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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六耳i兑。
“你……不会是在画三兔图吧?”我问。
“只是随便画画。”六耳静默了一会儿,说。
“我好像看你这样好儿次了。”
“那又怎样?这没什么关系吧?”六耳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准备下去吧。”
“下去,绳子绑在哪里?”
“不用绳子,我背你下去。你抱紧就行。”
我吓了一个跳,他背我?他准备就这么下去?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六耳说。
“好。”我狠狠说了声。
我把包背起来,收起子电。六耳弯下腰,让我好趴到他背上。
毫不费力地把我背起来之后,六耳反而退离了悬崖,来回走了几步。
我猜他是在熟悉我的重量,果然,走了一圈之后他就开始试着跳跃,轻轻松松就平地跳起两米多高。
我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和他一起忽上忽下。
“怎么样,没问题吧?”我问。
“抓紧了。”他沉声说,然后就跳了下去。
我觉得身体一沉,不过很快就停住了。
六耳双手抓着悬崖边,吊在峭壁上。借着星光,我依稀看见他的每根于指上都伸出尖刺,像钢爪一般,抓进石头里。
稳住身体,他拔出右手,凿进下面的石壁,然后又拔出左手,身体顿时下降了几分。如此往复, “叮叮,叮叮……”金石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相当稳健地慢慢往八仙洞移去。
瀑布的水帘颇宽,后面的山壁向内凹,像被上古巨人咬了一一口。八仙洞的八个洞口,倒有一半分布在这方山壁处,其中一个很浅,另三个是我们的主要目标。至于其他两个可容人进去的洞口,则在水帘的另一边,要过去需再费番工夫。
六耳慢慢移近这块山壁,溅在我背上的水珠越来越多,衣服早已经全湿了。
离最近的洞口还有不到两米,六耳手上用力,一下跳了进去。我眼看着洞顶的岩石快速逼近,忙一缩头,不然就撞上了。
顾不得骂六耳,我打量着洞里的情形,只看了一眼,就打消了从六耳背上跳下来的打算。借着星光月色,我依稀能看到洞底,大概也就五六米深的样子。刚才在悬崖上,因为角度不对,才看不出深浅。
中间的洞和这个洞离得很近,并且洞口有块平地。六耳背着我走到洞边,伸出头看了看,向后微退半步,纵身一跳。
我只听他口中突然“嘿”地叫了声,身子一歪,叠罗汉般堆在一起的两个人急速向下滑去。
这里常年水汽弥漫,那块平地上长着青苔,六耳的脚底一滑没站稳,跌出平地,顺着弧形凹壁往下滑。
六耳双手往石壁上急抓,碎石子崩起,手却钉不进去,只是略微缓了缓速度,于事无补。
我心里闪过念头:这回完蛋。却又突然发现,下滑之势居然停住了。
六耳急急往上爬,几下爬进洞里。两个人立刻坐了下来,大口喘气。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到了这安全的地方,才发现心脏正在急跳。
六耳伸手把运动鞋脱下来,扔出洞外。原来刚才危急之刻,他脚上的毛发化为钢锥,插进石壁里,才化险为夷。现在鞋头破了个大洞,是再也不能穿了。
轰轰的水声不绝于耳,但也掩盖不了我们两个粗重的呼吸。喘了一会儿,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打开,这个洞看起来有点深。
往里面照了照,我叹了口气。这洞是比刚才的深,可也不过十几米而“对不起。”六耳说。
