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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欣看到龚芷言的伤和惨白的脸，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小贤会这么极端。”她发动车子，朝距离此处最近的医院开去。
龚芷言说道：“她算是手下留情了。”
兰欣心里沉甸甸的压得她难受，想起龚芷言那三个横死的保镖，再想到龚芷言，相比较之下，小贤算是手下留
49、第四十八章 账本 。。。
情吧。她颤抖的手几乎连方向盘都握不稳，她说道：“小贤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对吧？”小贤早料到她有今天，从她和小贤在酒店包厢里的那次淡话和小贤流露出的点点滴滴她就已经看出，只是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事情会闹到这地步。
“只要事情没闹到台面上，就还能解决。但她的事，很麻烦。”失血过多的龚芷言困倦地闭上眼，她说道：“我可能需要休养几天，这事得先找小颖。你别的什么都不要说，只说席圣贤是因为聂颖和吕博伟的事被牵累，让国安部的人盯上，查出事情来。小丫头蛮重情义，席圣贤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会帮忙。聂叔留下的人脉网络有大用。”
“去哪里找聂颖？”兰欣问道。聂颖递了张假条到她桌子上，就不见了踪影，电话也联系不上她。
“她在我东郊的宅子里。”龚芷言的声音更低，她问道：“兰欣，现在的席圣贤，还是你要找的那个席圣贤吗？”她记得她找叶老头打探席圣贤的信息的时候，叶老头是这样回答的：“‘鬼手’，‘鬼’是厉鬼的鬼，手‘是地狱之手’。出卖厉鬼的下场比死更可怕。”
兰欣的泪又涌了出来，她说道：“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在面对我的时候，始终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她。芷言，我总在想，如果当初我拦住她、不让她和聂崇谦走，也许她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龚芷言偏过头去，不再作声。心隐隐作痛，腿上的伤倒是渐渐的不痛了。
龚芷言的家不在这边，这次是因为一个董事会议和聂崇谦的事情赶过来的。如今受伤，半夜送进医院，也没有谁照顾。兰欣把龚芷言送进急症室，本想赶去找聂颖商量救席圣贤的事，但龚芷言——
龚芷言平生最怕的就是进医院，她一到医院就死死地拽住兰欣的手不放开，闭着眼，不说话也不撒手，只顾着颤抖。兰欣是知道龚芷言的，在这时候掰开龚芷言的手走掉的事她干不出。别说她还想要龚芷言救席圣贤，看在她们以往的情份和龚芷言对她的照顾上，她也不能撇下龚芷言在走掉。只能一边陪着龚芷言，一边为席圣贤的事着急。
伤口处理好，医生的建议龚芷言住院观察几天。
龚芷言颤巍巍地睁开眼，从颤抖的嘴皮子里吐出两个字：“回家。”她那家被席圣贤连丢几颗手雷，还能住得人吗？想到宅子里刚发生的事，她也不敢再住进去，于是又道：“去东郊的宅子。”
兰欣给龚芷言开了针药，本想再请一个看护一起走，但这半更半夜的医院哪里抽得出人来？把龚芷言送上车后，兰欣问道：“需要叫阿咪过来吗？”
龚芷言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49、第四十八章 账本 。。。
”苍白的脸颊突然浮现起薄怒，她问道：“你难道就这么想我和她在一起吗？”言辞神色里罕见地流露出逼人气势。
兰欣脱下外套盖在龚芷言的身上，说：“没有爱，何来怨？”话锋一转，又说：“你现在有伤，总需要……”她见到龚芷言露出少有的急怒，又把话咽回去，说：“好好好，依你。”坐回去，把车子开出医院。
龚芷言躺在椅子上，过了很久，才低低地说了句：“我和她早就没有半点关系，我爱的人不是她。即使曾经是有爱过，那也早已成为过去。”她歪着头，看向窗外，幽幽问道：“如果席圣贤死了，你会怎么样？”
