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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那出手的人牙齿忽向那小伙子的颈项里咬去。
女人身边的男子身子忽动了一动,他的嘴还压在女人嘴上,可他的喉里居然还能出声,他低哼道:“‘灾星九动’?”
女人也已认了出来,不错,是“灾星九动”。
男人的眼睛近不及寸地望着手里的女人:“我怎么得罪了开王府?要这样子对我的手下下手去?”
“灾星九动”可是开封府里最有权势的开王府里最厉害的几个煞星了。那小伙子原来是斩经堂门下的子弟,看来也正是这男人的手下。
可男人居然没有出手。
暗巷里,只见那人一口黄灿灿的牙已咬在那小伙子的颈项上,旁边的人压低了声地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别不好意思,明早人家见了你光屁股的尸体,保证以为你死前起码还有一场艳遇。”
血已在流——三个月里,七个年轻人,每个都死得诡异无比,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唇痕齿印儿,人人都以为是场艳祸,却有谁知道是这么个缘故。
那个男人忽然出手,就在那三人最无防备时。
女人站得那么近,都没看清楚,只见一道月轮似的惨白一划,三个人影中当先一人已不及吭一声就倒了下去。第二个没来得及摸家伙,只闪了一闪,喉头就被那锋刃割断。第三个人却出了招,可招式中途而断,临倒前狂喝了一声:“京展!”
声音连同喉头的血一起咕咕地往外冒,似已不是从嘴里发出,而是直接在破开的喉咙里往外涌。
他们看来都是好手,也曾打算还手,可还是快不过那个男人。
年轻人颈上的动脉已被咬开了个口子,血已流了半个脖子。他闭了眼,本在等死,这时猛一睁眼,就看见那四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已伸手止了他颈上的血。他手法好快,相当熟练,只有经常受伤的人才会这样。
小伙子已一下蹦起,叫了声:“老大!”
他老大却正默然地用脚踢翻过来那三具尸体。
每个尸体衣襟内侧都标着一颗星——灾星。
男人的面色忽变成比夜色更污浊的黑:“别怪我,我本可以早些出手……”
他是在对那个年轻人说。他的脚尖忽然停住:“……开王府下,‘灾星九动’都是高手,我如提前出手,也难保证十成十地没一个人逃了去。现在,我还不想明着杀他们,也惹他们不起。所以,只好让你伤损上一些子了。”
那小伙子的脸上还是一股热诚劲儿,低了头说:“就是为老大贴了命,我也甘心愿意的。”
他老大脸上忽一笑,伸脚在那小伙子空空的股中间踢了下:“别光说好听的,有工夫好好练硬手底下的活儿才是正理。还不快穿了裤子,给我滚回去。”
一间四墙掉渣的房子,灯昏得像“大碗刘”铺子里的牛肉汤一样寡薄得没一些意思。那光真叫个暗,像是专点给些瞎子们用的。
女人却只想那男人快快没了对她的意思。
那男人的兴趣却像刚来。
女人刚才在他出手时本还想逃,可男人出手前忽伸手在她腿上狠掐了一把,掐住了麻筋子,让她腿麻麻地站在那里半天想动也动不了。等能动了,他已打发完那弟子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了。然后他伸手一拖,没越过几条街,就把她拖进了这屋子里。
进屋后他默然了半晌,一只大手忽向那女人的大棉袄里伸去。女人一回手,就打了他一记耳光。她的手是重的,可那男人的脸却像铁块一样,只烫虾似的红了红,倒震得她的手生疼。
男人的眼里却全是一个四十岁的人才会有的那种涩涩的坏笑:“好冷的天儿……”
他的手上加了劲儿:“但你的身子,是热的。”
女人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软下去,这样的男人……
她以前不是没见过凶神,可没见过这个级别的。
好在她是有经验的女人,知道这种情况该怎样才能让那男人也蔫下去。
——“你就是京展?”
她的声音忽然木了下去。
随着她的声音,她的身子也木了,才硬起来的乳头忽然像是一块木头雕的似的,全不理那男人手里那股邪乎劲儿。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像一个死人:“斩经堂的老大,可从没听说过会干强迫妇女这样顶没脸的事。”
男人的脸上忽然笑了:“可我是强迫吗?谁先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怀里,谁又说自己是半开门子的?”
女人猛地一扬脸:“可我不开你这道门子!我从来不被迫跟人干,要干也轮不到别人主动的。你他妈的给我停手!要犯了我,我杀不了你,不怕这开封城没人把你的肉腌成人肉干去!”
男人的脸上邪邪的:“那好,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把我腌成人肉干去?我没得罪过开王府,他凭什么用到‘灾星九动’来毁我斩经堂门下的子弟?”
他手下忽然掐了一把,野野地用力。女人的声音忽然尖了起来:“你只要敢再来一下,不怕宁默石不把你杀千刀了去!我是他的女人。宁默石你知不知道?你这号称开封第一黑道盟主的斩经堂主知不知道?他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可只要他伸一根小手指头,不怕你斩经堂不从此灰飞烟灭了去!”
男人的脸忽然阴了暗了。
——“兜底师爷”宁默石?