“没什么对不起的,要翘是…一起翘的。”我没好气地对他说。
两个人又默默坐了几分钟,六耳站起身来。
“歇好没?”他说。
“你歇好就行,我又不费什么劲。”我站起来,收起电筒,重新趴到他背上。
另一个洞离这个有六七米远,六耳不再冒险,用和刚才下来时差不多的方式,慢慢地移过去。
这个洞里不像前两个洞是平地,而是有向上的坡度。前车之鉴,六耳不敢怠慢,仍然用手抓着洞壁一侧,一步步慢慢往里挪。
就这么向上走了一段,约有十几米,空间越来越狭小,外面的光线也已经很弱,虽然六耳的视力变得极好,也不得不要我从背包里摸出手电为他指路。
我小心翼翼从六耳的背上下来,双脚着地的时候安心了不少,这里的地面崎岖不平,鞋子轻易就能抓地,虽有坡度也不是什么问题。可余惊未平,我一手拉着六耳,一手从背包里摸出手电打开。
光柱所照之处,却让我和六耳齐齐咦了一声。
前面十几步的地方,洞已经急速狭窄到宽四米多,高仅一米五不到。
那儿有一根连通上下的钟乳石,在钟乳石一人合抱的粗壮根部,赫然缠了根两指粗细的麻绳。
毛着腰急速走到石头旁,手电光照去,前面的地势陡然下降,而下面,居然是个比这里广阔得多的天地。
“哈!”我不由得笑了一声。应该是进对洞了。
这根直垂下去的绳子,多半就是当年杨德林系的吧。
经过这么多年水汽的腐蚀,这麻绳现在一摸一把碎屑,不能再用了。
我从包里取出专用登山绳,一头围着钟乳石打了死结,一头扔了下去。
“怎么,不要我背啦?”六耳蹲在一边问。
这句话怎么听都不顺耳,我闷哼一声不理他。现在不是那么危险了,还是自力更生心里舒坦。
顺绳子爬下十几米,我把手电递给六耳,取出手持节能灯打开。
这儿的空间相当大,到处都是高耸起的怪石,还有砦从洞顶断裂下来的钟乳石碎块。这些岩石经过干万年的溶蚀,千姿百态,活像个大自然的雕塑广场,绝对有开发旅游项目的资源。
我正提着灯一边信步游走, 一边啧啧称奇,六耳却推了我一把。
“看什么呢?那儿。”六耳用手一指。
那个方向有个新的洞口。
我跟着他往那里走,绕开一块极像骆驼的怪石,却发现另一个方向还有个入口。
“分开走吧。”我说, “碰到死路或歧路太多,就退回去会合。”
“好。”六耳说完举步往他发现的洞口走去,我把他叫住,从包里翻出另一个节能灯递给他。
“这个给你做后备。”
在这里如果没了灯,真是一点光线都看不到,只能摸着石头走了。现在两个人分开走,每人都有备用光源比较保险。
我选的支路极长,左折右拐,有个地方还要侧身挤过去。总的来说是往下走,却还有一小段要手足并用的上坡道。
一直走了五分钟,还不知尽头在哪里。我放慢了速度,心想不晓得六耳选的那条怎么样。
正这样想着,后脖颈一股凉意,然后后背就被不知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我吓了一大跳,这洞里非常安静,除了水滴声就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那无声无息就到自己背后的是什么东西?
向后撩起一脚,砰地正中后面的东西,向前冲了几步,留出段距离,这才转回身去。
却看见六耳正在捋着自己的小腿。
“你要吓死人啊。”我骂道。
“哎呀,你怎么反应这么快啊。我都没躲过去。”六耳苦着脸道。
“别装了,子弹对你都只是皮肉伤,这一脚算什么。”我立刻拆穿他。
“谁说的?换别人非骨折不可。”六耳又捋了几下,才直起腰。
“你是故意吓我的对吧?特意关了手电,走路也没一点声音。”六耳现在光脚走路,又有厚厚的毛垫,小心一点就不会发出声音。
六耳嘿嘿笑着,也不反驳。
“笑什么?前面开路去。”
“开什么路?你跟我走。”
“咦,你那条不是死路吗?”我奇怪地问他。
“不,我那条才是正确的路,所以才赶过来找你。”
“你怎么能肯定?”
