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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枭雄,管你权势熏天,武功盖世,无论谁沾上了秘密,一个个都落得惨死的下场,从没人幸免于难。
卢云听毕之后,忽然有些后侮,不知自己是否会因此惹祸上身,一时脸色已成惨白。
只是卢云适才说了大话,此刻便想推拒不听,也是有所不能。果听伍定远叹了一声,续道:“那年我闯入神机洞,便曾见到秦霸先的遗书,他说谁能握得羊皮,再取谒语,沥鲜血,投冥海,连过四险四难,这人便是天命所归的‘一代真龙’。也只有这人,才能继承他的志业,重起朝纲,成为武英王朝的……的……中兴大臣……”他越说越是小声,支支吾吾间,终于把最后四个字说出了口。
卢云颤声道:“中兴大臣?你是说……你……你……”伍定远闭上双眼,低声叹道:“没错,那中兴大臣指的便是我,伍定远。”
眼看卢云张口结舌,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伍定远喃喃地道:“过去刘敬曾经找过我,也许他也听过这个传说。只是卢兄弟,不管这些是不是无稽之谈,我都不想牵扯进去。谁当皇帝,谁做大官,全与我无关。我没那么大志气,也不想背那么大包袱。若非你今日贸然下洞,我绝不会跟着进来的。”
卢云满心迷蒙,眼前情势太过怪异,又是先皇,又是羊皮,加上达摩洞里的“潜龙”乃是昔年秦霸先的左右手,这些情事丝缕相连,却又推敲不出。他长叹一声,只是皱眉不语。
忽在此时,隧道深处传来咚地一声闷响。那声音虽然低微,却逃不过两人的耳去。卢云心下一凛,道:“甬道里有人。”
伍定远做了个噤声手势,两人屏气凝神,侧耳倾听,霎时又听到那咚地一声。那响音并不刺耳,只是一沉一沉地,好似有人拿着铁锤,正自敲打墙壁。
卢云大吃一惊,正待要问,忽听轰隆一声暴响,那响声剧烈至极,仿佛洞中的神武巨人已然敲碎牢笼,破茧而出。顷刻之间泥沙坠落,地下也隐隐震动。
二人面面相觑,俱都愕然,卢云颤声道:“出来了?”
伍定远嘿了一声,他二话不说,旋即解下铁手,提气纵声道:“西凉伍定远奉方丈之命,特来拜见天绝大师!各位若听到说话,便来现身相会!”伍定远厉声说话,一股气劲对着甬道直喷出去,回声四起,洞壁嗡嗡大响。卢云没料到他会忽发巨声,一时给震得头昏眼花,若非内功根柢极佳,恐怕早巳摔倒。
吼声如雷,威震四壁,只是过得良久,道中却是无人回话。伍定远心知有异,当下俯身向地,拾起一枚石子,只听他大喝一声,手中石块便如炮弹一般,直直射入甬道。
轰地一声巨响,飞石撞壁,喀喇喇声响接连冒起,大片乱石震落在地,直朝甬道深处滚落,声势甚是骇人。卢云心下大惊,赶忙拉住伍定远,慌道:“轻手!可别打伤自己人了!”
伍定远并不回话,反而抢过卢云的火把,往地下一扔,三两脚便踩熄了,眼前顿成漆黑一片。卢云喃喃地道:“定远,咱们是来调停的,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伍定远低声道:“洞中情势诡异,万万不可暴露身形,你一会儿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走。”
卢云又惊又疑,只是看他神色极其谨慎,自也不敢多说什么,当下随着伍定远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行入甬道。
伍定远当前领路,眼前昏暗无光,伸手不见五指。他深深吸了口真气,霎时发动夜眼,目光急扫而出,视界之内尽为青红两色。伍定远体质异于常人,纵使黑夜无光,也能辨识蝇头小楷,路上若有强敌埋伏,自也逃不过他的眼去。
万籁俱寂,两人直朝洞中深处行去。眼前黑暗一片,越走越是湿热。卢云目不视物,耳不闻声,好似瞎了聋了,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全给伍定远制止。走了百来丈,心里只有更加烦躁。
适才有人破墙而出,声势骇人,莫非便是名闻天下的怒苍高手“潜龙”?可说来悬疑,那天绝僧本在看守这位左军师,又怎会任凭他逃离牢笼?难不成其中另有隐情?回思适才伍定远提起的羊皮秘辛,卢云心中又是疑惑,又是忧惧。
先前凭着一股豪勇义气跳入洞中,此刻看来,恐怕是卤莽至极的举动。怕就怕自己调停不成,反也卷入疑团之中,那可万事俱亡了。
走着走着,伍定远忽地停步,卢云脚步太快,险些撞了上去。他停下足来,问道:“找不到路了么?”伍定远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在墙上摩挲,道:“你过来瞧瞧,这墙上有些古怪。”
卢云苦笑道:“这里四下无光,我什么都瞧不见。”伍定远点了点头,当即打着了火折。光芒闪耀,卢云凑眼去看,霎时也咦了一声,道:“这……这是什么?”
