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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军问道:“赵哥,什么是‘鹞子翻身’?”
“以前的人往往只注重墓的前后左右和墓顶的防盗,往往忽略了墓的底部。咱们从墓外面往下打,打到与墓底平行的地方再往下打一人多深,再朝墓室的方向横着打,打到墓的底部再往上打,这样就能直接淘进墓室。”
孙军点头说道:“懂了。”说完,便开始用洛阳铲探墓的边沿,准备找一个最薄弱的位置打炮眼开盗洞。他以探孔为圆心,分别向四个方向下杆子,每隔半步下一个杆子,每一杆子见到五花夯土再打下一杆子,一直到见不到五花夯土为止。孙军和叶老头的手下联手下杆,结果一直下到傍晚天色,杆子还没有下完。按照已探到的规模和墓道里的机关来看,众人更加确定这是座王墓级别以上的大墓。
而席圣贤则从背包里摸出一台微型电脑在那里忙碌着,孙军他们的杆子还没有下完,席圣贤就已用探测仪把墓里的影象扫描在电脑上显现出来。她再通过对墓室结构及土壤层的分析,找了处薄弱处,让他们从那里打炮眼。
赵刚看到席圣贤捧的微型电脑,脸上满是嫌恶。他一向对这些旁门左道的工具看不上眼。
聂颖则一直蹲在席圣贤的旁边看着,啧啧称奇,更让她惊奇的是,一根圆形的铲子往下打进地底二十多米挖了个小小的深洞,另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的男子再往里灌入火药,点燃,然后众人退到十几米外,一声低沉的闷响过后,便见几缕白烟飘出,一股火药味飘来,走过去看时,一个直径六十公分的笔直盗洞出现在脚下,而洞的边沿居然没有半点泥土冒出。
吕博伟给聂颖解释道:“这叫膨胀炸药,利用爆炸将泥土往四周挤压,这样打出的盗洞不仅坚固不会有塌陷的危险,表面上也不会有任何泥土。用起来方便,而且动静小,即使在深夜,几十米外就听不到任何声音。”
聂颖见他们开始盗墓,把吕博伟拉到一边,说道:“吕哥,我们是来找我爸的。”
吕博伟说道:“别着急,会找到的。”他说到这里,朝席圣贤看去,只见席圣贤正蹲在地上对着电脑捣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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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前夕 。。。
席圣贤合上电脑,装回包里,看着那盗洞沉重地低叹口气。这墓她上次来的时候就知道动不得,现在动不得也只能动了。席圣贤转身走到聂颖和吕博伟跟前,低声道:“这墓的凶险处不在于它的杀人机关,而在于有风水高手在里面作了手脚,杀人于无形。”
聂颖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席圣贤,问道:“有这么玄?”
吕博伟问道:“席小姐的意思是?”
席圣贤脸色凝重地看着身旁的山势,又抬头看看天上的云,半晌不作声。
聂颖见席圣贤看完山又看云,搞不明白这席圣贤在弄什么玄虚,便看向吕博伟,希望吕博伟能给她解答疑惑。
席圣贤说道:“一会儿看赵刚的表现吧,他擅长破古墓机关,在倒墓方面,他可是一把好手。”赵刚是她的同门师兄,擅长破除各种古墓机关。而她因为鼻子异常灵敏,通过“闻”便能从泥土中辩识地下古墓的信息,精于寻墓。后来又跟老爷子学了寻龙探脉风水点穴之术,再加上现在科学发达,利用卫星等多种工具的便利,大小古墓,一寻一个准,在行内得了个“鬼手”的外号。叶老头找上赵刚,是怕她应付不了古墓的机关,而赵刚跟她有仇。
吕博伟陪了个笑脸,笑着说道:“席小姐,有聂叔的消息吗?”
席圣贤把手揣进裤兜里,却没作答,微微上扬的菱形嘴角挂出笑容,眼里看不出笑意。
聂颖猜不明白席圣贤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两步站到席圣贤的跟前,让席圣贤面对着她,说道:“席小姐,我拜托你不要再打哑谜,我求你告诉我到底有我爸的线索没有?”
