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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丫头回来啦,她只是经过这,就陪我说了会儿话。”藤椅上的老太太在一边解释。
“老夫人,赵公子交代了,不能随便留陌生人。”叫凤丫头的女孩有些戒备地看着我,我笑着起身,道:“我正好该走了,打扰到老夫人了。”
赵公子……昀儿……
不用再细细斟酌,我已经确定她们口中的人的确说的是皇上——我的夫君,只是我不曾想到,他尚有一个年迈的娘亲。
忽然想起,那日在北宫门,对我的母亲他意外地亲切,是因为看到自己娘亲的身影了吗?他曾说过的:
“朕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
第七章 身世之谜3
这些天,我看着宫女们一个个背着包裹离开,心中不免有些伤感,好在等待她们的或许是更好的命运。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王坚,合洲城的守城侍卫。他的气质不凡,高大英气,一双眼更是炯炯有神……如若将小莹嫁给他,定不会委屈了她,而蔷姐姐,我自然会再派她人伺候。只是,小莹的身份……
傍晚,我第二次单独走进皇上的寝宫。守门的董公公见到我,分外地客气,不用我开口,便直接进殿向皇后通报,一会儿便出来请我进去。
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坐在案上批阅奏章,而是斜躺在太师椅上,手上随意地翻着一本薄书。
“道清见过皇上。”行过跪拜礼之后,我径自起身,开门见山地说,“皇上可否赏赐道清一道圣旨?”
“圣旨?”他放下手中的薄书,皱着眉头看向我。
“道清想赐封一位宫女更高的身份,以便嫁给更好的人家,望皇上恩准。”我低声解释,希望他能够体谅。
半晌,他保持着沉默,就在我以为我的请求又将泡汤的时候,他突然大笑起来,道:“皇后,如今你掌握着中宫凤印……难道……皇后不会使用自己的身份吗?”
“呃?”
我愣住,什么意思?不会使用自己的身份?难道他的意思是:赐封宫女,我可以自己做主?
“没别的事的话,你下去吧。”
不再看我,他继续拿起手中的书,随意地翻动起来。
从皇上的寝宫出来,我便直接去了藏书阁,那里有历代皇上的生平记言、历年大事,包括当朝的。不知为何,对他,我更加好奇起来。
“小人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见我忽然出现在藏书阁的殿外,守门侍卫们明显吃了一惊,连忙行大礼,我摆了摆手,招呼他们起身,道:“本宫只是来查点东西,你们在外面候着。”
我小心翼翼地翻看着柜上的目录。藏书阁的书每年都有专门官员清理和记录,除非皇上有特别的命令,否则都会遵照史实,以便后人阅读。本朝的帝王生平尚未完成,被单独放在一边。我轻轻取下仅仅记载了几页的厚本,极其小心地翻开。
“……名赵昀,公元1205年出生于宋绍兴府,为太祖十世孙……家道早已败落,实为平民,早年,父逝,从小与母、弟相依……早早挑起生活重担,养家糊口……后来,暂寄居娘舅家……”
家道败落……父亲早逝……他的经历和我竟是惊人的相似啊!先前虽然知道他不是出身王侯,但想至少也是太祖世孙,不会差到哪里去了。可是既然与母亲从小相依为命,为何今日富贵之后,却仍独留母亲在宫外凄凉生活?连正经照顾的人也没有,他,可是当今的一国之君啊!
“……每年四季更替,皇上龙体微恙,时而咳嗽,御医诊治,为长期性寒疾……”
我独自静静站立在藏书阁,继续翻看为数不多的记载:“……寒疾顽固,若不注重内外兼备的调养,惟恐伤了龙体精气……”
寒疾……精气……看到这,我忽然惊住,不敢置信地瞪着这几个字,什么意思?难道……可皇上如今年纪轻轻,体格康壮,怎可能被小小的寒疾所影响?精气……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若调养不当,皇上有可能一生无……嗣……不!绝不可能!我有些恼怒地扔下手中厚本,转身向藏书阁外跑,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追赶我,是,我害怕了……
冲出藏书阁,我情不自禁地再次向皇上的寝宫匆匆而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一个人……让小人们送您回宫……”身后,那几位藏书阁的侍卫连忙跟上来,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我向他们摆摆手,道:“本宫想一个人走走,才特意遣走了宫女,你们不用再跟着我。”
是啊,在他们的眼里,我一定是一位怪异至极的皇后,出自己的德喜宫,竟不带奴婢随同。
“呀,是皇后娘娘,您……来啦!”董公公惊讶地看着我,硬生生将那个“又”字给挤了回去。也对,我今晚的确反常,进宫三年来,总共来过三次,没想到今日却一连来了两次,还是我一个人,唉……
心情已经渐渐平静,我轻问:“皇上歇了吗?”
“回娘娘,还没,皇上还在看书。”董公公微弓起腰回答。我忍不住皱眉,既然自己有寒疾,应该早点休息的。
“娘娘,要奴才通报吗?”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实在有些搞不清自己的情绪,也许是被刚才的记载吓着了吧。心里想着,毕竟,只有自己是与他唯一大婚过的结发。
“这么晚了,娘娘该有宫女们伺候着才是。”见我转身欲走,董公公关心地说,“让老奴送您回……”
“不用了,”我打断他的话,说,“公公留着伺候皇上吧,一会儿该提醒皇上歇了。”
回到我的德喜宫,匆匆沐浴完毕,躺回罗纱帐内。忽然有些伤感,脑中不断闪过这几年在宫中与他的点点滴滴。
第七章 身世之谜4
再次出宫,像上次一样,我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裙,命宫女们远远地在护城河边候着,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向那世外桃源般的小庭院。
这一次,厚重的木门紧紧地关闭着。我抬手轻轻叩响了门,一会儿,凤丫头的脸便出现在面前,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你怎么又来了?”
