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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耳边响起一声叹息,道:“秦将军,门是用来开的,不是用来砍的。”
秦仲海猛地跳了起来,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以他的武功来说,世间能不知不觉地来到他身边的,实在屈指可数。他情知身后要害已给人制住,自己如要转身,定会给人暗算,当下背着身子,沉声道:“来者何人?”
那人却只叹息一声,并不打话,秦仲海外表虽然粗豪,其实心思甚是机敏,此时便想道:“这家伙若要伤我,一上来便把我杀了,这人准是识得我。”心下微一沉吟,已然推算出这人的身分,当下冷笑道:“刘公公有话便说,何必故弄玄虚?”
果听背后那人咦了一声,道:“好小子,居然认得出我。”
秦仲海转过身去,果然眼前站着一名老者,正是刘敬。两人面对面地站着,都是一动不动。
秦仲海想起属下,便问:“公公把我的弟兄怎么了?”他知道自己手下无一高手,决计挡不住刘敬一击,这才无人出声警告,心悬他们的安危,便出言来问。
刘敬面露微笑,道:“公公只是让他们好好睡上一觉,全无恶意。要知一个人需得多吃多睡,性命才会久长啊!”
秦仲海放下心来,他明白刘敬在恫吓自己,便冷笑道:“多吃多睡,性命才会久长?这是什么道理?”
刘敬道:“睡得多,必然看得少;吃得多,自也说得少。这是宫中最浅显的道理,你懂了么?”
秦仲海冷冷一笑,道:“不懂。”
刘敬道:“少看少说,性命无忧;多吃多睡,享福至终。将军想要长命百岁,可多记着点。”
秦仲海心道:“这老头在吓唬老子。”当下装着蛮不在乎的神气,道:“我又没偷人偷汉,也没教嗦搓合,怎会性命不久?这点倒要请教总管了。”
刘敬脸上闪过一阵狡猾的神气,摇头道:“秦将军,偷人总比杀人好,你说是么?”
秦仲海见他衣带微微飘起,此时无风吹拂,当是刘敬暗暗运气所致。秦仲海也不来怕,当下手按刀柄,冷笑道:“抓奸如抓贼,事情掉在我秦仲海的头上,我也不来怕事。”他内劲到处,一股刚劲透入刀身,刀身与刀鞘的接缝登时散出隐隐红光。
刘敬见双方言语益僵,便要大打出手,他微微一笑,忽道:“秦将军,柳侯爷近来可好?”说话之间,衣带已然缓缓下垂,一如平常。
秦仲海听他忽然提起柳昂天,心下一凛,想起刘敬传信过来,似有意与柳昂天合作。他不愿太过失礼,便放开刀柄,回话道:“侯爷很好,多谢总管关心。”
刘敬眯起了眼,笑道:“江大人近日好像也挺好,不是么?”
秦仲海嘿嘿干笑,道:“江大人不坏,侯爷也好,加上你刘总管也是身子骨壮,算来是天下太平了。”
刘敬指着密室,微微一笑,道:“若要天下大乱,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只管敲破这只大门。秦将军如此蛮干,江大人准会赏你一个大红包,那可大大发财了。”
秦仲海何等机灵,一听此言,心下已是了然:“听他说话意思,那是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可要答应他?”
