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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也是一惊:“你也会说汉语?”
乌野忙上前一步,道:“王爷,这是大苑来的勇士,武艺十分了得,拔密扑酋长便是他一人在千军之中擒获的。”
箫图南微微动容,忍不住好好打量一下任平生,乌野又小声道:“王妃率属下等人迎敌,碰巧遇上这位壮士所带军队,是王妃派他来相助王爷脱困的。”
任平生内力深厚,再小的声音也瞒不过他的耳朵,乌野话音刚落,头上就被隔空弹了个爆栗:“妃你个头啊!不许叫王妃!你这倒霉孩子,总记不住!”
手指还离得老远,气浪冲过来,乌野头上顿时红了一块。
箫图南眼角霍的一跳,盯向他的目光顿时转为阴冷,老任却毫不在乎,冲他嘿嘿一笑,转向乌野:“别磨蹭,说说刚才你们和门帘兄说啥呢?一个个跟熏鸡似的。”
乌野只得将拔密扑的话说了一遍。
任平生恍然:“我说怎么突然翻脸,叽里咕噜正说着话就射过来一箭,你要早点提醒我,我也未必能让他得手。”
乌野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升起希望:“壮士,现在我们怎么办?”
任平生两手一摊:“不知道!”
“啊?”乌野额头冒汗:“壮士,你冲进敌阵之前,没想过下一步该如何?”
“那时候光想着抓住这位胖兄台,哪里能想下一步?我要在那时候去想下一步……”任平生一指手中拔密扑:“估计这一步也走不了了!”
“那么我们该如何甩脱可贺敦人?”
任平生毫不犹豫的道:“跑!”
“可是草原平坦,我们很难跑出他们的追踪,这样很危险啊!”
“那你跑不跑呢?”任平生一脸真诚的看着他。
第二章 明朝且莫做思量 第 40 章
13。 分头
乌野张口结舌看着他,终于相信任平生真的没有后手,他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可贺敦军队颇为泄气,终于无奈道:“既如此,那就跑吧!一旦跑起来,我们这两百人就会拉开距离,这个谈符离是草原上最有名的神箭手,我们不敢保证能护卫王爷周全,请壮士不用管别人,只是一定不要离开王爷左右。”
任平生笑道:“你傻呀,”我问你,如果你们王爷被他们一箭射死了,你会怎样?”
乌野面孔立即涨红,喝道:“我立即杀了拔密扑这老匹夫!再和可贺敦人拼了!”
“这不就对了吗?你们不敢杀拔密扑,可他们可贺敦人也不敢杀你们王爷啊!投鼠忌器懂不懂?这里就这么两个宝贝瓶子,你们这边杀了拔密扑,那可贺敦人肯定炸锅。同样他们也不敢杀了你们王爷啊!只要拔密扑不死,最不需要保护的人反而是他!”
乌野神情恍然,先是一喜,随即又忧虑重重:“可是拔密扑下了这样的命令,前方便不好走了,我们不单要防着他们袭击,还要防着他们将拔密扑救走!我们人手毕竟比他们少很多,即便现在能侥幸跑出去,等过可贺敦部落的时候,那他们就有几十万人!到时我们这两百人还能剩下多少实在不好说,我怕……”
“跑还没跑出去呢,你就想着过可贺敦部落的事,那也太操心了吧!”
乌野有些急了:“你们中原兵书上也写着,要未雨绸缪,通盘考虑!想好怎么过可贺敦部落,我们现在才知道该怎么跑!”
“兵书认得我,我不认得它!我在草原上时候也不短了,深知你们草原道路可谓四通八达,没有死角。你和那门帘兄既然都把可贺敦部落说的跟地狱似的,那咱们不如不过可贺敦部落!”
“什么?”乌野惊讶的看着他,随即摇头:“可贺敦又不是那些小部落,从这里一直到高粱河,全是他们部落范围,根本无路可绕!”
“谁说无路可绕?”任平生道:“我们走南边,过云中,去大苑!关中有你们二十万大军,你们何必一定要去聘原?”
乌野眼睛发亮:“对啊!”