“嘎——”一阵尖锐的急刹车划破夜空，车子猛地一颤，要不是系上安全带，龚芷言非得一头撞到挡风玻璃上不可。兰欣双手紧握住方向盘，扭头看向龚芷言说道：“如果小贤死了，我的心也就死了。”说完，又发动车子，加速行驶。
“她负案累累，背着无数条命债，你觉得她还能活吗？”龚芷言的手抓紧把手，继续问道。
兰欣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死了，龚子健的下落也将成为永久的谜。”她把车子开得更快，车速直线上升。
龚芷言低声道：“哥哥已经死了。即使找回来，也只是一具腐尸或者白骨。”
兰欣说道：“你总不想让他永远曝尸荒野吧。”
车子开到龚芷言在东郊的宅子外停下，一路疾驰颠簸，让龚芷言这个虚弱的伤员差点虚脱过去，她握住把柄的手因过度用力，掌心浸出一片冷汗，手指节节泛白。龚芷言半睁着眼，看向一脸狰狞的兰欣，嘴角噙起浅浅的温柔笑容。
兰欣把龚芷言抱下车，从小生活在农村干过不少体力活的兰欣抱起一个八十斤重的龚芷言毫不费力。她抱着龚芷言上楼，在走廊处遇到开门出来的聂颖。
“呃……”聂颖看到兰欣抱着龚芷言很是意外了一把。兰副总和龚董凑在一起不足为奇，但这个时间抱到这里来就奇怪了。更奇怪的是，龚芷言此刻一脸苍白虚弱，裤子被剪开，大腿上还绑着纱布。
兰欣看一眼聂颖，摸出钥匙打开主卧门，先把龚芷言抱进去。
聂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圆，哇，赶紧尾随兰欣跟进去。大八卦啊！兰欣居然知道龚芷言的卧房是哪间，还有钥匙！她一看兰欣那串钥匙，不就是兰欣平时随身带的那串吗？聂颖跟进去，叫道：“哈，我就说你们俩背地里肯定有什么……芷言姐怎么受伤了？”她凑到床边，看着被兰欣放到床上躺下的龚芷言，问道：“要紧吗？”被那么多保镖保护起来的龚芷言居然会受伤？出什么事了？“芷言姐，你怎么受伤了？”她弯下腰，
49、第四十八章 账本 。。。
看向龚芷言，好像……伤得很重的样子。
龚芷言先是失血过多头晕，在车上又被兰欣一阵颠簸，这会儿再让聂颖这顿聒噪吵闹，只觉头疼得厉害，头一挨着枕头就再也抬不起来，她闭着眼，说道：“小颖，让我歇会儿，你找兰欣谈谈。”话到最后“谈谈”两个字几乎弱不可闻。
“呃！”聂颖的眼珠子转了转，她站起身，看向兰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兰欣给龚芷言盖上被子，说道：“出去说。”打开小夜灯，关上卧室的灯，便返身出去。等聂颖出来后，她把门带上，说道：“席圣贤被国安部的人抓了，因为你和吕博伟的事。小贤被抓前，以为是芷言动的手脚，所以带着手雷枪支杀到芷言家里，把芷言捅了。”
聂颖呆了下，问：“又是因为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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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九章 挨揍 。。。
兰欣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客厅说吧。”
聂颖说道：“不用，这事我来处理。”她皱紧眉头，国安部虽然是个庞大的体系部门，但插手这件事的只有那几个人，聂颖知道这事找谁。她顿了下，倒是想起件事，问：“芷言姐怎么会让你插手这事？”
兰欣耸耸肩，摊手。
聂颖联想到兰欣和龚芷言的关系，意味悠长地“哦”一声，道：“兰副总您也早点休息，晚安。”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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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圣贤被黑布袋罩头，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别的感官倒无比清晰。她静静地坐在原车，屏息静气地留意周围的动静，凭着他们的呼吸和身上的气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身边坐了几个人。至于周围跟着多少辆车、什么距离就更容易听辩出来。席圣贤也没分太多心神去留意那些，她凭着车子转身时的惯性作用来掌握车子的行驶路线。长时间居住在这城市的她对这城市的每一条路线都了如指掌，即使不用眼睛看，她也知道车子开到哪了。
