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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由于背光的缘故,手的黑影总是将书页遮住,严今调整了一下台灯的位置,但依然没什么效果。而他的阅读还算比较顺利,很快就看完了十页的内容,几乎都没有翻过词典。这本书似乎是针对英语的学习者编写的,所以内容比较浅显易懂,生词量不大。但是,可能是今天工作得比较累,现在感觉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可是,严今又不想只看了几页就立刻放下,于是继续查看着后面的内容。有些单词印刷得比较小,看不太清楚,于是他拉开写字台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一个放大镜,来看那些印刷得比较小的单词。
这时候,他的脚微微向上一抬,却感觉碰到了什么,接着他明显感到那东西移动了一下,似乎还传来了喘气的声音。他进了漆黑的房间后就直接将身体伏在写字台前开台灯,难道桌子下面有东西吗?顿时,恐惧感开始爬上他的脊梁,很快化为冷汗从额头上流下。他此刻一动也不敢动,更不用说弯腰去看看下面是什么,生怕“那东西”把他拽入另外一个世界。他学医多年,尽管不相信鬼神,但是任何人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都难免浮想连翩。他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想将椅子悄悄地往后挪移,他感觉心跳不断加速,桌子下的“那东西”,让他浑身动弹不得,哪怕是移动一下手指,都会担心让“那东西”察觉。但是,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他也会难以承受。最后,他终于一狠心,抬起脚对准那个未知的恐怖来源踢了一脚。
“啊!好痛!”这一声令严今胆战心惊,血液几乎凝结的叫声,却很快让他放下心来,这声音是阿守的。他立刻站起来,蹲下身子一看,果然是阿守蜷缩在写字台下面,正惊恐地看着严今。
“姑父,我……”他此刻还是惊魂未定,瞳孔张得很大,那样子让严今有些哭笑不得。他把他拉了出来,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阿守,舒服的床不去睡,跑到我的写字台下面来做什么?你差点把我吓死!”接着,他好奇地问:“告诉我,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呢?”
“我……”阿守的手一直在颤抖着,他一直保持着沉默。
“好了,我也不追究了,”严今看出他有难言之隐,所以也不再逼他说出来,而是劝他:“你明天还要上学,先去睡觉吧!这件事情呢,我暂时就不告诉你妈妈了。下次如果你再吓我的话……”
“姑父,你在看英语书吧?”阿守注意到了写字台上的那本原版书,产生了兴趣,问严今:“姑父你也要学英语吗?”
“啊,是啊,我也在学习。好了,阿手,你先走吧。我还要继续看书呢!”
“好,我……我知道了……”阿守就这样走了出去。严今终于松了口气,立刻关上门,对着胸口拍了好一会儿。接着,他又再度看起书来。可是,经过刚才那么一吓,他已经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收起放大镜,把书合上放入书柜中,继而将写字台的灯关掉,躺到了床上去。床上已经铺好了草席,所以感觉很凉爽。他一个翻身,突然感觉碰到了一样很尖的东西,他顿时如同触电一般起身,将台灯打开一看,是草席上插了一根缝衣针。他连忙把针拔了出来,感到很奇怪,过去他和仰琦从没有缝过衣物,房间里也没有放置过缝衣针,到底是谁拿进来的呀?
而此刻,在他的房间门外,阿守正蹲坐在那里,拿着缝衣针在刺手中的纸人,轻轻地说:“诅咒你,痛不痛啊,诅咒你……”他听到严今起身的声音,连忙跑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去,立刻扑到了床上。即使在黑暗的房间,他依然很得意地欣赏着自己做的纸人,那是母亲教他的。
他还记得紫夜在下午对他说的话。
“阿守,听我说。我之所以诅咒这个家的人,是因为我要救你姨妈啊!她嫁到这个家里来,注定是很痛苦的,她过得非常不好,每天都在憔悴……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责任啊!你知道吗?他们全部联合起来欺负你姨妈?你回忆一下,自从嫁到这里来,她流过多少眼泪?你不是最喜欢姨妈的吗?那么,你难道会认为我做的是错误的吗?”
阿守相信了妈妈的话,倒不如说这是他最能接受的话。他也的确想起了敏希的种种痛苦,他也非常愤恨,居然主动要求帮助妈妈:“妈,那我也来帮你好了!其实我也感觉不对劲,这个家气氛是很怪……可是,妈,叔叔和姑姑的死和你没关系吧?”
“当然没有关系了!不,或者说,是我的诅咒灵验了呢!阿守啊,你愿意帮我?好,我来教你折纸人,还有……”
阿守毕竟是个孩子,他最初去扎那些写上了真人生日的纸人,还有些害怕,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大可不必的。他甚至发展到了把针留在了其他人的床上,或者是衣服上。他发现这更让母亲信赖他,他也终于不需要承担那份恐惧了。他现在已经达到了针不离手的程度,他只要是别人不在的情况下,就会把针拿出来,随意地玩耍一番。
这时候,严今走进了他的房间,阿守大吃一惊,趁他还没开灯,连忙把那纸人捏成一团攥在手心里。严今打开灯后,严肃地问他:“阿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地回答我!”
“我,我知道了,你要我告诉你什么啊?”
“你有没有在我的席子上面放上一根缝衣针?”
阿守并不擅长撒谎,这件事情又的确是他理亏,可是他也不想承认,于是决定一口抵赖:“哪里有啊,姑父,你说什么呀?”