“不过等他们发现我们的意图,肯定要狗急跳墙!拔密扑现在不舍得死,那是知道形式对我们十分不利,他知道他这一路上肯定有机会脱困,还能一个个把你们弄死,多过瘾啊!要是一下明白过来走出去是他没有活路了,那左右是死,拔密扑八成就不要自己的命,他一死,我们两百人对上五千人也是玩完!”
乌野咬牙道:“壮士!如果是那样,请您护住王爷,乌野来世结草衔环已报!”
“你下辈子以身相许也没用,五千人真要没了顾忌,老子也是白给!”
“那该怎么……”
任平生伸手拦住他,道:“听着,拔密扑不是叫那么什么谈符离带人紧紧跟着我们走吗?他光说跟着我们走,却没有说清楚跟着谁。我们一会跑出去之后,抽冷子就分成两边,一边带一个宝贝瓶子,往不同方向跑,这小子准蒙!看他们追哪一瓶?”
乌野皱眉,心中踌躇不定,这样做还是有很大的危险性,但是毕竟比等在这里不动要强,他转眼望向箫图南:“王爷,这样可否?”
箫图南凝视任平生,慢慢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在心中长叹一声。这个天下从来不缺出类拔萃的人,此人比起以往让青瞳牵肠挂肚的离非,岂能同日而语?
“你带着你家王爷,我自己带着拔密扑,你们都不用跟着,省的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们。”任平生道:“就我一个带着他,逃走没问题。”
乌野知道此行凶险,急道:“还是让属下带着拔密扑,壮士你武艺高超,请壮士带着王爷,我们才更放心。”
“不妥!”任平生毫不犹豫的摇头:“你带着拔密扑,你不敢杀他,人家却敢杀你!我担心你看不住,一旦叫他们救出这胖子,再也没有顾忌,那我这头也糟了!”
“我和你一路,乌野带着拔密扑。”箫图南沉声道:“乌野,你听着,无论如何不可放走了拔密扑,是不得已,宁可杀了他!”
“这又何必,走你的多好?我带着门帘,省事的多。”任平生撇撇嘴。
箫图南淡淡道:“我想见见青瞳,你不会不愿意吧?”
任平生眼中毫光一闪,转瞬又放松下来,笑道:“乐意!老子特别乐意,就和他妈的有病那么乐意!”
他伸个懒腰,道:“行了,乌野,你们王爷舍不得我,那你带着拔密扑走吧,这事本就是各有利弊,如果你和王爷在一起,可贺敦人没有顾忌,定然会下死力追赶。你若带着拔密扑,路上就算跑得慢些,只要抓着他,他们就不敢过分靠近。”
乌野只好点头答应,带马走到拔密扑身边。
他们说的都是汉语,这次轮到拔密扑听不懂了,只见这个恶魔般的汉人说着说着,乌野的表情和缓下来,显然是不知出了什么主意。
拔密扑心中难免焦急,别的话虽然听不懂,但是他自己的名字拔密扑到汉语中也是音译,发音不变,却是能听懂的。见任平生不断‘拔密扑、拔密扑’的说着,显然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忍不住叫道:“你想做什么?”
任平生嘻嘻一笑,突然凌空一点,拔密扑只觉全身瘫软,竟然连小手指也不能活动一下,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滋味。拔密扑原想,这一路上西瞻士兵为了要挟,很可能会给他一点苦头吃,甚至再捅一刀都有可能,原本他已经咬牙做好心理准备,但却没想过对方根本没有碰他,他却突然失去了支配自己身体的能力,不能解释的事情让他心生恐惧,忍不住看着任平生双目圆睁,喃喃道:“恶魔!恶魔!”
“走吧。”任平生亲热的上了拔密扑的战马,揽着他身子道:“门帘兄,就麻烦你送我们一程了!”回头对乌野道:“先一起走,遇到地形许可,我们再突然分开,让他们措手不及!”
乌野点头答应,招呼箫图南:“王爷先走!”
箫图南将手伸给乌野:“扶我上马!”
