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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怎么还没回来。把长孙无忌给我找来。还有李靖、长孙顺德、房玄龄、杜如晦。让他们来孤这里,共同商量下一步作战方案!”
“诺!”门外的侍卫答应一声,小跑着去远。李世民起身打开窗户,先让屋子透了会儿风,然后背对着侯君集询问:“君集,如果把飞虎军还交给你训练,孤不做任何干涉。你需要多久训练到那三十个人的地步!”
“永远没可能!”侯君集回答得干脆利落,根本不给李世民希望。
“为什么?”李世民转过身,不甘心地追问。
侯君集穿好靴子,站起身,用力踩了踩,慢慢走到李世民身边,非常诚恳地说道:“殿下有所不知,那些兵不仅仅是训练出来的。我一路上,没少琢磨这些事儿。咱飞虎军训练程度也不差,但只是形似而已,精、气、神儿和博陵军完全不一样。”
见李世民半信半疑,他笑了笑,继续补充,“至少,别人拿银饼子砸。咱飞虎军兄弟不会当它是废铁。更不会见了秦王也好,见了我侯某人也罢,从骨子里都是不卑不亢的态度!”
事实在眼前明摆着,李世民想不承认也没机会,长出了一口气,悻然道:“的确如此。好在他手中只有几千骑兵。如果有十万这样的壮士,天下唾手可得!父皇封他为博陵郡王,以李家子侄同列,朝臣们还为此争论不休。呵呵,现在看来,这个封号一点都不低。一点都不低啊!”
“我一路上跟他们聊天,小心打探,终究探听出些端倪来!”侯君集接过李世民的话头,继续道:“这些兵卒,有几个是跟随了李仲坚多年的老兵,大多数,却是从博陵征召入伍骁果。为了让他们安心作战,李仲坚给每个人家里都授了田,发足了安家费用。有道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李仲坚让他们获得丰衣足食,活得个个都如同国士。他们自然以国士而报之。开文武两科选士、授田、奖功,用人以其才而不以其出身。哪天咱们大唐也施行了这些国策,弟兄们当然争先恐后地为国而战。但现在,秦王,你看咱大唐朝廷,与前朝区别大么?”
“父皇已经尽力去做了。但咱们起家之初,便多亏了那些关陇大姓在背后支持。所以只能一步步来,不能轻易就将自己的根基刨掉!”李世民知道侯君集跟自己说得全是肺腑之言,沉吟了一下,幽幽地回答。
为政之艰难,他已经深有体会。父亲虽然凭武力夺取了权柄,却不得不重用一些在前朝便臭名昭著的庸才。那些人树大根深,相互之间联络不断。李家已经尽力推行善政了,但在重重擎肘之下,怎可能轻易将积弊扭转过来?
“只怕旧的世家未衰。新的世家又起。”侯君集摇头苦笑,“即便侯某,念念不忘的也是建立自己的家族,让子孙永享富贵。”
“那不一样。你是凭功劳走到这一步的。咱们大唐,也绝不会堵塞贤才的出头之路。”李世民拍了拍侯君集的肩膀,笑着安慰。“君集,你这番出使的确长了很多本事。不是光会耍嘴皮子!今天咱们两个说的事,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但咱们飞虎军的弟兄,可以先将博陵那边的奖功和选士两项制度试行起来。飞虎军人少,即便做些出格的事情,也不会在朝中造成太大动静。至于授田,我的封地有很大一块,根本照顾不过来。你可以找长孙无忌商量,分出最肥沃的那部分,授给飞虎军中有功士卒。这是我的私人田产,无论怎么处置,朝中大臣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多谢秦王殿下!”侯君集抱拳肃立,重新给李世民行了个军礼。
“好了,好了!”李世民双手搀扶住侯君集,笑着说道:“这没有外人,咱们兄弟不必拘束。你再跟我说说,这回于涿郡还看得了什么新鲜事情。听说罗艺也参战了,虎贲铁骑军威如何,可比得上博陵精锐?”
