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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这个做什么?”兰欣问。
龚芷言没答,只说,“有就给我。”
兰欣瞥她一眼,猜到龚芷言要纸笔做什么,说:“你别胡思乱想,小贤虽然话不中听,但她绝对不会说谎。你要是真没治,她不会再治你,也会告诉你,她说你没事,还有治就一定有。”
龚芷言说:“我信她。”“鬼手”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她说的话,不会有半点含糊。
兰欣这才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掏出席圣贤的那个笔记本和从里面摸出笔,递给龚芷言。
龚芷言坐久了,有点吃力,对兰欣说句:“你让我靠会儿。”
兰欣依言,坐在龚芷言的旁边,让龚芷言把她当椅背。龚芷言靠在兰欣的身上,把笔记本垫在腿上,飞快地在上面写着字,也不避讳兰欣。兰欣看到龚芷言所写,问道:“芷言,有这必要吗?”
“防点万一,学席圣贤,小心谨慎,使得万年船。”龚芷言的笔头一顿,说:“要是有录音笔或影音录制就成好。”她说完,继续写,写了两份,撕下一份,另一份连笔记本和笔一起递还给兰欣,扬了扬手里的那两页纸,说:“这个我给小颖,那个你留着,怕掉了,防万一。”
兰欣收起笔记本,抱紧龚芷言。有龚芷言的这两张纸,不管龚芷言能不能活着出去,小贤都能保住了。“芷言,谢谢你。”
龚芷言握住兰欣的手,说道:“该我谢你们。”她的话音又一顿,问:“我不会传染给你吧?”
“不会,你真要有传染,小颖早被传染上了。”
龚芷言拍拍兰欣的手,说:“出去吧,呆久了,那小心眼又要耍小性子了。”
兰欣一挑眉,说:“她敢。”
龚芷言苦笑,心说,她对你是不敢,可她绝对暗私底下偷偷地整我啊。在荒山野岭,谁敢得罪她鬼手啊!
兰欣出去后,聂颖又进了帐篷,龚芷言把她写的那两页能解决席圣贤后顾之忧的纸交到聂颖的手里,说:“小颖,如果我有万一,你把这个给我奶奶,她不会为难你和席圣贤。”
聂颖气道:“说什么傻话?你能有什么万一?你要是有万一,我剁了姓席的!”
龚芷言瞥她一眼,好笑地问:“你剁得过她吗?”席圣贤那身手,除了席圣贤身边那两个国际顶尖杀手级别的人,论单打独斗谁有多少人打得过她?论警惕和玩阴招,又有几个能赶得上?她摸摸聂颖的手,叮嘱道:“乖,别惹她。”惹到席圣贤,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没抬举席圣贤,这一路走出来,她看得出席圣贤懂很多旁门左道的东西,许多传说里出现的东西,都能看到一些影子。例如,奇门阵法,尸蛊,甚至连鬼都与她有牵扯。在外面,跟一些蛊师、降头师也有往来联系,席圣贤想要弄死谁,不说请不请杀手,真找几个蛊师或降头师过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她揉了揉额头,躺回去,睡下。她现在更能体会为什么叶老头和耿建辉对席圣贤为那么忌惮,她现在也忌惮。好在,这是一个值得交往也能够交往的人。庆幸,她们是友非敌。
聂颖听到龚芷言这么说,“嘻嘻”一笑,说道:“我用嘴皮子剁了她!”
