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8、枷脰械手(八)
这声音……竟有些耳熟。
端木回春身体一震,“惊慌”地张开眼睛。
那人道:“你若是敢大声呼救,我便杀了你,知不知道?”
端木回春想点头,似乎又忌惮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只能僵住不动。
那人似乎笃定他不敢违抗,缓缓松开放在他嘴巴上的手。
“姑娘饶命。”端木回春慌忙道。
那人道:“我问你,你想不想回中原?”
端木回春迟疑着不肯开口。
那人低喝道:“我问你的问题,最好老老实实地作答。如有半分不实,我一样会杀了你。”
端木回春被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想。”
那人满意道:“好。只要你照我的吩咐做,我便让你回中原。”
“真的?”端木回春的声音又惊又喜。
那人道:“自然是真的。我要留你这个废物在教中做什么?不过你须要完成我吩咐的事,我才会放你走。”
端木回春犹犹豫豫地问道:“不知姑娘想要小生做什么事?”
“很简单。从姬清澜的药室里拿一瓶药。”那人道。
端木回春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想到自己身上的镇心丸,暗道:莫非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人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冷声道:“姬清澜是不是给你吃了一种叫镇心丸的药?”
端木回春道:“是。公子说那药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这种谎言也只有偏偏你这种笨蛋。”那人冷笑道,“若真是这么好的药,他怎么会给你这种下人吃?”
端木回春道:“姑娘的意思是……”他感到贴着脖子的匕首似乎移动了几分,顿时吓得不敢再说。
那人道:“这根本就是毒药,还是一种吃了一次便要每月服用的慢性毒药。”
端木回春佯作大惊道:“不,不会吧?公子他为何要喂我吃毒药?”
那人道:“他亏心事做多了,最怕身边的人都背叛他。但是他越是这样做,背叛他的人越是多。”
端木回春害怕道:“那该如何是好?”
那人道:“我不是让你去药室偷解药吗?到时候你为自己多偷一颗,不就可以解了自己身体里的毒?所以,你这么做不止是为了能回中原,更是为了救自己的命。”
端木回春道:“可是公子的药室机关重重,我怕我还没拿到解药,就已经被公子发现了。”
那人道:“这你放心,我既然让你去做,自然就有让你成功的把握。他药室虽然机关重重,但也不是全然无破绽的。至于到了里面就更简单。他有成千上万种药,为了不混淆,每种药的瓶子上都贴着字条,你不是识字么?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取哪一瓶。”
端木回春听到这里,已经暗暗猜出她的身份。
“只是有一点你要记得,姬清澜生性多疑,连自己心腹丫鬟都抱着三分疑虑。”那人道,“所以在我让你动手之前,你绝不可以露出马脚让他看出破绽来。”
端木回春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动手?”
那人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我自会通知你。”
端木回春唯唯诺诺地应了,随即眼前挡住月光的身影一闪,颈项上的凉意顿失,转头看,那人已经一个鲤鱼跳龙门从窗户跳了出去。
端木回春松了口气,任谁被人用刀刃对着脖子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不过经此一事,有些事倒是浮出了水面,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很显然,吃了姬清澜镇心丸的并不只是异客居的几个人,应该还有圣月教中的人。他不知道辛哈知不知道此事,只是无论他知不知道,这件事都变得非常之……微妙。
翌日一早,端木回春如常起床打扫书房,然后去厨房觅食。在这里几天,他已经习惯于自己找些简单的食物吃。
到了正午,他又去书房转了一圈,见姬清澜不在,正打算回房打坐继续冲破剩下的凝滞,就看到阿佩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跑。
端木回春惊讶道:“去哪里?”
阿佩道:“今天圣月教和赤教高手比武,公子让我带你一起去看。”
端木回春心头怦怦直跳,“公子只让你带我去看?”
阿佩回头看他了一眼,笑道:“你在高兴什么?异客居一共就公子、你、我和阿环四个人,其他那些都是圣月教派来的粗浅下人,不能算的。这样的好事,公子自然是要把我们都叫上的。”
端木回春稍稍放心。
“啊。我忘了,”她突然停下脚步道,“你是文人,说不定看不上这样的比武的。”
端木回春慌忙道:“自然不是。我只是……受宠若惊而已。”
阿佩这才展颜,重新带着他往前边跑边笑道:“圣月教和赤教都是西羌数一数二的教派,又有西羌第一高手观战,一定精彩万分。”
端木回春道:“应该是吧。”
阿佩道:“唉,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到时候你只管睁大眼睛瞧好了。”
这样的机会端木回春自然求之不得。当日圣月教大批高手涌入中原偷袭魔教各大分舵,武功之高,令人咋舌。他与几个长老都以为这样的实力已令圣月教倾巢而出,如今看来,圣月教在中原折损了那么多高手之后,竟似元气未伤!若果真如此,那么圣月教实力之蛮横,高手之众多,恐怕远在魔教之上。
为今之计,他必须要先查明姬清澜为何要辛哈与皇帝联手针对魔教,毕竟看他与圣月教的关系实在不至于让他为圣月教出谋划策入侵中原武林的地步。若是能解开这个谜团,说不定就能解开圣月教与魔教敌对之势。
练武场四四方方,正前方放着一张台子,上面有五把椅子,圣月教与赤教泾渭分明地站在左右两边。
姬妙花站在圣月教侧边上,一身胭脂色的繁复长裙,腰带银光闪闪,不必看脸,便足以引人注目。此时他正与一个白须老者详谈甚欢。那白须老者似乎对他的打扮全然不在意,笑得十分开心。
端木回春一进去,就发现姬妙花的目光扫过来,下意识地缩了脑袋,等回过神,才发现她竟拉着他去了赤教地盘。
“这?”他疑惑地看向她。
阿佩道:“这里人少,视野好。”赤教是客,自然不如圣月教这般人多势众,但好在他们个个身穿红衣,一眼望去,倒也有几分气势。只是端木回春与阿佩一个蓝衣一个黄衣,站在一群红衣之中煞是瞩目。
端木回春被对面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问道:“公子呢?”
