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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敌人高涨的焰火,还一举收复了两大重镇。
他十六岁封将军,带兵出征,短短八个月使叛乱的土族十八个部落全部归降,敌人闻风破胆,稳定了边防,巩固了后方。
十八岁远征单国,单国士兵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灰色的战甲,他手中那柄沾满鲜血的长剑划破广袤的长空,擦亮单国无边的黑夜,从此沧国的国土向北拓展了四百余里。
二十岁,打败了被称为战神的瀚国大王瀚辅,也就是我的父皇,他打破了他战无不胜的传说,他防守的城墙被成为永不可破之城,他率领的军队被称为世界上最强悍的军队。
从十五岁到二十,整整五年,他统帅千军万马征战各地,力挽狂澜,救国家与危难之中。
即使青史不记,史册不入,他的赫赫大名,上至宫廷,下至市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父皇唯一赞叹过的对手,他是父皇唯一皱过眉头的对手。
父皇说他聪明睿智,说他骁勇善战,在父皇的嘴里我对他没有仇恨,两国交锋,各为其主而已,所以即使是敌人,不影响我对英雄的敬重。
他是武,而我的未来夫君是沧天涵是文,世人都称他与沧祁齐名,但我对他却了解甚少,对于他凭什么与沧祁齐名,我就更不得而知。
金戈铁马,浴血沙场的生活远比赏花赏月,吟诗作对来得充实,来得绚烂多姿,光彩夺目。
但为何我要下嫁的夫君是一个文弱书生?命运真会与我开玩笑,我能摆脱这命运吗?
一边走一边想,思绪翻飞,等发现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很远,想起娘,心里蓦地一惊。
我心里终是惦记着娘,无法再向前迈多一步,那个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杀,何况他那么恨我们?
不行,我不能离开我娘,即使死我也要与娘死在一起,父皇已经走得那么孤独,那么绝望,那么不甘,我不能让娘也走得那么寂寞,那么凄凉。
出来的时候不觉得路远,但往回走的时候,路总是不见尽头。
我想走快一点,但却发现力不从心,从没有那么讨厌过身上的枷锁,它羁绊了我脚步,也我羁绊了我那颗焦急的心。
终于看到那扇已经经受风吹雨打的大门时,我犹豫了,我进去他会不会因我不听他的话伤害娘?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推门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呻吟声,还有男人重重的喘息声,心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往下沉了下去,沉得不见底。
[卷一 风云变幻:008:杀父霸母]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想将充斥在脑海中的低低呻吟声从我脑海抹去,但谁知它已经如老树盘根,将我的心缠绕得透不过气来。
我想告诉自己,那只是幻觉,但那粗粗的喘息声,那迷乱的呻吟却是声声入耳,如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它张开狰狞的嘴告诉我一切是如此真实。
仰头看天,黑黝黝的天穹是如此压抑,像一张巨大的黑幕向我压来,心乱了,心沉了,手也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我想要拔腿就走,但双脚却如钉在地上一样不能动弹。
最终我还是用颤抖的手指戳开薄薄的窗纸,简陋的床上两具雪白的身体在交缠,他们是那样直接地闯进我的眼帘,我睁大眼睛,心忘了跳动。
娘被他重重地压在身下,她的长发洒满了一床,看起来是那样妖媚,但她眼睛是那样的茫然,那样的无助,她的身体,极像是狂风下白色莲花,洁白,无助,在暴雨狂风中,是那样的可怜。
她似要在虚无中捉住什么,霜雪般的手微微紧握,但似乎什么都没有捉住。
她颤抖的身体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玫瑰红,她微微颤动的身体,想要挣脱开情欲的束缚,她抬起双手似乎要将压在他身上不停律动的男子推开,但她的双手是那么的无力,她的眼神是那样的茫然。
她最终还是在他庞大的身躯下屈服,嘴里发出微微的呻吟声,是那样压抑,但又是那样的——
她的呻吟声低低浅浅,几不可闻,我双手紧握,手指深深掐进肉中,任凭泪长流。
“颜儿,你说谎,你有欲,你并不是无欲。”他邪恶的声音在房中响起,那一声颜儿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刺心,他尖锐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地动山摇,天旋地转。
“颜儿,你的声音太小了,我知道你如我一样有欲?我知道你想叫,我知道你想喊,为什么不叫?为什么不喊?”
“颜儿你真美。”他的手抚上娘的脸,但嘴却朝娘那——
我听到一声痛苦的低鸣,心似乎痛得要裂开似的。
我想要发疯地冲进去,我想发疯似的尖叫,我想要一刀刺入他的心窝,看到他鲜血淋漓而放声狂笑,可是我却自己捂住嘴,挣扎着爬到了屋外,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躲了起来。
我不敢再看,我不敢再听,我怕再逗留一刻我会癫狂。
夜色森沉,房中春光旖旎,我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些年的痛,这些年的苦,全比不上这一幕锥心。
我拿起一根带刺的树枝,在地上反复写两个字“无忧”。刺深入指头,鲜红的血缕缕渗出,手没有丝毫的痛,但心里的痛痛得连呼吸都停止,我记住了这种痛,记住了这种屈辱。
我不能让娘知道我知道她今日的屈辱,如果这样她会更加痛不欲生,她在我心目中永远纯洁、高贵。
我恨他,我可以试着淡忘他的杀父之仇,但我不可以忘记欺辱我娘的恨。
新仇旧恨,即使再听一曲无忧,也无法化解我心中的愤懑,我用手插入那老树皮中,直插的血迹斑斑,直插到手有痛感为止。
娘是我这个世界最珍惜的人,是我最想保护与爱护的人,但想不到我居然要她来保护我?我空有一身武艺又如何?