已经闭眼休息的龚芷言仍不免再打击她一下:“嘴皮子功夫你也未必比得过她。”
105
105、第一百零四章 幸福 。。。
席圣贤正坐在火堆前烤狼肉,突然,她听到草丛里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动声,当即站了起来,霍与Hecate也随之起身,兰欣,刚从火堆里抽出两根比手腕还粗的燃烧的长棍子握在手中,紧跟着,突然一声狼啸长吟响起,四周的草丛里都传来剧烈的响动,跟着,三十多头狼几乎同时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像包饺子似的把他们包堵在中间。
兰欣刚把棍子握在手里,就看到有两头狼朝她扑过来,她挥着手里的火棍迅速退到帐篷边,大喊一声:“小颖,狼群又攻来了!”话音刚落,就看到聂颖抱着剑从帐篷里滚出来,同时拔剑就朝她的身后刺去,一剑把一只扑到她身后的狼刺了个对穿。
席圣贤听到身后有动静,同时眼角余光瞥见身侧也有狼扑来,七八头狼瞬间扑到跟前。她大吼一声,腾身跃起,跳到空中,曲膝,膝盖压在一头颈后,以身体的重量把那头狼压趴在地上,它的颈椎在重达百斤的人体重量及膝盖的撞击下当场断裂,席圣贤落地,原地翻滚一个扫腿,把扑到跟前的几头狼扫翻。后面的一头狼扑上来,一口咬在她的腿上。席圣贤的手腕一转,剑从那狼的脖子里插进去,迅速抽出来,狼的颈间也随之溅出血柱。被她扫翻在地的几头狼又翻了起来,朝她扑来,“呼”地一声,两根燃烧的火棍扫过来,在她的身边交叉挥舞,护住她。席圣贤的剑尖在地上一点,手掌在地上一拍,又跃了起来,发出一声凌厉的嘶吼:“杀!”,腾空,转身,跳到狼群中间就朝那些狼砍了过去。势如虹,剑如雨,形如豹,在狼群长剑挥扫间还伴随着脚踢腿踹,翻腾的身形,犹似脱兔,纵横跳跃。
聂颖看到有狼朝帐篷压去,也挥起手中的长剑。她的剑不同于席圣贤那般勇猛凌利,席圣贤一剑下去,不是把狼捅个对穿就是一剑劈去半截身子,聂颖的剑快且刁钻,准头极好,要么直刺狼眼,要么低身回剑挑向狼的咽喉。聂颖的剑,更像传统剑术里的挑、刺,她的动作轻盈飘乎潇洒,盈盈一剑送去,就像在花丛舞剑,以剑挑花。但此刻,她挑的不是花,而是狼眼。四五头狼几乎同时朝她扑去,她竟能轻易避开,在闪避的同时还能瞅准备空隙,接连挑中狼的要害,不大一会儿功夫,那些狼竟悉数倒在她的剑下。她执剑游走在帐篷边,那些狼竟没一头能靠近帐篷。
而霍与Hecate在狼群攻来时,两人互相连手,要么,短刀匕首直刺狼的咽喉颈椎,要么,手爪如钩,直接切入它们的背部脊椎骨里,生生地将它们的骨头折断。
狼群的袭击发动得很突然、迅速,结束得也很快。
扑到他们跟前的三四十多匹狼,不过几分钟时间,竟连一头都没有剩下。
席圣贤收剑,脚下,鲜血、肠肚满地,许多狼被她开膛剖肚,或劈头断肢,竟没一只齐全。她抬头望向霍与Hecate,从他们两人刚才的配合以切断狼的脊椎的手法来看,用的是同一种手法。以指力折断脊椎,这需要极好的指力,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所以不可能是在她雇佣他们后,两人互相交流学来的。
兰欣一手握着一根棍子,呆呆地看着席圣贤脚下那屠宰场般的情形,瞠目结舌。她手上握的那根棍子,烧成碳的那截在她看到狼扑向席圣贤的时候,情急中挥舞过去打在狼身上,被拍断了,断裂处被烧黑的部位仍冒着青烟。
聂颖看到狼都死了,她揉揉鼻子,悄悄地把剑上沾的血在兰欣的衣服背面擦干净,还剑入鞘,又钻回帐篷里,笑嘻嘻地对坐在帐篷里的龚芷言说道:“芷言姐,没事了。几只小狼,没事。”
霍瞥一眼Hecate,走到一边,背靠着大树坐下。
席圣贤拎着剑,一瘸一拐地走到Hecate的跟前,挑了挑下巴,问Hecate:“你今天出去觅食的时候做什么了?”一般情况下,狼群不会主动攻击人,更不会在一次进攻损失惨重撤退后又袭来。
Hecate眨眨眼,笑问:“我能做什么?哎,boss,你该不会以为这些狼是我引来的吧?”