石墙上好长一条裂缝,深达数寸,丈许之长,望之不似天然生成,延道连绵,行云流水,着实让人惊骇。卢云伸手抚触,只觉那裂缝入手光滑,一无青苔泥垢,二无扎手石屑,好似是新近生出。他吞了口唾沫,转看四周,更是愕然:“好多……这裂痕好多……”
伍定远仰头看去,只见道中东一道,西一记,每道斩痕皆达数寸之深,满布洞壁。二人把这情状看入眼里,心下再无疑问,这痕迹决计是高手所为,方才定有一番激战。
卢云提起“云梦泽”,朝墙上划过一记,霎时削出了一道淡淡的痕迹,只是入石不深,远不及墙上斩痕惊心动魄。卢云喃喃地道:“这是花岗石墙啊,斩岩如削泥……世上什么兵刀这般锋锐……”
伍定远低头思索,蓦地身子一震,灵光闪动,四字脱口而出。
“神剑擒龙!”
世间宝剑多如繁星,要论切金断玉,所在多有,可要在墙上斩出丈许长的刮痕,形状有如流水波纹,却非“神剑擒龙”莫属。
大战即将爆发,这洞里却似疑云重重,杨肃观、秦仲海不见踪影,“潜龙”又似破茧而出,现下连这柄妖剑也已现世。卢云心惊发颤,喃喃地道:“神剑擒龙……这……这剑不是在卓凌昭手里么?”
伍定远嘴角颤抖,却也说不出话来。当日亲眼所见,这柄怪剑随“剑神”坠入深谷,从此销声匿迹,再不见踪影。岂料七月初一鬼门开,神剑却忽尔现身,莫非是卓凌昭回来索命?想起当年“剑神”手仗“神剑”,打得自己不支倒地,伍定远自是满心恐惧,霎时手一颤,那火折落了下来,甬道里复为昏黑一片。
卢云嘿了一声,正要打火,突见伍定远背后飞过一个光影,霎时一闪而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卢云心下疑惑,不知方才是否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赶忙去摇伍定远的臂膀。伍定远微微一奇,道:“什么事?”卢云适才并未看清楚情状,自也不敢多言,只喃喃地道:“方才……方才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伍定远心下一凛,旋即闭目倾听。只是隔得良久,洞中寂静依旧,并没分毫声响。他睁开夜眼,摇头道:“你看走了眼,没有人。”卢云嚅嚿地道:“不……我真的有见到……”
伍定远不愿多加争辩,以他现下的武功,只要潜运神功,丈许内任何异响都无法瞒过他,便以虫蚁爬行的微声也能知觉,何况是个活人?想来卢云心中慌乱,这才看走了眼。
伍定远见卢云满面汗水,似乎很是担忧,他拍了拍卢云的肩头,微笑道:“不打紧,我这就去查上一查,你且等着。”他也不多说什么,自行转过身去,向前行出十来尺,一路行去都甚宁静,夜眼望来也不见异状。他又走数丈,忽见眼前道路分岔,竟有一左一右两条通道。伍定远心下微微一奇,道:“怎么有两条路?”
正要往前探看,猛听绷地一声轻响,一道寒光竟向门面飞来!