侯君集笑着点头,“我还的确看了不少东西,尽管大将军手底下那些人一直藏着掖着不给我看。今年从刘武周那边逃到河北的流民,都被涿郡太守安置在桑干河附近了。看样子博陵六郡今后会将涿郡当做根基来经营。流民有了立业之基,都感激涕零,将李仲坚当成了重生父母。刘武周如果再不小心,李仲坚甚至不用出兵打他,三年之内,光吸纳流民,就能将马邑郡吸干!”
“刘武周活该。”李世民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李靖等人还没有来,他有足够的时间跟侯君集“闲聊”。
“至于罗艺,他看来打算做个富家翁,已经承诺把虎贲铁骑兵权都交给了太子。”侯君集轻轻摇头,眼中含笑,“现在虎贲铁骑的攻击力,肯定比博陵精锐还要高。将来,虎贲铁骑还是一群老虎,领头的若换成一头绵羊,呵呵……”
第七卷 逍遥游 第七章 盛世 (十三 中)
二人相视而笑,心情瞬间变得无比轻松。我^看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和李靖几个恰恰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听见李世民和侯君集两个笑得诡秘,纷纷凑上前打听其中缘故。侯君集不回答大伙的疑问,扯了扯房玄龄的衣袖,笑着问道:“玄龄,你学问好,给我这老粗解解惑。古语人说‘臣子对待主上,应该像儿子对待父亲一样,尊敬并且顺从”,这句话到底有没道理!”
“然!子曰: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利,以顺天下。是以其教不肃而成,其政不严而治。” 房玄龄不明白侯君集问话的意思,想了想,如实回答。“依照房某之见,孝乃天下第一秩序。人臣事主以忠,则为孝道之延伸。秩序既定,则上下和谐。以之克敌,则无往而不利!”
“哦!”侯君集眨了眨眼睛,意思自己已经完全听懂了。放过房玄龄,转头又扯住长孙无忌,“如此,无忌请教我。昔日虞舜事父;大杖则走;小杖则受。算不算孝?”
长孙无忌的脸无端地红了起来,用力甩开侯君集的手,低声道:“这话孔子早有定论。如果不走,等于陷父于不义,当然是更大的不孝了!”
“呵呵,我明白了!”侯君集大笑抚掌,“怪不得刚才无忌望风而逃也,非谋事不尽心,而是为了免于陷秦王于不义。嗨,我到底还是个粗人,居然不懂得逃!”
“你这个无赖粗坯!”长孙无忌气得狠狠搡了侯君集一把,“刚从死人堆里边爬回来,就想找我的茬。我不是替你送人去了么?那三十个壮士千里迢迢舍命护你,我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秦王府缺少礼数,慢待壮士!”
“是该送送。是该送送。刚才,是孤做事欠考量。”李世民见两名心腹闹做一团,笑着上前将二人分开。“无忌所做乃是为了给孤补过。而君集则如古之铮臣,懂得面刺主恶。这些年来,孤有了你们,才不至于犯下什么大错。今后还请诸位不吝教我,咱们上下同心,也如玄龄说的那样,来他个无往而不利!”
侯君集本来还想取笑几句长孙无忌没担当,见到谋主发怒就做缩头乌龟。听李世民这样一说,也只好悻悻作罢。众人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将话头转向正题。李世民从桌案一角捧起李旭的写给自己的信,郑重向大伙介绍:“接到孤的求援信后,大将军和太子已经在涿郡发兵来救。所以最近几天敌军的攻势骤然减弱。具体出兵细节,你等没来之前,孤也没敢独自拆开一看。孤以为,此等军国大事,由大伙群策群力商议一下,才好下定论。若是孤一个人先看了,难免会产生先入为主的判断。孤这个人的脾气孤自己知道,有时候固执起来,的确像个疯子!”