此时江刘两派斗得不可开交,自己若贸然揭发琼贵妃偷人一事,不免便宜了江充。他沉吟片刻,念及其中厉害,已有让步之意。当下咳了两声,便道:“俗话说得好,劝赌不劝色。虽说偷人比杀人好,但总也要看看偷得是谁,杀得是谁,还希望公公劝劝你的朋友,偷要偷得灵巧干净,别偷得稀哩哗啦满地脏,惹得扫地的心烦。”
刘敬听他如此说话,知道事情已然缓和,他微微一笑,道:“该给你簸箕打理时,绝不会给你柄大刀耍,这你放心好了。”言下之意,自是说他会收拾得干干净净,绝不让秦仲海惹上纠纷。
秦仲海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好吧,看在咱俩都是扫地的份上,我这就回去睡上一阵吧。”
刘敬哈哈大笑,拱手道:“难得秦将军明理,姓刘的欠你一个人情。”
经此之后,秦仲海虽想查出仁智殿里的机密,但念及刘柳两派仍须相互援助,只得把心中的好奇压抑下来,含含混混地放他们过关了。
喧闹的街道,又是中秋佳节的好时光,这日风流采士、名门闺秀,多会在京城的谪仙楼聚会,届时才子佳人在此猜谜解联,赋文吟诗,直是热闹至极。
恰也是中秋这日,顾家的夫人要过五十大寿,顾府上下自也为此张灯结彩,忙里忙外,光是寄出的名帖,就达千张之数。
眼看再过半月,便要到了八月十五,顾倩兮这几日都在准备贺礼。她向来灵巧聪颖,自不愿送的物事落于俗套。顾夫人见她四处寻访宝贝,只是笑道:“孩子啊!娘什么都不缺,就只缺一个好女婿。你只要赶紧出嫁,生个白胖儿子,娘就什么也不愁了。”
听得顾夫人这般说话,顾倩兮只淡淡一笑,却没人猜得透她的心事。
这日顾倩兮带同小红,主仆两人一同出门采买寿礼。她念及娘亲育养自己的辛苦,此时早把私房积蓄全都拿了出来,只希望给顾夫人一个惊喜。
眼见顾倩兮谈谈笑笑,一展难得的欢颜,小红心下暗暗为她高兴。这两年顾倩兮住在京城,面上虽然强颜欢笑,但夜间却常泪湿孤枕,独个儿伤心难受。小红看在眼里,自也是心疼无比,想起把她害得这般惨的那个逃犯坏蛋,心里直是痛恨至极。
也是老天可怜,好容易半年前来了个杨郎中前来追求,也多亏这人文武全才,平日又风趣健谈,这才让顾倩兮慢慢恢复生气。心念于此,小红暗暗祝祷,只求上苍保佑,让小姐能有个好归宿,别再给坏人欺侮。
两人行至热闹大街,只见四处都是来往熙攘的路人,端的是繁华至极、喧腾热闹。小红见到一旁有处玉铺,心下一喜,指着上头的金招牌,道:“小姐啊!这儿便是京城最大的‘知古斋’,不如咱们在这儿挑些东西吧,也许能找着什么希罕玩意儿呢?”
顾倩兮知道娘亲爱玉如命,当即喜道:“好啊,都说京城是天子脚下,说不定能给咱们找到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当下轻移玉足,便往铺里逛去。
顾倩兮走入铺中,四下探看。她自幼出身豪门,珍奇古玩是见多了,左右看了一阵,却只见到些寻常物事,实在没有稀奇珍罕。她摇了摇头,心道:“看来京城虽大,却还比不上咱们扬州的风情。”
她叹了口气,正想叫唤小红离开,忽听一人道:“老板哪!这是家传之宝。我先祖乃是宋代的大官,才有这等好东西留下来,若不是我家里极需用钱,我也舍不得卖,可你……你却只出这些银两,这……这怎么使得啊?”
顾倩兮心下一奇,便回头去看,见是一名中年男子来此卖玉。她见那人手上抱只玉鹿,看来色泽不凡,颇见宝异,当是北宋时期的大内珍藏。她心下暗喜,寻思道:“娘最是喜欢玉器,要是见了这只玉鹿,准是开心极了。想不到今日运气这般好,居然教我见到了这只‘白玉黄褐沁’。”转念又想道:“可我今日只带了三百两银票出来,不知够不够价钱?”
正想间,却听那老板道:“这位老兄啊!咱们生意讲究的是童叟无欺,从不欺瞒方家。你这玉鹿我只能出三十两银子,这位爷台要是不愿卖,那便请回吧!”说着眯起了眼,一幅爱理不理的神气。
顾倩兮心下暗暗生气,想道:“这老板只出三十两银子,看来准是在欺负人,要不就是不识这玉鹿的宝贵。”
也是这时节仿古玉器实在太多,没人敢买来路不明的东西。那男子大概极需用钱,再不便是走投无路,只听他长长一声叹息,道:“好!算我倒楣,遇上了你这种奸商,唉!一切全都是命!”说着伸手出去,道:“三十两就三十两,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快把现银拿来吧!”