伍定远大吃一惊,以他现下的武功,方圆一丈内无论虫蝇飞鸟,无人能瞒住呼吸声响,除非躲在暗处的不是人,而是……而是……
一时间,冷汗顺着鼻梁,坠到了唇边。那兵刃也已逼近前额,不到一寸远近。
生死玄关,间不容发,伍定远大吼一声,霎时显现出真龙身价。他急急向后翻仰,身子倒栽葱倒下,脚尖自然而然扬起,如长枪般向前踢出。这一踢关乎生死,自是用尽全力。中招者若是受实了,非但当场惨死,恐怕断骨还要破体而出。
“天山传人”果非凡比,竟在一招之内起死回生。
便在此时,脚尖处传来当地一声劲响。这一踢没有伤到人,却将来袭兵刀荡了开来。伍定远靠着这一踢,已知长剑所酝力道不重,敌人武功竟颇平庸。他察觉来者不是鬼魂,怯意尽去,胆气陡生,听他暴吼道:“大胆狂徒,武功如此而已,也敢下手偷袭?让伍某会会你!”
他不待翻身跳起,旋即着地滚去,右手毒掌后发先至,掌风向上扑出,紫光到处,横扫千军,石墙立蚀缺口。伍定远靠着毒气掩护,霎时进入道中,要凭近身肉搏生擒刺客。
灰尘漫天,眼前一片泥蒙蒙地,既黑且脏。伍定远才一站起,忽听四面八方传来轻响,无数剑刀朝向自己杀来,好似甬道中埋伏着千百人。他大为惊诧,先前听甬道里别无声响,此刻怎能另有埋伏?慌忙间不及细想,仗着身法快绝,接连闪避近身而来的大批兵刃。
伍定远惊怒交迸,暍道:“贼子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怒火上涌,登时全力反击,黑暗中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伍定远拳狠脚重,既猛且快,武功套路更是一套接一套使出。他下手奇凶,对手若要挨上一拳一脚,那是必死无疑。
兵刀拳脚交击碰撞,满是锵锒之声。只是说也奇怪,伍定远拳脚奇快,那人竟比他更快,一时响声急如密雨,仿佛面前那人手握无数刀刃,挡之不尽,挥之不绝。伍定远每回加紧出招,对手立生感应,反而更是成千上万的剑招杀出,压得伍定远抬下起头来。
来人身手奇快,以“一代真龙”的江湖名号,竟然相形见拙。卢云满心骇异,想要插手助拳,但洞中漆黑一片,双方你来我往,招招快得异乎寻常,着实插不下手。他掌中满是汗水,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定远身手之快,天下无双,便算与擒龙剑较量,也不曾如此狼狈。不对,这中间另有玄机!”
伍定远当年与卓凌昭放单对决,曾以迅捷无匹的身手穿越绵密剑网,身法之快,世间再无第二人及得上。以青衣秀士轻功之高,也要甘拜下风,怎可能有人在“快”字上赢过他?
卢云又惊又疑,赶忙取出火石去打,要把敌人的面貌看清楚,但洞中灰尘漫天,气闷异常,竟是烧不起来。火石声与刀刃脆响此起彼落,伴随伍定远的闷哼,一时连绵不绝。卢云慌乱之下,那火更生不起来。
猛听伍定远闷哼一声,左手被划出一道口子,已然受伤。卢云慌乱间心生一计,他拿起火石,奋力朝墙壁扔去。跶地一声响,火石撞上墙壁,甬道中现出微弱光芒。卢云慌忙去看,霎时吃了一惊,大声道:“定远住手!别再打了!”
敌方攻势不绝而来,如何能够停手?伍定远不解卢云说话意思,反而加紧攻势。卢云自如解说下及,当下解开盔甲,便往伍定远身前扔去。
嗤地一响,如同裂帛,卢云的革甲并未落地,反而上下荡摇,卢云喝道:“定远!你快快退开!”伍定远满心迷茫,趁势向后退却,说也奇怪,原本快若闪电的兵器渐缓渐静。伍定远看不懂眼前的道理,只是瞠目结舌,良久说不出话来。
卢云借过伍定远的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