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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你的!我的确是有约会,正在星巴克里等着呢。一个刚出道的歌星,唱功一流,形象过得去,还会原创,我预计他三年内盖过杨坤、黄征之流没有问题。”
“知不知道我的时间比你的还要宝贵?”
“好,好,说正事儿,我听说霖润最终还是向派出所报了案,民警今天上午到咱们那套别墅楼前后查过了,尤其你的窗户边,并没有可疑情况。这都说明你可能真的有幻觉。”
“幻觉?我什么时候有过幻觉?你……你哪里听来的东西?”孟思瑶更是清楚地记得从未将那些幻觉告诉过郭子放,难道是钟霖润?难道是郦秋?
“别瞎猜了,也别不承认,我可不道听途说……对正经事儿我从不道听途说。我采访了一下你的好朋友常婉,她说你那天晚上在‘轮回’酒楼里也有异常的反应。”
“你管得好像有点儿太宽了!”孟思瑶出离愤怒。
“作为‘绿坞世家’的居民,我要为自己和大家的安全负责,对不对?”郭子放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很难被激怒。
孟思瑶最后说了声“谢谢你的重要发现”,恨恨地挂下了电话。
电话紧接着再一次响起来。
“你烦不烦啊?”
“是我,林芒。怎么了?”
“林芒?怎么是你?你在哪里?不是……不是说你的。”孟思瑶心头怦然一动。
“还能在哪里?我还在上海。”林芒的声音低沉,似乎有些压抑。
“噢……你最近还好吗?前不久听小曼说起,你好像还不错。”孟思瑶觉得这话有些怪。
“小曼?哪个小曼?哦,想起来了,你们一起玩的那个商小曼是吗?我在天津的一个交易会上见过。她和我才见过几次面,又知道什么?我最近很不好,所以打电话给你。”林芒一改故作潇洒的故态,孟思瑶还真记不得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感觉“不好”。
“我能理解,是因为……”孟思瑶很想告诉他,因为这件事,她的的确确“不好”。
“我必须要找人说一说,乔乔……乔乔去世后,我的天就塌下来了。”林芒的声音里带着哽咽,这短短一句话,赛过千言万语,孟思瑶已能感觉林芒难以言状的苦楚:看来,他们真的相爱很深了。对一个热恋中的青年,世上还有什么比失去情人更痛苦的事?
“林芒,请你不要难过,你的感受,我完全能够体会……”
林芒长叹了一口气:“我听说了,你父母去年相继去世,你一定经历了许多情感上的折磨。”
一个很长时间来挥之不去的想法在林芒的叹息声中又冒了上来,是啊,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一个不祥的人?为什么我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遭遇不幸?
“上海那边还好吗?”孟思瑶努力想将话题岔开。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林芒的语气听上去的确很“不好”。“不是说上海这个城市不好,是我觉得受不了,呆不下去了,这个城市很大,但到处都是乔乔的足迹……你知道,乔乔很爱逛街,很爱shopping的,我们两个一起,不知走过多少地方,吃过多少个餐馆,过去还觉得她太物质化,现在想陪她去逛街,也不可能了。我现在,根本就出不了门,一出去,就会想起她。”
看来爱情能让一个豁达随意的男人变得温柔而敏感。
“只好信那句老生常谈了:让时间去冲淡一切。”孟思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想换个环境……我想回江京。”
11.天涯沦落人(2)
江京机场的大厅里,孟思瑶一眼就认出了林芒远远走来的身影。林芒在人群中一向非常容易辨认,倒并非是因为他长得高人一头,而是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神采飞扬之态——这只是正面的说法,用贬义的形容,就是“自我感觉良好”。两人以前恋爱的时候,孟思瑶最常用的就是后者,更确切的用法是“自我感觉始终良好”。但眼前的林芒,却是人群中最萧瑟的一个,斜背着的旅行包并不大,却似要将他匀称的身躯压垮。
身边的常婉轻叹道:“呀,都快认不出他来了,原来那么神气活现的一个人,真有点我见尤怜。看来这世上有良心的男人还能找到两个,记得那个刘毓舟,在袁荃葬礼上失声痛哭的样子,也算很不错的。”
孟思瑶轻声说:“他真的憔悴了好多,没想到他对乔乔用情已经那么深。”
“我看倒是小曼用了有色眼镜看人,居然说他看上去还挺好的,不像太难过的样子。还是眼见为实,小曼大错特错了,当时显然是在成心挤兑你。”常婉想起商小曼曾说到林芒。
“也不能怪小曼,她一直有点直心肠,认死理,乔乔又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当时为什么把他甩了?是不是看走眼了?你瞧他,都低迷成这样了,还特有形,一副忧郁王子的德性。”
12.魂兮归来(1)