席圣贤冷着脸,盯着她,不眨眼。
“OK,我投降,我说!今天觅食的时候,没找到别的,遇到一只母狼,本想把它猎了来吃,结果,让它逃了。”
“母狼?你怎么分得出公母?”席圣贤眯起眼问。
Hecate退后两步,咬咬唇,这才轻轻吐出一个字:“它怀了BB。”
“你!”席圣贤抡起拳头就想冲她砸去。如果只是猎一头怀了BB的母狼,不可能引来群狼这样的攻击,她估计Hecate还干了什么。
Hecate赶紧闪身绕到霍的身后躲着,咬住嘴,一副闯了祸怕挨打的表情。
“小贤,脚怎么了?”兰欣看到席圣贤走路腿有点瘸赶紧过去,同时把手里的柴棍子丢回火堆里。
席圣贤愤愤地瞪Hecate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猎食引来狼群报复,她能说什么?她说了声:“你们俩警戒。”弯下腰,解开靴子的带子,把扎在靴子里的裤管提起,拉高,小腿上出现一个鲜血淋淋的咬痕。要不是她出手快,这狼刚咬下去就让她捅死了,绝对不是这点皮肉伤!她从大包里翻出药,又取来针线,这么大一道伤口,不缝针是不行。
兰欣看到席圣贤腿上的伤,当即皱紧眉头,她走过去接过席圣贤手里的东西,扶席圣贤到树下坐下,她蹲□子,替席圣贤处理伤口。
席圣贤低声说:“我没事。”
兰欣抬起头看她一眼,低低地叹口气,说:“我知道你没事。”她先用消毒水替席圣贤清洗了伤口,又再把针消了毒,这才穿上线替席圣贤缝针,问:“你有点麻药吗?”不出所料地看到席圣贤摇头,说了句:“你忍着点。”小心地替席圣贤缝伤口。她缝得很小心,但席圣贤绷紧的肌肉,以及看到针线从肉里穿过牵动肌肤,那一针一线比从她的皮肉里穿过还要让她难受,像钝刀从心头上磨过似的。她咬住唇,尽量缝得小心,尽量稳住头,心里带点气愤又有点自我安慰地想:“我缝的不是伤口,是衣服!”
席圣贤咬牙靠在树上,忍住疼痛,抬起手去给兰欣擦额头滑下的汗水,被兰欣喝声制止,“别动!”她听出兰欣的声音是少有的冷中带厉。席圣贤知道兰欣是心疼,也气她没保护她自己。可那种情况,只受点轻伤,已是很幸运。
伤口缝上,洒上伤药,再用绷带缠上,兰欣这才抬起头望向席圣贤,她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气伏,再然后,长长地叹口气,伸手,把席圣贤揽在怀里抱住,低声问了句:“很疼吧?”
席圣贤笑了笑,答道:“呵呵,不疼。”
兰欣低声说了句:“我疼。”抱着席圣贤,即使隔了层衣服,仍感觉到席圣贤的骨头咯手。她的双手紧紧地束住席圣贤,打定主意,只要从这里出去后,再也不让席圣贤涉险,不再卷入这样的险境里。
当夜,Hecate守夜。满地死狼,兰欣看到烤熟的狼肉也吃不下去,钻进小帐篷里。倒是席圣贤、霍和Hecate对满地死狼一点也不在乎,看到有吃、能吃的肉,仍照吃不误,聂颖闻到肉香,也出去戳了两块拿回来,一块递给龚芷言,一块自己啃着。龚芷言冲她摆摆手,她没胃口吃,于是,聂颖盘腿坐在小帐篷里,当着龚芷言和兰欣,一个人把那两块肉吃了个精光,撑得肚子都圆了。
没一会儿,席圣贤掀开帘子,冲聂颖勾勾手指,说:“聂颖,你出来。”她把聂颖叫出去后,对兰欣说:“你在帐篷里睡吧。”
兰欣挑眉,瞅向席圣贤,似在问她什么意思?小贤不是介意她和龚芷言走得近吗?现在又让她跟龚芷言睡一块什么意思?
席圣贤没理兰欣,扭头对聂颖说:“我看你能蹦能跳精神头十足,你也好意思挤到小帐篷里去睡?给我呆外面餐风露宿。”说完,语气一变,扭头对兰欣说:“你好好睡一觉,有事我叫你。”她倒是想把龚芷言一起拉出来,让兰欣睡里面。可在这种情况下把龚芷言拉出来睡外面,万一出点什么状况,那还不等于要龚芷言的命啊!
聂颖的嘴巴一撇,她想睡温暖的被窝!可看到席圣贤这么横的态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