寒气就上来了,白天那点温度,简直连一小时都存不住。陆远拉了拉衣服,想起来衣服是孟凡宇的,又莫名地有点别扭,想脱下来扔回给他,却又觉得冷。
“冷么?”孟凡宇扫了他一眼,把车窗关上,打开了空调。
暖风吹了出来,陆远觉得踏实了些,可气氛在他看来还是很尴尬。
“收音机打开吧。”他说。
孟凡宇按了一下收音开关,一阵唏里哗啦的杂音响起,却一个台也搜不到。
“你这破玩意该换了。”陆远皱皱眉。
“山沟沟里就这样,一会出了山就好了,先听CD吧……”
孟凡宇一边说一边打开CD准备放张碟子,收音机里却突然有了声音,伴随着沙沙的杂音,一个女人的歌声传了出来。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却并不动听,反倒有些像找不准调似的发着颤,唱的是什么也听不明白。
陆远睁开眼睛,一下坐直了身子:“这是什么?”
“不知道。”
“别关。”陆远趴到喇叭前仔细听着。
女人唱得有些含糊不清,歌词听得不是很真,可旋律却让陆远觉得有些熟悉,在哪里听过?他皱着眉,想不起来,这是首什么歌?
“听得懂么?”孟凡宇在一边轻声问了一句。
“有点熟,这是……”陆远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这调子他似乎慢慢有了些记忆,他声音跟着也有些颤抖,“这是首摇篮曲。”
40 尘埃
往生不来……惹了尘埃……谁等谁回来……该来的都不来……谁在谁不在……该在的都不在……
“这是摇篮曲?”孟凡宇停下车,也凑到音箱前听了一会。
女人的声音开始有些模糊,渐渐被杂音盖过,断断续续的歌声慢慢隐了下去,不一会就消失了,音箱里单调的杂音沙沙响着。
“我小时候听过我妈唱……”
说出这句话,两人都愣住了,陆远半张着嘴半天没有出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小时候。
我妈。
这都是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现在却像是闲聊般轻松地说了出来。
“还有什么?”孟凡宇很快地反应过来,接着问。
“……不记得了。”陆远想了一会,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
“不要刻意去想了,也许在无意识状态会有更多的线索。”孟凡宇发动车子,伸手关掉了还在沙沙响着的收音机。
陆远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孟凡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从在山上开始就确定孟凡宇知道的绝对不是一点两点,他对孟凡宇的信任有了动摇,这种动摇是不由他控制的,这让他很无助。
他烦躁地摇了摇头,双手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想让自己的注意力从孟凡宇身上转移开去。除去孟凡宇,他还有很多要想的事。
“除了镜灵,还有别的人或者什么力量也想要这个坠子。”陆远轻声说。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孟凡宇听,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习惯性地说了出来,只是因为孟凡宇在身边,他都会这样。
“嗯?”孟凡宇并没有多说话,只是回应了一下,示意他说下去。
“肖雨很想要这东西,从她的话里可以判断,这东西可以让她消失,如果说这坠子真是缚灵瓶,那就是可以送走她……她不想走,或者说拿到了这东西她就不用走,”陆远慢慢地说,一边整理着在屋里看到听到的事,“但她拿不到,而且她说的,还有人也想要。”
“谁。”
“陆杰,陆杰也想要这东西,”陆远按按眉心,下了决心,“我能不能假设,他们都是困在生死之间的人,谁拿到了这东西就能做到什么事,或者我能不能大胆设想,这东西不止他们想要……”
陆远转过头,看着孟凡宇的侧脸:“你也想要。”
孟凡宇踩着油门的脚松了松,车速降了下来,他笑了笑,没有看陆远,也没有出声。这个反应让陆远很失望,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他说出的这个推测虽然是他心里的判断,但却非常盼望孟凡宇的答案是否定。
而孟凡宇并没有肯定或否定,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就算不想要这东西,也无可回避地跟这个东西跟这件事有着关系。
“凡宇,”陆远叹了口气,看着车前方的路,天已经黑了下去,只能看到两边模糊的山石和树影,还有被车灯照亮的十来米柏油路,“你要它做什么?”
孟凡宇没有回答,我要它做什么……陆远,你不该这么问,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车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重复着的低沉的轰鸣声。陆远看着车前向后飞速退去的黄线,时间长了,他竟然分不清车是在向前还是向后了。他被困在一个完全没有出路的闷罐子里,他向四面八方寻找离开的方法,但每一次新的发现都会让他陷入更大的迷茫之中。
陆远摸了摸吊坠,想了想又拿出来看了一眼,叼在嘴上,思绪围着这个十几年来都没有引起过他注意的东西来来回回翻腾。
肖雨,或者说有着肖雨外表的那个女人伸手想拿却又拿不到吊坠的场景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这个东西,不是想拿就能拿到。
“如果说你想要……”陆远靠在椅背上,歪过头对着孟凡宇,“直接拿,拿不了吗?”
孟凡宇按了一下点烟器,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烟,沉默了一会:“拿不了。”
陆远一阵胸闷,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个听似轻描淡写的回答打碎了他心里对于孟凡宇的最后一丝侥幸。他打开车窗,冰冷的夜风卷了进来,他的手在几秒钟时间里变得像捏着一块冰似的几乎失去温度。
“怎么会这样。”陆远扭头看向窗外,抬起手按在眼角,控制着几次想涌出来的眼泪。他长到这么大,在自己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哭过,没有什么事会让他流泪,哪怕是面对也许从此之后就是路人的韩旭,现在却无法抑制自己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凡宇,如果你想要……”陆远从脖子上摘下了吊坠,“我给你就是了……我累了,如果这件事查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那就这样吧……”
“关上窗。”孟凡宇打断他,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