“画眉林”是江京大学门口的一个小饭馆,孟思瑶下了出租车,在门口踟蹰了一番。这里,有许多大学时期的回忆,和“五壮士”的欢笑聚餐、和林芒恋爱时的偎依缠绵、和将毕业的同学举酒话别,都一幕幕地翻了上来。
是啊,再没有比这个小饭馆更合适的见面场所了。他们有共同的回忆,对乔乔、对他们自己、对大学的那段青春岁月。
林芒还没有到。
还是老样子,总是迟到。孟思瑶想起两人恋爱的那段过去,林芒不知多少次误点,两人为此没少了争执。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多么微不足道。也许,这就是成熟的过程。
她要了靠屋角的一张桌子坐下,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打量着屋里活泼的大孩子们。看那一桌八九个人,有男有女,吆五喝六,也就是几年前,自己也是其中一个,没有心思,没有愁苦,敞开嗓子哈哈大笑,和男生对拼啤酒。
而现在,身边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了,自己总要深深地呼吸,有时是为了防止眼泪的滚落,有时是为了和恐惧妥协,有时是想将痛苦的回忆淡化。
“不好意思,又迟到了。”林芒的到来打断了孟思瑶的思绪。
“是啊,我还不习惯等人了呢,”她觉得这话孩子气,忙把自己拽了回来,“其实没有关系的,我有的是时间,正在欣赏这些孩子的青春活力呢。你可真会选地方,我刚才还想到,当年我们旅游协会一大帮子人吃喝玩乐的情形。”
林芒匆匆要了瓶啤酒,认真地看着孟思瑶:“瑶瑶,你不介意我整天谈乔乔吧,说真的,我要是换成你,恐怕都会嫌烦。”
“要不怎么说你没有我高尚呢,”孟思瑶仍在努力使两人的谈话轻松一些,“我也和你说真的,我很愿意跟你谈谈乔乔,因为……我也需要帮助,我也需要摆脱心里的一些阴影。另外我觉得,经过这次打击,你好像成熟多了。”
“可惜,无论我再怎么变好、变乖,乔乔也回不来了。”林芒的眼圈红了。
孟思瑶没想到林芒这么快就滑向崩溃边缘,低声问他:“我知道了,难怪你说你找工作挑剔,原来你根本没有心思干别的事儿,对不对?这一星期来,是不是都在难受中度过?你呀,该早打电话给我。”
林芒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为什么离开上海的原因,我什么都做不了,简直是废人一个。”
“别胡说,引刀自宫才是废人呢,大学里的经典教材都白念了吗?”孟思瑶觉得这笑话来得不合时宜,自己只是在拙劣地让谈话轻松。
林芒嘴角牵动了一下,也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索性,将头几乎埋在了桌面上,躲在了啤酒瓶的后面:“瑶瑶,我好羡慕你,还能保持这份幽默感,真的很感激你,你在努力帮我。”
孟思瑶心想:他的确还是个聪明人,我不会白费心力。柔声说:“我明白你是因为对乔乔的思念无法排遣而离开上海,但如果你不彻底从想法上改变,换多少个地方,也难振作起来啊?”说这话时,她想:我哪里有资格说这些?我连家都搬了,还不是陷在泥沼里?我在这里像团支书似地做思想工作,自己心里那么多那么大的疙瘩又有谁来帮我解?
“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的?”孟思瑶觉得林芒这句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
林芒猛然抬起头,孟思瑶心里一颤:没看错的话,他眼中竟掠过一丝恐惧:“真的不一样的,在上海时,乔乔一直跟着我。”
孟思瑶“啊”地轻轻叫出声来,将端菜上来的服务生下了一跳,险些打翻了一盘京酱肉丝。等服务生走开了,孟思瑶又问道:“你说清楚,为什么说乔乔一直跟着你?”
“乔乔去世后,开始一段时间,我只是难受,一切还算正常,我也在慢慢走出痛苦,谁知,大概两周前的一天晚上,我……我……”林芒的呼吸急促起来,可怜的人,他和我一样,也需要多多地深呼吸。
“林芒,你不要急,喝口啤酒,慢慢讲。”
“那天……晚上,我的……QQ上,收到了乔乔的一条问话。”林芒艰难地讲出了完整的一句话,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孟思瑶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什么?她……她说什么?”
“她说……‘你来了,我……我好等。”林芒眼中的恐惧越来越重。
“这句话,是乔乔在QQ上打招呼的口头禅,听上去真的像是乔乔。”孟思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吓唬林芒,等她省悟,却已晚了,林芒已脸色苍白。
“不错,是她的常用语,所以你可以想象,我吓成什么样子。”林芒微张着双唇,嘴中无酒,他还是狠狠干咽了一口,喉结不安地蠕动着。
“你好好想想,你当时是……是清醒的吗?比如说,是不是喝了很多酒以后?是不是夜太深了……”孟思瑶回忆着,为什么当时自己轻易地认为那一切都是一场梦呢?
“我没有喝酒,非常清醒,那句话,一直保留在交谈记录中,我下次可以让你看。”
“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