“三兔图。”六耳一笑, “我看见了三兔图。而你这一路我留心看了,到这里都没有。”
回到巨石广场,重新走六耳选择的路。这条路有几段很急的下坡,也比我刚才走的那条狭小,好些地方要侧身或弯腰才能过。中间过了两段稍开阔些的空间,这才到了六耳所说的“三兔图”处。看来六耳前进的速度要比我快得多。
那是幅刻在我们前进方向左手边洞壁上的三兔图,大小和双圣庙里石头上的差不多,刻痕也一模一样,正好放进一根手指。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又在右侧的石壁上看见一幅。
拐过一个弯,前面又是个怪石广场,不过比第一个小了点。到现在我们走了足有二十多分钟,虽然因为地形的原因前进速度不快,但这水帘洞里也绝对称得上别有洞天。
经过一块钟乳石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幅三兔图。一边摸着,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看见的三处三兔图分布毫无规律,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工痕迹,实在想不通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在如此隐蔽的地方刻下这些图。
即便是野蛮人的图腾、巫师的鬼画符,都该有规律才对。
“你在想什么?”六耳见我发愣,问道。
“我在想为什么要在这里划三兔图,不过想不通。这些痕迹,就像一个人随手画下的。可是他随手一画就画进了石头里,怎么可能?”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什么?”我惊讶地望着他。
六耳轻轻摸着身边的钟乳石,我这才他是怎么把我背进洞里的,他的确是可以做到。
果然,石粉飞溅后,一幅新的三兔图出现了。
“你看像不像?”六耳蜕。
我比较来比较去。不得不承队两幅图的划痕非常相像。
“可难道说,还有第二个人有你这样的能耐?”
“这可难说得很。这个世界上隐藏着无数的奇人异士,我这点本事还是不要那么炫耀的好。这话不是你对我说的吗?”
我摇了摇头,心里依然疑惑不解。不过干想也想不明白,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这个小一号的怪石广场就只有另一个十分显眼的石洞通道。往里走了不到两分钟的路,洞的高度越来越低,现在是弯着腰也前进不了了。要想再往前去,只能爬。
我用手电往前一照,不禁愕然。
前面的路越来越矮,就算是爬,不用多远也得停下来,那儿只有一条三四指高的黝黑裂隙,不知通向何方。
这可不像是杨德林老婆所说,因为地震把通路堵了。难道说地震让整个山体直接下压,把原来可以走人的通道压扁到只能爬青蛙?
六耳也摇摇头,说:“回去吧,多半是前面我们哪里漏看了。”
回到小怪石广场,就发现了那处被堵住的通路。刚才是因为另一个太明显,两个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
从洞顶塌落下来的钟乳石和大石块把洞口堵了超过三分之二,最上部还剩不到一米的空隙。
“我来。你退开些,万一还有不稳的石头掉下来。”六耳说了声,就走上前。
“你小心些。”我乖乖等在一边,那些堆着的石头稍大一些的放在地上我都未必能推动,只有看六耳的了。除了抗击打能力、变形变色能力之外,我还没见识过他的力气增长到多大呢。
六耳站在乱石前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一侧,用力推一块稍突出来的石头。这块石头本身倒不太大,估计五六十斤的样子,但上面那么多石头压着,要推动,双臂得出至少千斤的力量。
六耳先试着推了一下,这块石头微微动了动。他抬头看看上面压着的乱石,双腿下蹲,两手交叠放在石头上。
“嗬!”他猛喝一声,石头应声被推了出去。与此同时,他飞快地向后一跃,跳开四五米远。
几乎在被推出去的石头落地瞬间,卜面原本堆着的乱石倾倒下来,我和六耳又急速向后退开好多步,轰轰声夹着回声震耳欲聋,地面也传来轻轻的颤动,好一阵才停歇下来。
如果是失去能力前的六耳,他最多只能靠蛮力一点点搬,但现在,他已经可以找出能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