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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所有从美国回来的人,都有这句口头禅。它也具有神奇的效果。
“你能说说它治病的原理吗?”
“潜意识里藏着我们过去积累的无数病态信息。老话说,病从心头起,所有的疾病都来源于精神,源于这些信息
。催眠术直接进入潜意识,搜索深层次的创伤,直接和潜意识对话,再给潜意识输入新指令。过去的事情,不可能改
变了,但可以改变对它的看法。看法改变了,一切都改变了。”
接着,他补充了一句:“我个人认为,催眠术不是一门技术,而是一门艺术。”
“可是,我总觉得它恐怖。”
“这种心态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我小时候就害怕它。”
“我可以给你找找原始的心理创伤。”
我惊了一下:“你要给我催眠?”
他笑了:“你忘掉这个词。现在,我来帮你一起回忆,回忆。”
停了停,他坚定地说:“孩子,你看着我。”
我已经是三十岁的人,很少有人叫我“孩子”。他的话让我感到了一种父亲的气息——安全、威严、不可违抗。
我情不自禁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背后是窗子,逆光,阳光很刺眼。
渐渐地,他成了一个黑糊糊的影子。我感到眼睛很累。
“你的心理就像电脑程序,产生了错乱,现在我们要修复错误。其实方法很便捷……”他说得很慢,但是他的声
音很稳固,很可靠。
“深呼吸,呼掉全身的重量……”
“放松脑袋……放松胳膊……放松大腿……放松胸背……”
“你的皮肤变成了羽毛……骨骼变成了羽毛……血液变成了羽毛……”
“你飞了,飞了,飞了……”
在这个佛乐一般美妙的声音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感到头脑清新,身体明亮,整个生命轻飘飘。
接着,我仿佛看见了万丈霞光,朗朗青天。祥云缭绕,仙鹤啁啾。我还看见了一大片草地,无边无际,零零星星
开着黄色的野菊花。远处生长着白桦树,像水彩画,空气中充斥着艾蒿的气味……
这一切都无比熟悉,像是童年的景色。
“天渐渐黑了,黑了,黑了……”
天真的黑了,好像还起了雾。
我迷失了方向。
只有佘习宙的声音在指引我:“孩子,不害怕,跟着我的声音,慢慢朝前走。很快我们就找到那块创伤了,注意
看看两旁,不要忽略一个细节……”
小学时代的曹老师突然出现了,他很愤怒,打了我一耳光,然后转身就消失在黑雾中。
我正在寻找他,突然有人用刀子顶住了我的腰。
我猛地回过头,看见了一个姓孙的小地痞,他双眼猩红,死死盯着我。我正呆愣着,一团黑雾迅速把他吞噬了。
我陡然想起,少年时代,邻家有个小妹叫许洁,这个姓孙的小地痞一直纠缠她,她吓得不行,天天放学跟我一起回家
亲历催眠(2)
……这事儿我早忘了。
佘习宙的话,如同神的声音,从天而降:“这里充满了危险,你赶快拿起武器来……”
我慌了,摸摸口袋,发现有一把水果刀,于是紧紧抓在手里。
佘习宙的声音又在四面八方响起,他在指令我:“前面来了一个人,他不怀好意。孩子,你刺他的心脏,要稳,
要准,要狠。刺死他!刺死他!刺死他!……”
他话音未落,我就看见一个人在黑暗中闪现出来,他背着手,笑嘻嘻地盯着我,一步步走过来。
我惊呆了,眼前这个人竟是佘习宙!
虽然他在笑,可我感觉那是更深层的敌意。
果然,我看见一些惨白的纸人在他背后显现出来,一个个都没有五官和表情。
佘习宙的影像在向我靠近。
佘习宙的声音在对我下令:“我数三个数,你就动手。你会干得很漂亮——三……二……一……”
我惊恐至极,双唇哆嗦着,大叫起来:“我不杀你!我害怕!”
“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佘习宙的影像依然背着手,笑嘻嘻地朝我逼近。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突然一团黑雾把我淹没了,我四处转身,惊惶地寻找出路。
这时候,佘习宙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听我数十个数,然后慢慢醒来……五……你已经在回归的路上了,没有敌
人,安全极了……四……你的意识已经控制了你的身体……三……你开始辨别身外各种各样的声音……二……阳光趴
在你的眼皮上,十分舒服……一……醒来……醒来……醒来……”
佘习宙的脸笑吟吟地出现在明亮的阳光中。
我暗暗庆幸:我经历了催眠,又从那幽邃的世界里走出来了!
佘习宙走到我面前,一只手支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把我包住了。他端详着我,静静地说:“
我想,你小时候受过刺激。”
“我小时候受过很多刺激。”
“很可能是你最信任的人背叛过你,因此,你在心理上产生了一种信任危机。在你的意识里,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你最害怕陷入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形中。”
我觉得他的话很勉强。
施术者(1)
从此,我开始大量阅读有关催眠的著作。
有一天,我的灵魂突然就开窍了,我意识到——我可以给人催眠。
当时,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第一次实验我就成功了。那是在一年前。
我有一个老同学,他长得高大威猛,这么多年一直做生意。我们分别多年,第一次见面,我发现他更胖了,满脸
油光,大腹便便。
那是晚上,在我家里。他谈起了他的生意,粗声大嗓,滔滔不绝。
我只有听的份儿。
但是,他偶尔提到了最近死去的一个亲戚,眼神立即软下来,变得迷迷蒙蒙。
那个人叫李青,是他小舅子。
“那天,本来不该他出车,结果他去了;本来车没有任何故障,却停在了半路上;本来那翻斗车厢不该掉下来,
却掉下来了……”
说到这里,他的坚定与自信一点都没有了,探询地看着我,问:“你说这事怪不怪?”