“秦王言重了。我等定竭尽全力,不负秦王所托!”房玄龄等人非常感动,一起躬下身去,诚恳地道。
“大伙一块儿看吧,孤把它放在桌案上!君集,你把酒菜向边上挪一挪,别碍大伙的事!”李世民白绢信瓤展开,平平整整铺于面前的矮几一角。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顺德和李靖等人围拢过来,仔细观看。那信写得及其简短,只是告诉李世民第一波援军将与侯君集同一天出发,其后还有大军陆续赶往河东。所以请李世民一定守好娄烦,至少一个月内不要放狼骑入关半步。末了,还附上了一张草图,粗略勾勒出三条进军路线。至于援军到后李世民该做哪些配合,信中只字未提!
冷淡!非常冷淡!这是来信给长孙无忌等人的第一印象。按照大伙心中的预想,此时大将军李旭应该待秦王殿下更亲密些才对。虽然大唐皇帝登基的风声未必来得及传到涿郡去,但仗着有太子撑腰便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的行径,与李旭日常为人处事的方式非常不符合。“那样,李旭对秦王冷淡的理由可能就只剩下的一个……”长孙顺德的眉头紧皱,目光瞬间凝聚如针。
他将目光转向李世民,却发现谋主根本没为信中的语气而感到任何不快。而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军务上,一边敲打着桌案,一边自言自语道:“三路出击,齐头并进。难到仲坚兄如此有把握么?博陵军虽然刚刚打过一场大胜仗,但始必终究不是骨托鲁!”
“大将军要么是急于替我等解围,没做仔细考虑。要么被胜利冲昏了头,轻敌冒进。”房玄龄对援军所采取的进兵策略也非常不看好。半个多月来的接触经验告诉他,始必所部的狼骑非常骁勇善战,同样数量的中原军队与狼骑相遇,根本没有任何获胜的机会!所以,他宁愿援军三路合一,慢慢向娄烦关绕路。也不愿意看到自己这里成了一个诱饵,等在城下的始必可以从容不迫地将援军逐个吃掉。虽然如果援军集中到一处绕路而来,自己这边需要坚守的时间更长,面临的危险更大。
“但大将军领兵经验丰富。身边还有熟知突厥虚实的罗艺陪着,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转瞬,房玄龄又将自己先前的判断逐个推翻。“大将军不会因为是轻敌才做出这种安排!我们这边的情况如何,君集想必也跟他说得很清楚。”抬起头,他将疑惑的目光看向满脸不安的侯君集,“侯将军,你一共在涿郡逗留了几天?”
“只休息了一晚上。将秦王的信送到后,第二天我就立刻赶了回来!”侯君集听房玄龄追问,赶紧替自己解释。“我在涿郡时,为了劝说大将军出兵,的确把咱们这边的情况说得严峻了些。但大将军也说过,只要三路援军中任何一路进入马邑,始必定然要从娄烦关下分出兵来拦截。咱们这边的压力会因此大减,守住娄烦的把握也会高得多!”
“这就是了!”房玄龄慢慢点头。没有继续于侯君集夸大险情的细节上纠缠不清。对方完全是出于一番好心,指责他起不到任何补救效果。“你第一天到,第二天离开。大将军信中说你离开后,他就发兵。除非事先有所准备,否则,他根本来不及调度军粮和其他辎重。”
“玄龄是说太子和大将军为了救我而自陷险地?!”李世民吃了一惊,猛地从桌案旁站起身。
“不是!”房玄龄手指屈伸,继续就援军的表现进行分析。“我估计是,大将军怕救援不及时,所以先派了少量军队分三路迷惑始必,令其不敢全力施为。待将所有辎重筹备好后,主力才将沿其中一路杀向娄烦关下!”
这个解释很合理,也让李世民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再欠李旭的人情,虽然援军无论以何种方式到达,他都已经欠了李旭的情分。自从某件事情发生后,李世民心里对自己这个年少时最佩服的同姓哥哥产生了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负疚、畏惧、甚至还带着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