席圣贤问道:“聂老带了几个人来?在这里你们发现了几个人?有聂叔没有?如果不放心,去,问一下刚才下到墓道里的那几位有没有在墓道里见到尸体,有或没有,都不需要我再说明什么了吧?”
吕博伟明白席圣贤的意思,道过谢后便朝赵刚走去。
席圣贤看到吕博伟凑到赵刚跟前,便知道吕博伟和赵刚走得近,说不定他们俩已经搭上线。
很快吕博伟就走回来,对聂颖摇了摇头。
聂颖长长地吁了口气,问:“那我爸到底去哪了?”
比老贼还精的聂老头能去哪?用膝盖头也能猜到。席圣贤哼笑一声,从背包里摸出面包一边啃着一边看叶老头和手下在盗洞里忙碌。用“鹞子翻身”法进入墓室不比别的途径,光这盗洞的工程量就比别的方式耗了好几倍,还是在地底下作业,席圣贤估计他们把盗洞打好得等到半夜。吃完干粮,她便翻出帐篷就地休息。
没多久,聂颖钻进帐篷里,抱膝坐在席圣贤的边上。她想了想,又钻了出去,没多久,抱着条毯子又钻进了帐篷,靠着席圣贤躺下。聂颖在席圣贤的耳边悄声问道:“是不是等大家把墓道打通我爸就会出现?”
因为聂颖贴得太近,热气吐在席圣贤敏感的耳根上,激得席圣贤的耳根一阵热痒,她耸了耸肩头,与聂颖拉开距离,同时用毛毯把自己的耳朵盖住,轻轻地“嗯”了声。
聂颖听到席圣贤的应答,总算安心点,她靠在席圣贤的背后,问道:“你怕痒?”
“……”关你什么事?席圣贤闭上眼不理她。过了两秒,席圣贤问道:“你怎么又钻进我的帐篷里睡?”
“我怕有蛇。”聂颖答道。
“……”席圣贤闭上眼睛休息。等盗洞打好,墓里的毒气散到可以进山,再怎么也要到明天早上。
聂颖属于天生的大小姐命,今天走了那么多的山路,晚上睡下后,膝盖酸得她睡不着觉,在席圣贤的身后翻来覆去揉着她的关节搞得本来就浅眠的席圣贤也睡不好。
席圣贤“噌”地坐起来,拧亮一根荧光棒照在聂颖身上,颦紧眉头问道:“你翻来覆去做什么?”
聂颖委屈地说道:“我腿酸。”
席圣贤烦燥地瞪她一眼,伸手把背包拉过来,从里面摸出瓶药,再粗鲁地把聂颖的裤管拉到膝盖上,然后把药水倒在聂颖的关节上一顿揉搓,完事后,把药放回背包里,倒头就睡。刚睡下,就听到“碰”地一声炸药爆炸的闷响,震得她全身一颤。因为她的耳朵贴近地面,这动静比站着听起来响多了,震得耳膜都在作响。席圣贤没好气地从鼻腔里呼出口气,翻过身,仰面朝天继续睡。结果感觉到旁边那女人还没有躺下,正坐在旁边,又睁开眼。借着荧光棒的光亮,她看到聂颖正望着自己。席圣贤的眉头一挑,眼带疑惑。
聂颖凑近席圣贤,把席圣贤仔细地看了又看,看得席圣贤都快发火了,结果聂颖又躺了回去。
席圣贤皱眉,扭头朝聂颖看去。
聂颖问道:“我看你挺年轻的,听说你二十六了,但我怎么你都像只有二十。你为什么会干上这一行?为了钱?你不怕被抓坐牢吗?而且我听说干盗墓这一行的都是男人,为什么你会干上盗墓这一行的?”