任平生疑惑的回头问道:“你自己上不去马?”
不等回答,他已经回手刁住箫图南脉搏把了一下,发现他脉搏跳动极快,虚浮飘忽,皱眉道:“脉象虚弱如同重病之人,你有什么不对?”
箫图南将他手甩开,神色平静:“没什么不对,只是四天没有吃饭。”
乌野怒不可遏的看着拔密扑,任平生吃吃笑了起来,对两百多西瞻士兵道:“听到没有,一会儿快点跑,被他抓住了可不管饭!”
两百名西瞻士兵在前面,任平生扣着拔密扑在最后,慢慢向北方撤走,找机会兵分两路。说的虽然轻松,但两边人其实都十分危险。
五千可贺敦士兵在谈符离的指挥下落后一箭之地呈扇面形状紧紧跟随,咬得紧紧的。
等西瞻士兵爬上一个较大的山坡,箫图南和任平生互相看看,都用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
这是个十分理想的地方了,西瞻士兵爬上高坡,除了最后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歇好的马力,一会儿地势平缓,可以猛跑出去。而可贺敦人要追他们,则要先猛冲一个高坡,上来之后也马力也要损失一些,这样就能拉开一段距离。
“跑吧!”任平生突然发力,将马前四肢无力的拔密扑凌空抛给左边的乌野,自己转头向右边奔去。一旁箫图南轻轻一磕马腹,奔雷兽后蹄点地,只一个纵跃就反而跑到任平生前面去了。
可贺敦士兵真的蒙了,谁也没想到,在大军尾随下,这区区两百人竟然还会分兵!拔密扑要他们紧紧追赶,却没有说让他追谁!此刻两边谁都很重要,谁都不能不去追赶。
一匹高大的马突然飞奔上前,一晃眼就超过那领队。
领队看到背影,大喝道:“谈符离,你要做什么?”
谈符离只扔下一句话道:“我的马快,我去追箫图南!”
“喂!”领队急了:“你先等等,酋长在这边!”
“总好过你站在这里谁也不追!”谈符离冷冷道,突然大喝一声:“驾!”纵马便走。
他在军中一向地位超然,这五千人的领队无奈,只得拨出一队人马,跟着谈符离方向而去,自己带着其余的人去追乌野。
第二章 明朝且莫做思量 第 41 章
14。 别扭
这么一耽搁,谈符离前方追赶的两个人已经拉开了不短的距离,任平生骑的是拔密扑的战马,道理上也不应该差到哪里去,但是一比起箫图南的奔雷兽,那可真就没法看了。
任平生尽力策马,只见箫图南那匹红马在前面好似闲庭信步,根本没用力气,便把他越落越远。反倒是谈符离骑着一匹灰白毛色的马,竟然越追越近,渐渐将他赶上了。
原来拔密扑为了笼络谈符离这样的神箭手,却也舍得下本钱,他的马也是草原上千挑万选的好马,比之拔密扑自己骑的那匹居然还更好些。
眼见任平生不住策马,谈符离嘴边露出残忍的笑意,他今天一共射出三箭,却有两箭被这个人挡了下来,唯一射中的一箭,还是趁着这个人没有注意的当□出,方才成功。这对于他来说,是平生未遇的极大侮辱。
这样的耻辱,只能用鲜血来洗刷!
身后蹄声越来越近,任平生吸了一口冷气,这群人倒也反应迅速啊!原想他们怎么也会蒙上一会呢,听见身后蹄声密如雨点,追上来没有一千人也有八百人。
“马老弟!你争口气啊!你看这前面后面的马,都比你跑的快啊!”
他正说,谁知□的战马一声哀叫,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两条前腿一软扑倒在地。
任平生出其不意,整个人都顺势摔了出去。他在地上手借力一撑跃起来回头一看,从拔密扑那抢来的高头大马弯着前腿趴在地上,马头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白沫,白沫中隐藏鲜红的血丝,马匹胸膛剧烈起伏,竟然支持不住了。
这匹马今天一天之间,被他又在天上抛又在空中推,早已吓破了胆子,全靠对他的畏惧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