“难怪你刚才在我房间里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问你你也不说,原来是来恶作剧的!阿守,这针那么尖,还好没刺到我皮肤里去,否则的话也许会出事的,开玩笑也要有一个限度,好不好啊?如果你现在承认呢,我就原谅你,否则我就告诉别人,那时候你就……”
阿守毕竟只是个孩子,他也有些害怕,可话已经出口,他即使是为了面子,也不能再承认了。他想,如果他告诉妈妈,妈妈会袒护他的,所以就说:“我……我哪里有,你弄错了!”
“好,既然你那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了,”严今一点也不相信阿守的话,他说:“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都要上班,你也要上学,等到明天晚上,我再告诉你妈妈,让她好好教训教训你!”接着,将灯关掉后就走了出去。阿守多少还是有些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希望他明天可以忘记,他不希望爷爷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他很快自我安慰说:“这是为了姨妈,姨妈……”
对于阿守来说,从小对他最为关怀的人,就是敏希,她对他的好甚至超过了紫夜,她会耐心地陪伴着他做作业,会带他去公园游玩,会帮他买他想要的礼物,更能理解他的心思,解决他的困难。所以,他希望姨妈可以幸福的心情比谁都强烈。尽管他对母亲的说法有些半信半疑,可他还是希望这的确对敏希是有益的。其实这种“诅咒”并不算新鲜,算是很古老了。阿守记得学校附近有一家商店,专门兜售各类恐怖的玩具,同学们都很爱去那里购买一些产品。他记得去年的愚人节,他的同桌送他一个礼物,是个黑色的箱子,一打开就跳出一个乍看之下很恐怖的沾满“鲜血”的“头颅”,差点把他吓个半死,好象就是那家店卖的。他还记得他同捉说那里也有一些用来诅咒别人的玩具,不过因为没有去过,他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他考虑了一下明天要不要去那家店看看,可是随即又认为,今天刚刚惹火了姑父,还是先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而紫夜此时也没有睡着。她正在看报纸上关于案件的最新报道,她一共订了七份报纸,而现在她手上拿着的是其中一份。报纸上每天的内容都无太大变动,版面也越来越小。她一边看,一边冷笑,接着将抽屉里的缝衣针拿了出来,对准报纸上仰琦生前的照片就猛刺了下去,第一针刺中的是额头,接着第二针刺中的是嘴巴,继而是鼻子,眉毛等等。到最后,就连不是照片的部分她也刺了下去,一张好好的报纸很快被刺得千疮百孔。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终于感觉够了,她终于停了下来。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敲击在窗户上,仿佛是某个人沉重的呼吸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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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侦探(5)
更新时间2010…7…1 22:56:32 字数:4876
这天,沈家的两个儿子沈仰风和沈仰寒都正好休息在家。
在用早餐的时候,沈君慨在其他人都上班去以后,对两个儿子说:“仰风,仰寒,吃完早饭,到我房间来,我认为有些事情是该和你们兄弟谈谈了。你们不管有任何事情都得来,我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商量一下是不行的了。”说完后,他拿出手帕抹了抹嘴,起身往楼上走去了。
仰风看着父亲的背影,渐渐开始感觉到父亲的语气有了一些变化,他猜测父亲是为了那个“不存在的凶手”要和他们谈谈。仰寒此刻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他认为父亲是想和他们讨论一下这个凶手的真面目究竟是谁。
沈君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过去一向不喜欢耀眼的阳光射入房间,所以一直拉着窗帘。但是他今天却把窗帘拉开,让光线进入了他生活的“王国”。接着,他走到床前,看了看摆放在床头的那个丘比特的雕塑,上次被梅竹扔了一次以后,裂开了一个口子。他爱怜地抚mo着那道裂痕,一时出了神,居然都没有听到仰风的敲门声。
“爸,我们来了。”这是仰风的声音。沈君慨连忙放下了雕塑,去开了门。接着,他走到了书桌前,指着他放在桌子前的两把椅子,说:“你们坐吧。事实上,我早想和你们谈了,可是家里的气氛一直不太好。梅竹的心情不好我也可以理解,但有时候我真有点怕她……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们两兄弟坐吧。”仰风和仰寒很少看到父亲用如此温和的口气和他们说话,一时都有些不习惯,愣了半天才坐了下来。
“仰慕和仰琦都被这个家的某个人杀害了,你们也知道,”沈君慨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沉痛,说话的时候有点哽咽,他此刻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过去那个阴沉的沈君慨,他对两兄弟说:“我现在的孩子只有你们两个了,所以我需要你们两个,不是吗?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我知道你们和仰慕的接触不多,可是我想你们一起长大,不可能对他没有任何了解吧?那么,你们是如何理解那个‘不存在的凶手’的?仰风,你是兄长,你先说好了。”
仰风突然被这样问,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搔了搔脑袋,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说:“所谓不存在……也许并非从物理的角度上来说是不存在,而是说从人类的认识上来说是不存在的,那会不会是一个与虚构人物有关系的人呢?比如说,我们家庭成员的人的名字、性格或者爱好,与某些文学作品中虚构的人物有着某些联系呢?如果是这样,也许可以勉强解释得通。”
“恩,或许有道理,但是我们家有谁的名字和虚构的人物有关系吗?”沈君慨直截了当地问:“而且,也不清楚是怎样的虚构人物啊?”
“虚构出来的人物……”仰寒看仰风想不出来,于是说:“应该是些耳熟能详的人物吧?可即使如此,虚构出来的文学形象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硬要想,无异于大海捞针……也许仰慕要传达的是更直接一些的信息。也许,凶手是一个他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