后来我听到了开门声,我看到了他,他的眼神依然带着情欲,但却一脸郁悒,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居然杀父霸母?
我冷冷地看着他,无所畏惧。
他斜斜地看着我,坦坦荡荡。
他抬起脚就走,我步履艰难地拖着铁链不声不响地跟着他。
他加快脚步,我也加快脚步,铁链叮当响,他慢下来,我也慢下来,无声无息地跟着。
走了不知道多远,他回头看着我,冠玉般的脸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幽深的眸子也看不出哀乐。
“你是禽兽?”
“有我这么好看的禽兽吗?”他的脸居然在笑,俊美的脸绽放丝丝暖意,双眼发出黑宝石般耀眼的光,在那瞬间我仿佛看到寒冬腊月中朵朵寒梅在怒放,震撼心灵但又温暖人心,但他的脸很快就变得乌云密布,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阴郁无比。
“滚——”他怒吼。
“你也滚——”我也声嘶力竭地吼。
两双如狼一样的眸子再次碰撞,我突然跑到他跟前,拿起他的手就咬,我要用我狼一样的利齿咬得他血肉模糊,我一口一口的噬咬,一口一口地撕扯。
他竟没有抵抗,冷眼看着他的手臂成我嘴里的一块肉,似乎我咬的不是他,突然嘴里涌上一股血腥味,我一阵恶心,咬不下去,在老树根下呕吐。
他抬起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冰冷异常,但又复杂难懂,最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空旷的大地里剩下一个嘴里带着血喘着粗气的我,似是一头在暗夜里嗜血的狼。
良久,擦了擦嘴角已经凝固的血,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但自此后,他就经常来,来的时候总是要我走得远远的,我无力反抗,我又不想让娘难堪。
我那双手伤了一次又一次,那树皮已经被我抓得丑陋不堪。
我靠在阴暗的树丛中流泪,正如娘所说我的心还不够硬不够冷,所以它还会痛,还会流血。
但每次他走后,我都会擦干眼泪,带着无邪的笑出现在娘面前,从今以后,谁也不可以看见我的眼泪,尤其是娘,她只会看到我笑颜如花。
我笑着跟娘说刚才去了哪个地方玩?看到了哪些奇异的花朵?与哪些漂亮的小鸟说话。
娘也总是静静地听,不发一言,但她却日渐消瘦,那黑缎般的长发已经失去了光泽,她开始酗酒,她偷偷的塞一些首饰给宫中的人,给她换酒。
她的衣服不再干净带着香气,她已经很久没有弹无忧曲给我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已经没有梳过头,但即使如此,她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一醉解千愁,她的哀,她的愁,既不能说给天知,也不能说给我这个女儿听,只好喝那辛辣的酒咽到肚子里,在肚子里腐烂。
我只是记得有一次娘喝得酩酊大嘴,他过来了,不久我就听到很响亮的摔破酒壶的声音。
“以后不准喝酒!”他雷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响起,他把能摔的东西摔了,他在娘面前如一头发怒的狮子在咆哮,咆哮完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但这次他怒气冲冲走出来后,他就很少来了,但他不来,娘却瘦得更为厉害,酗酒也更为严重。
我呆呆地看着沉睡的她,此刻她脸色苍白如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蜷缩的身子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草。
看着紧闭双眼的娘,我很彷徨,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唤才能将她唤醒,她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真担心她有一日她会如父皇一样一睡不醒。
我不知道怎样缓解她心中的痛楚就如我无法排解我心中的恨一样。
但娘却像一朵娇艳的花慢慢枯萎了下去。
娘你的心是不是很苦,难道你的心还不够冷不够硬吗?
[卷一 风云变幻:009:远嫁他方]
但娘的牺牲没有换来她想要的结果,他骗了我,也骗了她。
三个月后,我依然要远嫁到那个陌生的地方,嫁给一个风流又冷酷无情的男子,嫁给一个于我完全陌生的男人。
我不知道娘的心里怎么想,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怎样面对娘,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是在折磨娘,折磨我们,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我和娘。
娘也许明知道结果是这样,但也飞蛾扑火,为那渺茫的光芒,为了那点点希望,不惜粉碎碎骨,灰飞烟灭。
“风儿,如果下辈子投胎做人千万不要生在帝王家,千万不要做娘的孩子,因为这宫墙太深,会锁住你一生,而娘太没用,连自己的孩儿都保护不了,不配做风儿的娘。”
“不,如果投胎做人,我还要做娘的女儿,还是要做父皇的御风公主。”我依偎在娘怀里喃喃地说,娘的怀抱比任何人的都要暖。
“隐忍是错,锋芒毕露也是错,娘已经分出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风儿你怎么开心就怎么活吧,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娘紧紧搂住我,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要纾解心中的郁结,她如水的眸尽是无奈与沧桑。
在娘柔柔的手上,镜中的我一点点明媚起来,我竟然不相信自己也可以如此美。
“瀚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宫人未识。”娘一边帮我细细描眉,一边低低吟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娘,风儿怎会人未识?我御风公主早已名动天下,提起御风公主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那是你父皇御风,那是战场上的御风,并不是我眼前的风儿,我的风儿只是一个孩子,喜欢像蝴蝶般翩翩起舞,喜欢如黄莺般尽情歌唱,喜欢躲在角落哭鼻子,还会怕小小的老鼠。”娘亲昵地刮刮我的鼻子,而我露出甜甜的笑。
但娘轻轻抬起的手,她手中的胭脂发出的殷红,让我知道这种温馨很快就会结束。
“风儿的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如清水出芙蓉一般,以后一定比娘更美。”
“娘,那是因为风儿像你,在风儿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