就算他是聋子,但这个名字一天到晚在开封城里的达官贵爷儿、挑脚汉子们的嘴里一遍遍地吐,没个停地在耳朵边炸,他也会听说过了。
何况他是京展,斩经堂的老大京展。
斩京堂的生意,吃遍开封城附近七府十八县,那生意可有些尴尬麻烦处。他们在开封城里,这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祥和气儿可是从宁师爷手指底下顺过来的。
京展忽然松了手,人一下子变得很正经,口里淡淡道:“原来你是宁师爷的女人。你说得不错,谁的女人我都可以碰,但我绝对不碰宁默石的女人。”
女人怔了,一扬脸,忽然张狂地笑了:“原来你也不敢碰?没错,宁默石的女人谁都不敢碰,只怕就是开王爷都不敢碰。连斩经堂的老大也不敢碰,嘿嘿,嘿嘿……”
她仰着脸笑着,露出的半张脸面容竟还很美,红红白白的有种凄惨的喜意。可接着,她忽然痛哭起来:“既然他吓得谁都不敢碰我,那他自己为什么又不来碰一碰?他自己为什么不来碰一碰呢?!”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也会哭。
京展怔了一下,看着她:“就为这个,你从去年开始就到榴莲街上勾引人?嘿嘿,这事我早听说过了,也料到一定是哪个深宅大户的不甘寂寞的女人,可万没料到居然是你——宁师爷的女人!”
他的声音忽然疲惫了下去:“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来杀我斩经堂门下的子弟?第一个被你勾上的是我斩经堂下哪个不成才的?可是‘小白鼠’周游?”
他闷了一下:“可为什么对你这档子事儿,到榴莲街来报仇杀人的不是宁默石,而是开王爷的人?宁默石虽是开王爷身边第一亲信,可‘灾星九动’那群灾星他还是调不动的。这里面,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而他,明知道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反而放着你在外面夜荡?”
他拗着自己的手指,关节里爆出一声一声的炸果子似的脆响。女人忽一仰脸,口里恨恨道:“因为他心里没我,他心里只有那个西林春!”
京展的眉毛忽然就是一跳:“开王妃西林春?”
女人的眼睛忽然变得像一把尖刀似的:“不错,就是那个西林春!人家是绝色美女,号称‘洛神’。我算什么?又拿什么跟别人比?”
她忽然眼神变得毒蛇一样的尖:“你是不是还想要我?如想要,就先把她给我杀了去。然后,怎么做我都依你!”
她脸上已哭得眼泪鼻涕一塌糊涂,这时泪水纵横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狠意,接着双腿一岔,淫妇一样地站着,可脸上反没有一点淫贱之意,眼里愤愤地泛出光来。
京展只轻轻叹了口气:“为你杀西林春?这价码也未免太高了。为了你这么个女人,让我杀可能引来无数麻烦的那样一个绝世美女?”
他眉毛一挑:“何况你功夫不错,为什么不悄悄自己动手杀了她?”
女人忽然利落地抬袖抹了把脸,一把就把脸上的泪痕抹干了。只见她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因为,那是他喜欢的女人。这一生——我绝不会亲手去毁任何他喜欢的东西!”
她说到“他”时,声音忽然一下变得很低柔,柔柔地在喉底发出,像从肺腑深处冒出来的似的。
“好了,你的话问完了,我也要走了。”
她已经转过身,临走前忽一回头:“嘿嘿,就是开封府黑道第一号老大,居然也不敢打我家默石女人的主意。他一个师爷却是怎么做到的?为这,我也要替他多一份得意。”
她的嘴角噙着一丝嘲笑,眼神一扫,竟有说不出的鄙夷,然后就向门口走去。歪斜斜的大袄下面,露出的两条腿冰凉凉的,有一点说不出的伶仃之意。
那男人忽然向榻上靠去,眼中似被这女子激出了一点涩意。
“谁说你就可以这么走了?”
女人已迈到门边的腿不由得也微有一点抖一点迟疑。
然后,她急忙拔步快跑。
男人忽从鼻子里怪怪地笑了:“我出去办事没三个月,开王府就毁了我门下七个子弟。不管这事是开王爷还是宁默石干的,这些王八蛋有没有把我当个东西?他们当我是谁!宁师爷又当我京展是什么吃素的?我一时没空儿腾出手来报复,但今天,不妨拿他的女人来先吃点利息。”
女人不由得脸色就变了。
她疾拉门,用力很大——她可不想就这么真的倒在了京展怀里。
可一道惨白的光划过,她的胳膊使出的力登时空了。她用力过猛,人噔噔噔地向后倒退了几步,手里空握了一个门的木把手——那刃光竟在一瞬间已将那门把手从门上斩下。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这个黑道老大出手,却依旧没看出他用的是什么兵器。
女人一咬牙,回身一旋,就出手。
她的大棉袄飘了起来,她的手里,却多了两把锥子。当年她在江湖上,就以这两把锥子成名,是有名的“锥心女”。
拼了——没错,她是宁默石的女人,平时为了负气,在榴莲街上勾引个把年轻子弟,在她心里来说,那只是为玩,只是为了压抑。因为身份悬殊,也不会给宁默石真的抹了黑去。可如果真的失身于这开封城里的黑道老大,跟宁默石同一重量级的人物,那就是扫宁默石的面子!
——可这一生,她绝不会毁宁默石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也不会扫他一丁点面子的!
——哪怕是死。
她的锥子的尖是三分银七分钢的,那叫“乌银”,柔中有锐。她不只出锥,一扬手,又打出了平时戴在指上的顶针。那是她的成名暗器,镶额入骨,百发百中。
“匪精”——这就是京展的绰号——果然是个人精。他没有出兵器,唇角一咧,操起枕头,一裹就裹住了女人袭来的兵器。锥尖、顶针一入那枕头就如石沉大海,隔着那枕头京展一把就把女人抱在了怀里。他的手一下就揉到了里面,口里嘿嘿道:“宁默石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女人一伸手,立马就在他脖子上抓出了一道深痕。京展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怒道:“真他妈是个骚辣货!”
身子一翻,他已把她压在身下,伸口去咬她的头发,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明天,我就要给宁师爷去个帖子,写上‘你的地,你不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