我笑道:“忽然有些想念这里恬静的景色,便又来看看。”透过门与她的间隙,我看到老太太像上次一样,安静地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而院里的花草长得更加茂盛。
“是上次那位……少夫人吗?我听得出声音。”老夫人一下子就听出了门外我的声音,只是这次她不再称呼我为姑娘,而改为少夫人。
慢慢走进庭院,像上次一样,我安静地在她身边坐下。
“想娘家了吗?”她忽然轻问,我随意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吹着初夏的凉风。
半晌,我终于开口:“您的昀儿……常来看您吗?”
她微笑着点点头。
“能跟我讲讲他的事吗?”我看似随意地说。谈到自己的儿子,她笑得更盛了,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远方,缓缓开口道:
“小时候,我这个为娘的实在是对不起昀儿,从来舍不得给他做衣裳,总是到亲戚家里去要,别人总是笑他,整天穿着不合身的小衣服,紧紧包在身上。有一年,舅舅送来一件不穿了的衣服,还很新,他高兴得不行,可是我却舍不得立即让他穿,就说,明年冬天过年时穿。可谁知道,等到了来年,我再翻出来套在他身上,却又变成了不合身的小衣服。那孩子啊,个头长得太快。他倒无所谓,说,正好留给弟弟新年穿……”
我默默听着。
“还有一回,他拉着弟弟经过集市,弟弟盯着人家店里的包子,怎么也挪不开脚步了,店里小二就开玩笑说:小子,你若是让我重重踢三脚,我就给你一个包子,如何?弟弟吓得不说话,眼睛一直不曾离开过笼里的包子。昀儿却在一边仔细地问小二:‘你说话可当真?’那孩子,一直这个脾气,那次,被人重重踢了三下,连吭都没吭一声。到头来,别人却笑我的昀儿定是个傻子了。”
说着,说着,老太太的眼里不知不觉噙满了泪水。
我无语,心却跟着沉重。
“他……弟弟呢?”
半晌,我再次开口,她的表情却忽然全变,神情痛苦,紧紧地闭上双眼,许久,才又平静下来,轻轻回答:“离开了,被那个女人赐死。那个女人,为我昀儿带来了富贵,同时却也带来了仇恨。”
那个女人?
“不只是他,当日是连同我一起,一起被赐死了的。昀儿来得及时,我尚留了一条老命,否则怕是也要阴阳相隔。”
她叹了口气,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赐死?是了!终于明白,他对我莫名的厌恶从何而来,那是源于对太后的恨吧!我可是太后一手安排给他的结发。太后啊!为了弄权夺势,你牺牲了多少无辜的人?
赐她们死,你是害怕有朝一日,母凭子贵,从此夺了你的位、你的权,又或是害怕将来皇上娘家崛起,干涉了你赵家的政权?
“少夫人……”忽然,她将头微微转向我的方向,双目茫然地注视着前方,似是无限感慨地说:
“你应该是位极其年轻的女子,可是听你的声音,为何失了朝气?你不该有这种淡定的。活着,就应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活过的痕迹,按自己原本的性子活。我昀儿也是,实在不该那样沉重地去活。”说完,她又叹了口气。
而我,却蓦地惊呆。我,真的失了朝气?活着,就应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活过的痕迹么?
第八章 御驾散关1
六月末,正是黄梅季节,空气潮湿异常,暗沉沉的天空,泛着热烘烘的黄光,太阳整日躲在密密的云层中,瞧不见半个脸。随着轰隆隆的几声响雷,大雨即将来临。
这几日,宫中不断见到朝臣进进出出,压抑的气氛有如这潮湿阴郁的空气。据董公公说,皇上已经几日未曾合眼,只因大金完颜宁甲速再次骚扰我边境大散关,向我宋国宣战,守城元帅蒙将军已经悲壮地战死沙场,金人笑我朝中无将,而与大蒙的联盟又迟迟未能最终商定。
我有些不安地在德喜宫里踱着步,焦躁地等待着先前派去打听情况的公公回话。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身影终于飞速地向我这儿跑过来,等他走近,我迫不及待地问:
“怎样?皇上那里商议得如何?为何忽然召集了所有的御林军?”
“禀……禀……娘娘……”小太监努力吸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说道,“奴才打听到,皇上是准备御驾亲征,将国事暂时交给史丞相,即刻……即刻就起驾……”
御驾亲征!我蓦地愣住,不曾预料到他竟破斧沉舟了!
“轰隆——”
天空忽然再次响起一记惊雷,随即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而我,也忽然醒悟,连忙转身向德喜宫外跑,留下身后一群惊讶的下人。
“小姐,小姐,你这是去哪?已经下雨了。”琉璃从后面追了过来,我没心思理会她,只想尽快冲到崇德殿,阻止他的御驾亲征。如今,正是春夏交季,又是梅雨时节,他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寒疾?即使冒着没有子嗣的危险……难道他就不在乎吗?对于一代帝王来说,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见我固执地在雨中奔跑,琉璃无奈,连忙给我披上披风。到达崇明殿外时,这里竟已站满了御林侍卫,似是已经准备齐全,就等皇上出发。我的忽然出现,顿时引起一片震惊。顾不上他们,我继续向殿内走,却突然撞上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他,一身严实的金黄色雨披风,头上有董公公亲自撑着油伞,一双金色长靴在雨中已经微微发湿了。看到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我,短暂的惊讶之后,他皱起眉头,冷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