车停后，席圣贤被带下车，走了没几步，先朝左拐了道弯，又朝右前行十七步，再拐弯，然后下楼梯。她凭着脚步声的细微变化，判断出他们是先进了一间位于一层的房屋，然后是进到地下室。地下室倒是蛮大，阴冷空旷，走路都带回音。她被带到地下室，跟着就被按住，然后绳子套在手腕上，把她吊了起来——悬空吊着。
留下两个人看守，其余的人走了。
席圣贤咬咬牙，在心里暗骂声：“操！”紧抿住嘴，一声不吭。她扭动手，握住绳索，减轻手腕承受的力量，然后就当自己是个被挂起来的麻布袋之类的东西，暂时的不把自己往是个人的方向想。
这些人只负责逮席圣贤，不负责审问什么的，就只把席圣贤那样吊着，目的也是为了防止她逃跑。这女人有多能打，从她跟吕博伟拼杀的那一场架就能看出来。
席圣贤昨晚和兰欣一夜折腾，第二天也没到好好休息，从下午到深夜，一直在亡命奔波，再加上水米未进，她就算是铁打的，到现在也撑不住。吊上去没多久，饥饿干渴和身体的疲累都涌了上来，席圣贤只当自己死了，闭上眼，低头入睡。再怎么，也给自己养点精神，减少点体力消耗。
绳子捆在手腕上，似乎越勒越紧，也越来越疼，席圣贤即使睡着了仍能感到手腕的痛意。睡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家乡，这次不同于以往那般昏暗阴黑，到处白茫茫一片，像是正下着大雾。晨雾中，她看到小时候的她和小时
50、第四十九章 挨揍 。。。
候的兰欣背着书包走来，两人说说笑笑的，她调皮，惹得兰欣追着她打。两个人，很开心。
“哎，那边好多野菊花。”她看到长在荒野里的一大片野菊花就奔过去了，兰欣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吼：“席圣贤，回来，要迟到了。你贪睡已经起晚了，还跑去摘什么花啊，回来！”她摘了野菊花，给兰欣做了个花环，笑嘻嘻地戴在兰欣的头上。兰欣气恼地踹她一脚，戴着她做的花环，两个人手牵着手在马路上狂奔往学校赶……兰欣累得气喘吁吁，还一边跑一边骂……
迷迷糊糊中，有人突然把她头上的黑布袋掀下，打断了她的睡梦，席圣贤惊醒过来，睁着朦胧的双眼抬头望去，因为刚才的好梦，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本就长着一张带笑的娃娃脸，在这纯粹的笑容下，显得那么纯真，再加上那双迷朦半醒的眸子，像一个不懂事的少女。以至于，几乎让人误以为抓错人了。“你是‘鬼手’席圣贤？”站在她面前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席圣贤问道。
席圣贤定了定神，这才又朝面前的人看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中等个，体形偏胖，看气质，有几分官派作风。“你哪位？”她低声问道，体能耗尽的她连说话都少了几分力气。
那男人摸出两张照片送到席圣贤面前，问道：“这东西你见过吗？”
席圣贤淡淡地笑了笑，说：“不记得了。”
“你会记得的，我给你提个醒。八月二十五号，你把它们混在一堆文物给了聂崇谦，让聂崇谦帮你走私到境外，然后再以海外文物的身份运回来。”
“那你还问我？”席圣贤淡声道。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那男人又问道。
席圣贤说道：“我在山里迷路……然后拣来的。”
“什么山？哪个省？什么地界？哪座山？”那男人追问。
“大概离什么地方的边界很近吧，那是一座废墟，有很多死人，白骨，呵呵，还有变异的生物……”席圣贤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