阿佩道:“一会儿就来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见他与赤教教主把臂进来,貌似亲热。
姬清澜与陆仁义一左一右跟在两人身边,再旁边便是阿环与那两个少年。
阿环见阿佩与端木回春站在赤教队伍中,面露不悦,朝阿佩狠狠瞪了眼。
阿佩吐了吐舌头,故意朝端木回春身后缩去。
两位教主一同上台。姬清澜却带着阿佩与陆仁义一起走了过来。
“公子。”阿佩低下头。
姬清澜含笑道:“你们与这两位公子站一道也好,彼此还能说说话。”
阿佩大喜抬头,“多谢公子。”
陆仁义笑道:“姬公子考虑得周到,我刚刚还担心他们二人不通西羌语,无人照应。”
姬清澜又与他寒暄了几句,才一同到台上。
台上五把椅子,赤教教主与辛哈正中座位的左右两把,陆仁义与姬清澜又占去最边上的两把,只留下中间那一把还空着。
辛哈见姬妙花依旧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忍不住用西羌语大叫道:“尼克斯力!”
姬妙花施施然地转身,然后眨巴着眼睛道:“干嘛?”
辛哈看了左手边姬清澜一眼,冲他招手道:“上来。”
姬妙花这才慢慢吞吞地上正中那把椅子坐下了。
辛哈看他一脸不情愿,差点吐血。这个位置还是教中几大长老一致要求他这么安排的,说是除此之外的其他位置都不能衬托圣月教对第一高手的尊重。
……
但谁尊重过他的想法了?
他压根就不想尊重这个死人妖!
赤教教主最近学汉语的兴致很高,用汉语道:“开始吧?”
辛哈回过神来,干笑道:“好。”他转头冲刚才与姬妙花谈得十分投机的白须老者道:“胡叶莫嘎啦。”
胡叶长老出列,对着他微微弯下腰。
辛哈说了一堆的西羌语。
胡叶长老点点头,大跨步走到场中间。
赤教教主冲赤教队伍中一个虬髯汉挥挥手。
虬髯汉兴奋地低吼一声,从脖子上拿下一对子母环,一手一个提着上前。
阿佩对端木回春小声介绍道:“胡叶长老是圣月教第一长老,地位仅次于教主。听说他的武功出神入化,已臻化境。”
阿环道:“你莫要小瞧他的对手。赤教高手中只有总护法鲁提斯是用子母环的。”
端木回春扬眉。如此说来,双方一出场就亮了压箱底的绝活。
19、枷脰械手(九)
胡叶站到场中,双掌慢吞吞地前推。
鲁提斯拿着双环同样前推。
端木回春问道:“他们这样做是何意?”
阿佩解释道:“这是西羌的规矩,意为请对方先出手,就好像中原人比武之前先抱个拳客套客套。”
胡叶长老又往前推了点儿。
鲁提斯点点头,拿着双环攻了上去。子母环顾名思义,乃是一大一小,大环远攻,小环近守。
胡叶长老面色不改,左掌如行云流水般推开大环,右掌出手如电朝小环抓去。
鲁提斯急忙收环护胸,右手将大环一转,将胡叶长老左右两路攻势封死。
阿环道:“看来胡叶长老与鲁提斯一样。”
阿佩道:“胡叶长老擅掌,鲁提斯用环,怎么一样?”
阿环道:“鲁提斯用的是子母环,可以一手攻一手守,互相配合又各自独立。胡叶长老也是,你看他刚才出手,一手快一手慢,根本就是两个招式。”
端木暗暗点头。
也就是说,虽然目前是鲁提斯与胡叶长老两人比武,但是事实上他们每人都在思考两个攻守套路。他之前遇到西羌高手有一人便是如此,虽然对战的是两个人,却让他有种与三人对敌之感。魔教一开始被攻得措手不及,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无法适应他们的武功。
阿佩道:“咦。教主的武功套路似乎不是这样的。”
“你对教主的武功又知道多少?”阿环说完,似觉失言,立刻抿紧嘴唇不再说话了。
他们这边才说了几句,场中形势已是一番变化。
鲁提斯仗着双环步步紧逼,胡叶长老已经被他逼到了场边。只见他手肘一沉,将大环往胡叶长老手腕一送,套住他的手臂回拉。
胡叶长老上半身被拉得往前一挺,鲁提斯以为他中招,急忙用小环向胡叶长老咽喉送去。
阿佩忍不住啊了一声。
阿环身体也不由微微前倾。
但端木回春却看出胡叶长老是故意将自己送上去的。
果然,鲁提斯小环尚未碰到胡叶长老的领教,身前便被清风拂过一般,被一道真气击中胸膛,身体不由自主向后连退三步。
胡叶长老冲他淡然一笑。
鲁提斯大喝一声,提着子母环又上前攻去。这次他的攻势越发凶猛,两个环被舞得到处都是幻影。
胡叶长老身体向旁挪动,避开他的正面,双掌一前一后,朝他的右臂袭去。
鲁提斯反手用环打向他的手肘处。胡叶长老右臂一缩,手指轻轻在环上一弹。
只听叮得一声,母环被弹飞了出去,正好被姬清澜抬手接住。
赤教教主突然用西羌语低喝一声。
鲁提斯喉咙发出不甘的吼声,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