席圣贤冷冷地睨着她,问道:“你还能再三八点吗?”话音一落,坐起身,拉开帐篷的拉链,就把聂颖推了出去,然后又把帐篷拉上了。
“喂!”大晚上的聂颖被席圣贤从帐篷里丢出来,不远处还有几个男的正在那挑灯作业。聂颖气得直跺脚,隔着帐篷大声问道:“席圣贤,有你这么粗鲁暴脾气的女人吗?”夜很静,聂颖的嗓门很大,声音飘出去老远,不远处的几个老爷们儿纷纷停下手朝这里看来。
坐在火堆边上抽烟的吕博伟赶到聂颖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聂颖没好气地拉拉自己的衣领,理理零乱的头发,哼道:“拽什么拽!有什么了不起!不就问两句吗?有必要发这么大火把人推出来?”把自己的背包拖过来取出帐篷,摊开,她自己睡。
吕博伟瞅瞅席圣贤的帐篷,又看看聂颖,默默地帮聂颖把帐篷支起来。这还真是地雷遇上炸药,爆一块去了。
聂颖没好气地数落:“哎,吕哥,你说这席圣贤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脾气这么大啊,今天白天被那姓赵的揍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吭声啊?切,就知道瞎得瑟整得自己像个天王老子似的了不起!我说你干嘛!”把吕博伟捂到她嘴巴上的手扯下来,一巴掌拍开,“拿开你的臭手!”
吕博伟投降,说道:“大小姐,你少说两句,声音小点,这不是在家里。”席圣贤不吭声?你见过什么时候咬人的狗叫了?他估计现在席圣贤杀了赵刚的心都有,差的不过就是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动手。
聂颖一听更加来气,嗓门更大,把手里正在捣弄的帐篷往地上一摔,叫道:“凭什么呀?我心里不痛快,难道还不能说出来嚷出来难道还要在心里窝着?”
吕博伟哭笑不得,“成成成,你嚷,你继续嚷。哎,不过我跟你说,这荒郊野岭的你要是嚷来些什么东西,到时候可别吓得哭啊!”他说完,三两下支好帐篷,继续蹲回火堆边抽烟。
荒郊野岭能嚷来什么?熊瞎子?狼?狐狸?还是鬼?聂颖一想到那些有的没的,心里又开始发毛,赶紧跟着吕博伟身后凑到火堆边上。吕博伟跟在聂崇谦身边十几年,看着聂颖长大,他还不了解聂颖?脾气大,胆子小,平时嗓门比谁都大,胆子比谁都小,纸老虎一只。
打盗洞的炮眼的工程派上两个人足够了,叶老头底下的马脸汉子负责打炮眼,那戴眼镜的斯文男子则负责弄火药,两人在边上忙碌着,叶老头、大猩猩、赵刚和他手下的两个金刚孙军、卓云则坐在火堆边上喝酒玩牌。
席圣贤躺在帐篷里,手抚上手腕上那条褪色手链,说是手链,其实不过是用红线编成的红绳,戴了将近十年的东西,已经旧得不成样子。
外面闹了一晚上,席圣贤一晚上都没睡塌实。并不是赵刚和叶老头那伙人吵,他们不到十二点就睡下了,打炮眼的那两人又转到地下作业,除了那两声炮响外,基本上听不到什么动静。席圣贤从小对声音和气味敏感,对周围的气场的感应十分强烈,她睡在这墓的上头,听了一夜风声,总觉得这风声里夹杂了点什么说不上来的东西,像阴兵过境似的吵嚷了一夜。直到天色透亮,席圣贤才渐渐睡沉。没睡多久,就又让赵刚那大嗓门给轰了起来。
“怎么了?小贤子,没精神?”席圣贤独自坐在草地上吃早餐,叶老头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来到她的跟前。“没睡好?”
席圣贤点头,说道:“被风吵了一夜,天亮才睡着。”
“风?”叶老头有点纳闷,昨晚那点子风也叫风?他拍拍席圣贤的肩膀,说道:“别太紧张,不用担心刚子。”
席圣贤笑了笑,问:“几点进去?”
“十点吧。”叶老头说是道,“今天十点是个吉时。”
席圣贤朝聂颖那头看了眼,问道:“聂老的女儿也下去?”
叶老头寻思了一下,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聂老对我有恩,别让她的女儿枉送了性命。留她在上面,把吕博伟叫上同行,我得试试那小子。”席圣贤说完,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又喝了口水,这便返身钻进帐篷开始捣弄自己的装备。
没多久,席圣贤背着背包穿着一身精练的衣服从帐篷里出来。她把叶老头单独叫到一边,说道:“叶老,这趟你别下去,你留在上面。如果我回不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