顾倩兮眉头一皱,心道:“这男子也真傻,这只玉鹿少说值得上五百两银子,这老板只出三十两,他怎么舍得卖?”
哪知那老板真是十足十的奸商,眼见这卖玉男子确实欠钱使唤,一时贪念大起,又想多污利头,当下冷冷地道:“什么奸商不奸商?你说的那几句话太也难听,已然伤了我的商誉。现下你若是要卖,我只能出二十两银子。”
那男子大怒,满脸胀得通红,喝道:“你……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那老板傲然道:“你还敢再说?你再说一句,我就多扣你一两银子。”
那男子又急又气,一时不知要不要翻脸走人。那老板好整以暇,冷笑道:“要卖便快,我没工夫与你啰嗦。”
那人低头长叹,摇头道:“好吧!二十两便二十两,你给钱吧。”
那老板见计谋得逞,登时微微一笑,便要取出现银。
顾倩兮不忍那人吃亏,便要向前阻拦,忽听店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笑道:“这位爷台,你这玉鹿颇为奇异,可否借我一观?”
那卖玉男子一奇,转过头去,只见一名书生笑吟吟地站在面前。顾倩兮心下也是一喜,想道:“有人出来打抱不平了。”
她撇过头去,只见那书生背对着自己,看不到长相,但听他吐属文雅,官话道地,想来也是个饱读诗书之人。顾倩兮心下暗暗一笑,却要看他怎么修理那老板。
那卖玉男子奇道:“这里是知古斋,多的良美玉器,公子若要看玉,何不去店里挑?”
那书生笑道:“我偏只爱阁下的玉鹿,不知可否借我一看?”
那卖玉男子点了点头,正要将玉鹿递过,那老板却已怒喝起来,只听他大声叫道:“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将这玉鹿交给第二人看,老板我便不买了!”
顾倩兮眉头一皱,心道:“这老板好生奸诈,自己只出二十两讹诈,却不许旁人来看,真是坏透了。”
那男子面色为难,他看那老板已然取出现银,不愿旁生枝节,当下叹道:“好吧!算你狠!”说着对那书生一弯腰,歉然道:“实在对不住这位兄台,只是我这鹿已卖给旁人了,兄台若要看,改天自来此处找吧!”
此时店内客人见此处有热闹可看,已有不少人过来围观。
那书生哈哈一笑,道:“阁下何必怕这老板?他若不是做贼心虚,指鹿为马,硬要讹诈于你,又怎会怕我来看?你别来管他,让在下替你看上一看,保管有好无坏。”
众人听那书生言之成理,都对那卖玉男子叫道:“是啊!这老板定是讹你的,可别给他骗了。”
顾倩兮掩嘴轻笑,知道这书生已然占得上风,料来那老板已是不得不让步。
果然那老板听了众人的说话,那可是砸招牌的难堪事,他满头冷汗,登时从柜台走了出来,指着那书生骂道:“你这小子好生嘴利,莫要在此含血喷人!这玉鹿是什么来历,值得多少两银子,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懂什么了!”他哼了两声,斜目道:“照我看哪,你这小子准是人家找来的帮手,想来这里哄抬卖价!”
此言一出,旁观众人也觉有理。此刻世道不靖,市面上颇多骗子,这些人一搭一唱,有时竟能把废铁哄成黄金,众人多曾听闻此类传言,一时纷纷点头。顾倩兮见那老板出言挑拨,心下不禁暗暗为那书生担忧。
那书生哈哈一笑,道:“老板啊!我不懂这玉鹿的希罕处,难道你懂了?”
那老板也是哈哈大笑,道:“我出道四五十年有了,算得是北京第一把鉴玉名家,天下间岂有我不懂的玉器?”
那书生哦地一声,微笑道:“听你夸口的,你真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