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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是我的私事,我有权不说出来。”语气生硬。
“如果面对警察,你也这么说?”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把我吓了一跳,他把脸凑过来,险些贴到我的鼻尖:“七月,我昨晚就跟你说过,不要
自以为是,你如果真的要报警的话,我希望你放聪明一点,我说了没有杀她就是没有。”
“你在威胁我?”
他松开我的手,站起来叫侍者买单,他说:“随你怎么想,我要走了,没时间在这跟你折腾。”
买完单,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俯下身来,嘴唇贴着我的耳朵:“下次别再那么晚给我打电话,我讨厌没有
素质的女人!”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拿起外套跟出去,他钻进一辆白色跑车里面,掉了个头,消失不见。
就在他车消失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来刚开始跟我在茶楼门口相撞的男人是谁了,他就是在夏小宇住的那条
路上寺庙里解签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阿辉说跟朋友在这里谈事情,难道说的就是他?他
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或者,跟夏小宇的死会不会有着直接的关系?
我犹豫了片刻,拦了辆Taxi,我要马上去一趟那间寺庙!
第三章沉在河底的脸1 雨后的空气阴郁得可怕,五点半左右天就快要黑下来了,整座城市被一层灰蒙蒙笼罩
着,散发着一种潮湿的气息,心里压抑得难受,我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两口,车窗外开始模糊,看不太清楚外
面的景象。
车开得很慢,到夏小宇住的地方已经快六点了,路上没什么行人,寥落凄凉,那间寺庙在雨雾中此时显得深
不可测,我慢慢走过去,两只手紧紧的插在大衣口袋里。
如果见到那个男人,我该怎么跟他说?直接问他跟阿辉是什么关系?还是问他跟夏小宇的死有什么关系?即
使真的有,他难道会傻到告诉我?想到这里,我突然后悔来这了。
我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用余光看着那个男人坐的地方,他不在,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是个
老头,我不知道做什么,于是拿着签筒摇晃起来。
一支签掉在地上,我俯下身子捡起来,二十五签。我走过去把签给那个老头,他没有看我,脸上是深深的皱
纹,他问我:“你要问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要问什么,可是这时候说出来这样一句话,别人一定以为我是个疯子,果
然那个老头抬起头,惊讶的问我:“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抽签?”
“我不知道。”想了想,觉得自己象个白痴,于是付了钱离开。走出寺庙,感觉很冷,空气中的冷风直往衣
服里面钻,我禁不住裹紧了大衣。
很自然的往夏小宇住的公寓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我险些惊叫出来,我清楚的看见二楼的窗户亮着光,拉严
的窗帘后面,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我楞了一下,心脏被某种恐惧紧紧攥住,我疯了一样向公路跑去,很快,拦了
一辆Taxi。 “小姐,你要去哪里?”
“先去市区。”我惊魂未定,大口的喘着气,随便去哪里,只要能马上离开这里,马上!
“有人在追你吗?”司机好心的问我,我没心思搭理他,想着窗帘后的黑影,会是谁呢?不象是阿辉,倒象
是一个女人。我又想起来那晚拨错号码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越想越害怕,想得自己毛骨悚然。
电话在响,我接起来,是温可原的声音,听起来他很愉快:“Hello ,七月,最近好吗?”
“还好。”我转头看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你在哪?现在有空吗?”
“我在车……上。”心里一阵难受,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滚了下来。
“你怎么了?你在哭?”
我说不话,哭出了声音。
他显然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说:“你怎么了,亲爱的?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我来接你,你别哭。”
我不喜欢陌生人叫我“亲爱的”,让人觉得有些玩世不恭,但是这一刻,我想要见他,我需要倾诉。我的眼
泪象决了堤一样往外流,说不出一句话。
“别这样,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就过去接你,你别哭……”
最后,我让他在邮局对面的酒吧门口等我。
刚挂完电话,突然,从路边冲出一个黑影直撞向车头,又撞到挡风玻璃上,滚了下去,紧急刹车我的头结实
的撞在了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司机一脸煞白,他打开车门走下去,我也跟出去四处看,但是任我们怎么找也没发现什么。
回到车上后,我们都沉默着,谁也没开口说话,死一般的寂静,车灯照在前面的路上似乎没有尽头。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跟打火机,点了半天也没点着,我点了两根递给他一根,他没说谢谢,也没看我。
我轻声的问他:“我们是不是撞到了什么?”
他没有说话,打开唱机,然后启动马达。
我安慰他,也安慰自己,我说:“可能,什么都没有,是我们眼花了。”
他依然不说话,车厢里烟雾缭绕,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
快要到市区的时候,他突然说:“好象是个女的,我看见她的头发很长。”
他的声音很轻,象在自言自语,却象一根闷棍重重地敲在我的头上,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一股
凉意从后背直达心脏。
车停在邮局,我付了钱下车,看他消失在夜幕中,这个可怜的男人大概要好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心里的阴影
了。
我看着两边的车辆,小跑着穿过马路。
绝望的尖叫伴着紧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得人全身揪痛。仅仅只是在一瞬间,一辆摩托车以惊人的
速度直直地撞进一辆卡车的前头,车上的人被弹出很远,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掉在地上没有了动静,戴
着头盔,有长发飘出来,是一个女子!
