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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淮秀走到门口,抬手刚要敲门,房内突然一黑,然后是悉悉索索地上床声。
“……”
花淮秀郁郁地回房放好茶壶,也准备上床睡觉,脑海突然闪过一抹灵光——
樊霁景是练武之人,他刚才又没有刻意掩藏脚步声。照理说,樊霁景应该能听出他在门口的吧?
花淮秀气得咬牙,大步冲到两屋共用的那堵墙边重重地捶了一拳。
……
然后熄灯,上床,盖被……
揉手背。
真凶未明(五)
樊霁景说到做到,第二天便去找关醒等人了解案情。
花淮秀吃完早饭赶到的时候,朱辽大正对着樊霁景横眉竖目,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关醒和施继忠沉默地坐在一旁。
上官叮咛焦急地站在朱辽大身后,想去拉朱辽大,却又畏畏缩缩有所顾忌。
樊霁景一本正经道:“还请二师兄言明当时身在何处,以消除嫌疑。”
朱辽大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若我不说我当时在哪里,你就要诬赖我杀的师父?”
“我并无此意。”樊霁景顿了顿,在朱辽大以为他要松口时,又道:“还请二师兄言明身在何处。”
朱辽大气得脸色发白,“杀人总有缘由,我为何要杀师父?”
“对啊。为何呢?”花淮秀悠悠然地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认真地看着他道,“这究竟是为何呢?”
“我没有杀师父。”朱辽大一字一顿道。
花淮秀道:“凶手也一定会这么说。”
朱辽大的脸涨成紫红,眼珠一瞪,微微外凸,“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淮秀波澜不惊道:“就事论事。”
关醒终于站出来道:“二师弟,师父已然过世,你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朱辽大额头青筋突起,猛然丢下一句“你们爱信不信!”便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上官叮咛看看他离去的背影,又看看留在原地的众人,犹豫不决。
关醒道:“师妹,你去看看吧。”
上官叮咛如释重负,追了上去。
花淮秀若有所思道:“莫非……”
关醒颔首道:“正是。”
……
樊霁景茫然地看着他们,“莫非什么?”
施继忠伸出左手道:“二师兄。”又伸出右手,“四师姐。”然后啪得一声合掌。
樊霁景恍然道:“一拍即合?”
施继忠冲他伸出拇指。
“不过,”樊霁景仍旧皱眉道,“一拍即合什么?”
“……”施继忠拇指屈起。
花淮秀无奈道:“一男一女,一拍即合,合二为一……”
“咳咳。”关醒干咳。
樊霁景终于领悟,一脸的震惊。
关醒道:“若我没有猜错,当时二师弟应该是与四师妹在一起。”
樊霁景回神道:“那二师兄为何不言明?”
施继忠道:“师父一直反对二师兄和四师姐来往。”
花淮秀讶异道:“两情相悦,人之常情。更何况他们师出同门,是锦上添花的喜事,步掌门为何要反对?”
施继忠看向关醒,一时不敢言。
关醒微微蹙眉。
花淮秀望着樊霁景道:“你可知道?”
樊霁景摇摇头道:“不知。从小到大,我便甚少和师兄妹们一起练功。”
花淮秀挑眉道:“为何?”
“师父说,花家乃是江南名门,我既为花家之后,自然要文武双全才是。因此师父自小便为我请了很多老师。”樊霁景道。
花淮秀叹气道:“我总算知道你的迂腐气是从何而来。”
施继忠小声道:“九华门下,读那些之乎者也的作甚。”
花淮秀心头一动。
步楼廉的话看似有道理,但仔细一琢磨,却有误人子弟之嫌。习武也好学文也罢,非专精难有所成。如樊霁景这样文武一把抓,除非天资过人,不然只会两头皆空,一事无成。
联想到步楼廉在选拔衣钵传人之际,将樊霁景打发去武当贺寿,这里面不可告人的道道不言而喻。
他脸顿时黑了下来,轻嘲道:“真难为他想得周到。”
樊霁景仿佛找到知己,“师父与我父亲情同手足,这么多年来,年年祭拜,风雨无阻。对我更是恩重如山,无论如何,我都要为他找出凶手。”
花淮秀像是吃了苍蝇般,一脸的郁闷。
樊霁景对关醒道:“大师兄,你若是知道什么,还请尽管告诉我。”
施继忠见关醒眉头微微松动,立刻开口道:“师父向来不喜欢四师姐。”
“这是为何?”