他的内心有一个角落极其脆弱。
我没有说什么。
他继续说:“人家说,这种死于横祸的人,很快就会回来祸害亲人。我请教一位大师,他会找谁。大师拿着我家
人的照片,一张张翻看,别人的照片都翻过去了,最后他手里只留下了我儿子的照片。他紧紧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半
天,终于叹了一口气。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却不敢说……”
说到这里,他乞求地看着我,说:“你认识不认识这方面的师父,给我儿子破破灾吧!”
我说:“我给你做一做神经特点的测试吧。”
他不知道我要干什么,顺从地点了点头。也许,他以为我能破灾。
我让他把手臂平伸,然后,我慢慢对他说:“现在,你的手上有一个东西,很重,它慢慢地下沉,下沉,下沉…
…”
半分钟后,他的两只胳臂下沉了一大截。
然后,我让他恢复平伸,开始暗示他:“你的手没有重量了,它越来越轻,慢慢地上飘,上飘,上飘……”
半分钟后,他的一双胳臂上飘了一大截。
我又让他两手分开,交叉放在腹部,暗示他:两只手被粘住了。我像念经一样在他耳边反复叨念:“分不开了,
分不开了,分不开了……”
将近一分钟之后,他的手果然分不开了,长达十秒钟。
他的受暗示心理完全可以接受催眠。
我让他平静而舒适地坐在我家的安乐椅上,放松几分钟。我的语言十分坚定,有力,简单,明确。
接着,我让他凝视前面的一个台灯,相距大约10厘米。那灯罩是橙黄色的,很柔和。
他集中注意力,凝视着台灯罩。
时间像水一样无声地流淌。
我开始用单调的暗示性语言引导他,声音由小到大:“你的眼睛越来越沉了……越来越沉了……越来越沉了……
你的身体越来越轻重……越来越轻重……越来越轻重……你的大脑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睡
吧……睡吧……睡吧……”
他的眼睑缓缓闭合。他的意识由真实进入想像,由左脑进入右脑,由清醒进入昏睡……
“你能听见我的话吗?”我问他。
他弱弱地点了一下头。
“你能坐起来吗?”
他弱弱地摇了一下头。
这一刻我忽然感到了害怕!我不知道我将把这个人送到哪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把他接回来。
看着他那张油光满面的无辜的脸,我真想推醒他。
我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对他说:“你害怕吗?”
“害怕。”
“你怕谁。”
“我怕李青。”我想那一定是他小舅子的名字。这个家伙像木柜一样坐在我面前,我可以打开他身上所有的抽屉
。
我又感到了某种兴奋。
“是的,他是一个恶意的阴影,可现在,他变成了一股黑烟,飞走了,飞走了,飞走了……”
那天,我凭借我的智慧和灵感,为他治疗了半个钟头。
后来据他说,我的治疗很有效果,只要一想到李青,他就看到一阵黑烟。他还说,他儿子现在非常茁壮。
后来,我为至少十余个人做过催眠术,基本都成功了。
有个女子慕名到我家拜访。
她叫赵小熙,长得很漂亮,开了一个公司,事业做得很大。不过,最近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恐惧、焦虑、狂躁,希
望我为她催眠治疗。
我看她的眼神很强硬,很固执,不像一个容易接受催眠的人。
我用试管法和磁铁法对她进行检验:
我给了她三个盛有清水的试管,然后对她说:“我检验一下你嗅觉的灵敏度。你闻一下,这三个试管,哪个是汽
油,哪个是酒精,哪个是清水?”
她闻了半天,最后手中保留了两个试管,说:“这个是酒精,这个是汽油。”
接着,她又犹豫了,把手中的两个试管交换了一下,肯定地说:“这个是汽油,这个是酒精。”
我又说:“再试试你的定力。”
我让她用手提着一根线绳,另一端系着一个小铁球。我拿着一块化装成磁铁的木头,对她说:“现在,我拿着磁
施术者(2)
铁围着小铁球画圈,你不要让它跟我转。”
当我拿着木头围着她的小铁球转了几十圈之后,她的小铁球就跟随我的木头转起来。
于是我知道,实际上她的内心也是脆弱的,极容易接受暗示。
我开始给她催眠。
她的神态越来越安详,无忧,进入了催眠状态。
我开始为她医治:“你告诉我,你最怕什么?”
她没有说话。
我又问了一遍:“告诉我,你最怕什么?”
她突然说:“我最怕你。”
我愣了一下,以前从没有人这样回答问题。
“你为什么怕我?”
“你骗人。”
“我从来不骗人。”
她一下笑了出来。
她在骗我,她在玩我,其实,她根本没有被催眠!
露馅之后,她不再表演,索性坐了起来,笑着说:“你给我三个管子都是清水。你还拿着木头吸我的小铁球,那
不是骗人是什么?”
我忽然感到,这个女人是一堆物质的骨肉,没脑子。
申玉君(1)
后来,通过一个同事介绍,我认识了申玉君。
申玉君是个大学生,学历史的。一年前,她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得神经兮兮,最后只好休学。
申玉君的母亲是个挺有名的演员,那个同事采访过她。她托付那个同事帮申玉君找一个高明的心理专家,为她摆
脱内心的阴影。
申玉君不漂亮。
第一次见面,我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眼神飘忽不定。
她穿着一条连衣裙,雪白雪白,一尘不染。她的项链也是纯白色。根据她的服饰,我就能找到百分之四十的心理
症结。
在我的询问下,她轻声向我诉说她的哀伤,她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