耳边响起那个司机的声音——好象是个女的,我看见她的头发很长。
2 身后有人大声的叫我的名字,我看不清他的脸,奔跑着扑进他的怀里,发出崩溃的哭声。他紧紧拥抱我,
陌生的气息贴在我的发丝上。
许久,他把我拥进酒吧,酒吧里的人几乎全跑出去看车祸了,我们在一个角落相对而坐,我从桌上抽出纸巾
蒙住眼睛,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切都是怎么了?这样的恶梦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停止?为什么每次都要让我亲眼所见?我端起桌上的半杯
红酒一口喝了精光,涩得舌头发麻,可能是喝得太快,我克制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喝急了不是。”
我边咳边挥手,意思说我没事,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我用纸巾擦了擦眼泪。
“好些了吗?”温柔的声音。
我点点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他。一件黑色的紧身毛衣衬托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黑亮的眸子里有
温柔的光在流动,性感的嘴角微微向上倾斜着。这样英俊的一个男人,而我刚刚在他面前,竟如此失态。
“刚刚那么多人,你为什么能一眼就找到我的?”
“呃……感觉吧。”也许是酒精的原因,一颗心跳得厉害。我现在回想刚才的情形,我就是那样直直的扑进
他的怀里,我甚至都没想会不会认错人。
“感觉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那么多人,我也是一眼就找到你,也许,我们前生就认识,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
“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所有的恶梦在短时间的忘却后又在一刹那聚拢,我用力的甩头,企图想甩掉那些缠绕着我的梦魇,可是我发
觉越是想甩掉却越是清晰。于是,我端起桌上的酒仰头干了进去。
“OK,我不问了,你别这样喝,很容易醉的。”
我摇摇头:“不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让我害怕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不是一种单纯的害怕,
而是,而是一种恐惧,你明白吗?”
“明白,我从你的文字里面感受得到,大多写恐怖小说的人都会这样,尤其,你是个女孩,也许,你恐惧的
只是你心里的一种感觉,跟生活本身或许没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真的。”我又喝了一杯酒。
“你或者可以出去走走,一直沉迷在小说里面对自己不好。”
“你看过我的小说吗?”
他递给我一支烟:“看过,所有的都看过,你很有天赋,而且你的思维跟别人不一样。”他性感的嘴里喷出
一团烟雾,我不禁有些晕眩。
“天赋?”我自嘲的笑着。
“是的,不要对自己感到怀疑,我想把《七根蜡烛》拍成电影,一定会成功的,我很早就想拍一部比较另类
的作品了,你也能赚到一笔钱。”
“《七根蜡烛》?”再喝完一杯,我感觉全身燥热,脸颊烫得厉害,眼前的人影开始变得模糊,重叠。
“别这样喝,会醉的,七月。”他想要阻止我。
我抓住桌上的酒瓶,迷离的望着他的眼睛,舌头好象有些不听使唤,我说:“我今天想醉,可,可原,你陪
我。”
温可原扶我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要倒塌了一般,我们停在这座城市唯一的
一座天桥上,我企图站在栏杆上面,被他强行拉了下来,于是我坐在上面,幻想自己是一只长了翅膀的鸟,我张
开双臂大声的喊:“可原,我如果现在从这里飞下去,你说会不会死?”
路人从身边经过,象看疯子一样看我。
他沉默不语,任由我发疯,只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滚,我从栏杆上爬下来蹲下身子翻江倒海般狂吐起来,直到
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样,我从来没有让自己喝这么多酒,我好象真的醉了。有人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把自
己灌醉会好受一些,原来是骗人的,因为现在我没有觉得哪里会好受一些,反而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难过。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可原,我不是疯子,真的不是,我只是好痛苦,好痛苦……”
折腾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在他怀里安静的睡去。
3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奇怪而且荒谬的梦。
梦里我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周围许许多多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来历,我们好象很熟悉,却又象
是完全陌生的,房间里有嘈杂的音乐,有人吵架的声音,有玻璃瓶摔碎的声音。我们象是在参加一个活动,又象
是在组织不能对外泄露的仪式,他们全都赤身裸体,象一条条涌动的鱼,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看得见他们的生
殖器。我感觉口干舌燥,喉咙里象有火在烧一样。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水,喝完以后我还是口渴,
他对我说,我带你走吧。然后将我拦腰抱起,走了出去,外面是一片草地,旁边点着一堆篝火,他把我放下来,
我跟他说我想喝水,他不管我,粗暴的堵住我的嘴,两手在我身上游走,我想看清他的脸,却始终模糊不清,就
在他快进入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