花淮秀和樊霁景同时问。
在他们心目中,女弟子在一对男弟子中就如一朵鲜花长在杂草中,理应代之如珍如宝才是,怎的反倒不喜?
施继忠道:“师父经常嫌弃四师姐笨手笨脚。但据我所知,师父的起居饮食,都是四师姐一手打理。甚至每年师父寿诞,也是师姐张罗的。”
花淮秀对步楼廉向来有成见,更何况刚才的想法,此刻想也不想地脱口道:“你师父心底说不定渴望有个人每天打打他骂骂他才痛快。”
樊霁景勃然大怒道:“表哥!”
花淮秀出口之后,自知失言,但见他对自己怒目相向,心头的懊恼立刻被恼怒取代,冷声道:“如何?”
樊霁景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两颊也气鼓鼓的,像很想说什么,却又还没有想到。
花淮秀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又觉得他可爱起来,缓了缓脸颊道:“其他暂且搁置一旁不谈。且说你的朱……师兄和上官师妹。若他们当时真的在一起,或许你可以从你的师妹下手。”
樊霁景依然气鼓鼓地盯着他。
花淮秀突然微微一笑,道:“还是,你想这样盯着我看一辈子?”
“……”
樊霁景选择在傍晚时分去找上官叮咛。
上官叮咛说来也是名门之后,其父上官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东南大侠,但不幸遭遇血屠堂的暗杀,她沦落成孤儿,才被送到九华派,交给上官宏挚友步楼廉抚养成人。
在师兄弟五人之中,只有樊霁景和上官叮咛父母双亡。因这层同命相怜,在他心中,她总比别个不同些。
走到上官叮咛的房门外,他听到隔壁厨房里刷刷刷的锅铲声。
从上次被宋柏林误闯闺房之后,上官叮咛就将房间搬到厨房边。一来是位置偏僻,难以找寻。二来以后做饭做菜也方便点。
不过宋柏林之后又送来一名九华派的厨娘,说是招呼花淮秀之用,但其实却做所有人的饭菜。
樊霁景在门口站定,刚准备敲门,门就咿呀一声从里打开。
上官叮咛微笑着站在门里,侧身道:“三师兄,进来吧。”
樊霁景脚步微挪,很快想起她与朱辽大的关系,又移回原地道:“不必,我只是有两句话要问。”
“问师父被杀那晚,二师兄是不是与我在一起?”上官叮咛早有所料。
樊霁景看着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是。”她仰起头,小巧精致的脸蛋上露出比男人更刚毅的坚决。
樊霁景松了口气,“二师兄为何不早说。”在他看来,两个人在一起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因为,”上官叮咛缓缓道,“我们当时睡在一张床上。”
樊霁景在离开上官叮咛的房门很远后,脸上还一直保持着震惊。
或许他真的离开九华山太久了。
或许蓝焰盟真的被铲除得太费时了。
或许……他真的太迟钝了。
花淮秀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知道小师妹的心另有所属,令你倍受打击,失魂落魄?”
樊霁景将目光慢慢地对准他,沉默半晌才道:“案发当晚,大师兄和五师弟在一起,二师兄和四师妹在一起……那还有谁有嫌疑?”
花淮秀道:“你的师叔。”
“可是他们不会‘挽海狂潮’。”
“你等我两天,两天后我让你看一样东西。”花淮秀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两天转瞬即过。
花淮秀一大早便等在樊霁景房门口,等他一出门,便劫持到厨房。
厨娘看到花淮秀,脸上立刻更抹了油似的,锃亮。“花公子,你要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她一指放在灶前的猪。
花淮秀满意地点点头,冲她微笑道:“多谢。”
厨娘顿时像喝了十七八斤白酒,轻飘飘地飘了出去。
樊霁景纳闷地看着猪道:“你想吃猪肉?”
