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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当O,H,T在玩水的时候,O的游泳技术没话讲,一会就游到了对岸,T虽然是女生,但技术也不错,也跟着游到对岸,只剩H,刚学会游泳,看着他们游过去,也很想游过去,大家都劝他别游过去,因为水很深很深,况且下午以后天气阴晴不定他下水前又喝了一大堆康宝浓汤,但是固执的他,在那一刹那向鬼迷了一样,仗着同行有救生员在场,毅然就游了出去在前三十秒,H都游的很好,但是不一会,游到大约河面三分之一的地方时,他的手忽然不动,然后面对我,很深很深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他忽然不动,整个身体直立起来,只剩头浮出水面,顺这湍急的水流,一直向下游过去,这时,我觉得情形不对,我就大叫对岸的O去把他拉回来,O的游泳技术时在没话讲,不到五秒就抓住了他,然后抱住他,想将他拖回岸边,但是水流实在急,再加上昨夜的那场雨,只见两人一直顺水流着走………就在那短短的一两秒,H忽然整个人消失,然后,我听见O大声叫着,叫我快去报警,那是一九九四年,下午三点十五分。
O传来悽厉近乎绝望的:「HerO!快去叫警察来!」那一刹那,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然改变。
我用冲的、狂奔的、无意识的,冲向山坡上营地老闆的屋里,那短短的几十秒内,我的脑中没有任何的意识,全世界都安静沈默了下来,只有风,吹过留下呼啸的声音,带着深邃的忧郁,带着寂寞的,我跑进老闆的屋里,静悄悄的,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大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就是没有人,但是,炉子上却有一壶开水,正沸腾而不断的冒出蒸汽,但是,在那一刻,全世界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不论我如何大叫,如何如何寻找,依然,我得到的是寂寞,忽然,屋里的一角我看见了一具电话,我冲过去赶紧拨了119,还是110,总之,当警察接起电话时,已经被我那歇斯底里的嘶喊愣住……
算算,事情发生至今,已经快要两年了,我一直无法忘怀,心中不断产生那样的疑问为什么打电话报警的那个时候,这世界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据当时在山上种茶的茶农表示,那时候他们就在附近,却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而在我们出事之前,附近的溪边有的人正在钓鱼,也有人在玩耍,但是出事之前的几分钟,却不约而同的消失了,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这,也许是一种宿命。一种本来我可以让大家都逃脱的宿命。
一九九四年九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二十五分,我报完警回到溪边,我看见O带着潜望镜在水中不断的寻找,而另一位也有救生员执照的同学也下水去找,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H依然不见踪影,三点三十分,当警察带着当地义消来到溪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三十分,他们的动作真的很快,但是距离H下水失踪已经足足有十多分钟了!
从医学的角度来看,一个人溺水之后急救的有效时间是三分钟以内,人体一旦缺氧超过五分钟,那我们几乎可以说………
而那些义消自水中将H救起时,H已经足足泡在水中最起码十五分钟以上,而且被拉起的地点,距离失踪的地点足足有一二十公尺。义消将H拉起,H全身软扒扒的,任人摆佈,托着他的身体时,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异常熟悉的,我想起我暑假以来一直做的那个拖着一具屍体的梦,是完全一模一样,分秒不差的感受,这时我才瞭解,为什么我一直做着这一个梦,原来,那是一种警讯啊!
H被拉起时O冲上前去帮他做CPR,我们这几个人全都被吓呆了,男女生全部在哭,大家都慌了,只有O一个人卖力的在帮他作人工呼吸,我们只有乞求奇蹟出现,过不了一会,O上气不接下气的要我过去帮忙,这时换我帮H作人工呼吸,但是,H下水之前喝了不少康宝浓汤,他的整个食道里都是浓稠的黏液,每帮他压了一下,他就喷出一大堆胃里的东西,我过去吹了第一口气,H喷出一大堆腥臭的,尚未消化的汁液,我冲到旁边吸哩花啦的就吐了出来…。。前面说过,人生有许多抉择的时候,在那一个时候,我没有退缩,我又继续回去作人工呼吸,而此刻当我回想起那短暂的时间里,却觉得那是自我由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的时刻,因为,我没有哭泣,我没有被那恐怖的,噁心的味道吓退,如果当时我退缩了,惬惬的在一旁说:我不敢,那么,此刻的我,这一辈子将永远不会,不能原谅自己,H死了。
在急救将近一个多小时后,刑警拉住失控的我和O,然后告诉我们,不用再急救了,我们都尽力了,但是,他已经没救了,死了,写到这里,往日景象再度浮现,过去那些一群臭男生,在寝室里抽长寿的烟,喝着酒,泡着茶,聊着女生,满怀抱负的日子,以及淡水沙崙的日出,阳明山上满天的星光,萤火虫闪烁在夜里的光芒,都成为过去了,H的遗容还算整齐,我很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拨弄着他的他的头发,我用卫生纸将他嘴角方才吐出的髒东西擦去,将他的双眼阖起,双手放在胸前,身体拉平,最后好心的警察先生带来一块白布,轻轻的盖在H的身上,H,我亲爱的朋友呵,你离开了我,在你二十四岁,一个初秋,微凉的下午。
H死后,我和女生之一的S一起到警察局去做笔录,那时警察有打电话去H位於台中清水的家,但是却没有人来接电话,那是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等到我们做完笔录时,那时忽然又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於是我独自跑到电话边,又拨了一次电话,因为总觉得会有人接电话,果然,H的妈妈接了电话,平日,我是一个能言善道的人,天下有什么事可以难倒我?