“我只是让你看一样东西。”花淮秀说着,从袖子里那出一把粗制滥造的兵器。大概打造得太急,乃至于柄还是□的,只是用布包裹起来。
樊霁景看着那似剑非剑,好像将两把剑的剑身一纵一横插在一起的兵器,纳闷道:“为何将剑尖铸成十字?”
“你站得远些看。”花淮秀等他站远之后,将兵器慢慢地□猪身,然后手上一用内劲,开始飞速转动。
只见肉碎飞溅,一会儿,便形成一个圆形伤口。
“……”樊霁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花淮秀道:“我听你说过‘挽海狂潮’的独特之后,便一直在想是否有其他办法造成这样的伤口。所以之前画了张图让厨娘带下山找铁匠来做,总算差强人意。”
樊霁景讷讷道:“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花淮秀没好气道:“所以我说他做得知是差强人意。”
樊霁景道:“这样一来,人人都有嫌疑。”
“那倒不一定。”花淮秀站起身,将沾着肉碎的外跑缓缓脱下,露出里面另一件干干净净的袍子,“第一,那人必须熟知‘挽海狂潮’的特点,九华派中连你都不知,其他弟子就更难知晓。第二,那人必须有能力制住步楼廉。第三,那人必须有杀步楼廉的动机。”
樊霁景道:“我师父乃是九华派第一高手。”
花淮秀道:“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是你两位师叔联手,你认为你师父在淬不及防下还能避过去吗?”
樊霁景嘴巴张了张。
“至于动机……步楼廉的死,对那人必然有极大的好处,以至于甘冒奇险。”
“极大的好处?”樊霁景呆呆地跟着花淮秀的思路走。
花淮秀一字一顿道:“比如说,掌门之位。”
樊霁景茫然道:“但师父并没有立下遗嘱让谁继承掌门之位。”
“他的确没有立下遗嘱,不过九华派的掌门之位向来传给衣钵传人。”
“但这次有三个……”樊霁景一惊道,“你说大师兄?”
虽然是三个衣钵传人,但无论从资历、武功还是威望,都非关醒莫属。
花淮秀摇摇头道:“你忘了,你师叔曾怀疑谁是凶手吗?”
他当然没忘,“大师兄、二师兄和五师弟。”
花淮秀道:“去掉步楼廉的三个高徒,掌门之位自然只好落在师弟身上了。”
樊霁景怔怔地看着他。
花淮秀开始还颇感欣喜,以为他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倾倒,但越到后来他越觉得那眼神似乎不像倾倒,好像要……晕倒。
“你怎么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樊霁景道,“最有嫌疑的不是宋师叔。”
“为什么?”花淮秀觉得自己的推断简直是神来之笔,天衣无缝。
“因为除去大师兄、二师兄和五师弟之后最有希望继承掌门之位的,”樊霁景缓缓道,“是我。”
花淮秀:“……”他将大多数的人都盘算在内,独独漏掉了樊霁景。
真凶未明(六)
九华派的规矩向来是传徒不传弟。如果关醒、朱辽大和施继忠真的成为弑师凶手的话,那么步楼廉门下就只剩下樊霁景和上官叮咛,上官叮咛是女子,又是樊霁景的师妹,虽然九华派没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但是祖上也没有出过女掌门。这样算来,樊霁景的确是成为掌门最可能的人选。
“可是你不会仙莲剑法。”花淮秀想了半天,只能想出这么一条为他辩解的理由。
樊霁景道:“仙莲剑法的剑谱一直供奉在祠堂中。若真遇到掌门发生不测,又来不及指定衣钵传人,便可拿出来。”
花淮秀皱眉。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推测天衣无缝,已经接近真相,但现在看来,真相还在扑朔迷离中。
他又想出一条,“可是