有,那就是去告诉一个母亲,他的儿子死在一个距离遥远的异乡,这件事,我永远永远永远没想到,我会去做,当我告诉H的妈妈:「您的儿子死了。」电话那头传来尖锐绝望的呐喊,却又克制的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H的妈妈不断对我说,你是他的好同学……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你不要和我开玩笑啊!…。我无言以对,无言以对,更恨自己没在觉得有异象的时候,凶猛的像流氓般的将同学全部赶回山下。
凡是意外死亡的屍体,有一个规定,那就是家属未到现场不得移动屍体,因此自下午四点三十分宣佈急救无效至当晚的十一点三十分H的家人赶到现场时,H的屍体一直放在溪边,在这漫长的六七个小时里,只有我们这一群同学在周围陪着他,烧着纸钱,呢喃唸着大悲咒,我做完笔录和S回到溪边,已经五点快六点了,天色渐渐在暗,溪边到了那一刻漆黑一片,除了远处有几盏路灯外,根本连点光线都没有,我和O就跑去买了两支火把,一支放在我们的身边,另一支则放在H的头部附近,由於山区温差大,一到了晚上真是夸张的冷,真的,我和O始终觉得H虽然死了,但是他一定也觉得冷,尤其,他又是在那冰冷的河里,失去了他的生命,也正因为这样的心情,我们又在他的身体旁边,捡了木材升起一堆火,住在溪边的人知道附近死了人,都没人敢出来,整个黑夜,恃无忌掸的吞斥着我们的寂寞,熊熊火光的背后,八个人都沈默了,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竟成为悲伤故事的主角。
大概八点吧,忽然一只野狗不知从哪跑出来,对着我们猛吠,如果是平常,我们一定说是狗看见不乾净的东西,但那一刻我只觉得这只狗真他妈的可恶,我一颗石头就丢过去,它不但不走还悽惨的哀嚎起来,我真是一大步的冲过去很狠的踢了它一脚,就在此时,我讶异的发现,H的屍体边有一只猫正企图钻进H那白布覆盖的屍体内。
我愣了一下,立刻嘘走那只猫。那只猫闪电似的一下就溜远。但是,我疑惑满腹,那只猫到底打算作什么?我不得不想起,不得不怀疑,难道,H的灵魂,真的在这附近徘徊,因此那些动物才会一股脑的靠近吗?
此时,我离开了同学们,来到了H被捞起的溪边,因为H被捞起的那地方水似乎浅浅的,长出了一支像芦苇一样的东西,所以我对着那个地方,轻声的说出下列的这些话:H,安息吧,我知道你冷,我知道你不甘愿,我也知道,你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你我相识,时间很短,只有一年而已,我不是一个好朋友,因为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竟连一点忙都没帮上,我不够义气,就这样的让你待在水里,这幽暗,川流湍急的河里,我不知道,经过了这件事之后,我将会拥有一个什么样的人生?更不知道,我是否能在你短暂二十四岁的生命中,来来往往,聚散离合的朋友中佔有一席之地,但是,你将会是,我这一辈子里,最怀念,记得最深的朋友,以后,每年的九月十六号,我都会来这看你,如果你寂寞,如果你冷,夜里记得来入梦,咱们哥俩和O和W、S,还有许许多多人,再来个不醉不归,喝到天明的日子,如果,你真的听的到我所说的这句话,那么,发出点声音让我知到吧,也奇怪,在那芦苇丛附近,水面忽然像冒出什么东西一样的,激越豪情的噗通一声,我恍然大悟,原来,H一直在我们身边,他听的见一切。
写到这里,我仍是觉得不爽,不爽极了,恨天,恨地,恨那个夏天,我一直以为我已够坚强,不论遇到什么都不会再有感觉,我以为我的泪在那一夜已经全部流尽。那件事之后我更是冷酷无情极了,我甚至不再相信这世界有真情这种东西可言。生命对而言只我是随时会遗失的行李,我继续抽烟,抽得更凶,我把自己关在斗室里,不在参与任何学校活动,我一头陷进电脑,日复一日的玩些虚假的绘图,假装很懂得把电脑拆来拆去,我与自己最爱的女生变成仇人,我,我,是一个没种的男人,在别人觉得我重义气,肯上进的阴影后,我胆小的像一只被阉割的猪,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在那样一段的岁月里,老天夺走了H的生命。在我距离二十一岁生日,只有四天的时候?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我的父母来了,他们对着H深深一拜,就走了。离去前,我父亲对我说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发生了这种事,我知道你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不会骂你,但是,这件事在你这一辈子里,你要清清楚楚的记得,因为,你死了一个同学,一个跟你一样有爸爸妈妈,有一个家庭的同学,这件事的结果,后事,你必须自己承担,爸妈所能做的,就是这些了,然后,我的父母就走了。我很感激当时他们这样处理,没有让我将责任推给他们,也因此,我对於自己的家庭,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就这样,过不了一会,夜里十一点三十分,H的家人终於从遥远的台中,跋山涉水的来到这无情底山林,我无法想像,他们是如何度过这几个小时,而更可怕的事,才要开始………。
H的父母才进入营地,人还没下车,但是H却好像早已经知道一样,点在他头部附近,和脚底附近的两只火把,忽然同时爆炸了起来,那真的只能说是爆炸,轰隆一声,整个溪边都是一点一点的亮点,我们大吃一惊,从没见过火把会爆炸的!!
当H的父母才一下车,一声又一声悲淒,让人的心都要碎成一片一片的哭声传来,人间至痛至苦,在那一刹那我有极深的感受。
H的父母掀开白布,在一旁的我又是大吃一惊:『明明,下午我将他的外貌和仪容整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